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天文館音樂, 三樓。

為了七周年紀錄片的拍攝, 整個宣傳部忙得不可開交。

與此同時, 伊燈還得盯著和微博上一位飯繪博主合作的事, 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相關負責人瞭解進度。

“小蔣,聯絡到人了嗎?”

蔣飛正在和同事圍在一起討論工作,一聽她的聲音,趕緊回道:“還沒呢, 一直沒回我私信。”

“那你別一直盯著私信, 再去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渠道能聯絡到對方。”

“行嘞。”

交代完,伊燈準備回辦公室,可一轉身, 正好看見走廊上的李渺, 又是一副沒個正形兒的樣子,於是過去把他攔下。

“一大早的你不在公司好好呆著,又打算去哪兒?”

聞言, 李渺低頭一掃,對上一雙氣勢洶洶的眼睛。

他和孟越衍、伊燈算是從小一起長大,而二十五歲的伊燈是他們三個人裡面年紀最小的, 不過氣場一直就沒弱過,是整個公司裡唯一敢和孟越衍叫板的人。

凡事以和為貴的他就這樣夾在脾氣不好的倆人中間艱難求生了二十幾年。

嘆了口氣後, 李渺回答:“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工作室接那位少爺過來開會啊。唉,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逆天改一改我這勞苦命……”

“命”字還在嘴巴裡打轉,面前的姑娘便把他拉到沒人的角落。

伊燈無視了他的賣慘, 一邊觀察周圍環境,一邊悄悄打聽道:“他被那只羊哄好了?”

站在公司的角度,她對塗漾的負面印象遠遠多於正面印象,也一直揚言總有一天要去找對方算賬,畢竟孟越衍總是因為這個小姑娘做出一系列反常又不像話的事情。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星期五那天,當她看見那位只會讓別人不好過的少爺居然也有不好過的時候,又實在狠不下心再去落井下石,反而心疼起他。

所以在得知李渺打算找系鈴人解鈴後,她難得沒有阻止,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解決好了。

而李渺聽完她的問題,得意忘形道:“這還用得著問嗎?我什麼時候失手過。”

伊燈再次無視他的炫耀,好奇道:“怎麼哄好的?”

“……”

李渺收起臉上的得意,一臉無語:“你覺得孟越衍會告訴我這種細節嗎?”

“不會。”

“……既然都知道,那還問什麼問!反正我只知道他倆那天晚上去了一趟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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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話沒說完,便被一句提高音量的“什麼”打斷。

伊燈怒瞪著他,狠狠捶了他一拳:“你怎麼沒提前和我說他們要去博物館!萬一被路人拍到傳上網怎麼辦?你就慣著這位少爺吧,等哪天事情鬧大了,看我給不給你倆收拾爛攤子!”

李渺當然知道她這說的是氣話,畢竟事情真鬧大了,她比誰都著急。

不過這話不能直說,該騙還是得騙。

“這可不能怪我啊,要罵你去罵孟越衍,我也是事後才知道。再說了,這不是沒鬧出什麼新聞嗎,你就別成天瞎擔心了。”

睜眼說完瞎話,李渺看了看錶,藉口道:“時間不早了,我走了啊。”

說完,趕緊逃離她的魔爪,奔向另一個虎口。

位於牽牛星路的工作室李渺來了無數次。

可是,今天還沒進門,他就感覺到氣氛不同以往。

為什麼呢。

因為打從那位少爺搬進來就沒換過密碼的大門居然換密碼了。

在和不斷提示密碼錯誤的顯示屏大眼瞪了一會兒小眼後,李渺被迫接受它已經變心的事實,拿出手機打電話。

好不容易進去,剛換上拖鞋,還沒進屋,他就忍不住大聲質問當事人。

“孟少爺,你沒事把大門密碼換了幹什麼。”

沒回應。

……

於是李渺走到客廳,又問了一遍。

孟越衍正坐在客廳地毯上拼樂高,聽見他的聲音也沒抬頭,冷淡道:“防賊。”

“……”

他最近又做了什麼能被當做是賊的行為?

