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零看著那緩緩走進來的人影,眉頭一皺,將手上的戒靈收回到自己的手指,“原來是白城公子。”

白城負手而來,看著一旁的蘭塵,有些無奈道,“剛剛鳳小姐都已經把靈戒拿出來了,你為何不要呢?”

鳳清零敏銳的察覺到了白城語氣裡的詭異,眉頭緊鎖,怎麼覺得這個白城跟之前的感覺不一樣了呢?

一旁的蘭塵不可能聽不出來白城語氣裡的詭異,卻是選擇了無視,直接退到了一邊,白城就直接與鳳清零面對面了。

“鳳小姐,好久不見。”白城直視著鳳清零的那張臉,這樣自來熟的語氣讓鳳清零眉頭緊鎖,她不覺得自己跟白城是熟人,可為什麼他偏偏跟她有著一副自來熟的面孔?

鳳清零看著他反問,“我們很熟嗎?”

一旁的白城也不怪她這副模樣,反而像是被鳳清零提醒到了什麼,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忘了,我跟你應該有很長時間沒見了,你不記得我倒也是正常。”

聽著白城那一臉熟悉的樣子還有他臉上那詭異的笑容,讓鳳清零莫名覺得這樣的笑容有些熟悉。

“你不是白城?”

‘白城’挑了挑眉,“你可以這麼說,也可以認為我是他。”

聽到這模稜兩可的答案,鳳清零眼底劃過一抹疑惑,“你什麼意思?”

‘白城’朝著鳳清零伸出白皙的手掌,笑臉吟吟的看著她,“鳳小姐,我覺得,你應該把骨翼靈戒交出來了。”

鳳清零勾了勾嘴角,雖然眼前的‘白城’給自己的感覺不對,但是鳳清零一時間沒有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也懶得去糾結。

鳳清零聳了聳肩,“你也想要骨翼靈戒,那你應該問問你身邊這個人,畢竟骨翼靈戒也就只有一個,你們都想要。”

‘白城’掃了一眼身旁的蘭塵,眼裡劃過一抹妖冶的神色,“所以,蘭塵,你要跟我搶嗎?”

蘭塵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你想拿它回去邀功,何必扯上我?”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是讓給我了?”

蘭塵懶得理他,直接把視線落在鳳清零的身上,根本就沒有把‘白城’那挑釁的話放在心裡。

鳳清零察覺到蘭塵對自己打量的視線,勾了勾嘴角,讓蘭塵的眉頭加深,不知道為什麼,從見鳳清零的第一眼開始,他就從來沒有看透過鳳清零,這是他第一次以為自己早就把一個人看的清清楚楚的,但是後面卻發現一點都沒有看透鳳清零。

這個女人,會這麼輕易的把骨翼靈戒交給他嗎?

“既然他不要了,那麼,鳳小姐,你該給我了。”

‘白城’笑吟吟的看著她,牙齒都露了出來,要東西也是一點不客氣。

鳳清零歪著頭,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身旁的桌面,在這空間裡發出輕微的響聲,她看著‘白城’微微一笑,“我是答應給他,沒答應給你。”

得到鳳清零這個回答,‘白城’頗為無奈的收回手,像是被人逼著做了一件很不想做的事情一樣,他妖冶的眸子在鳳清零的臉上劃過。

突然,他臉上的笑容綻放,卻讓人感覺到無盡的森寒。

這樣的笑容讓鳳清零的心裡不由得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升了起來。

‘白城’無奈的攤了攤手,妖冶的眸子裡滿是一種被逼無奈的模樣,“鳳小姐,你要是不聽話的話,恐怕,受苦的可就不止你一個了。”

聽到這話,鳳清零的眉頭加深,“你什麼意思?”

“我說的很清楚了,鳳小姐可不要忘了,你可不止一個人……”

‘白城’那淡淡的語氣在空氣中飄散看來,鳳清零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他語氣當中出現的威脅之意,“你要做什麼?”

