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資格

他就靠在牆上,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這支球隊的所有人。

這一場比賽完了之後,再有兩場聯賽,帕爾馬也就是徹底的結束略這個賽季的征程了。自己的教練生涯剛剛起步,已經拿到了很好的榮譽了,冠軍在手,自己的未來也有了很大的發展前景,可是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自己竟然有些不快呢?

真是奇怪。難道真的是喝多了酒,就容易傷感?球員轉會又不是生離死別,哪裡有那麼多傷感的?

也許,真的是因為對這些球員剛剛取得了成就就有人要離開有些不捨得吧……楊浩嘆了口氣,這些人的未來,可就不定怎麼樣了,自己現在,也是替他們擔心啊。

楊浩在角落裡面一個人站著,端著酒杯自己喝著酒。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天,他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我說,李教練,拿到了冠軍是不是特別開心?現在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說兩句的話?”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身邊出現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想法。他回過頭,看到的是李思蔓帶著笑容的臉。

“我似乎和你說了,今天是禁止記者採訪的吧。”

看到了李思蔓出現在自己的身邊,楊浩也是頗為有些驚訝。他知道,這樣的聚會的時候,很多足球隊的相關的人都會被邀請過來,今天是歡慶的日子,洗衣工和俱樂部經理一起喝酒也不奇怪,李思蔓出現在這裡也很正常,但是,即使如此,看到了她來這裡,還是讓楊浩頗為感到好笑――這個傢伙,真的快要成了帕爾馬的專職記者了,連帕爾馬的慶祝活動都開始參加了。

“我也不是以記者的身份來的啊。我是朋友,朋友。”李思蔓白了楊浩一眼,“這都不行麼?”

楊浩搖搖頭,指了指她手裡的照相機。

按照足球界一般的習慣來說,這樣的慶祝酒會,照片是嚴禁外流的。這些球員們胡來一氣,惹了麻煩的時候不在少數,楊浩這個時候,也不敢太過放縱球員們胡來了。如果是在別處,這是經紀人們應該做的工作,看住了自己的球員,別讓自己的球員被人拍下來這種照片,歸經紀人管。但是,既然是在球隊裡面舉行的慶祝,那麼楊浩自己也得管管。

“你別那麼小氣嘛……這是自己留作紀念的,又不是往外面登報的……”

“我們有規矩的……”

“放心吧,小蔓畢竟也是新聞記者,怎麼也不會這麼點規矩都不知道的吧?”

身邊傳來了聲音,楊浩回過了頭,看到的是万俟的身影。李思蔓馬上跑了過去,万俟對她笑笑,而後,也對楊浩示意不要再追究了。

“你也來啦。”看到了万俟,楊浩舉起了酒杯,打了個招呼。

“你到底是有多不上心,才會在這麼一群人中,連我這麼特點鮮明的人都看不到。”万俟調侃道,“就算在這裡,我也是高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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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看了她一眼,她又踩上了高跟鞋,這使得她在人群裡,也確實頗有些鶴立雞群。

“這個可真不賴我,本來喝的酒不少,周圍全都是群男人,突然看到一個美運動員,我自然會以為是錯覺了,沒有說話之前,我哪裡敢定論?”

“你酸不酸啊?”李思蔓有些聽不下去道,“看到我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有這種錯覺?”

“他就是這麼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俟也開口說道,“好了,有好聽的話說給那邊的模特們去聽吧,別煩我們了。”

“明明是你們過來煩我的好不好……”楊浩苦笑道,“說起來,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幫著穆圖恢復狀態,他也不太可能有決賽上的超強發揮的。”

“別謝我,我也沒有想到,他能夠有這麼好的發揮。歸根到底,這還是你的功勞,你把他挖來的,一直等著,你的耐心,才讓他有了今天的成就。”

“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互相吹捧了?我寫的稿子都沒有你們兩個人這麼肉麻。”李思蔓吐槽了一句,“而且,是不是忘了感謝我了?冠軍好歹也有我的一份功勞吧?你的不少蒙人的話,可都是我替你說出去的。”

“當然有你的一份,不過如果你現在不給我找麻煩,那就是你兩分功勞了……”

楊浩的話,李思蔓馬上就嘟起了嘴,但是万俟卻聽出了楊浩話語裡的一些落寞的情緒。

万俟看看楊浩,也靠在了牆上,“怎麼,看你的樣子,心裡不舒服?”

“怎麼可能。我們是冠軍啊,哪裡有什麼不高興的?”楊浩強打起來笑容,搖了搖頭。

“不對,你的樣子告訴我你肯定有心事。但是轉會期快到了啊,轉會期一到,是不是球隊就要賣人了?為了錢,把自己的朋友送到別的球隊去,心裡肯定很彆扭吧。說說,說說,告訴我你心裡怎麼想的!”

楊浩沒有吭聲,只是端起酒杯,默默地喝了一口。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心事竟然那麼重,連李思蔓都看出來了。

万俟沒有再說話,但是,李思蔓似乎喝得有些多了,紅撲撲的臉上,有了些微醉的神態,她沒有看到楊浩的神色,而是自己說起了話。

“我很想知道,你們在賣球員的時候,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們是你的朋友,和你一起奮鬥過,他們都很尊重你,而現在,你卻要把他們賣到別的球隊去,為了錢賣朋友――你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賣朋友啊……”

“他們去了別處,只會過得更好。”楊浩打斷了她的話,“只要他們自己努力踢球,他們都會比現在過的好得多的,帕爾馬畢竟是小俱樂部,留不住人,我沒有別的辦法!”

