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俊一番話,令吳友仁無比震驚。

這也怨不得吳友仁不相信,換誰也會懷疑。

“這件事情需要一個嚴謹的結論,那個蘇一帆年底前才來香江,即便賺了不少錢,如易通地產這種級別的資本大戰,蘇一帆很難勝任。”

吳友仁還是不太相信,在易通地產這只股票上是蘇一帆在操縱。

在他看來爭奪一家上市公司控制權,必將是一場耗資巨大的行動。

蘇一帆來港才幾天時間?

就算他掙錢再快,掌握的資金也是有限度的。

王啟明解釋說:“年前,因為有蘇一帆背書,中資機構為易通地產提供了十多億資金貸款。年後,預感到怡和系要對易通地產下手,蘇一帆與我們見過一面,告知中資機構,接下來有可能有一場資本大戰,他要首先穩固後方。那時候,市場上沒有一點動靜,或許我們是唯一知情人,由此可見蘇一帆是何等的敏銳。經過這一次資本大戰,我們梳理了一下蘇一帆來港的整個過程,摸清了一些脈搏,並得出一個驚人的結果,此事程總也知道。”

未卜先知嗎?

吳友仁撇撇嘴,這也太玄乎了。

蘇一帆的事,讓別人相信,其實很難。

無他,實在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程子俊的分量比王啟明要重一些,推給他解釋要好得多。

吳友仁看著程子俊,等著他說話。

程子俊則沒有急於開口,而是在腦子裡整理一下說辭。

“當年的新一代地王漢南生死了,他身後的易通地產也不好過,因為漢氏家族把所有股份質押給了利通銀行,而這家銀行的大股東正是置地集團。”

程子俊沒有繼續圍繞著蘇一帆說事,而是跳到了漢南生身上,畢竟這是吳友仁熟悉的事情。

“漢南生死後,置地集團感覺機會來了,他們想吞併這家上市公司。說實話,如果沒有外來干預,置地集團很容易吞下易通地產,因為漢氏沒辦法還債。而香江本地富豪確實也沒有想插手其中的意思,因為大家都明白,漢氏家族所持有的易通地產百分之三十股份,實際上掌握在置地集團手裡。對一家上市公司來說,這個比例還大,很難撼動,不插手易通地產這件事也在情理之中。”

“嗯,有道理。”

只要不涉及到太專業的事情,吳友仁當然能聽明白。

更何況這件事他也知道一些,大名鼎鼎的漢南生可是香江的一代地王。

“但是,意外出現了,有人在易通地產上動手了。這件事剛一冒頭便引起整個香江上層社會的關注,而且大部分人都不看好,因為置地集團的優勢太明顯。”

“這人是誰?”

吳友仁的身份,決定了他只關注大事件。

無論是漢南生之死,還是易通地產變局,多少也是知道的。

至於其中的細節,吳友仁根本無需關注。

至於小人物蘇一帆,他壓根就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身份暴露是源於一則宣告,蘇一帆購買了漢氏家族的一棟別墅。”

說到此處,程子俊臉上很怪異地笑了笑,他大概想起了剛過去不久的某些事。

“蘇一帆的底細很快被挖掘出來,原來是剛才大陸來的窮小子,與置地集團鬥,這不是找死嘛。這種認識幾乎是統一的,沒有人看好蘇一帆。其實,當時我們中資機構內部也不看好蘇一帆,怎麼看都像被置地集團困在裡面出不來,製造了一起利好訊息自救而已。至少從當時雙方交手的情況看,置地集團力壓對手,似乎毫無還手之力。當然,這只不過是表面現象,實質又是另一回事。”

吳友仁笑道:“呵呵,是不是擔心你們的貸款有危險?”

“那倒不是,那時候蘇一帆所帶款項早已還清了。”

蘇一帆的貸款只有一筆,而且發生在剛來香江之時,也就是第一次炒作仙股。

易通地產是蘇一帆來香江之後,操作的第三只股票。

“後來蘇一帆舉牌百分之五股份,包括我們在內,整個香江資本市場都以為這是他無奈之舉,置地集團打壓的非常厲害,想出貨非常難,不得不舉牌自救。”

“這件事我隱約記得,在閒聊的時候,一些同事還議論過,說有人不自量力,想要虎口奪食。不過,既然操作如此艱難,說明他的財力非常有限。”

作為一名不專業的官員,這樣理解也沒什麼,很正常。

當初易通地產大戰,鬧出的動靜太大,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即便吳友仁不關心股票,也有所耳聞。

“後來情況發生了鉅變,易氏家族易夢蝶突然舉牌易通地產,股價扶搖直上,易通地產股價從一毛多錢一直漲到70多元價位,置地集團大敗而歸。而易夢蝶與蘇一帆同時進入董事局,易通地產得以保全,易夢蝶的大名響徹香江。”

說到此,程子俊感慨萬千。

吳友仁笑道:“大概也只有易氏有這麼大的能耐,沒有相當大財力,擋不住置地集團肆虐。”

程子俊搖搖頭,而後笑了笑,心想,我就知道是這樣。

“幾乎所有人以為易夢蝶主導了這場資本大戰,其實都錯了,現在回頭想想,整個資本界都錯了,蘇一帆所用的套路,屬於瞞天過海之計,”

吳友仁不明白程子俊所說的意思:“瞞天過海,什麼意思?”

