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青銅城內。

隔著厚牆,從陰影中脫離而出,又一下飛身跳入了樓房之中。

白揚與紅大已是回到了不白來酒館裡頭。

不過卻是一臉慌躁。

“不好!小山不見了!”

“周圍一絲殘留的氣息也沒有了。”

“怎麼會在這種關頭出事?!”

“難道是被什麼人發現了這裡?”

“不會,在我們離開之前我就在這裡佈下了三重的結界陣法,然而現在外面的結界陣法依舊存在,沒有一絲被觸碰破壞過的跡象,即使是境界極其高深之輩,想要帶著一個人來去悄無聲息是不可能的!除非……”

“那這麼說的話,除非是小山他自己出去的,不過這結界陣法雖是能讓陣中的人安然走出,可是卻是要有至少咒基境的實力,而他現在的境界應該只是正通境十二咒天左右。”

“正通境十二咒天?不對,你難道忘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有可能走的出去!”

“現在……”

“得趕緊去找,萬一讓他碰上了其他勢力的人就麻煩了!青銅城現在可也是徹底亂了!”

“嗯,的確是,那你就去那邊,我去這邊!”

一番交談。兩人不得不做出了一些改變和想法,畢竟這種非常時刻,可以說是非常需要兩人進行交流的時候了。

青銅城的幕布下又是有著兩道身影匆匆如若倉鼠離竄,不安的躁動的氣息在隱隱之間仿若撞了南牆的醉漢在昏迷的模糊中站起了來,揮起了沾滿汙土的粗手。

嗤嗤!

而這時氣流激盪的青銅城一西城腳下,那四道懸浮半空或腳沾屋簷尖角的身影間氣息彷彿條條巨蛇繚繞,其間直徑十數丈之內無不滾滾塵土潮浪翻騰不盡。

躲在顫顫屋簷下,手執著一面殘木半板。

一老頭和一瘦漢。

“走沒有老頭,再不走他們就要打起來了,到時候我們也會被扯進去的!我們這種人被扯進去這種事情,可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胡裡八叉的瘦漢子兩眼瞪得大大的,眼神時不時地往外瞅瞅,隨即嘴裡就是不耐煩地吵嚷叫囂著,又兩手推搡老頭乾巴似身軀的急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

老頭卻是頭頭是道,不過仍沒立即地站起身,身體被推的搖擺著卻如同個不倒翁一般獨自樂樂。

流雲似箭。

青銅城城頭之上。

一老一婦相互而立。

“看來我們還是沒有趕上啊,可惜可惜。”

“什麼?”

“可惜了大概這就是命理吧!”

“什麼?”

……

而城外。

成排的腳印不斷印出又不斷地狂大的風沙湮滅埋葬。

沿著遠方模糊而現的一角山頭。

身著盔甲的人朝北持續地前行。

呼呼——

極其粗重地喘息聲,其中猶如有透露森寒,不知已經這般持續奔走了多久,被巨狼銜在口中的石山終於在其一番劇烈呼吸後吐放到了無數灰色陌草覆蓋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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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有種難以言喻的麻痺感,甚至有些張不開口,石山只能一時無力地趴在地上緊張地睜著兩眼。

而在放下了石山後,那頭南宮青夭變化的巨狼卻是沒有重新變化人形,而那巨大的瞳孔中似乎神色暗淡無光,龐大的身形搖擺著退倒了一顆參天巨樹之下,輕顫著,青色的好似血液又不似血液的液體從口中身軀上流溢而出,微光下閃著莫名的晶瑩光亮。

這一切只是在石山的視線內。

以及這裡,一處昏暗遮天的森林。呼嗤呼嗤——

又是一陣風,冷麵而刺骨,如果用深刻的比喻來說,大概是猶如在乾涸的快生出的臉龐上生生用剛磨利的刀子劃了幾下,這般的痛與不痛。

這裡已經不是森林。

荒涼。

石山終於又再一次地從昏沉的氣息遮捂中慢慢甦醒了過來,而睜開兩眼之時入眼的只是一片荒涼。

整個四周一片空間昏暗極了,像是掉進了無底的泥沼,只不過沒有泥漿纏身的壓迫感。

亂石林立,陌草嘈長。

這裡簡直是像通往深淵的駭人隧道!

