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大部隊的最前面為大家開路,程宬跟個狗腿子似的在阮綿綿旁邊笑眯眯地看著自家媳婦兒。

到了方淼淼的病房門口,阮綿綿毫不客氣地用力開啟了房門。

阮綿綿往病房裡面瞅了一眼,發現裡邊只有方淼淼一個人之後,她用力地咳嗽了一聲。

躺在病床上的方淼淼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早在聽到門外眾多的腳步聲的時候,她就知道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可是方淼淼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死不鬆口,他們就拿自己沒辦法。於是,她打定主意咬著牙裝睡。

見方淼淼沒反應,阮綿綿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這樣假咳變成真咳了。

程宬趕緊上前輕輕拍著阮綿綿的後背給她順氣,“媳婦兒,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阮綿綿喘過了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一次,她直接走到方淼淼床邊,一把將她身上的被子掀了開來,“該閉眼的閉眼哈,省得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被子掀開之後,露出了穿著病號服的方淼淼。

阮綿綿上下打量了一番,語氣頗為失望地說道:“怎麼穿的這麼嚴實,真是一點兒都沒露啊!”

程宬把阮綿綿往自己懷裡一拉,覺得好笑地說道:“媳婦兒你這小腦瓜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麼呢?她有的你也有,有什麼好看的?再說了,看了她當心會長針眼哦!”

葉嵐壞笑著接腔道:“可不是嘛!要我說,二弟你的身材比她好多了,幹嘛要看她的?髒了自己的眼睛多不好。竇兒你說是不是?”

錢竇愣了愣,傻乎乎地回答道:“大哥,我不看她們,我就看你!”

葉嵐抬手給了錢竇一個爆慄,沒好氣地丟給他一個大白眼,“你只需要說是就夠了,誰讓你說這些有的沒的?這腦子裡也不知道裝的是時候,連你大哥的便宜都想佔了?”

錢竇點點頭,老實巴交地笑了笑:“是!”

說出口之後,錢竇才覺得有些不對勁,趕緊改口道:“不是不是不是!”

葉嵐忍不住生出了逗逗錢竇的心思。她故意板著臉問道:“到底是還是不是?”

錢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方淼淼閉著雙眼躺在床上,聽著一群人肆無忌憚地在自己身邊聊天。

眼看著這群人越聊越歡,方淼淼終於忍無可忍地坐了起來,怒吼道:“你們夠了!”

艾瑪眉頭一挑,淡淡地開口道:“就這麼點兒忍耐力,怎麼有資格當反派呢?”

方淼淼聞言,瞬間換上了一副柔弱的面孔,抽抽涕涕地問道:“艾瑪,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你帶著一群人到我的病房來吵吵鬧鬧是什麼意思?有你們這麼對待病人的嗎?”

艾瑪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捨給方淼淼。她抬頭看著穆瑜,雙手摟著穆瑜的脖子地倒進了他懷裡。

穆瑜穩穩地接住艾瑪,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艾瑪將身體全部的重量都交給穆瑜,愜意地微微眯眼,用慵懶的聲音說道:“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也是個病人了。木魚,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生病嗎?”

穆瑜骨節分明的手溫柔地在艾瑪的長髮上拂過,眼神在瞥向方淼淼的那一剎驟然變得冷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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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到穆瑜冷若冰霜的眼神,方淼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抓被子,想往自己身上蓋。

可阮綿綿怎麼會讓方淼淼得償所願?

阮綿綿表情輕鬆地拽著被子的一角,任方淼淼怎麼拉也沒辦法將被子拉過去。

開玩笑,阮綿綿暴力小蘿莉的名號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比力氣比不過,方淼淼只好哭喪著臉看著阮綿綿,“你這個暴力女,快給我鬆開!”

阮綿綿眨巴眨巴圓溜溜的大眼睛,扭頭問程宬:“程宬,我是暴力女嗎?”

程宬沒也沒想地回答道:“怎麼可能,我媳婦兒那可是溫柔體貼賢良淑德的典範!誰敢用‘暴力女’這三個字形容我媳婦兒,我就揍得他連親媽都認不出來他!”

葉嵐聽了忍不住直搖頭,“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

錢竇嘿嘿一笑,見縫插針地問道:“大哥,你覺不覺得其實咱倆也挺像一家人的?”

