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清涼,眾人在後山搭了一張桌子,吃了頓美味的飯,還開了點清酒喝。飯畢,月餅和炒田螺便端上來了。蘇一寧湊上去看,一堆奇形怪狀的月餅被放在了盤子上,為數不多的幾個看上去還過得去的,都出自梅炎之與餘意清之手。沒想到兩位師兄都暗藏著廚男屬性呢。

這一回,連魏景初也失手了,做出來的月餅外形像一隻被壓扁了的饅頭,但味道居然還不錯。對此,蘇一寧十分捧場,挑了魏景初做的月餅吃。

見她完全不看梅炎之做出來的月餅一眼,魏景初一直有些黑的臉色才稍霽,耳朵微微一動,悄悄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神色。

月餅這種東西,一次吃一塊就已經膩了,香氣四溢的爆炒田螺頓時成了香餑餑。很快,眾人又嚷著在山上賞月不夠熱鬧,沒意思,呼啦呼啦一下,就拉著大隊,強行架著不願意下山的人,在烏燈瞎火的晚上下山,來到了江邊。

江水波光粼粼,因江水之故,月亮反而多了幾分朦朧感。夜深了,大家都三三兩兩地坐在地上,隨意地伸展著腿,邊賞月邊喝酒。

蘇一寧與魏景初坐在橋墩下,身旁放著清酒,身邊沒其他人了,十分安靜。彼此之間隔著一點距離,但是對方身上的暖意卻能傳達到自己身上。

漆黑的江水在階梯下起落,稀稀拉拉的觥籌交錯聲在遠處的酒家裡傳來。

“我今天才知道你一點也不擅長做月餅。”蘇一寧笑著說:“又更加瞭解你一點了。”

“不好吃。”魏景初哼道。

那是因為你沒吃過現代的月餅,至少比手工月餅好吃多了——蘇一寧腹誹,又好奇道:“那麼,這是你第一次過中秋節嗎?”魏景初搖頭:“小時候也過,但是和現在很不同。”

蘇一寧哦了一聲,反應很平淡。魏景初反而側頭看向她:“蘇一寧,我發現你從不過問我的過去。”

因為心防甚高,他向來不喜歡那些逾越雷池去探究他過去的人,況且,他的過去,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的。

但是,蘇一寧卻出人意料極了,這麼久以來,從來都不問一句。一開始,他還覺得這樣很好,但是漸漸地,他開始分不清這到底是“沉得住氣”還是“漠不關心”,竟然又開始希望蘇一寧開口來問他的事情了。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交付了信任,自自然然就會想把隱瞞的事情都告訴對方,讓對方真正參與到自己的生命中去。

“我不問,不代表我對你的事情不關心、不好奇。但是,我卻感覺到你還沒有做好對我說的準備。因為,你要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自然就會直接說給我聽了,不是嗎?”蘇一寧說:“來日方長。反正,我們可還會在一起很久。到時候,你若是心血來潮想告訴我,我一定會認真聽著。話先說在前面——我可能還會反問你問題,你可別嫌我囉嗦。”

魏景初一愣,眼底閃過了幾分笑意,嘴上卻嗤笑道:“又想說你是石頭嗎?”

蘇一寧:“……”

遠處,張凡拖長了聲音喊喊道:“嗨——小師妹,賀師兄,回去啦——”

魏景初與蘇一寧依次起身。一腳已經踏上了階梯,蘇一寧若有所思地轉了轉手裡瓷杯,輕輕抬手,把剩下的半杯清酒向前傾倒,落入江中。

清酒紛紛揚揚落下,揚起一片水霧。

收起酒杯,她抬眼看向皎潔的月亮,忽地一笑。

——時逢中秋佳節,天涯明月共此時。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時間匆匆流逝,秋季轉瞬即逝,燕山終於迎來了肅殺的冬季。枯黃草木盡數落下,北風呼嘯,乾冷的風像刀子一樣,呼呼地刮著人臉。

仙隱宗立於懸崖邊上,每逢經過觀景臺,蘇一寧都會停一會兒,扶著欄杆瞭望遠方。崇山峻嶺綿延不絕,鬼斧神工。山上的巨大湖泊慢慢開始凍結,彷彿能聽到結出透明的冰層的輕靈聲音。屆時一旦下雪,千裡冰封,百里雪飄,難以想象該是何等壯闊絕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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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實生活中,蘇一寧是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每逢冬季,南方的氣候都是溼冷的,那股陰測測的寒意會從窗縫滲入,一直透進骨子裡。再加上沒有供暖設施,室內溫度常常只有幾度。所以,蘇一寧覺得自己早已練就了一身過冬的過硬素質。以乾冷為主的北方對她來說,早已不算是什麼*oss了。哪怕是在沒有供暖的古代,只要躲在房內烤烤火爐,也比南方的溼冷風格化學攻擊好。

然而,因為現在的她是一隻疑似蘆花雞的神獸,不畏烈火,卻格外怕冷,到了從秋季轉向冬季的時候,那驟降的氣溫簡直讓她分分鐘想要狗帶。天知道——還沒到真正最冷的隆冬時刻,她便已經內外三層衣服,包得跟只粽子一樣去練功了。每逢要學習劍法的時候,張凡都會擔心她會笨重地摔倒在地。

晚上睡覺時也一樣難熬,鑑於仙隱宗的高窮帥設定,每個弟子最多只能領到一個小暖爐取暖。一個暖爐的熱力本就不大,幸好仙隱宗的房間很小,所以也能滿足需要。當然了,未免中毒,窗戶不能完全關閉,要留條小縫隙。

自從冷醒了幾次後,蘇一寧掌握了個秘訣——要是實在太冷,只要變身就好了。體積縮小的時候,可以整個人都縮在厚厚的被子裡睡覺。再加上身體上覆蓋著絨毛,暖和程度驟增,真是棒棒噠!

這天,天氣難得晴朗。蘇一寧等人習完劍法後,聚在一起休息。活動身體過後,寒氣蒸發為了熱汗,撥出的氣都是白色的。

張凡興致勃勃地說起了昨天下山時的見聞。

“立冬不是快到了嘛。聽說,在那天,只要在咱們燕山下的江水上放花燈——當然了,花燈上要寫上願望,然後在底部署名,到了新年的時候,那花燈就差不多飄到老天爺那裡去了,便可以讓老天爺看見你的心願。”

“真的嗎?立冬不就是後天嘛。”有人笑道:“咱們要不要一起去試試?”

“第二天不是要全門派一起大掃除麼?要下山的話,還是先提前問問大師兄吧。”

“嗯,總而言之,不要鬧那麼晚就行了。”

幾個人咋咋呼呼地就衝了去找梅炎之詢問,最後,結局無可避免地演變為了——餘意清小組與梅炎之小組都要一起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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