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

半空猛然拉扯開一道狹長而又猙獰的黑影,尖聲刺痛耳膜,關摩鳩的身形剛剛到達,那黑影又是乍然的就在眾人眼前消失了蹤影,關摩鳩一撲而空。

“黑影?”

發愣著看著地上的楚天磯這時也是晃過神來,眼見著關摩鳩撲空了那道神秘黑影,口中喃念著,頓時緊皺起了眉頭。

“王之九人嗎?”

四周又是落寥的寂靜,空氣間風聲漸行漸遠又愈加拉近,整個場面當中也是在這時再也感受察覺不到了絕品王器的那股奇異的一絲任何氣息還是金屬味道。

半晌,半空中的楚天磯面色淡然地隨手收起了手中的冷器,仰頭朝無邊的蔓延而出的天際望去,眼中一絲神光閃現。

“果然,師傅所說的,我一直都在等待的時機馬上就要到來了,不過,還真的是沒有讓我想到啊,紅爪之印。”

……

“不過……用不了多久……很快……我的劍……”

聲音低,不高。頭上彎著一輪月牙,呈現著異常的黑色。

半空乍冷,絲絲刺骨的寒風似乎刃脊一般。

鏗鏘!

峽山鎮又是臨夜,黑晃的四周房屋縫隙間又是遊走起了斷斷落落的鐵器砸響聲,熟悉的混雜金屬味道隨之便是掩蓋不住的流溢了四處。

白日裡的混亂已然不存,這時峽山鎮的中心空場上只是留有落色的默然,少了聲囂,獨有一道筆直的身影站立在控場的石臺之上,在他的一旁,則是破碎散落了整個石臺的那口原本的凹凸石櫃。

似乎當這一切歸於平靜之後,便是又變得一如往常,似乎絲毫沒有一絲的改變發生。

原本是絕品王器的開封祭祀,不過卻沒有想到半路殺出來個楚天磯,而那異靈三頭之炎也正是歸他所屬,中心空場的混亂便是由此開始,然而更沒有讓人想到的是一件絕品王器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搶奪而走,貌似峽山鎮的頭兒,關摩鳩是臉面盡失,之後便是眾人離散,楚天磯也召回了三頭之炎身形消失在了半腰的空中。

事件停息,峽山鎮好像看不出有什麼任何的動作,一切都是顯得太過安靜了。

身體被莫名氣息糾纏的石山則是被石焅揹著走回了王鐵的住處。

“這道印記是怎麼回事?”

此刻,王鐵的鐵石黑屋裡,咒元石的明亮光暈照射在整個房間使其變得亮堂,耀眼。

石山身體之中的氣息還在翻攪著,莫名的疼痛侵蝕著他的意識。

石山被放到了房間中央的一張木床之上,兩旁分別站著緊皺眉頭的石焅跟一臉生色的王鐵,而沿著石山此時平躺的木床之下,數十顆的咒元石被刻意擺放著呈現出猶如北斗之星交織一般的形狀,還有深紅的咒文紋路,線狀交叉,在地上畫出了彷彿一頭半鳥半馬異獸的形狀,這正是此時石焅未石山所施展而出的一個陣法。

“煉神封印之陣!”

石焅站在木床的邊上,身上氣息透露間兩手交叉不斷變幻,隨之口中輕聲低喝一句,一手便是伸出了一指點在了石山的袒露的胸口之上,臉面深沉。

“老夫也從未曾見過這種印記,不過從這股詭異的氣息來看施展這道印記的人比之老夫都要更加境界高深,現在即使施加了能夠抑制這種印記的煉神封印之陣,似乎也只能夠壓制住一時而已,只是不知道小山究竟被誰打上了這道印記。”

“你這做師傅的都不知道,我又怎麼會知道,不過,石老頭你應該感覺得到了吧,這小子身上的這道印記並不是什麼別的什麼印記。”

石焅說話間一旁的王鐵不由插了一句,左手順然地摸了摸右手的黑之鐵手,隨即兩手環抱在胸前,臉面上好似抖抖,說道,手又拿出指向石山的胸口上做著莫名的比劃。

“這種印記,可是傳承之印。”

“你是想看老夫會作何反應嗎?”

王鐵說道,石焅旋即輕扯嘴的一角,看不出臉面是何意味的回道。

“既然是傳承之印,那不是正說明小山所蘊含的潛力被人看中了不是嗎?”