葉嵐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錢竇後腦勺上,“嘿嘿什麼嘿嘿!以後不許這樣笑,顯得你特猥瑣你知道嗎?”

錢竇捂著自己的腦袋,委屈巴巴地應道:“哦。”

錢竇心裡苦啊!他的笑聲根本就不重要好嗎,重點是他說的話呀!大哥怎麼老是抓錯重點呢?

方淼淼氣憤地鬆開被子,伸手想要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曲悅歌眼疾手快地上去用手將呼叫鈴捂住。

方淼淼眼神跟淬了毒一樣射向曲悅歌。

曲悅歌無辜地眨眨眼,一臉單純地問道:“你看著我做什麼?我知道我長的好看,你想看就看吧!誰讓我善良又大方呢?”

一聲輕笑不合時宜地響起。

曲悅歌循著聲源望去,發現發出笑聲的人是沈新成。

好你個沈新成,專門在這種時候拆她的臺是吧?果然,男人都是狗東西!

曲悅歌越想越氣,惡狠狠地瞪了沈新成一眼。

曲悅歌說完話,沈新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就笑了。

沈新成疑惑地伸手摸了摸鼻子,感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並不是遲鈍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至少意識到自己似乎把曲悅歌給惹毛了。

方淼淼動了動手,直接將尖銳的指甲狠狠地抓過曲悅歌白嫩的手背。

“嘶~”曲悅歌吃痛地皺緊了眉。

曲悅歌手背上的皮膚出現了幾道不淺的抓痕,很快就變得血淋淋了起來。

方淼淼看著自己的“傑作”,病態地笑了笑,得意地說道:“讓你不撒手,自作孽不可活!”

“方淼淼你瘋了!看我今天將不將你打到內出血加外出血!”阮綿綿怒不可遏地推開程宬,想要朝方淼淼身上撲去。

程宬一把拉著易燃易爆炸的阮綿綿。

阮綿綿奮力掙扎著,邊蹦噠著邊吼道:“程宬你什麼意思?你幹嘛拉著我?你是要維護這個狗女人嗎?”

“怎麼會呢?”程宬拍了拍阮綿綿的小腦袋,“這種體力好怎麼能讓媳婦兒親自動手?我來就好,媳婦兒你看著就行!”

阮綿綿這才平靜了下來,揮揮手說道:“程宬,揍她!”

沈新成看著曲悅歌手上的傷口,表情漸漸冷了下來。

這是她自找的,偏要用這種蠢的方式,還讓自己受傷。反正這裡是醫院,馬上就可以包紮好了。

沈新成這般想著,按捺住自己想要上前的衝動。

葉嵐一臉擔憂地看著曲悅歌的手,“三弟啊,你快點兒去找護士姐姐處理一下傷口吧!”

聞言,沈新成點點頭。沒錯沒錯,受傷了就要快點兒去包紮,還磨蹭什麼!

曲悅歌看了眼手背,無所謂地說道:“沒事,只是看上去有點嚇人而已,沒那麼嚴重的。”

什麼叫只是看上去有點嚇人?什麼叫沒那麼嚴重?難不成要等到截肢了才知道後悔嗎?

沈新成越想越心煩,衝過去拽住曲悅歌的手腕將她從眾人面前帶走了。

曲悅歌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表情呆滯地被沈新成拽著走。

沒人擋住呼叫鈴,方淼淼眼珠子一轉,想要伸手去按鈴。

程宬一把鉗制住方淼淼的手,冷笑一聲說道:“就算你把醫生護士都叫過來了也無濟於事。還是說,你其實是想要找警察?”

“不找警察,不找警察!”方淼淼驚慌失措地大聲喊道。

艾瑪表情淡淡地說道:“你不是不承認自己做了虧心事嗎?找警察而已,你怕什麼?”

方淼淼硬著頭皮,死鴨子嘴硬道:“我怎麼可能會做虧心事?你們愛找就找,反正我不怕!”

“噢?你真的不怕嗎?”艾瑪問道。

方淼淼底氣十足地回答道:“不怕。”

“就算我有證據,你也不怕?”艾瑪接著問道。

“不怕!”說完之後,方淼淼才反應過來艾瑪剛剛說了什麼,“證據?你怎麼可能有證據?這不可能!”

