“鳳清零，這樣的滋味好受嗎？”
水菡一臉諷刺的看著鳳清零，見鳳清零眼裡的殺機越來越深，反而笑的更加的得意起來。
鳳清零一步步走向水菡的方向，而水墨看出了自己女兒眼底湧動的滔天巨浪，她不由得上前一步，攔在了她跟水菡之間，有些不忍的看著鳳清零，“零兒，她……”
鳳清零冷冷的掃過水墨，“到現在你還要為她說話嗎？”
“我……”
鳳清零的視線越過水墨看向水菡，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對著水墨說的，“她做了什麼你沒看到嗎？”
“你不在乎被她逼到荒無人煙的地方待了十多年，不在乎與我們分開，那你總該在乎你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吧！”
鳳清零的話讓水墨多時間沉默了。
“她把大哥弄成了什麼樣子你沒看到嗎？那可是你親兒子！”
說到後面，鳳清零越說越激動，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渾身發抖。
她身後的雲縉夜看到這一幕，眉頭緊鎖，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上。
手心裡傳來的微涼讓鳳清零暫時恢復了理智，她深呼吸一口氣，平穩自己的心緒，“不論如何，你要怎麼處置她？”
水墨的視線望向水菡，心裡也是一陣為難。
她心知，水菡的所作所為依照族規已經是罪無可恕。
單單就她煉製死魂這一條罪名她就已經可以被驅逐出族中，更是有可能會被處死。
可她終究是自己的妹妹，不管她對自己這個姐姐做了什麼；也不管她是不是無心，她終究是不忍心親眼看著她去死。
可她也知道，鳳清零這邊已經是對她動了殺心的。
無論是雲星帝國的一切，還是今日的蘭塵，最終觸犯到她底線的是鳳珏卿，水菡把鳳珏卿煉成死魂，鳳清零看著自己的大哥她怎能不氣？尤其是蘭塵因此也沉睡，她會放過水菡嗎？
水墨在兩邊為難，最終還是想出了她覺得較為妥當的方法，看著鳳清零的臉上，她的眼底劃過一抹嚴肅，“她畢竟現在是凰族的族長，不管她犯了什麼錯，也都應該讓族中的族人一起來決定……”
鳳清零聽到這話，冷冷的笑了笑，看著水菡的方向說道，“這就是你覺得可行的辦法嗎？”
“零兒，她畢竟是我妹妹，我不能看著她死在我的面前，誰都可以殺她，你不行！”
她不想鳳清零從此背負著一個心狠手辣的名聲。
更不想這個名聲是從水菡這邊出現的。
“她要殺我的時候呢？”鳳清零冷冷的反問，“她把自己的親侄子煉成死魂的時候呢？有想過她自己的良心，想過這是六親不認，心狠手辣嗎？”
她的語氣裡蘊藏著幾分質問，說的水墨都沒有辦法反駁。
而水菡也並不領情，冷冷的看了一眼水墨，冷笑一聲，“用不著你在這裡假好心，她想殺我來就是了。到現在，我還怕死嗎？”
水墨的眉頭緊鎖，有幾分怒氣，“水菡！”
“別叫我名字！”水菡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身上佈滿了戾氣，“你不配！”
鳳清零看著水墨眼底劃過的一抹受傷，她咬了咬牙，眼底的滔天巨浪怎麼都沒有褪去。
雲縉夜看著鳳清零那有些憤恨的模樣，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捏了捏她。
感覺到雲縉夜的動作，鳳清零稍微斂去眼底的陰冷，收回視線看向身旁的他，語氣柔和，“怎麼了？”
雲縉夜看了看水菡的方向，視線又在水墨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鐘，最後重新落回鳳清零的臉上，朝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個意思是再告訴鳳清零，水墨與水菡的恩怨就留給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吧。
看懂了雲縉夜的意思，鳳清零沉默了幾秒鐘，最終還是妥協的點了點頭。
看了一眼水墨，她拉著雲縉夜的手朝著門口走去。
“零兒！”
聽見水墨叫住自己，她的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雲縉夜看著她那冷若冰霜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
“零兒，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最好的交代。”
對於水墨的承諾，鳳清零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她側頭看著水墨說，“這件事情，你不用給我交代，只要你對得起應該對得起的人。”
說完，她跟雲縉夜走了出去。
這時，暗凌他們也飛快的將鳳珏卿跟冰封的蘭塵帶走了。
至於對得起誰，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而對於水菡跟水墨兩個人來說，周圍的所有人都因為鳳清零的離開也主動的退去，整個大殿，就只剩下她們兩姐妹在這相對的默默無言。
……
“王妃，鳳少爺跟蘭塵要怎麼辦？”
鳳清零離開水墨他們也沒有閒著，她把鳳珏卿跟蘭塵帶到了凰族族長的屋子裡，水菡的屋子裡有一個冰床，鳳清零正好把蘭塵安置在了上面。
