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卡拉向威爾一一介紹她的弟妹們。

對於那些小孩的名字,威爾一個都記不住。

面對終將成為敵人的傢伙,加深感情,得到的,只有無盡的痛苦而已。

珊卡拉看出了威爾的不耐煩。

簡單的介紹了名字之後,她帶著威爾來到了病榻前。

一名瘦弱的綠精小孩躺在枯草做成的簡陋床鋪上,枯草乾燥柔軟,躺上去非常的舒服。

“高燒而已。”只一眼,威爾就看出了對方的病因。

在這個存在著超凡力量的世界,擁有許多神奇力量的藥物。

把藥物加工成藥劑和魔藥之後,能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神奇藥效。

一瓶普通的魔藥,拿到前世科技發達的世界,價格可以以千萬計算。

強者,不容易得病。

得了病,治療的方法多得是。

問題是,與身在底層的人們何干?

超凡力量?

對不起,百分之九十的人,連呼吸法這個名字都沒聽說過。

神奇藥劑?

別說藥劑了,普通人連原材料都買不起。

所以,在這個類似中世紀的世界裡,對於百分之九十九的底層人民來說,發燒,就是足以要人命的大病。

威爾,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對於巫師的力量,能不用就不用。

他開啟隨身攜帶的小包。

幾道銀針紮下去,高燒暫時退去了。

“大人,太感謝你了,謝謝你……”珊卡拉不斷對威爾磕頭道謝著,額頭上全部是汙泥。

她那些一開始對威爾的高傲態度不爽的弟妹們,也紛紛對威爾發出感謝之詞。

“高燒只是暫時壓制住而已,還沒治好。”

“那怎麼辦?”

威爾寫了一張藥方遞給珊卡拉。

看著珊卡拉一臉懵逼的接過藥方,滿臉霧水,他這時才反應過來。

“不識字嗎?”

珊卡拉一看家庭環境就不怎麼好,還有那麼多的弟妹要照顧,連吃飽飯都是問題,怎麼可能還有多餘的時間和金錢識字呢?

威爾表示理解,可是——

“好麻煩啊!”

“大人,我哪裡做得不對嗎?”珊卡拉眼神不安的注視著威爾。

威爾已經考慮過珊卡拉的家庭情況了。

所以他給珊卡拉的藥方中藥材,都是比較便宜的,有些還是類似雜草的藥物。

在綠精生活的大叢林之中,想湊齊還是很容易的。

所以當他給珊卡拉一個一個的把藥材描述出來後,沒用多長時間,就把藥材集齊了。

之後,威爾教她怎麼熬製藥材,怎麼照顧病人。

當一切告一段落之後,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

珊卡拉把威爾送到門口。

“以後又發燒了,可以熬製這副藥劑,但要記住,這只是一副土方子而已,只能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使用,有錢的話,還是找正式醫生比較靠譜。”威爾囑咐道。

“嗯,是的。”

“你弟弟的燒還沒完全好,之後三天,還是要好好休息,每天早中晚各喝一碗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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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還有,藥劑被其它綠精知道也無妨。”

“大人,我……”

“你不用感謝我,你的代價,我確實的收到了。”

“您的大名是?”

“多魯。”

一陣風吹過。

揚起的沙塵迷了珊卡拉的眼睛。

不過是一瞬間,但她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的時候,威爾的身影早已消失了。

珊卡拉失落的低著頭,摩挲著長滿汙泥和黑炭的雙手。

她在門前徘徊了很久,直到弟妹們出來圍在她身邊,臉上的笑容才再度綻放。

注視著在弟妹們的簇擁下走進房子的珊卡拉,威爾心中升起一絲複雜的情緒。

“所謂的綠精,和人類沒什麼不同,他們有愛,有恨,有行為卑劣的,有內心高尚,有值得人尊敬的,有讓人恨不得挫骨揚灰的,但是……”

抬頭仰望著天空的月亮。

一如千百萬年前,照耀著世間。

綠精,也有家人,有朋友,有愛人。

他們,如人類一樣生活著。

存在著。

對於要消滅這樣的生命,威爾內心也感到痛苦。

也會流淚,

但他的心,不會再動搖了。

“為了人類,為了正義,為了和平,小小的犧牲,是必要的。”

威爾眼神堅定,右手的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

“萬般罪惡,皆歸吾身。”

……

第二天。

一大早,威爾拉著僅剩的三車貨物。

迎著清晨的微風。

在清脆的馬蹄聲中,啟程了。

巴納昨晚玩得太晚太累了,還沒睡醒,沒能出來送威爾一程。

馬車剛出城沒多遠,雪莎、伊姆和弗朗羅三人立即從車上跳了下來。

威爾臉色不悅。

身後還能清楚的看到馬卡羅城的城牆,這個位置跳出來,很容易被發現的。

公主三人可不管那麼多。

在他們看來,以他們三人的實力,是不可能被發現的。

就算被綠精察覺了,也不是大事。

之後,一路朝魯託卡山脈莽去。

對於威爾的建議,基本沒人聽。

遇到魔獸地盤?

殺過去。

前面路況複雜?

闖過去。

有綠精巡邏把守?

開啟技能氣息弱化走過去。

一個一個麻煩接踵而來,有幾次還和綠精打上了。

本來原計劃出了馬卡羅城後,五天的路程,最後還是用五天走完了。

雖然多了無數的麻煩。

但那只是在威爾眼中而已。

繞路和殺魔獸,當然是把魔獸殺掉比較簡單啊?

藏身骯髒發臭的淤泥中,和被綠精發現,把看到他們的綠精殺掉不就好了?

走大路容易被發現?

走快點不久行了?

威爾發現,他心中的冒險,和公主三人對於冒險的認知,真的天差地別,玩得簡直是兩個遊戲。

他玩的是刺客信條,隱匿、偷襲、暗殺。

他們三人玩的是屠城信條。

殺、殺、殺!

來一個殺,來兩個殺,來一城的人也是殺。

該說是自信呢?還是無知?

期間,他們發生過不少次爭吵。

有幾次弗朗羅都快出手,想要教訓沒大沒小,不願意跪舔的威爾了。

一個出身高貴,實力強大的三等巫師,為什麼要聽一名二等學徒的指揮?

每一次,都是公主雪莎出來打圓場,然後警告威爾一番,說什麼“你見識少,這種時候應該聽我們的話”。

……

威爾站在魯託卡山脈裡的一處斷崖上。

狂風吹襲,衣服咧咧作響。

在他的全力催動下,金色的瞳孔散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

無形的威壓以威爾為中心釋放。

站在他身後的雪莎三人,完全無視了真實之眼的威壓。

把數千米的距離化為虛無,森林中的迷霧阻擋不住他的視線。

眼中的景象,越來越清晰。

腦海中,一幅託魯卡山脈的3d地圖漸漸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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