“呵呵,石老頭你還真說的出口,你不會不知道傳承之印代表著什麼意味吧,雖然我是看不出這小子又能有多大的潛力,不過看著龍爪狀的血紅色印記,這事可不簡單。”

感受著來自於石山胸口散逸而出的詭異氣息,王鐵只能似乎勉強地扯起了不怎樣的笑臉,朝石焅說道。

“後面的路可還長著呢!”

“你是想知道老夫會怎麼辦嗎?”

石焅面色不改,渾濁的眼瞳裡似乎有著一絲冷光一閃而逝,默然,才是口腔頗松地說道。

嘴皮子扯扯兩下,三下,四下。

“如果小山知道了一切,大概會覺得當個普通的凡人會更好吧,不過,人總是會遇見身不由己的事,有時候必須衡量輕重的做出選擇,有時候必須得做出放棄的決定,老夫相信到時候小山會明白我們所給與的決定的意味。”

“是這樣嗎?”

王鐵有些疑惑地喃呢一聲,隨之又抬眼看向石焅說道。

“也不知道以後會怎樣。”

“大概,會物是人非吧……”

“不過,誰又能真正猜得透這世間的天機呢?”

“峽山鎮也要開始了。”

……

額。

頭痛的厲害,昏昏沉沉彷彿掛上了一枚實實的百斤鐵球,石山喉間乾澀,意識從隱隱得抽疼間驚醒過來,下意識地摸了摸已經沒有什麼氣息留存的胸口,松了口氣。

睜開了兩眼,自己身穿著重新換上的衣衫躺在一張木床之上,四周漆黑的一片,耳旁只有一絲隱隱得鏗鏘之聲傳蕩進來,還有呼呼的風聲,透著冷殺得意味,好像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嘎吱——

摸索著以一旁的牆沿,探尋者,石山開啟了房間的厚實石門,緊裹著顯得輕薄的衣衫緩步走到了外面。

呼呼——

夜風呼嘯,頭頂空殺一處的愕然,漆黑的周遭一片間陌草晃搖,接連著天際上的黑色,筆直而上隱現著淡淡薄光的一輪黑的月,沒有任何星辰閃爍的黑的夜空,寂然中只剩下鐵器相擊的間斷聲響,空氣中滿溢著的猶如一片鐵海當中的金屬刺鼻的鏽濁氣味。

“沒想到,我竟然在那三頭之炎的火焰下活了下來。”

尋了塊還算是平坦的側身在地的大石塊,石山隨身便是突兀慵懶沒有力氣地直躺了下去,一手輕放在額頭之上,半遮著眼睛的視線,口中喃呢的一句,一手又是在腰際間的儲物袋上掏了掏,掏出了一塊森白的骨片,拿在眼前。

“牙龍族長生咒記載的骨片。”

看著眼前的這塊森白,石山心間略感的驚詫,就在那時候三頭之炎的火焰衝破了沙礫之石的防禦襲殺過來的時候,正是這塊彷彿一張邪笑著的人臉一般的白骨突兀爆發而出的氣息才是保護了他的身軀。

說起來,都是忘了,已經好久沒有將咒識遁入其中進行修煉了。

如果能夠習得這其中所記載的長生咒的所有咒術,大概他的境界實力也一定會變得強盛不少吧。

嗤——

不說二話,石山毫不猶豫地就是讓咒識鑽入了其中,旋即是隨著一道蟄耳的刺響眼眸視線間的景象接連著翻天攪地一般的變化。

嗒嗒。

只是幾個的眨眼之間,石山浮晃的咒識虛體便是兩腳踏上了這一片久違的神識空間之中。

眼眸前的一片,原本的石頭房屋卻是不知為何也不知何時的變得零碎殘破,彷彿整個都被兇猛的野獸踐踏衝撞過一般,殘破不堪,盡落一地的碎散。

怎麼回事?

