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出了病房。

她租了輛腳踏車,圍著醫院四周的住家,推銷她的茶葉蛋方子。

直到天黑,魔都人家家戶戶都煮飯吃飯了,林霜霜才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醫院。

但還得和蔡院長聯絡。

林霜霜一個電話打過去,蔡院長是真的很幫忙了,細細囑咐了林霜霜,明天該找什麼人,然後再繼續什麼檢查,怎麼能讓外國專家接受葉靜貞這個病人等等。

林霜霜千恩萬謝了,這才回到病房。

已經快八點了。

醫院的食堂都關門了,病房裡好些人都睡下了。

葉靜貞手裡捧著一隻搪瓷缸子,臉上是無比的歉意和心疼,對著林霜霜方向說:

“霜霜,可回來了。飯我讓唐大姐打了,可是冷了,我又不好意思麻煩她去給你熱。我這一直用手捂著的,但終究還是冷了點。”

林霜霜接了,說:“唉,姐,不用的,我倒點開水泡泡就是了。”

“我聽人家說,多吃泡飯對胃不好呢。”

“難得吃一兩次不要緊的。”

不拿著飯倒也不覺得,這會兒林霜霜捧著飯,才覺得肚子餓得很了。

林霜霜連開水也沒倒,呼嚕呼嚕把飯吃了,洗漱了,和葉靜貞一床睡下。

“姐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開始聯絡專科醫生,還要再做些檢查,那個最好的外國專家才能接收你,替你診治。”

“……唉,好的。霜霜你睡過來一點,睡得舒服些,我白天睡了,就算晚上不睡都是沒事的。”

“嗯嗯,我知道,快睡吧。”

一夜無話。

可第二天起來,林霜霜就覺得有點頭重腳輕,鼻子也塞住了。

徹底感冒了。

這一天,林霜霜沒再讓口罩離開過嘴,忙進忙出的料理葉靜貞的飲食,又按照蔡院長的教導,各處找醫生,處理各種手續。

葉靜貞不說話,林霜霜讓她怎樣就怎樣,無比的配合,只是時不時的偷偷嘆氣。

唉!她真是太拖累人了。

這麼忙了小一天,算是定下來葉靜貞的事情。

腦專科讓林霜霜等訊息,如果明天外國專家簽字認可了,林霜霜就可以帶葉靜貞住到腦專科那邊去。

這,意味著,要繳大額手術費和所有的住院押金了。

林霜霜內心很忐忑。

茶葉蛋方子沒有賣出去,明天,阿醜會讓人送錢來嗎?

要是不送來,可怎麼辦呢?

入了夜,林霜霜就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了幾次身,葉靜貞輕輕捏了捏她的腳:

“霜霜,睡不著?我也睡不著,咱倆出去說說話吧?”

“……呼,也好。”

兩人披衣起來,坐在病房外頭的走廊裡。

醫院的走廊燈慘白慘白的,照的人臉都有些青。

林霜霜看看葉靜貞,說:

“姐,我就是有點激動,也有點為這個手術擔心,畢竟是大手術,要是外國專家定下來要給你做了,我又擔心還是不夠安全……”

葉靜貞摸索著按住她手,阻止她說下去:

“我知道你想什麼。霜霜,要是按著我以往的性子,我是不願意做的,但是,你那麼好,那麼為我著想,為著我這麼奔波,現在,我很想拼一拼。

要是能好,我才能好好報答你,就算不能好,我聽著醫生的意思了,我最多還只是個廢人而已。所以,你別擔心。”

“姐!要是手術不順……你不會怪我嗎?”

葉靜貞的手,順著林霜霜手臂摸索,摸索到肩頭,她輕輕的把頭靠在那兒:

“霜霜,姐姐不是傻子,姐姐看得見你熱騰騰的心。我就是擔心小美。只要你和銘陽以後能帶一把小美,隨便你讓我怎麼樣,隨便我現在要冒啥險,醫生說的什麼機率,我都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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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姐姐。”

林霜霜輕輕的抱住她。

兩人就這樣默默坐了好久,葉靜貞拉著林霜霜站起來:

“去睡吧。你太辛苦了。我心裡明白著,現在我指著你,小美也指著你,這個家都指著你,你不能病倒。”

“我沒事。”

林霜霜輕輕笑了笑,但還是跟著回到病房,輕手輕腳的睡下了。

又是新的一天。

朝陽照在魔都火車站的紅瓦屋頂上,紅澄澄的。

一雙大紅色高跟鞋“噠噠”的敲在火車站的站臺上。

隨著高跟鞋大幅搖擺的,是一對很大的褲腳,深藍色的。

再往上,是一件米色的風衣,在朝陽裡急急的飄過。

一對剛從火車站出來的母女看著這個背影,不禁駐足觀望。

年輕些的女兒羨慕而得意的介紹著:

“媽媽,看見沒有,剛剛那個女的戴的,就叫蛤蟆鏡,那風衣,在南京路都賣斷貨了,褲子就是叫牛仔褲!時髦吧?”

年紀大的婦人皺眉:

“有什麼好看的!好好的戴啥眼鏡,整得跟瞎子似的,還有那褲子腳,那麼大,都能掃地了!妖里妖氣的!”

“媽!現在魔都最時髦的都這麼穿!你不懂就算了!哼!”

母女倆相互賭氣著往外走了。

紅色高跟鞋卻急急的往裡面去。

很快,紅色高跟鞋停在一個站著四望的男人身影後面。

男人穿著一件極平常的藍中山裝,從背影看,肩寬體闊,很高大健壯。

紅色高跟鞋故意的頓了頓地面,發出清晰的“噠噠”兩聲。

男人轉過身來,烏黑短髮,小麥色的臉,英氣的濃眉大眼。

他看了紅色高跟鞋的主人一下,皺眉:“怎麼是你?”

紅色高跟鞋的主人,一甩手摘下臉上的蛤蟆鏡,露出一張挺精緻的臉來。

修剪過的細眉,高傲而狹長的丹鳳眼,擦的紅豔豔的嘴。

“怎麼就不能是我?”

來人甩了甩時髦的大波浪卷,瞪了下男人。

男人沒再多說,把手裡的草帽往頭上一合:“錢帶來了?那走吧。”

來人站著不走,把手插在口袋裡,說:

“魔星,我哪兒得罪你了,你怎麼總是這樣愛理不理的樣子?我來接你,你連個謝字都沒有?”

魔星草帽下的嘴撇了撇,回頭很隨意的說:“哦,那謝謝你,夜舞。可以走了嗎?”

夜舞深呼吸,無奈的抿了抿嘴,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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