“可是畢竟你不能夠再幫助他們了……”

“小蔓,別說了。”万俟拉住了李思蔓,“先到旁邊歇一會兒去,你喝多了。”

李思蔓看看兩個人,這才意識到,楊浩也確實是罕見的發火了,她點點頭離開了,而万俟回過了頭。

“小蔓也就是職業病上來了……”

“沒關係的。”楊浩隨口說道,“本來也沒有什麼大事,很職業化的事情,幹什麼搞得那麼感情深厚。”

“別胡說了。你根本不是像你說的那麼不關心他們。如果你真的不關心他們的話,你不會在訓練的時候,投入那麼大的精力想著該如何幫助他們進步,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你也不會這麼難受了。”

“誰說我難受了?我很高興的。”

“你自己都說服不了你自己吧,你根本就是在用這個冷冰冰的,喜歡錢的外殼偽裝自己罷了。”

“我偽裝自己?說得好像你很瞭解我一樣。”

“不算很瞭解,但是也看得出來一些東西吧。至少我看得出來,你這個人,相當的孤獨。”

楊浩霍然回頭,他無法想象,一夜之間,兩次被人看破了心事。

“我總是覺得,你這個人很孤獨。”

万俟簡單的一句話,卻無異於擊中了楊浩心裡最深處的想法,讓楊浩猛然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在今天,感覺到難受。這一場比賽一過,賽季就要到了結束了,吉拉迪諾他們馬上就要離開了,這種分離的難過,才是讓他難受的。

“我孤獨?我朋友遍天下,三教九流都有,五大洲我走到哪裡,我都有朋友,南美的,非洲的,歐洲的,國內的,日本的,我到了哪裡,都是朋友遍地的,我怎麼可能孤獨?”

“我不知道啊,就是覺得你很孤獨而已。這是一種運動員人的直覺,我才不想論證我自己的直覺呢,你愛承認不承認。”說到這裡,万俟也是有些皺眉,“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覺呢?明明你一直都在周圍的朋友們之中的啊,可是我就這麼覺得。”

“錯覺吧。”

“不是,我的直覺很準的。”万俟搖搖頭,“可能,是因為我總是覺得,你有什麼特別重的心事,從來不肯跟別人說吧。就算是面對著埃斯波西託,博格他們這些你的最好的朋友,你也從來都不肯說。你心裡有秘密,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對這些人你都不說,肯定是很重的秘密。”

“我肯定有秘密啊,你沒有秘密不成?”

“當然也有,但是不一樣的。你的秘密是那種非常大,非常重要,甚至可以說是影響了你的人生的重大秘密,可是你卻刻意的隱藏起來,就算是對著你的朋友都不說。彷彿你和這個世界就是格格不入的一樣,彷彿你無論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你都是孤寂的,和整個世界都分離一樣……”

“好了,越說越離譜了,別胡扯了。”楊浩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你喝的不比小蔓少吧。”

“我說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裡清楚。”万俟沒有追問他什麼。

但是楊浩呆呆的靠在牆上,他當然知道,万俟說的,不是假的。他當然有秘密,而那個秘密確實也是讓他和周圍一直都格格不入,看著周圍的時候,他總是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

算了,不想它,沒事悲春傷秋的幹嘛,自己又不是紅樓夢裡穿越過來的。

“其實,轉會什麼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有些人,如果真的是好朋友,就算離開了,難道就不能夠來往了麼?和自己的老東家關係不錯的球員多的是。我真正覺得可惜的,只是我們的球隊的基業罷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湊好了的戰術,打熟了的戰術,轉眼之間,就要全都消散了,再怎麼說,也是有些不高興的吧。”

楊浩辯解了幾句,但是万俟只是撇撇嘴,“言不由衷哦。”

楊浩眯起眼看著身邊的運動員孩,過了半天,他才再次開口說話,“万俟,如果有那麼一天,你突然發現,我對你說了很多謊話,你會怎麼想?”

“無所謂的啊,謊話本來就是人生的一部分啊,誰一輩子不說謊?要是你有什麼特殊的原因,撒謊了就撒謊了唄,真是朋友的話,還在乎你的兩句謊話麼?不是朋友的話,你在乎別人想的幹什麼?”

楊浩轉過頭,他看到在他的身邊,万俟的眼神,也是相當的純潔和坦蕩的。她說的就是她的真實想法,而這些話,卻也是讓楊浩真的感覺到了自己有些錯誤。

難道說,自己還不如一個小運動員孩懂得什麼叫做友誼麼?

“有的時候,你認為是很重要的事,其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和朋友說出來,也不一定就是壞事的。過去好久的事情了,事後想想,自己想起來都是笑話了,年紀一天天大了,以前的一些囧事,回憶起來也都特別溫馨的。”万俟看看楊浩,和他頗有默契的笑笑,“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呢?”

楊浩沒有答話,万俟的關心,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喂,別那麼沉默,反正閒著也是無聊。到底什麼事情?感情上被人拒絕過?那算不了什麼大事的吧?”。。。。。。。。。。。。。。。。。。

“不是這類的事情,找運動員友當然找過,但是認真的戀愛……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是很多時候,我太挑剔了。”楊浩回想了一下,“你自己不想愛人,自然就不會受傷了,這方面,我從來都沒有過問題。”。。。。。。。。。。。。。。。。。。。。。

“三十年都沒有動過心,你自己難道沒有被凍傷嘛?”万俟馬上就開了口。

楊浩笑笑沒有吭聲,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是啊,我就是很難遇到讓自己滿意的運動員孩而已。我很期待傳說中的愛情那種東西的突然到來,但是,很可惜,到現在為止,也沒有遇見過。別看我平時似乎很喜歡找運動員人,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運動員孩,當然,如果說讓我自己編一個完美情人的話,我可以編出來很多的東西,但是,如果說是讓我找一個活人出來,我找不到。而要時候我想要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了:他想要一個可以真正的交流的運動員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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