“不可能嗎?”艾瑪歪著腦袋用臉在穆瑜懷裡蹭了蹭,手不老實地滑到了穆瑜的腰上。

穆瑜抓住艾瑪作亂的小手,輕輕捏了又捏。

方淼淼臉色更加蒼白了。此時她的記憶有些混亂,根本就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有沒有留下證據。

思前想後,方淼淼覺得艾瑪訛她的可能性更大,於是堅決地回覆道:“不可能,你絕對不會有證據!”

艾瑪輕輕一笑,扯了扯衣領問方淼淼:“這是什麼?”

穆瑜反手將艾瑪的領口捂住。

艾瑪抬頭看了穆瑜一眼,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

穆瑜不為所動,依舊將艾瑪捂得嚴嚴實實的。

方淼淼遲疑了片刻,回答道:“病號服。”

“回答正確,可惜沒有獎勵哦!”艾瑪笑得格外燦爛。

方淼淼生氣了,“你當我是傻子嗎?”

艾瑪點點頭,“哎呀,被你發現了!我醒過來之後,也以為沒有證據將你這個壞人繩之以法。可惜呀,連老天爺都站在我這邊。

當時我穿的衣服自然不是現在身上的這一套。我整理衣服的時候,發現它們還沒有洗,而且上衣的背後有一個清晰的手掌印。嘖嘖嘖,你猜猜看,這個手掌印會是誰的?”

方淼淼腦袋裡最後一根弦徹底崩了。她情緒失控地衝艾瑪咆哮道:“不可能,我、我當時推你的時候,手是乾淨的,怎麼可能會留下手掌印這種東西?”

“這麼容易就承認了啊?”艾瑪有些失望地看了方淼淼一眼。

唉,真沒意思,還以為她能再堅持一會兒呢!

方淼淼後知後覺,指著艾瑪吼道:“你訛我!”

穆瑜抬手捏住方淼淼的手指一扭,冷冷地說道:“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指著阿艾?”

鑽心的痛從手指上傳來,方淼淼額頭冒出了冷汗,捂著自己的手指哀嚎著。

手指疼得就像是斷掉了一樣。方淼淼光著腳跳下床,直接往病房外衝去,邊跑邊喊道:“殺人啦,殺人啦,殺人啦……”披頭散髮,就像個瘋婆子。

阮綿綿邁著小碎步挪到艾瑪身邊,小聲問道:“艾媽媽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假的。”艾瑪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阮綿綿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假的你還說得跟真的一樣?我都相信了!”

艾瑪用憐憫的眼神看了看阮綿綿,“沒事兒多讀書,光有武力值是沒用的,容易給人當槍使。”

阮綿綿覺得很有道理,使勁兒點點頭,“艾媽媽,我覺得你說的很對!”

這時,林一冬從病房外走進來,看到眾人,“這麼熱鬧,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啊!”

“不不不,校花大人你來晚了!你要是早點兒來,就可以看到艾媽媽的騷操作了!”阮綿綿搖頭晃腦地說道。

林一冬走到艾瑪跟前,問道:“我剛剛看到方淼淼人不人鬼不鬼地在走廊上邊哭邊跑,你幹的?”

艾瑪聳了聳肩,“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幹得出這種事情呢?”

林一冬瞥了一眼穆瑜,嫌棄地說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是你男人幹的!”

聞言,艾瑪眯著眼點點頭,心情不錯地說道:“嗯,是我男人幹的!”

“我來不是為了吃你倆的狗糧的?”林一冬沒好氣地撥弄了一下頭髮。

艾瑪問道:“那你來幹嘛?”

林一冬傲嬌地回答道:“我來就是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看完我就走。”

艾瑪輕輕一笑,從穆瑜懷裡出來,原地轉了個圈,“還活著,而且活得好好的。就是手機零件出了點小問題,過段時間就好了。”

林一冬煞有其事地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說完,林一冬轉身瀟灑地走了,一絲停頓都不帶的。

艾瑪忍不住用手指在穆瑜的胸口處戳了戳,好奇地問道:“你該不會真的把方淼淼的手指給折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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