她打量著已經失去意識的大哥，指尖的紫色靈氣鑽到了鳳珏卿的身體裡遊走了一圈，嚴肅的神情漸漸的有些緩和。
暗凌他們有些不解的看著鳳清零收回了手，“王妃，你這是……”
鳳清零的心裡是松了一口氣的，她的目光看向冰床上的蘭塵，心裡對他的感激是形容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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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沒什麼事了，等他醒了便無礙了。”
“沒事了？”暗凌他們對視一眼，“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要謝謝他了……”
見鳳清零的視線落在蘭塵的身上，暗凌他們有些不敢置信的指著蘭塵，“他？”
“難不成是他在冰封自己的最後一刻，把鳳少爺身上的七程丹所留下來的藥性都吸收到了自己都身上？”
鳳清零點了點頭，“沒錯！”
大哥身上的七程丹藥性是所有死魂當中最強烈的，水菡把大部分的七程丹藥性都留給了鳳珏卿，大概就是等著今天，可以把他當做最後的籌碼。
可是水菡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蘭塵會在這時候出現，並且不顧一切的將鳳珏卿身上的的藥性給轉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又怕自己會傷人，他幾乎是用了同歸於盡的方式。
想到這裡，鳳清零看著那個冰層之下靜靜的躺著的那個男人，眉宇是那樣的英俊，蒼白的臉上像是珠寶那樣的光滑，可如今他的皮膚之下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一些細微的紫色線條，從他的臉上說走脖頸延伸，裸露在外的手背上已經佈滿了紫色的線條。
“那王妃……有什麼辦法可以救救他嗎？”
暗凌他們對於蘭塵從一開始的敵意到現在為止也有了一些改觀。
雖說之前騙了王妃，害的君子容跟水鏡她們受傷，但是現在他豁出性命去救鳳珏卿，可見他的心底也是善良的。
鳳清零觀察了好一陣蘭塵的情況，眼神閃爍著，“需要把七程丹藥性從他的身體裡剝離出來。”
“要怎麼做？”暗凌他們上前一步，齊聲說道，“我們來做！”
鳳清零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情，恐怕你們還真的就做不到……”
“為什麼？”
鳳清零撫了撫眉頭，“七程丹的藥性及其容易順著血液的流動而鑽到各個經脈。因此，對於剝離藥性就是相當於在筋脈與血液當中去一點點的尋找，並且將七程丹特有的藥性逼出來……”
說到這裡，鳳清零看了一眼有些呆滯的暗凌等人，勾了勾嘴角，“你們三個連最基本的藥材都分不清，你們要怎麼來做這件事情？”
三個人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頭，臉上有些汗顏，“這個……”
“我們也是心急了……”
鳳清零輕輕的笑了笑，“這件事我來就好，你們在旁邊等著。”
“是！”
他們三個恭敬的點了點頭，王妃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一旁一直沉默的雲縉夜突然開口，“你真的要這麼做？”
對上雲縉夜的眸子，鳳清零聳了聳肩，“這是我欠他的。”
蘭塵為了救大哥，不惜用這種方式，這讓鳳清零心裡始終是有些愧疚的。
其實，鳳清零那麼玲瓏剔透的一個人怎麼會不知道蘭塵這麼做的原因呢？
蘭塵是在替他自己贖罪。
而贖什麼罪呢？
大概就是當初他騙了自己。
又或者，是因為知道自己是水墨的女兒，水墨救過他的性命，可他卻親手算計了水墨的女兒，心底有愧疚。
又或者是單純的因為某個東西吧！
這其中的原因，鳳清零並不想深究，她只是不願意看著蘭塵因為愧疚或者自責而搭上塔自己的性命。
對於鳳清零來說，她什麼人情冷暖沒有看到過？雪中送炭與錦上添花對於她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雪中送炭看交情，錦上添花看背景。
這些就是這麼現實，哪有什麼因為幫不幫或者暗中踩一腳的那種而感到愧疚的？
鳳清零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會不會有這種人，也和更不在乎有沒有人回因為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而感到愧疚的。
她看的太多，也經歷的太多了。
這些，她不在乎。
就算蘭塵沒有那麼做，她也不會怨他。就是當初的陰陽山，她也不恨。雖然她被水菡囚禁的期間蘭塵要見自己都被她打斷了，她真的從未怨恨過。
畢竟，各為其主，自己中計還能去怪罪那個佈陣的人嗎？
落到圈套，就只能說是自己的經驗或者智商不夠。
蘭塵今日付出的一切，不出於什麼，她始終要想辦法把他身上的東西去除讓他恢復正常。
想到這裡，鳳清零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像是打定了什麼注意，看的暗凌他們很是不解。
而雲縉夜則是眉頭一擰，眼底有些陰霾的看著那冰床的蘭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