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就這麼離開了，不跟他們打個招呼嗎？”
自從那晚在樹林裡當中慶祝以後，第二天唐卓他們就回到了城中，而在回到城中後的第三天，鳳清零與水鏡兩個人就悄悄地離開了營地。
沒有跟任何人說，就這麼淡淡的離開了。
鳳清零她們兩個站在山頂處，看著底下那個靜壹城。
微風吹起了她的頭髮，衣訣也被吹起，她的目光久久的注視著下面，始終沒有開口。
水鏡也看不透鳳清零心裡的想法，只能這麼靜靜的陪她站著。
良久，鳳清零總算是有了動作，回頭看著水鏡，只說了幾個字，“我們走吧。”
“好！”
想來想去，世事難料，第一次自己揹著雲縉夜偷偷離開來到了這裡；而如今，第二次，自己又要揹著唐卓他們偷偷離開。
當真是世事難料啊，怎麼也沒有想到，相似的一幕竟然又在她的身上發生了。
而鳳清零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很喜歡不告而別，但是卻無可奈何。
鳳清零她們剛一回頭就愣住了。
就見遠處站了許多人，有些人有一些不滿的看著她，“清零小姐，你就這麼走了，有點太不夠意思了吧。”
為首的正是唐卓他們三兄妹，鳳清零有一些吃驚，“你們怎麼……”
唐卓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臉上看不出過多的表情，只是能夠很清楚的透過對方的瞳孔，看到了對方的影子。
唐卓仔仔細細的注視著她的面容，似乎要把鳳清零刻在自己的心裡。
鳳清零聽見唐卓說，“他們知道你要走，所以一定要來送送你。”
鳳清零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是在責怪他，“怎麼不見你攔住他們呢？”
唐卓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讓人聽不見，“其實，我也很想來送送你。”
鳳清零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麼，只是斷斷續續的聽到幾個字，這讓鳳清零眉頭一皺，“你說什麼？可不可以大點聲？”
“沒什麼！”
只見唐遙走上來，一臉的嚴肅，完全不同於以往的嘻嘻哈哈，“清零，你真的要離開嗎？”
鳳清零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唐遙還有一些不甘心的問道，“不能不走嗎？”
搖頭。
“為什麼？這裡是有什麼你不習慣的嗎？還是說我們哪裡做的不好嗎？你為什麼非要走？”
看著唐遙那急切的樣子，鳳清零嘆了一口氣，不由得笑了笑，“小子啊，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不可能長久留在這裡的。”
“有什麼事情你交給我們去做就行了，為什麼非要用離開這個方式呢？”
鳳清零搖了搖頭，“我要做的事情你們做不了。”
唐遙的脾氣也上來了，“有什麼事情是我們做不了的，你說出來看看，我倒要看看我們能不能做得了。”
聞言，鳳清零卻是沒有再說話，見她沉默的樣子，唐遙很是焦急，想要上前找她問清楚，卻被身旁自己大哥給抓住了。
自從被鳳清零修復靈魂以後，唐梨說話也開始正常起來，“姐姐，能不能不走？”
說著，她上前輕輕的扯住了鳳清零的袖子，一如當初見到她的第一面，還是那樣的軟軟糯糯，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讓人看了很有保護欲。
鳳清零如同一個大姐姐一樣，摸了摸唐梨的小腦袋，臉上一片柔和，“我真的要走了。”
一旁的唐遙也開始發脾氣了，“你這個女人，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我們這麼留你你都不能留下來嗎？你的心怎麼會那麼硬？”
“唐遙，這件事情我……”
唐遙卻是不等鳳清零把話說完，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要走就走吧，我懶得理你。”
看著他那小孩子氣的模樣，鳳清零的心裡油然而生出一種無力感。
看著鳳清零沒有做出自己預料當中的反應，唐遙徹底是破罐子破摔了，“我不管你了，你愛去哪去哪！”
說完，他自己就走了出去，推開面前那一堆人，氣沖沖消失在這山頂上。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鳳清零也是一陣無奈，視線望向身旁的唐卓，有些頭疼的看著他，“要麻煩你回去替我解釋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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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卓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鳳清零的視線望向遠處的那一堆人，聲音拔高，“多謝各位的好意了，只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等我完成了自己的事情，我一定會回來的。”
“清零小姐，我們不知道你到底是要做什麼，但是，我們想告訴清零小姐，我們傭兵團永遠歡迎您，我們希望，還有機會能夠再見到你。”
這群人沒有什麼花花腸子，總是在用最直接最直白的方式來表達著他們對一個人的認可。