石山猛地打了一個哆嗦,不禁。

不過也是這時,石山也才發覺原來自己還是依舊被衘在白晃晃而粗大的長牙之間,絲毫動彈不得,全身的氣息一點也提不起來,無力而為,現在只是完全地被將就而就。

粗重的喘息,片刻停不下來。

身化巨大白狼的南宮青夭好似沒有任何疲憊地繼續大步伐向前持行。

大概就這般持續著行進了半天的光景。

在石山的眼前終於遁離開了那令人絕望般的混沌不堪,些許的光亮迎面襲來,緩緩地噴張,瞬間籠絡了全身上下。

……

車鳴,哄雜的人聲,模糊的幻象,彷彿不知為何好像身陷十字路口,人海滿滿擁擠不堪,各種氣息混雜,抬頭一望天,一頭紅蓮掛頂,沒有開頭。

是夢!

霍然起身,猛睜大了兩眼。

恍恍惚惚不知而終的又一陣,石山使勁揉,搓了自己的面頰,確認著現在是現實,自己被擺到了一間透著些許光亮的小房間的一張木床上。

悉悉索索!

莫名的慌張,不知所措匆忙穿衣下床,石山又趕緊摸索著屋內的牆壁,腳步亂竄地手摸到了房門,用力拉開。

一下刺眼的陽光。

展現在石山面前的是幾處的房屋,升起白煙,不寬的街道上有幾個人,不遠處還有不少人的高聲呼喝。

轉頭看去,一個似乎不大的圓形石臺,周遭圍滿了身著厚衣的人,個個無不神采奕奕,一張張好不興奮的面孔。

鏗鏘!

噼噼啪啪!

在石臺之上,略有刺耳的聲音夾流著凌利如劍的氣息激作,兩眼視線之間只見兩道身影不斷相碰相撞相擊。

一人身著青色薄衣,一人身穿淡藍大褂。

一人手把半月彎刀,一人手持蛇形劍刃。

一位青年一位中年,兩人之間的境界氣息似乎相差不大,拙眼難以分辨得出究竟是誰技高一籌力長一寸。

“好小子!進步不少啊!”

又一招刀劍相擊氣息崩裂,藍褂的中年煉士身形退後三步,神情驚歎地說道。

“那是自然!”

一聽中年人有所讚賞,青衣青年也是毫不謙遜地神采飛揚回了句,手中的半月彎刀透露而出的氣息更是一漲。

“喝——”

不過此時,未等這青衣青年煉士神采笑顏落下,幾步之隔的藍褂中年煉士便是毫不遲疑地一喝一進步。

“小子你還慢了!”

鏗鏘滋濺火星!

青衣青年煉士察覺時立馬鐵青了半個臉色,半月的彎刀慌慌抵抗上藍褂中年煉士的蛇形劍刃,身形都是不由猛烈顫動了幾下,腳步止不住地也跟著後撤五步才問了下來,一個險字!

不過離石臺邊緣再有兩步之遙。

“震海掌!”

刀劍相抵,青衣青年顧暇不及,藍褂中年煉士霍是騰出了一手,全身悠悠藍色氣息滲入到了手掌之上,將整個手掌緊緊包裹,氣息波浪般地鼓動作響悶沉聲音,然後遂是猛地打出直抵青衣青年腰間。

轟——

氣息轟然爆發,四周的人都是一瞬間只感覺耳畔停不下的沉沉擂鼓般鳴響,身形難以移動一絲一毫,赫然是猶如撲進了深海海壓波動之中,其中震徹,更是難以言明。

噗滋噗滋!

噗滋噗滋!

噗滋噗滋!

就在這周遭一片浸在藍褂中年煉士的震海掌之中之時,開始只是一聲細微的聲響,不過就是兩個呼吸之後,這聲響卻是愈加漸大。

宛如海中飛魚。

驀然見得被藍褂中年煉士一掌擊中了腰間的青衣青年煉士的衣衫不斷鼓動縮癟重複,旋即就是在眾人眼下的一眨目。

說時遲那是快!

疾如電光似如幽影一閃,原本藍褂中年煉士面前的青衣青年煉士剎那不見了任何身影。

“嗯?!”

藍褂中年煉士也是不由一驚,雙目瞪大,不過隨即快速反應過來地一下轉身。

就在身後,不知何時青衣青年煉士已然是身處其後,相隔數步,脫逃的神速不得不讓人稱奇稱怪稱快。

只不過現在的青年煉士已經是沒有了剛才的一臉神采飛揚。

臉色些許蒼白,一臉凝重。

“好險好險……”

“好!”

