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冰冷的潭水灌進鳳清零的口鼻，她的喉嚨像是被人死死地掐住，空氣越來越稀薄，窒息的感覺快要把她湮滅。
譁！
鳳清零在水裡不停的掙扎，本能的朝著上面遊去，儘管她的手腳都被重重的鐵鏈給束縛著，但她還是奮力的遊了上去。
“咳咳咳……”
鳳清零在水面不停的咳嗽，眼皮沉重的快要抬不起來，她身上的衣服緊緊地貼在一起，頭髮一綹一綹的沾在她的臉上，嘴唇大白，整個人就如同瀕臨死亡的模樣，毫無一點的生氣可言。
遠處的雲郴看著被扔到池子裡的鳳清零那一身的狼狽，不由得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到鳳清零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良久蹲了下來，沒有任何憐惜的捏住了她的下顎，迫使她對上自己的眸子。
透過雲郴那雙陰冷的瞳孔，鳳清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此刻狼狽的樣子。
“怎麼樣？是不是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有今天這個模樣？”
鳳清零直接忽視了他眼裡的嘲諷，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鄙視的笑容，“雲郴，你不覺得，你很無聊嗎？”
“無聊？”雲郴挑了挑眉，“你覺得這是無聊？”
鳳清零毫無畏懼的笑了笑，“你想拿我刺激雲縉夜，何必費這麼多的力氣呢？”
“哦？”雲郴的眼裡出現一抹感興趣的神色，看著鳳清零仍舊明媚光亮的眸子問道，“你想說什麼？”
鳳清零輕輕的笑了笑，“只是不理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殺了我，雲縉夜知道這個訊息，一定會很生氣，你的目的不就是想看失控嗎？”
“不不不！”雲郴一連三個不字否定鳳清零的提議，“這麼做對你來說太便宜了，而對雲縉夜來說太過於輕鬆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自然不可能讓你就這麼輕鬆的死去。”
鳳清零挑了挑眉，看了看自己半個身子都被泡在這冰涼的池水裡，“你就準備一直把我泡在這池子裡？”
雲郴收回手，摸著下巴，打量著那寒氣滿滿的池水，笑的開懷，“你可能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凰族用來懲戒族人的汲靈泉，可以將身體的靈氣慢慢吸出來，從而讓靈者變成一個廢人……”
說著說著，雲郴有些興奮的看著鳳清零的臉色，“你要是在這裡泡上半個月，你說你的靈氣還會在嗎？”
看著鳳清零的眼底劃過一抹陰霾，雲郴得意的勾了勾嘴角，“你沒有了自己的修為天賦，你覺得，雲縉夜還會要你這麼一個廢人做妻子嗎？”
鳳清零看著雲郴那詭異的眸子，她算是看出來了，雲郴就是要在這裡刺激她，只要自己表現出一點其他的情緒，他就會覺得自己的計劃成功了。
他想看自己妥協和崩潰的樣子，她偏不讓他如意。
“就算沒了靈氣，他要不要我也是我跟他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雲郴挑了挑眉，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的確，我還沒有看到雲縉夜忘恩負義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很精彩？”
鳳清零冷笑一聲，“希望可以如你所願。”
雲郴篤定的笑了笑，“一定會的！”
鳳清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再也不去看他。
汲靈泉的泉水的確不同凡響，那冷到骨子裡的涼氣幾乎都快要讓她渾身的筋脈都給冰凍了，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涼無比，她身上再也感覺不到一點點的熱量，整個人宛若一座冰塊，偏偏她還可以動。
大概這就是汲靈泉的可怕之處，不限制人的行動，但是那寒氣是從皮膚直接鑽到了骨子裡，逐漸凝固她的筋脈與血液。
不到片刻，鳳清零的眉頭和睫毛都凝成了霜。
看著鳳清零的樣子，雲郴快意的笑了笑，“鳳小姐，你就好好享受這汲靈泉吧！”
“被一個女人耍了還是第一次！”
聽到雲郴語氣裡的諷刺，鳳清零鄙視的笑了笑。
雲郴就這麼不厭其煩的在鳳清零的邊上看著她，彷彿是他的樂子，看得是津津有味。
不知道過了多久，鳳清零的四肢幾乎沒有了知覺，她的頭髮都被凍成了一條條的，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
雲郴摸著下巴看著鳳清零的樣子，嘴上上揚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雲郴……”
雲郴正在觀察鳳清零的時候被一個冷淡的聲音打斷，看過去就見蘭塵走了進來，眼底劃過一抹詭異，“你來這裡幹什麼？”
