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陰間結界,我就碰上了一個身帶星輝的人。

“餘映是吧?廉貞星君在此恭候多時。”來人朝我點頭示意,我一想,自己並未認識什麼廉貞星君,還恭候多時?

北斗星宿有七位星君,廉貞星君是其中之一,這我倒是知道,但是的確沒有相交過。

“不知廉貞星君找我所為何事?”我望著回鳳麟洲的方向,很是著急。

廉貞星君道:“這是要回鳳麟洲是吧?”

“自然要回去。”人間一趟,我可想死歷寒了。

“不知餘映姑娘能否先同我去趟北斗星宿?義淨想要見你。”

義淨?我一時尚未反應過來,驚呼:“歷寒?他怎麼在你那兒?”還有,如果他想見我為何不親自來接我?這架子可擺得不是一般的大。

“邊走邊說吧。”廉貞星君飛走了。

我叫道:“廉貞星君。”

“叫我玉衡就好。”

廉貞星君相識歷寒是在佛界,所以一直喚他的法號。“他原來叫歷寒是吧?”

我點頭,道:“他現在還算是佛家弟子嗎?”我上回見他時,他已經不是光頭小和尚了。

“佛既然未說逐他出佛門,自然永遠都是。”

“那他就不能娶妻了,是吧?”

廉貞星君忽然轉頭,望著我笑,道:“那些規矩,可有,亦可無。”

“什麼意思?難道當它不存在?”我覺著也不能這麼無視規矩吧,何況是佛門淨地。

“只要義淨願意當它不存在,那它就不存在。”

還能這樣?我感到了迷惑。

“義淨受到反噬,現在靠鴻鵠之羽平衡著體內的正邪之氣,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夠行動自如。”

剎那,我原諒了歷寒,他沒能遵守諾言,並不是故意的。從前聽河神說過歷寒的修行遭到反噬的事,我還曾想過不再出現在他眼前,可是待他復活,我卻又忘了。見他行事如常,我更加以為我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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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歷寒到北斗星宿進行靜養才十多日,我一算日子,恰好與他來人間看我的相差無幾,那會兒他言談無異,我亦絲毫沒有察覺到其實他一直都在遭受著反噬。

玉衡告訴我,歷寒一直在撐著反噬帶來的重創,為了履行對我的諾言,幾乎又丟了一命,好在河神及時將歷寒送到了北斗星宿,以北斗之星的浩然氣維持著歷寒體內正邪兩股氣的平衡。

“早知會遇到你,他也就不去修那什麼佛法了,現在退不得,進不得,生生把人折騰死。”

我愣了,望著玉衡,他回我一笑,又道:“不過,一切皆是修行。”

北斗星宿共七位星君,平時並不都在位,玉衡帶我來到星宿之宇時,白色的鳳凰鴻鵠正環繞其間,一位身帶星輝,肩披金紗的仙子正從鴻鵠背後飛過來。

“這位是祿存星君,天璣。”玉衡向我介紹到。

我朝天璣點頭,“見過祿存星君。”我平生見過的女仙並不多,但多是孟戈那樣率性而為的作風,像眼前這位祿存星君一樣,端莊大方,看起來神聖高雅的女仙還是頭一回見到,不由得偷偷多看了兩眼。

天璣頷首,道:“玉衡你真把人給帶來了。”

玉衡道:“雖說現在有鴻鵠在,他暫時不會有事,但誰能說得準明日就灰飛煙滅呢?”

我道:“灰飛煙滅?歷寒?”

天璣道:“別嚇著小姑娘了,危言聳聽。”

“他真的沒事?”我完全不知道應該相信誰。玉衡還在繼續向我灌輸“危言”,他說:“現在是沒事,過會兒就不知道了。”

“為什麼?”