石山緩步行進,從外層空間一直穿越到中層空間的大道之上。

然而身的兩側,除了破碎的牆角房簷,滿頭天際的昏無,四周只剩下異常的寂靜,就連原本的那股神識壓迫也皆盡全無。

鈴……鈴……鈴……

就在石山走過了中層空間的揚長大道,一陣清明脆響的鈴聲乍是傳入了耳畔,而就在面前,一座高聳的望不見蔓延的盡頭的厚重泰山一般的城牆就是矗立在了眼前當中。

一座巨大的城池,一道敞開的數丈城門,一條空闊沙塵的城道,一陣來自於盡頭的清鈴。寂蕩。

石山身形間的咒識虛體晃動,逐漸緩步地走進了面前這一座霍然巨大宛如一尊匍匐在地的神獸的城池之中。

穿過丈高的城門,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厚重之極的腐朽氣息,彷彿沉寂了千萬年的巨木從深埋中突然地暴露出來,那種愕然充斥四遭的腐朽氣息,根本就是猶如硫酸一般侵蝕著人的皮膚血肉。

不過還好,這只是石山腦袋裡莫名洶湧的妄想罷了。

這座城內也是的確充斥各處的腐朽味道,雖然不至於使得石山現在這咒識虛體被其侵蝕,但這股異常腐味的氣息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壓迫感,不同於原本那股神識的強橫,現在的這股氣息,就像是有無盡的壓迫錘不間斷地從頭頂猛地用力敲下,一錘,十幾錘,數十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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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層疊加,越往這眼前城道的深處走去,就是愈加得強烈感受到。

在這空敞的城道兩側,各個高低大小不一的樓房規整地好似士兵排列般在一旁不動的樹立,不過,唯一相同的是,這些樓房上皆是鋪上了不知有多少厚度的灰塵粉屑,纏繞糾葛著不知道有多少數目的幹枯樹枝盤根。

這座城,只是彷彿停止在過去,滯留的一切都只是猶如為了不再被人從深深地沉睡當中喚醒過來。

這座城,空空蕩蕩,不論哪裡都是,透著一股異樣的孤獨著悲傷沉寂的氣息。

石山只是幾尺的身軀,站在這股龐然的空蕩之中,與四周那不止是丈高的樓房城牆相比起來,徒然只是顯得極其渺小微弱。

鈴……鈴……鈴……

而正在石山仿若陷入的時候,耳畔之上又是再次傳來了之前的那聲清鳴,石山猛地一下一抽臉皮的晃過神來,一眼就是轉過城道的盡頭處怔大了瞳孔地望去。

怎麼回事?

這片神識空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嗒嗒嗒嗒。

石山的咒識虛體霍然地跑動起來,朝向城道的那道清鳴著的鈴聲盡頭用力地,奮力地,竭力地跑去。

一整片的空蕩當中只是迴響著石山莫名慌亂的腳步聲響,還有劇烈晃動著的他的那道咒識虛體,於這座城之中。

城道很寬,也很長,石山似乎感覺著這條道上根本跑不到盡頭一般,四遭的寂然,彷彿空洞包攏過來,隨著那股不盡腐朽的氣息,或許就如一張巨大妖獸的血盆大口一般,要將他整個的吞噬下去……石山只是莫名的這樣想著,於是就開始莫名地逃竄……

“喂!叫你這小子你聽見沒有!你這臭小子還不給老子起來!”

一陣生疼突地從身上蔓延開來,石山意識迷糊中猛地被驚醒過來,猛然是怔著睜開了兩眼,霍然便是瞧見了這時候就在他的面前,光著膀子,肩扛粗大長凹的黑鐵塊的王鐵乍是臉面好似兇狠異常的橫站在眼前。

“看什麼看!還在發什麼愣,快給老子幫忙抬住後頭!”

“什麼?”

一時間石山愕然的搞不清了此時此刻的狀況,口中不由地一道茫然。

眼瞳裡的光景赫然已是不知何時的到了白天,四周明晃晃的顯然湛亮,頭頂一輪刺目的白日,石山使勁晃了晃頭,臉色間似乎還有一絲的蒼白,伸手抹了抹額頭間的冷汗,剛才的,是夢境還是事實?發生了什麼?石山這時已經是分不清楚,他的手上空無一物。

“嘿,你這小子還敢給老子裝聾作啞,也不看看老子是什麼人,還不從這塊破石頭上滾下來到後頭抬著去,你那老頭大伯師傅可是把你交給了我,要是敢弄出個什麼鳥毛的事情到時候你小子可別叫喚。”

喝叫了一句,王鐵見著石山在怔怔地跟著一根木頭一樣的發愣,頓時是臉面一下拉,喉間的嗓門猛地就是扯開來,唾沫暴濺出來,氣勢,身上並沒有任何氣息的散溢卻是直喝得讓人感覺駭然。

可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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