他一臉明媚的笑容,彷彿是那種溫柔的男孩子,卻讓人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看來,鳳小姐已經知道我想做什麼了……”

鳳清零冷笑一聲,“為了骨翼靈戒,你們當真是不擇手段。”

‘白城’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越來越開懷,“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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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清零眯起眸子,沒有說話。

看著鳳清零沒有任何的動作,‘白城’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了一句,“真是不聽話啊。”

說完,‘白城’揮了揮手,門外就湧進來了兩個人,他們還壓著君子容,讓鳳清零的手在一瞬間就攥緊了。

鳳清零的語氣裡染上了幾分殺意,“白城,你要做什麼?!”

‘白城’勾了勾嘴角,對鳳清零身上顯露出來的殺機一點也不意外,“我已經說過了,只要你把骨翼靈戒交出來我不會為難她的。”

鳳清零咬著牙沒有說話,只是眼裡的恨意讓人心顫。

‘白城’仍舊不怕死的說道,“鳳小姐,你早就應該知道,有軟肋就自然不能百毒不侵,你在乎他們,他們自然就會被我們利用,所以,即使你再不甘心,也只能乖乖聽話。”

一旁的蘭塵看著‘白城’,眼裡帶著一絲絲的不悅,眉頭緊鎖,“這也是她讓你做的?”

‘白城’歪著頭,一雙妖冶的眸子落在蘭塵的身上,“怎麼?你現在是在質問我的做法嗎?”

蘭塵沉默,‘白城’冷笑一聲,“你覺得你有資格來過問我的決斷嗎?”

“你可別忘了,這件事情是她交給了我們兩個人,誰拿回東西還是靠本事……”說著說著,‘白城’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臉諷刺的看著蘭塵,有些可笑的說道,“不過,你這麼不同意我的做法,是因為她自己還是因為她的母親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下不了手?”

蘭塵的眼裡猛然的掠過一抹寒意,“這是我的事情,你還沒有資格來過問。”

“是啊,我是沒有資格過問……”‘白城’的眼裡劃過一抹詭異,視線再次落在遠處鳳清零的身上,緩緩的開口,“畢竟,前一位水墨族長,是你親手把她抓到族長的面前的,你可是功臣,我們怎麼敢對功臣不敬呢?”

蘭塵的臉上猛地一怔,下意識的看向鳳清零的方向,見她那神色冰冷,讓他如墜冰窟。

鳳清零的手心裡流轉著淡藍色的靈氣,她心裡對蘭塵湧現出來的殺機讓她暴躁,深呼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心裡的殺意。

只是眉宇間的冰冷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下去了。

“用不著遮遮掩掩,既然是凰族的人,水菡的目的我很清楚。”鳳清零的目光落在君子容的身上,見她蒼白著臉色,嘴角還有一抹猩紅的血跡,不難看出是反抗過的。

君子容眉頭緊鎖,雙手被緊緊地束縛,一臉堅定的衝她搖了搖頭,她的意思鳳清零很清楚,她要自己不要因為她,把骨翼靈戒交出去。

鳳清零從她的身上移開視線,落在‘白城’的身上,突然發現‘白城’低垂著眼瞼,手指輕輕的纏繞他的頭髮,這樣的動作讓她猛地一愣。

那雙妖冶而又邪氣的眸子,以及纏繞頭髮的動作,還有那自來熟的語氣,鳳清零的心裡一咯噔,不敢置信的看著‘白城。’

她的心裡升起一股很不好的想法,這種想法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的擴大,緊緊地捏著袖子,死死地盯著‘白城’的臉,似乎要把‘白城’看出來個洞,“你不是‘白城’!”

‘白城’勾了勾嘴角,“我不是‘白城’,鳳小姐覺得我會是誰?”

鳳清零心裡的想法越來越濃,正在破繭而出,縈繞在她的心裡,緩緩的吐出久違的兩個字,“雲郴!”

