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有沒有應驗塗漾不知道,反正這一晚上她是氣得沒怎麼睡好。

第二天,她成功睡過頭,醒來已經七點半,比平時規定的喂馬時間晚了足足一個半小時。

她一驚,剛鹹魚打挺驚坐起,又被床尾趴著的不明生物嚇出新高度,第一反應是昨晚壓床的鬼跑錯了地方,猛地往後一彈——

嘭!

伴隨一聲巨響,塗漾的後腦勺結結實實撞在床頭上。

這下她徹底清醒了,吃痛地抱頭埋進被子裡,猛虎落淚:“米花糖,你能不能別一大清早就窩在清純女大學生的房間看小黃書,昨晚我差點因此命喪黃泉知道嗎!”

“知道知道,所以我這不是來將功補過了嗎。”

米花糖伸手幫她揉腦袋,順便說明來意:“孟買兩口子我已經喂過了,你再睡會兒吧。”

誠意十足的道歉成功澆滅怒火。

塗漾立馬停下痛得不停扭動的身子,哼哼唧唧地重新躺好,又聽她關心道:“你鼻子裡塞兩坨紙幹什麼,感冒了?”

“流鼻血。”

“流鼻血?看小黃書的是我,你流什麼鼻血,看來晚上腦子裡有在偷偷想不乾淨的東西哦?”

“……我這是昨天在機場被人用胳膊肘揍出的後遺症!”

“啊?這麼慘?”

米花糖一聽,不再亂開玩笑,說了句人話:“那得讓丁鳶用食補大全給你好好補補了。”

不同於傳統意義上的女僕,在這裡工作不是一件容易事,因為招聘要求並不比大企業低,最低門檻是名校碩士,過了這一關才有資格談能力。

比如丁鳶,國際高階營養師,文藝,獲獎無數的園藝設計師,就連兩性文學愛好者米花糖也是有機種植方面的專家,現在負責管理別墅的有機蔬菜水果園。

而塗漾是唯一的“關係戶”,沒有專業技能,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往哪兒搬。

一思及此,她不禁流下沒技術的淚水,正想說話,小木屋的門被推開,傳來“曹操”的聲音。

“兩隻羊要補什麼,是不是終於想通,打算豐胸了?”

“……請勿散佈謠言!”

當事人線上闢謠,但無人關心。

見丁鳶和文藝一起出現,米花糖奇怪道:“你不是和康/師傅準備少爺的午餐嗎,怎麼來了?”

康/師傅,別墅的廚師,丁鳶的黃金搭檔。

一聽這話,原本興奮的人頓時萎靡不振,癱倒在沙發上,哀嘆道:“唉,別提了,少爺凌晨就回工作室了,下次再見到他又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回工作室了?”

和丁鳶的悲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塗漾的喜悅。

她“噌”地蹦起來,恨不得來個後空翻表達激動之情,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覺得奇怪:“既然這麼快就要走,那還回來幹嘛?”

“找你的茬吧。”

“……”

倒是會瞎說大實話。

塗漾正想表揚丁鳶難得明事理,下一秒她又“原形畢露”。

“少爺最近很辛苦的,演唱會好不容易結束,還得忙宋鶴新專輯的事,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唯一舒緩壓力的方式就是欺負你,你一定要懂事一點,知道嗎?”

“……”

差點忘了,在座三位都是骨灰級白月光。

白月光是孟越衍的粉絲名,完美寄託了粉絲們希望成為他心中白月光的美好願望。

為了不自討苦吃,塗漾選擇閉嘴,不料一向理智的文藝這時竟然提議道:“小漾,不如你再闖點禍吧,說不定少爺今晚又回來了。”

米花糖一聽,立馬附和:“正好我還有幾盤小黃碟,什麼時候行動,我馬上佈置犯罪現場。”

“……”

說的還是人話嗎?

淪為工具的人十分不滿:“你們能不能別愛得這麼畸形!”

“不能!”

一直沒加入討論的丁鳶搶答,突然激情發言。

“當初我擠破頭留下來就是為了可以照顧少爺,他沒在銀河市的時候就算了,可現在他回來了啊,怎麼還可以毫無作為!反正我今天一定要把準備好的午餐送到他的手上!”

“怎麼送?要是小谷管家發現我們私下見少爺,肯定會開除我們的。”

……

一陣沉默後,三個人不約而同看向裝死的“關係戶”,發出合作請求。

“兩隻羊,你幫幫我們嘛,反正你頂多被扣工資,到時候我十倍補償給你!再說,你下午正好有課,順路跑一趟而已,不耽誤時間的。”

關係戶無動於衷。

見狀,米花糖不得不為這項偉大的午餐計劃出一份力,開出誘人條件:“事成之後,咱倆建立永久合作關係,從此保證你再也不會被小谷管家突襲。”

“……成交!”

痛一時爽一世的交易對塗漾來說穩賺不賠,索性眼睛一閉,牙一咬,答應了這場交易。

中午,她提前解決好午飯,在約定時間來到約定地點。

沒一會兒,身穿軍大衣的丁鳶鬼鬼祟祟出現,確定周圍安全才把藏在懷裡的東西拿出來,遞給她:“有點重,小心點。”

“……”

太謙虛了。

豈止是有點重。

看清飯盒真面目的人懷疑眼睛,無語吼道:“你這是飯盒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提著火箭筒去炸學校呢!”