李渺一邊回憶,一邊朝沙發走去,可下一秒腳步又忽得一頓。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懷疑自己眼瞎了。

放眼望去,屋子裡的每個角落都隨處可見史努比的身影,和原本的裝修風格完全不搭,彷彿即將迎來一位新主人似的。

消化好眼前的畫面後,李渺不禁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甘墮落的男人,恨鐵不成鋼。

“你是被那只狗圈粉了還是被你家小女僕洗腦了啊,不就是去參觀了一下博物館嗎,至於一回來把家裡佈置成這樣?”

結果得到的又是一句不以為意又十分盪漾的回答。

“至於。”

“……”

沒救了。

徹底沒救了。

這是李渺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不知道他又在發什麼情。

然而很快,他又改變了想法。

當他們來到公司,開始討論紀錄片拍攝事宜的時候,這位一向不配合工作的少爺除了一直盯著手機看,從頭到尾沒有不耐煩過一次。

忽然間,李渺又覺得他沒事這樣發發神經挺好的,甚至打算給塗漾頒一面“奧斯卡最佳訓犬師”錦旗。

只可惜好景不長。

這種任人擺佈的絕佳狀態只維持了兩天。

第三天下午,李渺拿著剛改好的拍攝方案,去辦公室找他,激情澎湃地說了一大堆,順便提了一下明晚和紀錄片導演吃飯的事,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抬頭一看,才發現辦公桌前的男人完全沒有聽他說話,視線一直落在平板上,臉上沒表情。

見狀,李渺好奇地湊過去,想看看到底又是什麼東西惹他不高興了。

只見平板螢幕上正顯示著谷立這幾天發來的郵件,像是在彙報某人每天的行蹤狀態。

3月29號,星期天。

早上六點,起床,喂孟買孟德爾。

早上七點半,出門實習。

晚上八點零五分,實習回來。

晚上十一點半,關燈。

心情正常,沒有異樣。

3月30號,星期一。

早上六點,起床,喂孟買孟德爾。

早上七點半,出門上課。

下午六點零十一分,下課回來。

晚上十一點半,關燈。

心情正常,沒有異樣。

3月31號,星期二。

早上六點,起床,喂孟買孟德爾。

早上九點半,出門上課。

下午四點零二十三分,下課回來。

晚上十一點半,關燈。

心情正常,沒有異樣。

……

李渺倒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單純感嘆道:“你看看,你家小女僕沒有你的日子過得多規律啊,你就別老回去給人家添堵了。”

話音一落,孟越衍抬眼看他,目光冷冷的。

“……幹什麼,我說錯什麼了?”李渺被他看得一頭霧水。

孟越衍卻沒有回答。

因為他說得沒錯,她每天確實過得很規律。

規律得彷彿把那晚在博物館發生的一切忘得乾乾淨淨,壓根兒不記得還有一件事等著她解決。

或許也壓根兒不知道他每天都在等她的電話。

一想到這兒,孟越衍的心情更差了,冷著臉,把平板一扔,站起身。

李渺一看,知道他這是又打算回別墅的意思,但由於不知道背後緣由,所以難得站在塗漾這一邊,替她抱不平。

“我說你是不是成天沒事給自己找事,人家日子過得規律你也要不高興?哪有你這麼不講理的少爺啊。”

聽完他的正義發言,孟越衍表情未變,嗓音冷漠地回道:“你面前不就是嗎。”

“……”

還有心情接話。

看來情況不算太糟糕。

看在他難得有自知之明的份上,說完了想說的話後,李渺沒再攔著他,揮了揮手:“行吧行吧,早去早回,別被伊燈發現了,這次我絕對不會再給你打掩護了。”

其實在回別墅的路上,孟越衍已經打算原諒那只沒良心的羊了,只要她能編出來一個不是那麼漏洞百出的理由。

誰知道剛走到小木屋門口,又聽見她過河拆橋的言論。

忍辱吞聲留在他身邊是為了進娛樂圈。

生活裡他只是一個脾氣差嘴巴毒的黑心少爺。

哪怕他一直知道這是她的真實想法,也做不到在聽見這話的當下無動於衷。

可是,當把她抱在懷裡,聞著她身上令人舒心的味道,所有的不甘心又好像慢慢平息下來,只想順從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告訴她,他想她了。

遺憾的是,塗漾習慣性警惕,沒聽出他的真心,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她錯了。

在修飾“黑心少爺”的定語裡,她應該再加一個“愛記仇”才對。

她不知道剛才的對話被他聽見多少,整個腦袋被迫壓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困難,甕聲甕氣道:“你想一個人就是恨不得把她憋死是嗎!”

