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鐵器
或許正是自身體內流著的血液不同於普通常人，或許有著某種特殊的力量的存在也說不定，這也正好說明了他石山為何在鬼咒門的煉鬼陣當中存活下來的原因。
從與石焅大伯的相遇時的口中得知，他是所謂的牙龍族的族人，而他的父親，正是與石焅和古劍結拜的兄弟。
牙龍族，被眾多煉士聯手所滅的種族。
這其中，或許隱藏著一個石山他現在還無法觸及的巨大漩渦。
這樣一來，只要在一直以來發生的所有事件當中牽扯上關於牙龍族的關係，差不多就能順理成章。
腦袋裡略微的思考，整理。
他石山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這個世界的真正的“石山”已經在煉鬼陣中死亡，然而另一個截然不同世界當中來的他石山的所謂的靈魂遁入了這個世界“石山”的肉身裡面。
從而不明所以的存活了下來。
這個“咒”的世界，完全與之前腦海裡殘存記憶中的世界不同，可以說是力量為尊的存在著所謂咒術等奇異力量的幻想世界，但卻也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世界。
繼而因為石山不想成為傀儡逃脫與石焅也就是與他這個世界中的大伯相遇，並被其收為弟子，助其增長力量，雖然不想被受到他人的束縛，不過比起柔弱的自身一人在對常人可謂危險重重的陌生之地亂闖，這說不定是個能夠存活下去的契機。
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石山也就自然而然地被牽扯進了某一隱藏的事件當中。
牙龍族，從現在能得知的資訊中來看，正是以此為源頭的不錯。
而石山也正是因為意外的身為牙龍族的人才被拉扯進來。
這要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之後的事情，石山能夠跟隨著石焅以及白揚獲得比之現在更加強大的力量，但是擁有那種真正煉士的力量之後他要怎麼做，從石焅大伯的話語回憶間，還是能夠有些朦朧的意識。
身為牙龍族的存活者，他石山必須要變得強大，必須要擔當起族人的意志。
只是從一開始，石山只是想要苟且地存活下去而已，面對顯現眼前如此猙惡的陌生世界，即使他再怎麼壓抑的冷靜，但發生於眼前身上的一切不可思議仍是會讓他感受到巨大的彷徨。
不過此時此刻，他能夠唯一清楚的就是，這裡並非是楚門，也不是夢境。
要活下去，必須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而且這種力量能夠強大到翻江倒海，那麼即使破開空間的束縛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他必須要有一個信念，一個足以支撐著他不再彷徨的信念。
而現在，需要他所瞭解所做的事就是有關於牙冢的事。
“大伯，能告訴我有關牙冢的事嗎？”
快步跟上石焅的腳步，石山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
“牙冢正是你父親以及族人的墳墓！”
石焅略有沉頓，片刻後，才是沉著厚實粗重地聲音說道。
“牙龍一族的墳墓？”有些驚詫，石山嘴裡不由地喃呢一聲。
“沒錯！牙冢就是牙龍一族的墳墓，而牙龍之骨也就是埋在了牙冢之中，我帶你去牙冢一是為了修煉，二是拿取牙龍之骨，激發出你體內的牙龍之血。”
石焅面色嚴肅，頭上於風間在額頭兩鬢散亂，他的眼神不曾看向石山，只是盯著前面地遠方，不急不緩地就這般娓娓說道。
“我想，也是時候告訴你關於牙龍族的事情了，還有你父親的事情。”
“我的父親？”
