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慕夫人有些坐立不安。要麼攬鏡發呆,要麼就在屋裡來回挪步。眾丫鬟伺候的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喜怒無常的夫人一個不高興就發落了誰。
獻上美容生肌丸的蘇一寧,被任命為慕夫人的一等大丫鬟,和朱雀一起隨侍慕夫人左右。而朱雀,除了那天外露的嫉妒情緒外,現在的表現更像是例行公事。只是在無人處,低聲對她說了句“不知死活”後,再也沒了下文。
蘇一寧勾唇,被動的等待才是等死,不是嗎?如果她是朱雀,她絕不會在知道真相後,仍舊把生存的權力寄託於他人。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此時,慕夫人正在對鏡梳妝,上翹的嘴角顯示了她的好心情。她抹上細粉,輕掃峨眉,塗上口脂,淡淡的妝容,就讓她的五官生動起來。
蘇一寧不由讚歎一聲:“好美!”
慕夫人一向分的清誇她的話是真心實意還是巴結奉承,她對蘇一寧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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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慕夫人在眼角處塗了些紅色的眼影,嫵媚的眼睛頓時豔光四射。
蘇一寧拍手稱讚,朱雀本就是個謹慎的性子,很是瞧不上蘇一寧手舞足蹈的樣子,內心暗罵了句“馬屁精”。
慕夫人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她用指尖狠狠地抹了些眼影,把自己眼角周圍塗的通紅。
蘇一寧,微愣。
“夫人,您為何要把眼睛周圍塗得這麼紅?”回過神來,已經將疑惑問問出了口。
“感覺看起來親切。”慕夫人淡淡說道。
蘇一寧,默。
慕夫人轉頭:“我不美麼?”
蘇一寧實話實說:“也很美,但奴婢覺著剛才更美。”
慕夫人哼笑:“你倒是個直腸子。你覺著,呵呵~你覺著有什麼用??”
蘇一寧:女人心,海底針。
慕夫人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時間為難蘇一寧。
打扮好,急匆匆得就帶著蘇一寧和朱雀去曹府大門處,原是曹府的主人曹衍之的歸家之日。
遠遠的,就見一個穿紅衣的女人邊叫著“衍之哥哥”邊往門口跑。
站在臺階處的男人,張開手臂,滿臉笑意地接住了女人。
慕夫人停住腳步,看著眼前郎情妾意,似乎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畫面,原本漾著笑意的臉,漸漸沉了下去,她聽見了有什麼碎裂的聲音。
慕夫人深吸了一口氣,仍舊提步向男人走去,離的越近那邊的聲音聽得越清楚。
“衍之哥哥出門了這麼久,有沒有給阿嬌帶禮物啊?”女子撒嬌。
“當然帶了。”說著變戲法一樣從衣服內袋裡拿出兩塊玉佩,寵溺道:“阿嬌看,我在外尋得一塊龍紋玉,特意讓師傅一分為二,刻上了你我的名字。我們一人一塊,可好?”
站在臺階下的慕夫人臉色刷白,身子晃了晃,朱雀趕緊上前扶住。
紅衣女子偷眼瞧了慕夫人一眼,露出暢快的笑意,隨後轉回視線,對著男子羞澀的點點頭。
蘇一寧看了紅衣女子一眼,不正是那天把慕夫人推下臺階的那個女子麼?
這幾天,她沒少聽止草說起曹府兩房夫人的八卦,準確來說是一妻一妾。三年之前,曹大人娶了妻沒多久就以平妻之禮迎娶了妾室房嬌。
與對慕夫人相敬如賓的態度不同,曹大人顯然愛慘了房嬌。曹大人只要一宿到慕夫人這裡,房嬌必定要頭疼腦熱。經常曹大人前腳剛到慕夫人房裡,就被房嬌的大丫鬟請走了。
為此,慕夫人沒少發怒。但,一邊是溫柔小氣,一邊是冷言冷語,曹大人內心的天平就偏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個偏的。這樣幾次過後,曹大人基本就不來慕夫人這裡了。
這幾年,慕夫人是越發乖張。慕夫人不是沒想過修復這段關係,可是曹大人已經對她厭惡至極,對於慕夫人的示好,每次都是敷衍了事。
曹衍之旁若無人的秀了把恩愛後,就握住房嬌的手往內院走。
曹大人現下滿心滿眼都是房嬌,哪裡會看到其他人,眼看就要越過慕夫人了。“夫君…”慕夫人低聲叫道。
曹衍之本想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夫君....”慕夫人喊道。
曹衍之無法,停了腳步,回過身,掃了她一眼,道:“哦,阿雪啊。瞧瞧你穿的什麼樣子,一點不莊重,你就不能學學阿嬌?“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晦氣道:“你眼睛怎麼塗的這麼紅,是要嚇死誰?還是去給誰奔喪?”
慕夫人臉色刷白,更顯的眼睛通紅。
蘇一寧看著這一幕,很氣憤!慕夫人都把姿態放得這麼低了,這個男人竟然上來就訓斥,絲毫不顧周圍還站著一堆下人,這是不準備給慕夫人臉了!
慕夫人顫抖著嘴唇,努力用平穩的聲音道:“可是夫君不是說我這身衣服好看,還說我畫紅紅的眼影會顯得親切麼?”
房嬌握著曹衍之的手緊了緊,曹衍之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聽錯了!”曹衍之敷衍了慕夫人一聲,握著房嬌的手繼續朝內院走。
房嬌轉身,朝慕夫人勾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挑釁的揚了揚眉。
慕夫人站在原地,低著頭失魂落魄:“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毫無徵兆,一串眼淚就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她猛地抹了抹眼淚,抬腿就追了上去,她扯著曹衍之的衣袖,喘了幾口氣,笑道:“夫君歸家,妾身理應為您接風洗塵,晚上來流雪院用飯,可好?”
曹衍之皺著眉頭,對於慕夫人的邀請十分不耐煩,臉上表情說不上好:“阿雪,不要任性!”
“作為正室,我只是想在你歸家的第一天,為你準備一桌飯食,就是任性?嫁給你前,你不是說會永遠對我好麼?”
曹衍之惱羞成怒,大力往回扯袖子:“放肆!本官想做甚,還需聽你支配?”
慕夫人因著他大力的拉扯,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曹衍之視而不見,帶著房嬌頭也不回的走了。
慕夫人表情破碎,壓著嗓子喊道:“你早就厭倦了,對麼?所以說,你變心了,是吧?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呢?你不能離開我啊.....”像個破碎的娃娃,靠自己,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一切都崩塌了。
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