“好手段!”

“好身法啊!”

“這是什麼招術?!”

“怎麼脫逃出去的?!”

石臺上一陣精彩對陣,石臺下便是一陣吵嚷轟鬧驚歎,一時眾口叫喝紛說,神情興奮至極。

“好小子啊,竟然逃出了我的震海掌?!”

石臺上,藍褂中年煉士也是有些不可置信地驚道一聲,身上身遭氣息不由波動劇烈。

“哼!這是自然的!不過區區震海掌而已!”

這時擺著一絲蒼白面色,然而青衣青年煉士卻是更加氣焰囂張地冷哼一聲不加虛掩張狂地回道。

“哈哈!年頭不大口氣不小啊!”

藍褂中年煉士倒是不怒反笑,旋即重震身形,渾身上下氣息一抖擻,一腳遂是猛地蹬地,霍然如一柄黑大重錘直照青衣青年煉士面門壓去。

“看你這回還能不能像剛才那般再避開!”

“避不開就頂回去!”

“接招!撼天掌!”

“喝啊!”

嘭嗤——

兩人氣息相抗,又是激洌而出,一時戰得難分難解!

不知何時,不知何地。

呼——

石山重重地吐露了一口濁氣,現在看來他還是身處在一處顯得安全之地,只是現在不見了那個似乎妖獸還是會變化之術的煉士南宮青夭的身影。

嗒嗒。

走出了房門,向著街道的兩側望了望,隨即朝著一位身處最近的路旁拄著柺杖的鬚髮老者走去。

“老先生,這裡是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

石山走近了老者問道。

“呵呵。”

老人只是笑笑。

“老先生?這裡是什麼地方?叫什麼名字?”

石山以為這鬚髮老者沒有聽清楚,提高了聲音再次地詢問道。

“呵呵呵。”

老人還是笑而不言不語,隨之全然不在乎石山地挪了挪屁股坐到了陽光照射得到的路旁石凳上,眯上了兩眼。

“呃……”

石山只能口蜇,轉身向另一邊。

茶館。

走了幾步便是裡外都擺放了桌椅的小茶館,沏了幾壺茶,坐了幾個人,裡頭傳來一陣重一陣輕一陣尖一陣粗的聲響,瞭眼瞧去,裡面倒是有十來個人落座著,滿滿當當,說書的?

茶館的人神情專注,皆是旁若無物地情,色變化,石山不覺撓了撓頭,繼續向著街道的一頭走去。

街道狹長,彎彎繞繞,時寬時窄,由著無數各色鵝卵石鋪就的地面上還沉積著不少的水,還未滲入土壤,看來是在前不久還降臨了一場大雨。

路上時不時有幾個匆忙的人經過,不過不待石山上前去詢問一番這裡一番那裡的,那人便是神色古怪地走遠離去。

這裡的房屋砌得極高,差不多有十來個人的相連,目測而來,行走在這狹道間的人顯得瘦小不已。

不多久。

石山走出了狹道,然而卻是隨即地一愣,在眼前的竟是之前的那個茶館,景物毫無變幻,而此時的人卻是全無,空無一人,轉過身去,向那之前的那人滿為患似的石臺望去,空無一人。

這裡?

石山趕緊跑到了石臺邊上,雙眉緊蹙,細細感受,一絲一毫的氣息也沒有了,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抬頭向上,原先那不遠處房屋上緩緩升騰的白煙也無。

四周寂靜猶如深山老潭。突起的變化,石山不覺額頭都是冷汗滲露。

此時此刻,他這一副軀殼似乎已成了這四面數十米之間高牆下的鏢靶,無處逃遁。

空曠寂靜的一片,似有似無的人聲鼎沸。

這難道是個迷惑人心的陣法?

石山的思考已經紊亂不堪,不清不楚的思緒就像麻花藤般使勁纏繞了整個頭腦的所有神經,他努力保持著清醒,然而即使如此,他身體內原本猶若洶湧海濤的澎湃氣息也已是在此時油盡燈枯般的萎焉了。

現在扯開石山單薄的衣衫的話,能夠看到的是一塊赤紅的大斑,猶如噴張獠牙血口的鬼臉,猙獰恐怖,燙著手,就是它如同饕餮般在吞食著氣息。

身在何處?

處在何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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