略微愣神，父親兩字，石山他的腦海裡只是剩下模糊的殘片記憶，無法回想起來，那些碎裂玻璃一般的模糊畫面，充斥著的只是些無聲的話語，猶如海中的一葉帆舟無法抵達狂潮浪濤盡頭的彼岸，而此時他的父親，又是怎樣呢？
呼呼。
此刻明晃的高遠之空，薄雲清晰亦是淡然，晨曦間的涼風吹殺於半空之上，大地上各種氣息翻轉間，從極盡的東方緩緩爬上的一輪巨大白日，無數的光束也是隨之紛擾乍起灑潑在四面各處。
寬闊的灰土大道如若一軀盤轉的蛟蟒橫梗在接連不斷的山脊之下，粉塵紛亂中人影匆匆。
大道的遠方兩側，時不時地便是各個或大或小的城鎮，或嘈雜或紛嚷的沸聲蒸騰在半空之間。長揚於遠方的的大道盤轉而伏，頭上的風聲卻是更顯得蕭索。
“你的父親，也正是牙龍族的第一百三十四任族長，石一青，名號刺牙之龍！”
大道之上，石山石焅二人並排而行，石山緊緊跟隨，石焅行進的並不快，臉色彷彿沉老鋪舊的石板灰色刻印，看不出是什麼悲傷還是奸詐之色，他的喉間震顫，低沉的聲音便是從口中吐出。
“小山，你要知道，你們牙龍族乃是上古千年存在的種族之一，是第三個遭到滅族的上古千年存在，而被滅族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為你的父親石一青。”
什麼？！
石山一聽聞這句便是有些驚愣，隨是不由地兩眉微微皺起，心間不自喃呢一聲，遭到滅族源頭竟然就是身為一族之長的他的父親石一青？這其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石山對自己在這現世的族人亦或是父親都不太感冒，不過想必以後只要他繼續變強，擁有著這麼一副身軀，想要不跟其有所牽連都是不可能的了，看來這也是件值得好好考慮的事情。
“這是真的嗎？”
“沒錯，這的確就是事實，不過，你真正需要知道的是為何你的父親做了什麼會牽扯上整個所有的族人。”
石焅說得緩慢而又鄭重，鬚髮凌亂飛散下的眉宇間川字褶皺，一雙看似模糊渾濁的眼瞳裡卻是一眨不眨，好像極其認真地跟著石山交談。
“是因為父親是族長的關係嗎？”石山旋即問道。
“族長的身份只是一點的牽扯，比之更重要的直接因素是因為有人想要得到牙龍族的族寶。”
石焅繼續地沉聲說道。
“牙龍族的族寶？那是什麼？”
石山微皺著眉頭，這其中牽扯的事情似乎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簡單而已，看來自己這父親是夠會惹事生非的，還是說這個從未見過沒有任何關於其印象的父親是個鏗鏘的傢伙呢，疑惑地問道。
“那是你們牙龍族傳承千年的族寶，被稱作龍之月牙，據說其中蘊藏了極其龐大的足以匹敵如我這般咒界境境界煉士千倍以上的氣息，而且它也是……”
行進緩下，石焅對石山慢口地解釋道，不過說到也是之時卻是猶如碰撞高山無路一般突地停下了話語，臉面一愣，不知為何得默然。
“龍之月牙還是什麼？”
眼見石焅不明所以地突然不繼續說話，石山隨即地追問道。
“現在還不是讓你知道這個的時候，關於二弟的事，其實大伯也不是非常清楚，他總是一個人去肩負起一切，你應該對自己的父親也沒有什麼印象吧！現在跟你說了你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感受，等到了牙冢，你自然就會明白這一切的因果緣由的。”
略微頓了頓聲，石焅隨後似乎勉強地扯了扯僵硬的嘴皮子，轉過頭來對石山緩聲說道。
“總之，你要知道，他不是一個惡人，也從沒有放棄過你。”
“嗯。”
……
這番說來，石山所能瞭解到的資訊還是太少了，僅僅石焅大伯所說的這些只是能夠隱隱地猜測到關於過去在牙龍族中發生了某件複雜繁瑣的大事件，但不管怎麼說，以後必然是要跟其有所牽扯。
