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攝才進展一半攝影師說罷工就罷工。他舉手示意暫停拍攝,安然自得地坐在休息處喝著咖啡。

公司急催,理事壓制,小蘇簡直壓抑得想暴走。什麼麻煩事,什麼狗血事,都被他撞上了。見吳宇仍在臺上不明就裡,見道具工作人員準備收拾打算拍屁股走人,無可奈何之下,小蘇只好答應攝影師的無理要求,讓宋潔上臺。

小宇,你可別怪我啊...目前只有這位攝影師能幫你再造往日輝煌。宋潔優雅地慢慢走上臺,小蘇走回宋世玲身邊,心中不停祈禱吳宇別生氣,別怪罪,別殺了他。他心裡很清楚激怒吳宇,後續就會多出不少麻煩,但寫真的流程,小祖宗不得不委曲求全進行下去,不然公司制定的計劃包括整個進度,都會拖延。

“搞什麼?”看宋潔光明正大地貼近自己,吳宇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

情牽難忘的宋潔面色冷凝:“攝影師讓我上來和你一同拍寫真。”

開什麼玩笑,合同規定不是這樣的。吳宇在來的途中特地看了眼簽訂的合同,沒有合拍這一說。

“小蘇!你是不是該和我好好解釋一下!”他恨透宋潔,巴不得女人早點人間蒸發。

經紀人裝聾假裝低頭玩手機。不清事態的宋世玲捅了捅小蘇胳膊,好心提醒:“喊你呢,快回答。”

宋潔每每靠近,吳宇則會躲避。次數多了,拍攝也就不愉快了。原先耐心十足的攝影師開始有點不耐煩,“小宇,我的時間很緊!別浪費時間了噢。”

女人找準機會再次靠近,也同小聲提示:“忍忍吧,我也不想上鏡的。”

不想?真是虛假的女人。吳宇輕蔑笑出聲,即使知道這些人的意圖,他也只能忍氣吞聲來收拾爛攤子。宋潔聽到男人的譏笑,忍了。要不是為了和這個人能有接觸,她也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喜歡一個人,對於她,真的是卑微到骨子裡。

“好,準備。”攝影師再次調整好相機功能,示意道。兩人同一時間調整好表情,繼續拍照。

“很好,這個姿勢不錯。”

“女士,你再靠近下小宇,再近點。誒對!就是這樣。”

“小宇,與女士對視的時候深情一點,像看愛人一樣。”

“兩人緊密擁抱會更有感覺。”

......

臺下的小蘇一直在偷偷留意宋世玲神色變化。說不生氣是假的,雖沒流露出明顯情緒,但她此刻心裡早已不滿。

“沒...”經紀人剛想安慰,話還沒講出口。宋世玲聽見攝影師一句“兩人看起來真配啊!”瞬間惱怒出走。

“小玲!楊玲!”小蘇慌了,驚到大喊。本不想驚動吳宇,但宋世玲的舉動著實嚇到他了。

吳宇見狀,下意識推開抱住自己的宋潔,想跑去追離開的宋世玲。

攝影師趕忙拽住吳宇,警告他自己已沒時間再耗。男人轉身立馬大力揪住攝影師的衣領,很是憤怒:“你再阻攔我,小心讓你沒飯碗!”

第一次,有藝人竟敢這麼威脅自己。攝影技術精湛的他怔愣住,緩緩鬆開抓住吳宇胳膊的手。

“小宇,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宋潔在身後不知所措,她首次看到吳宇暴怒,慌了神。

他看都沒看她一眼,一路小跑,跑出攝影棚,急切尋找方才失落的身影。

還好車鑰匙在身,不然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宋世玲可真不知該如何走。

她解開車鎖,即要開啟車門。及時趕來的吳宇立刻抓住她的手,氣喘吁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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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玲如同碰了火星的汽油桶,一觸即發。沒了昔時的教養,多了更年期潑婦罵街的形象:“回家!吳先生別來干涉保鏢的私生活!快回去拍你的情侶照吧!還有,兩人的確很配!”

“認得路?”他果斷忽略女人後面的話,只聽到“回家”一詞不免擔憂起來。他可是領略過兒時宋世玲路痴的本領。

依然不快的宋世玲甩掉吳宇的手,“車裡有導航。”

憤怒的她,吳宇第一次見到,也領會到了。他先是一驚,後緊蹙的眉毛微微松展,心平氣和:“因為我和那個女人拍照,所以吃醋了?”吳宇非常篤定,宋世玲如此不平凡的舉動、情緒,分明是對他上了心。

心意仍未弄清,宋世玲不敢肯定也不敢否認。她被吳宇的反問搞得面色通紅,嘴巴卻依舊振振有詞:“才沒有!我就是困了想休息。你快回去吧,我找得到回家的路。”

男人二話不說將女人扛抱起來,開啟副駕車門,放她坐好。自己折身繞過車頭,坐上駕駛座,啟動了車。

“你行程還沒結束呢!”她想制止他接下來的舉動。

吳宇握住宋世玲的手不言,單手操控方向盤駛離郊區。

前方紅綠燈亮起,車子緩緩停了下來。吳宇屆時撥通小蘇電話,幾秒鐘過後,裡頭擔心的人一接聽電話便著急問宋世玲情況。

吳宇淺易明了回應小蘇:“她很好。你現在把那攝影師給我辭了。跟他說多少違約金我都願意支付。”語畢,他順手將手機設定成靜音,扔到後座。

正好綠燈,車子穩穩起步直行。宋世玲驚訝且憂慮,擔心吳宇此次違約必定造成大風波。她忍不住偷瞄了眼男人執著冷靜的側臉,“非要把事情處理這麼決絕嗎?”