孟越衍沒有說話,反而變本加厲,側過身子,壓住她不安分的雙腿。

“……”

房間裡風吹簾動。

小木屋的窗戶還大開啟著。

下午春光正好,一望無際的草坪盡頭是萬里無雲的藍天。

時不時遠遠傳來米花糖和丁鳶的談笑聲。

萬一她倆待會兒又過來趴窗臺上,一眼看見她和孟越衍在床上這樣那樣,明年今日可能真的就是她的忌日了。

塗漾動了動身子,實在掙脫不開他的束縛,只能用兩隻手抵著他的胸口,沒好氣道:“你怎麼又動手動腳的,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保持這樣的姿勢才說得出口?”

面對她的控訴,孟越衍眼眸一黯,悶悶地哼道:“好好說的時候你從來不聽。”

“……我哪有不聽啊。”塗漾覺得自己又被他潑了一盆髒水。

見她選擇性失憶,孟越衍微微抬頭,看著那只又不太聽話的耳朵,忍住一口咬下去的慾望,不介意幫她回憶。

“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等太久。”

“……”

原來是這件事。

塗漾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她並沒有把這件事完全拋在腦後,尤其是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想起來。

只不過最近事情有點多,再加上他那邊又一直沒什麼動靜,看上去好像不是太著急的樣子,所以她還以為他那晚只是心血來潮,就暫時把這件事放了一放。

現在弄清楚原因後,塗漾不再指責他的反常行為,問道:“你今天回來就是為了問我這件事?”

“嗯。”

“那你直接給我打電話多方便啊,何必特意跑回來,不嫌累嗎?”

“累。”

“那還為什麼回來?”

大概是又想到了她的沒良心,孟越衍冷哼一聲:“來看看這裡有什麼讓你這麼捨不得。”

“……”

聽出來了。

又在拐著彎不滿她一直沒有主動聯絡他的事。

見說來說去,還是繞不開這個話題,塗漾趕緊解釋:“我沒忘,真的沒忘,只是我這幾天忙著弄我選修課的作業,想等事情結束了再來找你。”

一聽這話,孟越衍稍微鬆手,低頭看她的眼睛。

這個理由聽上去還算合理,至少可以勉強證明她不是故意冷落他。

沉默片刻後,他不再追究她不聽話的事,轉而問道:“什麼作業。”

“……這不是重點,反正……啊!”

話沒說完,腰間的那只手又忽得收緊,疼得她叫出聲。

塗漾知道他不達目的不罷休,不得已,只能冒著被他嘲笑的風險,和他說了說選修課的事。

為了儘可能地捍衛自己的尊嚴,說完,她又補充道:“這種事情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我這種沒有音樂修養的人來說,真的是難於上青天!”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

“……”

一句話,又把塗漾問得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她才小聲道:“因為不想被你嘲笑嘛。”

嘲笑。

這個詞本身就極具嘲諷意味,孟越衍沒有再說話,反而沒有徵兆地放開了她。

腰間的力量驟然消失,塗漾一愣。

由於自由來得太過突然,她差點沒反應過來。

回神後,她也顧不上思考他為什麼鬆手,立馬跳下床,習慣性地跑到離他遠遠的小沙發旁站著,像是生怕他又不規矩。

孟越衍坐在床邊,目光落在被她逐漸拉開的距離上。

半晌,他抬頭看她,扯著嘴角,語氣冰冷:“看來在你眼裡,我真的只是一個脾氣差嘴巴毒的黑心少爺。”

“……”

也許是因為他的聲音聽上去沒了剛才的溫和,當這個個人情緒過於明顯的短語再一次被提起,塗漾已經沒辦法再理直氣壯地認為是他太記仇。

她終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有多麼忘恩負義。

雖然這確實是她的真實想法,準確來說,是她曾經的真實想法,不過在經歷了博物館事件後,她應該比誰都清楚,孟越衍對她的好。

但是,她現在居然還用這樣的字眼形容他。

他聽了該有多難過啊。

在心底好好自我反省了一下後,塗漾深刻認識到自己這次錯得有多離譜了,於是一步一步挪了過去,低眉順眼地站在他的面前,老老實實和他道歉。

“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那樣說你,就是形成了一種慣性思維,一時半會兒沒改過來。”

孟越衍眼神冷淡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不想再相信她了。

可是,又想被她哄。

見他一言不發,塗漾知道他沒那麼容易消氣,本來還想再解釋解釋,桌上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來。

在“接”和“不接”之間,她猶豫了幾秒,最後選擇了前者。

畢竟孟越衍現在在氣頭上,她說什麼肯定都聽不進去,趁這會兒冷靜冷靜說不定也是件好事。

一接通,便聽見遲不霏興奮的聲音:“史同學史同學,你唱歌唱得怎麼樣啊?”

