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阿清,也是剛才給你們開門的那一個人。”對方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我也不說那麼多廢話,直接說一句家正遠你們幾個人來這裡見馮老是什麼意思我們都知道,但是馮老師鐵了心的不會打破自己的規矩也不會去救宋思思所以你們就不要白費工夫了,該找其他人就找其他人吧。”
藍蝴蝶正要接話的時候,可是少年一下子就把手機奪回來對那邊說:“這可以啊,他一個月不救的花我就在門口一天,一個月不想看病的話我就在門口一月!我就不走了!反正她是失憶又不是其他的絕症我耗的起來時間。”
他很少有這樣的一種執念,說出來的話條理清晰確實讓人感覺到有一些的心疼。
阿清在那邊嘆了一口氣,冷笑一聲開口:“家正遠,我也知道你的名聲那麼我就實話告訴你吧,宋思思是宋家的人。馮老以前和宋家的人有過節所以是不會救的,你明白這個道理了吧?”
一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是驚詫。王洋和家正遠兩個人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
在這件事情之前,少年一直覺得馮丹年是一個難擺弄的醫生,所以只是想著一個月的規矩沒有了那就下一個月在救治,其實本身沒有多大矛盾的。
但是這樣一句話說出來,他們頭皮有點發麻。
“我……”家正遠還想說說其他話的時候,可是電話已經被那邊給結束通話了。
藍蝴蝶拿著手機,小心翼翼的問:“我要不要再給他打一個電話。”
“不用打了。”
過了好長一會兒下去王洋慢慢說:“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藍蝴蝶也正經了起來不再插科耍混:“要不要去找其他的醫生,找其他的醫生就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吧?”
“失憶這種病和其他病不一樣,況且宋思思是因為藥才失憶的如果找其他醫生,其他醫生治不好的話只會加深她的病情到時候要想真正的治療就難了。”少年一邊解釋著一邊蹲在柱子旁邊,整個人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他抬起頭看著王洋:“小洋,你和藍蝴蝶你們兩個人先回去吧,我想在這裡靜靜。”
“不是,現在這樣說也不是辦法呀。”藍蝴蝶還想盡一切最後的努力。
可是家正遠突然喊著:“我特麼的讓你們走你們是聽不懂人話嗎?”
兩個人都是一顫抖,王洋搖著頭,拉著藍蝴蝶:“蝴蝶,我們先走。你讓我大哥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靜一下。”
他是他的知心人,知道怎麼做才是對他最好的所以才把藍蝴蝶拉走。
兩個人離開之後,只剩下家正遠一個人蹲在馮丹年的家門口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他眼神裡面是絕望是無奈還有對命運不公的不可說。
持續了半個小時就家正遠突然把菸頭往地上一扔,整個人就跪在門口面前高喊著:“馮老師,我知道你和宋思思你們兩個人的過節,但是你能不能讓我見你一面?馮老你就讓我見你一面吧!”
家正遠就這樣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尊嚴,撕裂著哭喊著。他不是想要求什麼榮華富貴只想要求見一個人。
裡面的人大概裡面的人也被感動了吧,門被拉開出來的還是那一個少年。
家正遠趕緊站起來,好像是病死的人看見了曙光一樣拉著他的手:“怎麼樣?馮老師願意見我了嗎?”
阿清甩開他,說著:“馮老說了,不管你在這裡跪多久他都是不會見你的,不但不會見你而且是不會救宋思思的。所以你還是先走吧。”
家正遠眼睛裡面的光亮沒有了,整個人形容枯槁。他嘴角掛著冷笑又慢慢的退回在原位,又跪在地上開口說著:“既然他不救,那我就跪死在他家門口。”
“何必說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呢?”阿清而且有點不理解開口說著。
“什麼叫做無意義的事情呢?讓他救宋思思就是一件無意義的事情嗎?”雖然他聲音不高的反問語氣裡面沒有什麼樣的感情。
只是說出這樣一句話就好像是天要下雨,但是你還有萬畝的糧食沒有收成這樣的雨你也擋不住了,索性就說了一句那就下吧。
“可悲可笑啊。”阿清一下子關上了門。
家正遠跪在門口背挺得更直了,天公也不作美,非要作踐人年輕人又譁啦啦的又下起了雨。
阿清站在客廳裡面,看著外面的雨已經下了有兩個小時了可是門口的人還沒有走。
他只能轉向臥室裡面:“馮老那一個人還沒有走,怎麼辦呀?”
馮老正在看醫書,旁邊的沙發和毛毯在他的身上看起來是極其的暖和,和外面的肅殺清冷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和寒冷想符合的只有他的語氣:“那就讓他跪著,我說了不救宋思思就是不救。”
“我看他挺可憐的,要不然……”阿清想要說著,但是馮丹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阿清啊,別人不理解我就算了,但是你還不明白我和宋家的恩怨到底是什麼嗎?”
阿清沉默,臉上帶著苦笑往後退了一步又走到門前,看著外面的小雨:“馮老,你對我的好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報答不報答的倒是不重要,人活著就是為了一口氣就是為了一個真理。”馮丹年說的這句話的時候,閉上眼睛品著茶好像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和剛才那個偶爾顯露出來的戾氣完全不一樣。
但是在門外的家正遠對於這些一無所知,他只是跪在門前任憑雨打在他臉上,身上全部都溼透了可是他還是不願意起身。
“家正遠。”
從他後面突然傳過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是藍蝴蝶。
藍蝴蝶打了一把傘開啟他的頭上:“在這下雨了還他媽不趕緊走嗎?”
“誰讓你來的?”少年把他慢慢推開。傘也偏離了他的頭頂。雨又重新灌到他的身上。
藍蝴蝶好像是發了瘋了一樣把傘扔在地上,跪在他的面前拉著他的領子:“你怎麼還不明白?你不明白他是什麼性格嗎?他說不會救就是不會救了!你幹嘛還要在這裡作賤自己的身體?”
“和你有關係嗎?”家正遠把她給推開,想要發狠可是連這種力氣都沒有了。
他不是一個鋼筋做的人也會生病也會苦惱,也會遭受自然的傷害。
“我說了,我要一輩子跟著你!你他媽要是現在就死了我跟著誰啊,我那一千萬借給你我是不是要虧的要死啊?”
藍蝴蝶慢慢的說著,聲音似乎有一些嬌媚,但是語言表情分明是像小女孩在賭氣一樣。
家正遠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眼睛又直視著前方,身體跪得更直了。
藍蝴蝶看了一眼旁邊的少年身體一直跪的筆直,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