吳宇緊握她的手不放,儘管兩人手心裡已積滿汗,他也毫無夷猶:“因為讓你不開心了。”

心境慢慢明朗開來,宋世玲漸漸明白楊慧媛那句“喜歡藏不住。”

他藏不住,因為語言,行為。

她也藏不住,不在於話語,而是不受大腦差遣的舉止。

“現在我們去哪?”

“你不是想回家休息嗎?”

“突然覺得不累了。”

“因為攝影師被我辭了?”

“你又亂說。”

“因為我陪你?”

“你別亂說。”

......

車程過半,宋世玲依舊一路在問:“去哪。”

吳宇挑挑眉毛,腦袋默然地快速偏過來,渾身是戲:“開房。”

慌亂的她忍不住想罵街,急得在一旁嘀嘀咕咕。被念得頭暈腦脹的吳宇令她趕緊打住,最終坦誠道:“帶你去個地方,製造美好回憶。”

起先宋世玲非但不信,還雙手護在胸口禁止吳宇靠近,後來到達目的地,發現安全係數五顆星,她才放下十級戒備,跟在男人身後。

兩人來到兒時經常相約的足球場。

這裡的每一處環境,都承載著宋世玲與小邵陽的點點滴滴。自男孩一走,她便不再踏進此處土地,生怕觸景深情,眼淚奔湧。

宋世玲緊急拉住往前走的吳宇,很是強烈拒絕進入球場。

吳宇知宋世玲心裡苦楚,他想讓她能換位思考,慢慢發現不對勁,慢慢發覺他就是吳紹陽。見她一直目視前方,眼神飄忽,他於是乎故作情緒低落:“唉,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好想踢場球...”

“你還會踢足球?”女人問。

吳宇點頭:“從小就喜歡。我最喜歡梅西,c羅。”

記憶中的吳紹陽也特別喜歡那兩位球星。宋世玲還記得小時候男孩偷拿父親手機出來跟她一起看梅西,c羅的相關比賽。

“怎麼了?”吳宇見她出神,輕聲問。

宋世玲搖頭,眼角一挑,嘴角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想起紹陽了。他和你一樣,也喜歡梅西,c羅。”

他故作平靜,非常肯定自己欣賞球星的水平。一旁汗顏的宋世玲可不願意捧場,反倒一再勸說不要自戀。

球場上一群小孩正暢快淋漓地比賽。吳宇化作大孩子擠進場內和他們一塊兒踢球。並且還時不時對著坐臺上觀賽的宋世玲各種耍帥。

本來心情陰鬱的她被吳宇這麼一弄,直接沒繃住臉面掛著的冷漠,果斷放聲大笑。那刻,宋世玲心裡越來越覺得吳宇是活力的,是熱情的,但只會在她面前展現出。然而在他人面前,吳宇是冷漠的,是絕情的,是冰山,是面癱,令人望而生畏。她的確和他初次見面時,也被男人的強大氣場所嚇到,現今看到他化身為二愣少年,真是愈發可愛。

比賽進行至25分鐘,宋世玲包裡的手機就開始不停地振動。她拿出手機索性點開一看,是“幫嫂子找紹陽”微信群。

小a:嫂子,呼叫嫂子。

小何:簡直大發了!

李壯壯:要是嫂子知道,肯定非常開心!

宋世玲飛快地把字打出去:發生什麼了?多日沒見,你們又開始鬧騰了。

沒過一會兒,她就收到吳紹陽發小曹駿訊息:嫂子,紹陽哥聯絡我們了,他聯絡你了嗎?

耳鳴嗡叫,宋世玲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她停住回覆訊息的手,望著聊天框出神。

中場休息的吳宇坐到宋世玲身邊,一邊擦著腦門的汗,一邊感慨自己長時間不練習,有點技不如小孩了。

女人依舊處在發呆狀態沒有回答,他隱約感覺不對勁,瞟了瞟她還未關屏的手機,心裡有數。

......

夜幕降臨。回到家中的吳宇新建微信群,邀請兒時足球隊友加入。

紹陽:你們今天嚇到她了。

曹駿:嫂子白天在你身邊?

紹陽:嗯。收到你們訊息後,一路都沒和我說話。

李壯壯:我以為嫂子會很開心呢...

曹駿:哥打算什麼時候點明身份?

紹陽:快了。

與此同時,剛回家還沒來得及脫鞋的宋世玲被楊婧婧拉進廚房。

“你又在做什麼黑暗料理要拿我試驗?”看穿妹妹小把戲的她說什麼都不肯再吃毒物。

楊婧婧裝沒聽見,自顧自地拿出碗給宋世玲盛粥。

“妹,姐今天很飽,吃不下了。”她找出各式各樣的藉口推脫,迫切想要離開此處。

“哎呀姐,你就嘗下吧!今天老媽和老爸都誇我廚藝有長進。”

宋世玲接著楊婧婧遞過來的白粥,小口喝起來,味道確實還不錯。

繼續連喝幾口,她抬頭看見妹妹正看著自己,有些不自在:“看我幹嘛?咋了?”

楊婧婧伸出手捉住宋世玲的手,語氣非常嚴肅認真:“姐,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吳宇!他是個搶手貨。”

宋世玲舀了一勺粥遞到妹妹嘴邊,好奇問道:“為什麼突然講這個?”

“你別管那麼多嘛,你就好好把握,不要讓別的女人搶走就行。”楊婧婧一口含住,咂咂嘴。

“我心裡有紹陽了。對於老闆,我和他只能是朋友。”

“可吳宇就是吳紹陽啊!”面對榆木腦袋的姐姐,妹妹心急得全盤托出。

姜川事先有提醒過她,不可以因為急迫而將吳宇真實身份過早暴露給宋世玲,信誓旦旦保證能保守秘密的她,只不過將姜川的話視作一股涼風吹進耳裡,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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