“這也是我們後來的分析,蘇一帆剛從大陸來港,他不想暴露自己,所以扮演了一個悲劇性角色。易夢蝶就不一樣了,她是易氏家族成員,背景強大,由她主導整個行動則名至實歸。而且在交手的前半階段,蘇一帆的弱勢完全是他有意這樣做,目的是麻痺對手。應該說,在當時蘇一帆的實力已經非常強悍,至少置地集團在他面前沒有勝算。”

看來,中資機構沒少在蘇一帆身上下功夫,差不多猜透了蘇一帆的心思。

“這也是前不久才想通的事情,蘇一帆這一手瞞天過海之計,幾乎瞞過了所有的人,包括我們中資機構。年後置地集團要對易通地產下手,為此蘇一帆開始佈局,並與我們見了面。在談話的過程中,我們捕捉到了一些資訊,再結合過往的經歷,把前前後後都串聯起來,一切都迎刃而解。原來蘇一帆與易夢蝶、漢雪憶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而他們三人組合,則是以蘇一帆為核心。”

吳友仁一愣,易夢蝶還要聽從蘇一帆指揮,很難理解。

“你這個結論的依據是什麼?”

對於這一點吳友仁無法接受,易夢蝶是易氏家族成員,怎麼可能聽蘇一帆招呼。

“這只是我們的推斷,真實性還需要驗證。”

程子俊當然不能保證自己判斷百分百正確,儘管他與王啟明相信這一點。

“回過頭來看,易夢蝶從易氏家族獨立出來,恰恰發生在年前那場資本大戰前夕。當時沒有多想,現在想來,估計與拯救漢氏家族有絕對的關係。因為,易儒信陷害漢南生在前,怎麼可能允許他妹妹去幫助漢氏家族?最大的可能是蘇一帆策劃了這一切。”

雖然很難讓人相信,吳友仁不得不承認,程子俊二人說的有道理。

但是,要想讓他弄明白整個細節,恐怕有點難度。

吳友仁苦笑一聲:“呵呵,好複雜啊......”

“更複雜的還在後面,一場更大的資本大戰即將開始,易通地產大戰之後,蘇一帆轉身殺到怡和系大門口,目前正在與整個怡和系對陣。只不過我們暫時不清楚蘇一帆是想給怡和系添麻煩,還是實施實質性攻擊。唯一能看出點苗頭的,是易夢蝶舉牌置地集團百分之九股份。我們注意到置地集團這只股票只是曇花一現,反而是怡和控股開始活躍。”

程子俊與王啟明對望一下,大概二人早已談論過此事。

“目前我們中資機構都看不透蘇一帆的棋局,現在蘇一帆已經不再是與一家上市公司對陣,而是與怡和系三家上市公司對陣,一個有著四十五億流通股的龐然大物對壘,這在香江資本市場尚屬首次,鹿死誰手還難說。”

我勒個去了,一場資本大戰剛結束,緊接著又開闢新戰場。

“此話當真......難道他要收購整個怡和系,他有那麼大的財力嗎?”

這下子吳友仁被雷了,蘇一帆竟然敢與這麼強大的對手相抗,還真是不可思議。

他當然知道怡和系,那是英國人的企業。

“沒有足夠的財力,他當然不會以卵擊石,我們估計蘇一帆非常驚人,至少有百億港幣。至於最終結果如何,我們將拭目以待。不過,從以往戰績來分析,蘇一帆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取得勝利應該在意料之中。”

不是程子俊、王啟明保守,能估算到百億數量級,已經是他們想象力極限值。

雖說他們倆都是業內人士,蘇一帆的掙錢能力確實驚人。

但是,時間太短,年前年後的事情,能說出蘇一帆財富在百億之上,殊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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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一帆不知道有人在揣摩他的財富規模,若知道王啟明他們估算自己有百億資產,似乎也只能呵呵了。

吳友仁真沒想到中資機構對蘇一帆如此有信心,更沒有想到蘇一帆有如此巨量財富。

如果話不是出自中資機構兩位高層人士之口,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八十年代呀,內地人有個幾萬、幾十萬已經了不得了,這位都百億了。

“程總,你把中資機構對蘇一帆的認知,以及他的具體情況寫一個詳細報告,上面急需要有關他的相關材料。”

吳友仁說的很認真。

程子俊看了一眼王啟明,說:“那行,我與王啟明儘快完成這一任務。”

程子俊說,他們中資機構暫時看不懂棋局變化,一點都不奇怪。

雖說中資機構知道蘇一帆有大動作,但摸不透蘇一帆的目標到底是什麼,是想賺錢還是想收購某只股票,到現在都是一團漿糊。

此番易達投資舉牌置地集團,似乎預示著展開收購行動,為何又沒有了後續動作?

蘇一帆這個舉動,吊足了程子俊、王啟明他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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