一旁的蘭塵看向‘白城’,眼裡劃過一抹陰鷙。

被鳳清零認了出來,雲郴也懶得裝下去,伸手一拂,將臉上的偽裝撤去,露出自己本來的面目,那張闊別許久的臉。

鳳清零在看到雲郴的那一刻,像是被點燃了導火索,眼前就是當初那一片燦烈的景象,她滿手的鮮血,都是君擷的。

那樣的情景歷歷在目,讓她身子微微顫抖,渾身上下的血液倒灌,身體冰涼,感覺不到周圍的一切,身體、耳朵和眼睛,彷彿一切都回到了那個時候,那個血海地獄。

那是她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君擷就是死在了他的算計之下,就是眼前這個人讓她家破人亡;就是眼前這個男人,讓她身邊的人一個個都付出了最慘烈的代價。

在雲星帝國沒有殺了他,如今,他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卻有恃無恐,這讓鳳清零身上的殺機再也控制不住,腦子裡除了殺戮還是殺戮。

看著鳳清零身上藍色的靈氣肆意,雲郴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鳳小姐,你還想重蹈雲星帝國的覆轍嗎?”

鳳清零的眸子裡已經是一片猩紅,裡面彷彿有火光在跳動,“雲郴,你欠君擷一條命,欠鳳家一個交代!”

“看來,鳳小姐很想找我報仇了。”

鳳清零的長髮被肆意的靈氣吹動著,在空中狂舞,周圍突起的大風吹動她的衣訣,衣訣翻滾,是冰冷的寒氣。

鳳清零冷酷到近似裁決的聲音傳遍每個角落,“難道你不應該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嗎?”

雲郴仍舊是那一副無所畏懼邪氣無比的樣子,他勾了勾好看的唇角,說的是那樣的漫不經心,“你要教訓我,恐怕還不夠格。”

“怎麼?從雲星帝國到現在,你還是只會用威脅這一招嗎?”鳳清零看著雲郴將視線落在了身旁的君子容身上,她一瞬間就判斷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冷笑一聲。

而云郴卻輕而易舉的識破了她的目的,淡淡的拆穿她,“鳳小姐,激將法對我來說,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鳳清零袖子裡的手青筋暴起。

雲郴把玩著自己的頭髮,眼神飄向鳳清零的方向,“而且,就算過了這麼久,鳳小姐不覺得,這一招,對你依舊很有用嗎?”

“你就這麼想要骨翼靈戒回去給你的主子?”

雲郴撇了撇嘴,“鳳小姐,這你可又錯了,我可不是要把骨翼靈戒拿回凰族……”

鳳清零的眉頭擰在一起,“你想要獨佔?”

雲郴低著頭,嘆了一口氣,似乎對於鳳清零不明白自己的意圖很是不滿意。

“鳳小姐,我看你是離開雲縉夜太久了,連他現在的情況都不清楚了。”

鳳清零一愣,看著雲郴那平淡卻不像說謊的樣子,她心裡的預感越來越不好,“你什麼意思?”

“看來,你真的是離開他太久了,連他在神域做了什麼都不清楚。”雲郴看著鳳清零,頗為‘好心’的給她解答,“從你離開開始,神域直接進入了整頓,雲縉夜可是處置了不少人,據我所知,都是當初對你走過不滿,甚至公指責過你的。”

鳳清零微微瞪大了眼睛,眼裡滿是不敢置信。

從雲縉夜離開自己以後,她原本是擔憂雲縉夜的情況,因此才想著趕緊解決凰族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到了寒水城她便被君子容的事情纏住了,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想雲縉夜那邊的事情,甚至連神域的情況都不知道,更不要說神域政治的事情了。

“神域現在被雲縉夜治理的可是不同以往,就連那位從小與他一同長大的萱荷小姐都被他關了三個月,殺雞儆猴……”雲郴看著鳳清零那複雜的樣子,輕輕的笑了笑,“鳳小姐,你果然是有個好夫君。是不是因為他在你背後撐著,所以你可以放心做你想做的?”

鳳清零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右手,的確,因為有雲縉夜,她從來不擔心有後顧之憂。

可如今看來,並不是!

“想來鳳小姐是覺得雲縉夜伸身手高超,位高權重,沒有人敢動他,所以連他現在的情況也不關心。”

雲郴在那裡滔滔不絕,鳳清零卻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她知道雲郴與雲縉夜之間那種亦敵亦友的關係,說的話半真半假,她不會全信可也不能不信。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的捏緊了右手,悄無聲息的褪下自己手上的靈戒捏在手裡。

冰涼的觸感讓鳳清零的思緒漸漸回神,雲縉夜,骨翼靈戒不該留在我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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