天璣有些責怪地看了一眼玉衡,又望著我說道:“義淨一直唸叨著你的名字,按理說是應該立即去找你來的,但你卻又是他受到反噬的根源,所以我有些擔心他見了你,反噬會更嚴重。”

這時,玉衡搖頭道:“此時下結論為時尚早。”

“罷了,你們過來吧。”天璣帶頭走向了星宿之宇的深處。

路上,天璣向我介紹了關於鴻鵠的事,鴻鵠本來是天虞山的神鳥,系出鳳凰族,身具神族最為純淨的神力,但正是因為神力最為純淨,卻與歷寒身上最為渾濁邪惡的靈力相吸引,成為了歷寒的神獸。

天璣說,歷寒自從遇到我之後,修行就遭到了反噬,反噬甚至嚴重到毀滅了他的真身,我從地獄取來藍色曇花救他的法子也只能使用一次,如若以後歷寒再反噬到毀滅真身的地步,則再無法子可救。

“因為曇花一現不再復,他是曇花,則註定了不能無限往生,上回之所以能救了他,全因著他數千年的佛法修行。”

聽完這些,我忽然停了腳步,道:“算了,我還是不去見歷寒了,萬一他……”

玉衡輕嘆,過來拉著我繼續往前,道:“來都來了,哪有說不見就不見的道理,再說了,他哪兒那麼容易死,沒聽過禍害遺千年嗎?”

我道:“歷寒怎麼就是禍害了?”

“他鬧得地獄人仰馬翻,導致三殿閻王灰飛煙滅,無數亡靈永固忘川河,這還不是禍害?”玉衡反問我。

我啞口無言,但心中仍然認為歷寒不是禍害,世界上哪有這麼令人著迷的禍害呢?

歷寒盤腿坐在一個巨大的光罩中,我一走近,他就立刻睜開了眼睛,我剛想叫他一聲,卻見他神情痛苦,吐出了一口鮮血,心疼得我全身都像刀割。

玉衡卻忽然將我拉到懷裡,朝著歷寒說:“你啊,還是好好恢復吧,如若不然,我可就將她永遠帶走了。”

我從玉衡的胳膊中,好不容易掙個腦袋出來,說:“帶我去哪兒?我哪兒也不去!”

“你放開她!”歷寒說話了,只是聲音沙啞。

還沒等我推開玉衡,他就大方放開了我,道:“好了,看也看到了,該走了。”說著就要拉我離去,我百般不願意。

天璣站了出來,道:“餘映姑娘還是先行回去罷,這邊鴻鵠的療傷還沒有完。”

於是,玉衡也不管我說什麼,硬是將我帶離了歷寒。

落到北斗星雲上時,玉衡才說:“你再不走啊,就真的影響他恢復了。”

“他什麼時候能恢復好呢?”

“看他的造化吧。”

“最討厭你們說話,總是喜歡說什麼機緣,造化,說了跟沒說一樣!”我很想非常明確的知道,歷寒究竟什麼時候能夠恢復,明確到哪一天,哪個時辰,哪一刻……

玉衡哈哈笑了兩聲,問我是要回去還是要待在星宿,我果斷地選擇了不回鳳麟洲,答案也是在玉衡的意料之中。“那你可就做好等上幾十年的準備咯。”

我沒有把玉衡說的幾十年放在心上,以為那根本就不算什麼,我放心上的是,歷寒能不能完全恢復,又或者就算恢復了以後還是會反噬怎麼辦。

難道我和歷寒,真的永遠也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嗎?想到這些,我還是很傷心,於是便經常偷偷地跑去星宿之宇的深處偷偷看歷寒,不過每次都是躲在很遠的雲朵背後,但是一看就是很久。

我生怕每一眼都是最後一眼。

後來,玉衡發現了我的行為,告訴我,如果想看他,以後就大方地去看,不必躲躲藏藏。

我問:“上次我來,你不是說會影響他恢復嗎?”我還記得當時歷寒口吐鮮血的樣子。

“上次,他確實比較虛弱,我尋思著他是不是將不久於人世了,所以才找了你來,如今看來漸入佳境,所以你去看看也無妨。”

我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不想毀了這來之不易的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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