“超難聽啊。”

塗漾倒不是謙虛。

以前在小鎮,她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唱歌要命,用實力證明了“聲音好聽的人不一定唱歌好聽”這一定律,以至於每次上音樂課,音樂老師都會一直鼓勵她多做自己的事,不用太投入課堂,免得帶偏班上的同學。

至於到底難聽到什麼程度呢。

別人是被上帝吻過嗓子,她是被閻王鎖過喉。

有一次谷立無意間聽見她哼歌,強制性要求她錄了一首歌,作為早上緊急集合的鈴聲,理由是強烈的打人衝動可以促使人更快起床。

說完,塗漾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該不會是我們節目要新增什麼給聽眾唱歌送祝福的環節吧?”

遲不霏驚歎:“我靠,你這直覺也太好了吧,這都能猜中。”

“……不是吧,真要增加這個環節?”

塗漾立馬哭喪著臉。

幸好下一秒又聽見遲不霏的澄清。

“騙你的啦,是新一季的《我不是歌手》準備開始籌備拍攝了,我有個大學同學是節目組的人,說是今年多了一個校園選拔通道,問我周圍有沒有合適的大學生推薦給她。”

雖然名字聽上去不太像是個正經節目,但《我不是歌手》確實是銀河電視臺的王牌綜藝之一。

也是近幾年討論度最高的一檔原創音樂節目。

主要是透過專業音樂人和非專業音樂人搭檔的形式,呈現一首原創歌曲從創作、編曲、錄製到練習的整個音樂創作過程。

整個節目笑點淚點並存,每期總能帶給觀眾不一樣的驚喜和感動,所以收視率屢創新高,而且節目播放當天晚上,相關話題必定包攬微博熱搜前幾名。

不過不管節目有多火,塗漾都沒想過和它扯上什麼關係。

只是現在聽遲不霏這麼一說,好像有讓她扯上關係的打算,她確認道:“難道你想推薦我去參加?”

“對啊。當然了,我不是讓你奔著奪冠去啊,只是希望你能多一個在電視上露臉的機會,就當是積累積累舞臺經驗,對你以後主持也有幫助啊,搞不好還會收穫一群口味獨特的粉絲呢。”

“……”

那得搞得有不多好啊,居然會有人因為她唱歌成為她的粉絲。

塗漾知道她的好意,但又辦法一口答應下來。

如果讓她去主持,還能算是一種自我挑戰。

唱歌?

應該是自我毀滅吧。

見她沒了聲兒,遲不霏以為她為難,連忙說道:“反正等清明節以後才正式海選報名,我就是先提前和你說說,你不用急著做決定,可以慢慢考慮考慮,不想參加也沒關係,別有壓力啊。”

塗漾應了一聲,又聽她補了一個重要資訊。

“不過我聽我同學說,這次會邀請一位從來沒有參加過綜藝的神秘嘉賓。‘從來沒有參加過綜藝’,你品一品這個頭銜,不覺得很像少爺嗎?萬一是真的,你就可以在舞臺上見到少爺了啊。”

一聽“少爺”兩個字,塗漾好不容易轉移的注意力又被拉回到原點。

她瞄了瞄被她晾在一旁的男人。

只見他正在玩她床上的玩偶。

準確來說,不是玩,而是從中挑出他送的玩偶,調整它們的位置,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

好幼稚啊。

塗漾忍不住笑了笑。

遲不霏一聽,理所當然地誤會了:“看吧,這種事是不是光是想一想都能笑出聲,所以你一定要考慮清楚了再給我答覆哦。”

“啊?哦……好。”

結束通話電話之前,遲不霏最後關心道:“對了,你選修課的作業搞定沒啊,需不需要我找朋友幫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這話,剛說完,正在和玩偶較勁的男人突然抬頭看了她一眼。

眼神有點兇,又有點不滿。

彷彿在說,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作業的事,只有他不知道。

這下塗漾更自責和內疚了。

這種時候,如果她再不識趣一點,好好彌補彌補,可能真的就哄不好他了,於是立馬亡羊補牢:“不用不用,我已經找到一個超超超厲害的人幫我了。”

“哦……是你男朋友嗎?”

