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種地方,再多話的弟子也安靜下來。餘意清跨入了門檻,眾人紛紛跟隨。蘇一寧看見大堂的最上方座位盤腿坐著一位鶴髮長鬚的老人。光看外表也有七八十了,只是,他長得不像電視劇裡的那種仙風道骨的長老,反而臉圓圓的,眼尾有笑紋,慈祥得如同一位普通老人。

這就是仙隱宗的掌門人——應允龍麼?情節裡的他,是魏景初的啟蒙師父,要是沒有他最初的教導,魏景初也不能踏上武學正軌。一生桀驁的魏景初對這個師父亦是敬重有加。蘇一寧難以想象在應允龍被連累殺死之後,一夜之間揹負上那麼多人命的魏景初,內心的自責和煎熬會是多麼巨大。

梅炎之靜靜地抱劍站在應允龍的身後,神情清淡。

尹靈怔怔地看著他。

蘇一寧:“……”

弟子們一個一個上前去跪下拜師,禮儀非常簡單。明白這是這個世界的規矩,蘇一寧也沒矯情,簡簡單單就行了禮。站起來後,應允龍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

蘇一寧站定,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心裡有些打鼓——應允龍應該看不出自己是個穿越者,但他能否看出她是只神獸,就很難說了。

應允龍蒼老的眼睛看了她一會兒,忽地豁達一笑,低低嘆了一句:“罷了,來即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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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寧抿了抿唇:“是。”

眾人:“……”

離開了幽肅閣,餘意清讓眾人抽籤,蘇一寧只希望和魏景初抽到一起,並且別抽到吊兒郎當的餘意清門下,不然每天絕對會被嘲笑;更不要抽到原十三師妹痴漢的梅炎之門下,不然就尷尬了。

用抓周的方法,蘇一寧開啟了手中的紙條,腦袋頓時當一聲響了,那是一萬只草泥馬撞擊她腦殼的聲音——上面是一個飄逸的梅字。

蘇一寧:“……”

她一臉囧,又打起精神,連忙湊到了魏景初身邊看——他手裡的字條也書寫著一個飄逸的梅字。天無絕人之路,魏景初也來到了梅炎之門下。

唉,兩人今後就有伴兒了,也算有了一些安慰。

而且,餘意清也說了,這些負責的師兄只是在他們有困難的時候去求助的,放到現代充其量就是個大學輔導員的感覺,不用天天對著。再說了,如果有梅炎之的幫助,魏景初能學到更多的東西吧。趁這個機會觀察下他和梅炎之的關係,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這裡,蘇一寧也釋懷了,心情很好地對魏景初說:“我們又能繼續一起習武啦,你瞧,這一定是緣分吧——無論是住所、打雜或者是學武,甚至是考核,我都註定要和你一直待在一起。”

“嗯。”魏景初輕聲應了一句,側頭看向遠處,和風暖陽,春水繞天涯,燕山一片生機勃勃,眼底便浮現出了幾分淡淡的暖意。

蘇一寧對於他而言,就像寒夜裡遇到的一壺暖酒。就這麼看來,這壺“酒”,還會陪他很長一段時間。而且,這段時間以來,她除了他之外,似乎就沒有別的交往較為密切的朋友了。彷彿在眾人之中,她只獨獨選擇了他。她對他的態度是特別的。

這種感覺難以言喻。從前的每一次面臨抉擇,當他被放到了天平兩邊的時候,他向來是不被選擇、被人拋棄的那個。就像當初,馬賊來襲的時候,戲班的班主選擇了讓剩餘的馬匹裝載貨物,而把年幼的他捨棄在即將被馬賊光顧的城裡。

這是第一次有人讓他感覺到自己是被“主動選擇”的,而不是“被動拋棄”的。魏景初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只知道數不清道不明的歡喜和高興,彷彿花兒一樣在心裡綻放開來。

能有個人和他一直待著,願意聽他說話,不會在某一天就不打招呼地離開,或是忽然之間捨棄他——這麼簡簡單單的東西,他曾經非常希冀得到。但這麼久以來的經歷,已經把他的希望打得支離破碎。

方才,蘇一寧輕柔的話語,卻彷彿把這顆漂浮在半空的種子重新落到他心上,生根、發芽,自此再也無法拔除。

那邊廂,最終結果出來了——由梅炎之直接看管的一共有四個人,分別是魏景初、蘇一寧、尹靈,還有最開始那個被蘇一寧抓著問魏景初去向的少年——他的名字是張凡。

當日下午開始,眾人就開始習武。入門弟子和預備弟子的待遇就是不同,終於不再是一天到晚扎馬步、一千百米跑了,而是開始了半日築基半日簡單劍式的訓練。築基,就是普通的體能訓練。訓練量也比過去的一個月增多,但對蘇一寧而言,這不算什麼問題。

說來也有趣,仙隱宗看著窮,實際上一點也不。就比如說,在習武第一天,每個弟子都得到了一把嶄新的劍,雖然長短重量什麼的不一定合適,但至少不愁練劍的問題了。等以後有了錢,還可以自己去換更趁手的劍。

當然了,成為了弟子後,不代表就不用打雜了,該做的還是一樣要做的喲。這天中午,蘇一寧跟在魏景初後面,正從後山練武場走向提供午膳的地方,忽然眼尖地看見了魏景初外套的手肘位置有一點破了。蘇一寧連忙拉住了他的袖子:“魏景初,你看,你衣服蹭破了。”

魏景初微微一愣,低頭看向蘇一寧所指的位置。蘇一寧笑著說:“待會兒回去,我幫你補一下吧。”

魏景初一怔:“你會縫補?”

這竟是第一次有人說要給他縫衣服。

“當然了,我好歹也是個姑娘家,這種簡單的事情,難不倒我的。”蘇一寧做了個大力士的動作。

見她說得如此信誓旦旦,魏景初暫時把那鍋害他腹瀉一整晚的湯拋於腦後,點頭道謝:“謝謝。”

“嗯,交給我吧。”

後方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少年聲音:“小師妹,你在說縫衣服的事嗎?”

蘇一寧回頭,秦柏蹬蹬蹬地跑到了她身邊,也舉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面也有個破口,針腳歪歪扭扭的,已經重新裂開了。秦柏說:“小師妹,我的衣袖也破了,但是房裡的針線用完了,若你不嫌麻煩的話,回頭能否借我一點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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