“啊?”

丁鳶低頭審視保守估計半米高的多層飯盒,有點為難:“太誇張了嗎,可我已經減了又減啊,不能再少了。”

“……”

算了。

母愛如山。

塗漾認命地接過巨型飯盒,一邊苦惱怎麼藏這玩意兒,一邊往外走,身後還不停傳來丁鳶不放心的叮囑。

“你別想著把飯盒放在門口敷衍了事啊,一定要親自交給少爺,還有,記得拍認證照!”

“……知道啦。”

真實想法被看穿,她沒辦法鑽空子,只好老老實實做人。

但如果一直沒人開門的話,就不能怪她了吧。

當塗漾來到位於牽牛星路30號的工作室,站在門口,第三次按門鈴也沒回應的時候,她打算照原計劃行事,背後卻響起一道不知道算陌生還是熟悉的聲音。

“喲,小女僕,今天打算用愛心午餐撐死你家少爺?”

話音還未落下,塗漾便轉過身子,一臉警惕地盯著穿衣風格浮誇的男人。

李渺覺得好笑,提醒她:“你瞪我幹什麼,平時欺負你的是你家少爺,又不是我。”

“……哦,不好意思,習慣了。”

只要和孟越衍關係好,塗漾都會下意識把對方劃分進敵對陣營。

她放鬆雙眼,誠懇道歉,又見李渺正在按大門密碼,趕緊舉起手裡的龐然大物,拜託道:“你能幫我把這個帶進去嗎?”

“誰家的少爺誰伺候。”

李渺和顏悅色地拒絕了她的請求,說完推門走了進去。

“……”

白道歉了。

在大門自動關上前,塗漾快步跟上去。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裡,一路上沒忍住東張西望。

與其說這個地方是工作室,倒不如說是孟越衍在銀河市的另一個住處,因為比起黃昏大道,他呆在這套別墅的時間明顯更長。

本來塗漾想找一找兩者的差距,結果一進屋,遠遠目睹了不太和諧的一幕。

只見通往地下室的密碼門外跪著一個年輕男生,有點像演唱會上那道一掀完孟越衍衣服就立馬跪在舞臺上認錯的身影。

再一確認,果然是太陽貓樂隊的鍵盤手,莫宰。

長得倒挺酷,否則也駕馭不了那顆極其騷氣非主流的銀色唇釘,就是性格太接地氣,一看見李渺,猶如看見菩薩現世,腳一蹬牆,滑過去抱住他的大腿,向他求助。

“李總,救救孩子吧,老闆連門都不開,我還怎麼給他看企劃案啊。”

聞言,李渺一臉慈祥地反問:“你覺得他會聽我的?”

“……”

莫宰認清當前形勢,果斷將注意力轉向屋裡的陌生人:“這位是?”

“送外賣的。”

塗漾睜眼說瞎話,莫宰也沒起疑。

他拍了拍膝蓋,站起來,一邊看她,一邊問道:“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怎麼感覺你有點眼熟?”

塗漾自認為還沒有優秀到值得莫宰用這麼過時的套路搭訕,隨口一答:“可能我大眾臉吧。”

“那倒不是,很少有人能長成你這樣。”

“……”

這到底是誇她還是罵她?

模稜兩可的言論打消了塗漾和他繼續交流的念頭。

她抓緊時間做正事,想趕在孟越衍出現之前拍完認證照走人,結果因為心急弄巧成拙,從包裡翻手機的時候不小心帶出學生證,掉在地上。

沒辦法,她只好先撿東西。

然而就在這一間隙裡,餐廳區域多出一道身影,從樓上走下來。

對此,塗漾還一無所知,退出桌底後才察覺面前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她動作一頓,不太願意面對現實,但還是堅強仰起頭。

果不其然看見了孟越衍的臉。

明媚春光裡,他的冷白皮膚近乎透明,又因為睡眠不足,眼下隱隱透出烏青,更顯病態,唯一強烈的色彩來自嘴唇,天生玫瑰色,高貴清冷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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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不再是吸血鬼資本家,而是徹底成了吸血鬼,一夜未進食,好在嗜血本性暫時被頸側的荊棘封印,此刻正懶懶地低頭看她。

懸殊的身高差加劇了倆人間本就不對等的氣勢。

為了縮小差距,塗漾打算站起來說話,卻忽略了蹲太久小腿發麻,不僅使不上力,而且重心不穩,起身的瞬間整個人直直朝前栽去。

她嚇得趕緊雙手撐地,穩住身子。

還沒緩過神,孟越衍的聲音已經慢慢悠悠地落下,語氣鬆散,如同和她討論外面天氣。

“不知羞恥、違背倫理的下流事還做得開心嗎,老實人?”

“……”

幹嘛又內涵她。

塗漾以為他故意找茬,氣鼓鼓地抬頭,準備反駁,結果意外發現自己的臉正對著某個神聖不可侵犯的特殊位置。

……

…………

………………

清純女大學生的雙眼從此不再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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