“……”

又一個陰魂不散的話題被提起。

雖然那天就“什麼時候和男朋友分手”一事,她和孟越衍進行了一番討論,知道這件事的結果要麼是劉叔繼續接她上下班,要麼是劉叔不再接她上下班,所以沒抱什麼希望。

她也做好了接受前一種可能性的準備。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居然還存在第三種可能性。

上周末,劉叔照樣接她上下班,只不過換了一輛毫不起眼的普通車。

這樣一來,就算她當著同事的面上車,也不會有人懷疑再她什麼,只會以為是家裡人不放心她,特意來接她下班,她也不用再拿男朋友當藉口了。

為了掙表現,塗漾清了清嗓子,當著孟越衍的面,一併澄清道:“那個……我忘了和你說,其實我和我男朋友已經分手了。”

“分……分手了?前幾天你倆不是還你儂我儂水□□融嗎,怎麼突然就分手了啊?”

“……”

你儂我儂,水□□融。

這驚人的表述能力。

塗漾沒想好分手原因,只能用萬能的理由應付應付:“就……突然發現性格不合。”

“完了,肥肥肯定要難過死了。”

“啊?”

塗漾一聽,還以為遲飛飛是替她難過,沒想到現在的同事居然這麼有人情味,感動道:“你告訴她,我是和平分手,不用難過的。”

“嗯?哦,不是啦,是因為你男朋友……不對,你前男友不是和她家原寶長得很像嗎,她是替你前男友難過。”

“……”

“那我先掛電話,去告訴她這個噩耗了啊,拜拜。”

“拜……拜。”

又自作多情就算了,居然還被孟越衍看見。

結束通話電話後,塗漾整個人籠罩在揮之不去的尷尬裡,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默默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空氣安靜。

片刻,床上的男人忽得長腿一伸,將她連人帶椅子勾到面前。

小姑娘的雙腿並得緊緊的,而他又毫不拘束地坐著,看上去就像是將她拉到了自己的雙腿之間,大腿內側隨時都能碰到她的小腿。

塗漾被這動作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又聽他問道:“不道歉了?”

“……道道道!”

見他終於願意主動說話,塗漾以為剛才的示好起了作用,暫時忘記了現在的姿勢不太雅觀,趕緊充滿朝氣地回答了一聲。

然而回答完,她又詞窮了,只能將問題重新拋了回去。

“對不起,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願意彌補,只要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聞言,孟越衍雙手撐在她的身側,身子微微前傾,又靠近了她幾分,仰頭看她。

明媚春光隨風綿綿而生,紛紛揚揚地散落在半空中,他的五官便浸在這恰到好處的光裡。

佔盡春色的眼睛裡橫生波瀾,和冷柔的嗓音一起蠱惑人心。

“讓我潛規則你。”

“……???”

作者有話要說:  一想到狗少爺獨自在家佈置房間,就為了得到兩隻羊的摸頭表揚,結果又一直等不到她的電話,就想撲過去抱一抱可可憐憐的他

然後不知道是因為我感冒了,還是熬夜熬太多,這兩天只想長眠不醒(。

再加上腦子裡只有黃色廢料,只想寫狗少爺把兩隻羊壓在床上這樣欺負那樣欺負,讓本就不太富裕的手速更是雪上加霜……所以今天更新晚了,明天肯定會繼續晚甚至缺席,希望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既然說到感冒,那就讓兩隻羊在小劇場也感冒一下吧

孟越衍一回家,就看見蜷縮在沙發上的姑娘,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

塗漾沒怎麼睡著,感受到他手上的溫度後,閉著眼,迷迷糊糊地說:“我好像發燒了。”

說完,沒聽見聲音,只覺得身上忽得一沉,沒一會兒……

她一下子睜開眼:“你……你怎麼又進來了?!”

“幫你量體溫。”

“……???”

18:大家好,今天我有了一個新身份——溫度計

謝謝【七七】【崽崽王-zx】【緹菈洣蘇】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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