蘭塵的視線從鳳清零的身上閃過，藍色的眸子不由得深了幾分，不鹹不淡的說，“族長讓你把她帶到墨寒殿。”
雲郴看著蘭塵那平靜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我還以為是你找藉口過來看她呢。”
蘭塵的眉頭微微一擰，“族長讓你儘快把她帶過去。”
說完，他就要離開，看著蘭塵的背影，雲郴笑的及其高深莫測，“蘭塵，你幫我把她帶過去吧，我就不過去了。”
蘭塵停下腳步，回頭不解的看著雲郴，“你要做什麼？”
“我自然是有我想做的事情。”雲郴指了指鳳清零的方向，“她交給你了。”
說完，他率先錯開蘭塵，走了出去。
看著雲郴消失，蘭塵一直平靜的臉色如同鏡子裂了一樣，飛快的朝著汲靈泉而去，手上泛著藍色的光芒，汲靈泉的寒氣逐漸的散去，鳳清零的身子僵硬，朝著水裡跌去，蘭塵一把將她卷了出來，穩穩的落到了自己的懷裡。
看著鳳清零的樣子，他藍色琉璃一樣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心疼。
看著鳳清零的臉，蘭塵耳邊響起剛剛水菡的話，抱著她的收手微微收緊。
藍色的靈氣注入到鳳清零的體內，將她體內的寒氣沖掉不少。
見她臉色逐漸好轉，蘭塵這才抱著她朝著外面走去。
而在暗處，原本離開的雲郴去而復返，看著蘭塵的背影，喃喃自語，“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
墨寒殿。
鳳清零被帶進來就看到水菡背對著自己，她面前的牆壁掛著一副人像，眉宇間與她跟水菡都有七八分相似。
“你的母親，我的好姐姐，已經消失了兩年了，你說，她會在哪裡呢？”
水菡的聲音傳到鳳清零的耳朵裡，鳳清零冷冷的注視著她的背影問道，“她不回來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嗎？”
“好事？”水菡回過頭看著鳳清零說道，“她不在，這凰族自然是我的，這對我來說的確是好事。可是，她拿了不該拿的東西，還把那個東西交給你了！”
又是骨翼靈戒！
“你還不死心！”
水菡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靈戒本來就是凰族的東西，我應該拿回來的。”
“那你就去拿啊！”
見鳳清零那雙清澈的眸子，水菡的眼底劃過一抹嫉妒，跟她母親一樣讓人討厭的眼睛。
“你放心，靈戒就算我不去神域，雲縉夜也會送上門的。”
聽出了水菡語氣當中的話外音，鳳清零的心裡也沒有底。若是水菡她們故技重施，用自己來威脅雲縉夜的話，雲縉夜未必不會不同意。
想到心裡，鳳清零的心不由得一沉，希望雲縉夜能夠完成他自己的事情，不要因為自己耽擱了。
鳳清零生硬的轉移了話題，視線打量著周圍，“這裡是母親的寢宮吧！”
水菡倒也配合她，“怎麼？覺得眼熟？”
“你既然已經是凰族的掌權人了，為什麼還要留著這裡？”
鳳清零看著水菡，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些破綻，偏偏水菡卻是什麼變化都沒有。
水菡漫不經心的回答，“我是凰族的族長，這裡的東西我有權利處理，你這麼問很蠢！”
“蠢？”鳳清零輕輕的勾了勾嘴角，“你是在等母親回來吧！”
“等她？”水菡伸了伸懶腰，“等她回來親手殺了她嗎？”
鳳清零看著水菡那用漫不經心掩蓋真實情緒的樣子，移開視線，沒有說別的，只是說了幾個字——你自己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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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菡與水墨好歹也是一母同胞，一起長大的姐妹，就算是水菡再怎麼狠辣，她的心裡對水墨至少也是有那麼一點點孺沐之情。
不然換作她對別人的手段，這墨寒殿怎麼還會留著？
人性，就是人加感情。這個世界的哪個人不是被人性所支配的呢？
“你跟你母親真是像，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為自己的仇人考慮，看來你是一點都不關心你自己的安危？”
鳳清零沒任何的壓力，回答的及其隨意，“有什麼好擔心的？都已經來了，也跑不掉，既來之則安之。”
“好一個既來之則安之。”水菡笑的開懷，等她笑夠了，她的眼神猛地變換，“你是覺得汲靈泉對你來說太過於簡單了嗎？”
“等你靈氣全失的時候就知道什麼是任人宰割了。”
“說夠了？”鳳清零冷聲道，“說夠了我就回去了。”
水菡看著鳳清零自顧自的轉身就要離開，她嘴角的笑容卻冷卻下來，“你跟你母親一樣，都是你們自找的！”
鳳清零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水菡，一字一句的說，“你放心，母親一定會回來的！”
不知道為何，看著鳳清零那篤定的眼神，水菡的心裡莫名其妙的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