鳳清零微笑著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們，若是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的。”
前去凰族的路途兇險，她自己心裡也是沒有底的，因此她不敢保證自己一定可以活著回來。
所以，給他們留一點念想，而不是給他們留一個確定的答案。
一旁的唐卓看著鳳清零的側臉，視線望向傭兵團的那些人，“你們都先回去吧。”
離開之前，那些人整齊劃一的朝著鳳清零鞠了一躬，“清零小姐，一路保重！”
看他們那一個個單純耿直的樣子，鳳清零不由得笑了笑。
而唐卓一直在盯著她的臉，始終沒有離開。
“唐卓，唐遙那小子應該是生氣了，就拜託你回去幫我好好哄哄他了，就說……我沒怪他。”
“他不會生氣的。”
鳳清零笑了笑，點了點頭，“我知道他不會生氣！”
唐卓沉默許久，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一定非走不可？”
鳳清零目光平淡，對上他的視線，“你應該知道，我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
“在你走之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她輕聲笑了笑，“當然可以，你想問什麼？”
“你真的是人界的人？”
此話一出，鳳清零原本含笑的臉上猛的頓住了。
看著鳳清零那銳利的目光盯著自己，唐卓的心裡不由得一沉，臉上也染了一絲絲的嚴肅。
周圍的氣氛瞬間就變得有一些壓抑，身後的水鏡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個變化，不由得上前一步，“唐公子，這件事情還請您……”
鳳清零直接開口把水鏡的話給攔了下來，“不用跟他多說什麼。”
見唐卓的目光裡帶了一絲絲的冷意，她的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怎麼，難道在你的心裡也接受不了人界的人？還是說，在你的眼裡是不是也認為，人界不過是一個低賤卑微的地方？”
心知被她誤會了，唐卓急切的開口想解釋，“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鳳清零很是認真的盯著他，“唐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為人，但是，我也很想要告訴你一句，人界不是你們心裡所想的那個樣子，不要把你們對於人界的偏見，強加在所有人的身上。”
“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
“我知道你並沒有那個意思，你若是有那一個意思的話，那就不是唐卓了不是嗎？”鳳清零背對著他的視線，望著那遼闊的天空，“我也只是想向你們證明，人界並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麼無能。”
“所以，你跟神域的少主真的是……”
夫妻？
這兩個字不知道為何他始終無法開口。
鳳清零卻是側過頭淡淡的劃過唐卓的臉，毫不猶豫的便承認了自己與雲縉夜的關係。
“我跟他的確是夫妻，而且，我們在人界九已經成了親。”
聽著鳳清零的話，唐卓的心像是被人撕開了一樣，鮮血淋漓，痛得他無法呼吸，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他的嘴唇發白，甚至有一些哆嗦，“既然如此，為什麼他不陪在你的身邊？為什麼要讓你自己一個人？”
“你可能不知道，我離開他的這件事情他並不知道，所以，他過來找我這件事情我也並不知道，若不是那天晚上他突然現身，恐怕我也不會察覺到他一直在我的身邊。”
唐卓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所以，他一直在你的身邊保護你是嗎？”
“或許！”
話到這裡突然就戛然而止了，或許是他們兩個人都清楚對方的心思，所以，誰都覺得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
心知肚明的話，又何必說出口呢？
說出來是那樣的鮮血淋漓。
不如各自心知肚明，誰也不去觸碰它比較好。
良久，鳳清零也沒有再開口，看著唐卓離去的背影。
而唐卓至始至終也沒有開口挽留鳳清零，只留下了一句：鳳清零，珍重。
一旁的水鏡打量著鳳清零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開口，“小姐，看唐公子好像會失落。”
鳳清零負手而立於山頂的邊緣，“他想要的，我給不了。”
“小姐是知道唐公子的心思？”
鳳清零淡淡的掃過那天邊的雲彩，“知道了又如何？他的良人不是我。”
既然給不了，又何必給他希望？
自己已經有丈夫，唐卓把一顆心錯落在自己的身上，又能得到什麼結果呢？
與其如此，倒不如斷的幹淨利落，或者不把這層窗戶紙捅破。
給不了的東西，何必承諾呢？
水鏡嘆了一口氣，有些感慨的說，“感情這個東西，當真是讓人看不透呢。”
“若是能看透，這世界上早就少了那麼多痴心人和負心人了。”
水鏡沉思了一會兒，打量著鳳清零的話，細細琢磨了一番，覺得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行了，我們也該走了。”
“好！”
最後看向那山下面的靜壹城，鳳清零收回視線，頭也不回的朝著遠處走去。
就像唐卓所說的那樣，期待重逢的那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