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簡將秋菱橫抱懷裡,月穎小心地扶著她的左臂,兩人進了寢房,月穎小心地替秋菱蓋上錦衾,“我得尋助手,否則以後這樣的手術多了,每次下來,我身體吃不消。我得熬參湯!”

月穎熬好參湯,自己先吃了一盞,又捧了一盞進屋,小心地喂秋菱服下,“你的嗓子不好治,換嗓子,我沒做過……”

就算是現代,也從未聽說換嗓子的說法。

倒是有透過易換眼膜恢復光明的。

燕三公子一直默默地關注著謝家的事:謝簡在離家不遠處造了新屋,各建了三間正房,俱是磚瓦房,又建了兩間廂房,說是要隨著田地一起賃給佃戶,十九畝上等田地盡數賃出去,一年收六成租子。

地,是犁好、靶好的,現在還有新屋子,就連常用的桌子、床榻都備好了,廚房還備了一套農家用的鍋碗,訊息傳出,沒幾日就有人登門來問,說願意賃謝家的良田。

秋菱是第二日午後醒來的,月穎切了兩片血參給她補血氣,精神倒還不錯。

她眼珠子轉了轉,目光落在自己的傷臂上,上頭包得跟粽子似的。

月穎道:“都接好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一百天內,左臂還不能用,你先吃上一月的藥,近來要多喝骨頭湯,以便利於左臂恢復。另外,我會開始給你治嗓子。”

她手裡削著一隻蘋果,果皮未斷,輕薄非常,“吃個蘋果!你先在屋裡休息七天,不要傷風,治傷期間,若是風寒風熱,都對骨骼修復、傷口復元有影響。”

秋菱不能出屋,鐵柱就包攬了大部分的家務活。

月穎又有了時間拿起針線做女紅。

這日一大早,就見有村民過來道:“謝公子,聽說你家要添賣下人,縣城的牙婆領了一家四口來給你家相看。”

鐵柱聽到聲音,第一個跑了出來。

牙婆的身後,跟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容長臉蛋,眉眼清秀、恬淡,其間有兩個女孩兒,與婦人有幾分相似,都是一樣的容長臉蛋。一個穿粉衫子的少女眼睛明亮又大,很有靈氣,身材也是凹突有致。

另一個女孩兒,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眉眼與婦人相似,臉上還帶著幾分嬰兒肥,只是面容帶著一股菜青色。

又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穿著短衫,用一塊破布束著發,與容長臉的婦人長著一樣的五官,只他不是長臉,而是一個國字臉,一瞧就是實襯的。

只一眼,鐵柱就落在那漂亮少女身上,她的年紀似有十六七歲。

翠奶孃已經出來,熱情地道:“是章牙婆,快到花廳坐,真是辛苦你了,特意把人送來,這一家都是什麼人?”

她又沏了茶水捧過。

章牙婆笑道:“我聽說你們要添一家幾口的下人,前兒特意從府城那邊弄來的,早前原是太原府知府家的下人,太原知府私動修河渠的銀子,被朝廷治了大罪,女眷貶為官奴。

這婦人夫家姓秦,五六歲上頭就沒爹孃,早不知孃家姓氏,人稱秦嬸。早前原是太原知府家嫡次女的乳母,丈夫是知府家店鋪上的管事,主家獲罪,早拐了美妾庶子逃走。知府夫人大怒,覺得是他把主家的證據給了欽差,唉……險些令得妻兒沒了活路。”

秦管事逃走,就算沒錯也有錯,而且主家犯罪的證據怎會到了欽差手裡,他的嫌疑最大,主家在沒定罪前,搶先一步為了報復,要把他的妻兒賣到髒地方去。

秦氏姐妹生得貌美,還真進了那種地方,只是不久後,也不知她娘走了什麼門道,就有神秘人將她們姐妹給贖回來,又從其他地方將她們的兄弟也尋回,一家四口這才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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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府知府犯罪,這已經是去年底的事,到如今已經相隔了一年有餘。

“這三個孩子都是秦嬸的兒女,長女秦嬌蘭、兒子秦松、幼女秦春蘭,來路正,早前也做過下人。秦嬌蘭給知府家嫡次女當過服侍丫頭,秦春蘭是庶女屋裡的丫頭,秦松會識些字,曾跟著主家的公子當過書僮。都是會服侍人的,只是因為這規矩什麼都會,這價兒嘛,肯定與那些鄉野出身的人不同。”

鐵柱眼睛明亮,看了眼秦嬌蘭,這也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大丫頭,想來也極是不錯的,這一路定是吃了不少苦頭,幾經輾轉才到了他們家。

“公子、娘,我瞧著不錯,近來家裡正缺人手……”

翠奶孃瞪了一眼,“高牙婆,不知要多少銀子?”

“秦嬌蘭少了二百兩不談,瞧瞧這模樣,是不是十裡八鄉都少見的美人;秦春蘭麼,得一百兩;秦嬸針線、廚藝都不錯,又懂規矩,至少得五十兩……”

二百兩銀子買一個丫頭,這不是搶錢?

世上哪有這麼貴的。

翠奶孃輕哼一聲,“你老為了賺我們謝家的錢,可真是用心了。”

“翠奶孃,你可別惱哇,這可是我從沈記大牙行裡分過來的,那邊買了好幾家的下人,是還有不錯的,可像這樣來路正,又出身清白,兒女還個個咬文識字的可還真只得這一家子。這買下來就能使喚上手,價格肯定高。”

鐵柱急得不成,生怕她娘不同意。

公子有錢啊,當年不是還被人又騙又借的弄沒了一萬多兩銀子,現在不就是買個姑娘,價兒高,說明這姑娘好。

月穎坐在屋裡,小心地將秋菱扶起來,“你瞧出什麼沒?”

秋菱低低地出著氣兒,嘴唇微蠕,卻發不出音兒.

“鐵柱瞧上秦嬌蘭了,生怕大哥和翠奶孃不買呢。你瞧那眼神,就這麼幾眼,就拿人家當成他媳婦了。”

謝簡立在旁邊,帶著考量與沉思。

翠奶孃道:“殷實莊戶人家娶婦,這花上五十兩銀子就是極高的彩禮,尋常人家可只討十來兩銀子的。就這麼個丫頭,你還要兩百兩,我是買回家當侍女的,哪家買侍女花二百兩銀子。”

章牙婆道:“你瞧她生得多好,咬文識字,廚藝、刺繡全會,口齒伶俐,規矩又好,哪兒找這麼好的……”

鐵柱急得直挫手。

謝簡瞧了一陣,就瞧出鐵柱的意思,反倒是翠奶孃卻似乎壓根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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