沒有任何關於父親的清晰記憶，或許對於現在的石山來說或許是件好事也說不定。
但是石山明白得很，這一直以來的所有關聯並非只是他能夠想象的那樣簡單明瞭，現在所要做的，就是不斷提升自身的境界實力，想要在紛亂的煉士中掙扎必須要有足夠強橫的力量實力。
石山石焅二人繼續行進於盤轉的大道之上。
粉塵蕭殺間，約莫著又過了半日的時間，石山二人終於抵達了石焅口中所說五鬼修煉所在的第一鬼的據地下——峽山鎮。
“到了，這裡就是峽山鎮了。”
終於緩下了快速行進的腳步，石山停下了腳上氣息的灌輸，頗為暢快地噴吐一大口憋悶了許久的濁氣，伸手一把擦拭去滿額頭的汗水，有些喘氣地說道。
“走吧，小山，這裡就是第一鬼的所在據地邊緣，我們先去補充一下乾糧。”
石焅也是停了停腳步，等石山喘息了幾口渾氣後才是說道。
“峽山鎮是為世人所不知的煉士之地，只有煉士才能進入的地域。”
“煉士之地。”石山輕聲喃呢一句。
的確，自從半日前石山跟隨著石焅大伯所行進的大道上，偶遇的行人中沒有一個不是煉士的，記得之前的大道軌跡似乎是有分叉，他們所選擇的道路是風沙極大而且空氣之中又是充溢著不明的壓迫氣息，對於通常人來說沒有什麼咒符丹藥護體的確是根本不可能進入其中的。
再看這眼前的峽山鎮，正巧是坐落於兩座似如劍脊的高聳石山之間，這般望去倒是顯得略有些狹小。
而在這峽山鎮的前頭不遠數米，則是聳立著一道黑鐵寒意的空曠大門，門框之上凌刻著峽山鎮三字。
順眼看去，隨著這道頗為巨大的黑鐵寒門，兩邊之上的荒蕪黃土上零落紛亂地插立著各種的黑鐵刀叉劍戟錘矛錐，在常人看來不過是毫無章法地凌立各處，但是在石山眼中卻是不僅僅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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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刀劍的陣法！
周遭流動的異常氣息就是因為受到了這些千百無數的插立在地的刀劍兵器的影響，準確地來講，這些刀劍也是咒器，只是上面刻印的咒文與之平常的咒器有所不同，它們是這陣法連線的關鍵所在。
這對於修煉參悟了百鬼煉陣圖的石山來說不難看破，而且要是有所不明的話，再看看那些地上的無數斷折白骨也能明白其中是何意味了。
“小山，忘了告訴你，這峽山鎮是以其所鑄造的咒器而聞名於煉士之地間，其中更是有著被稱作王之鐵器咒器，這可是對於咒界境之下煉士有著極大助力的‘王器’！”
穿過鎮前的黑鐵大門，石焅眼神突然眼神一亮地朝頭衝石山扯扯嘴皮地說道。
“王之鐵器？是咒器當中的分階嗎？”
石山一聽這話倒是有些興趣，看來這種煉士之地對於他來說還是算得上個好地方，估計各種有關煉士的東西都將會比之外頭要多得多。
“嗯，的確是跟咒器的分階差不多，通常咒器丹藥之類都是由一品到十二品之分，這咒器中所謂的‘王之鐵器’其實跟煉製同品階咒丹時所分的‘藍羅花’、‘紫曜花’等階相差無幾，咒器當中同品階之間的優劣等階是被分為‘白之鐵器’、‘藍之鐵器’、‘紅之鐵器’、‘黑之鐵器’、‘銀之鐵器’、‘金之鐵器’、‘王之鐵器’！”
石焅略微思索，然後對石山解說道。
“不過，咒器當中的同品等階有一點不同於咒丹的分階，咒丹是不論幾品都是能夠煉製出紫曜花等階，然而咒器卻是要有超過十二品階之上才能夠淬鍊出王之鐵器，其中也是擁有著各種的特殊氣息力量，這也是之所以王之鐵器如此受到煉士所貪婪的原因。”
“王之鐵器。”
石山略微抬頭，眼眸看去面前那鐵味森寒的峽山鎮，不由喃念一句，微微皺了皺眉頭，嘴角上竟是似乎不自的有些笑意。
“十二品階之上的咒器，那可是價值千萬咒元石的黑品，而且還是淬鍊到了王之鐵器的等階，這可是不可多得好東西啊！”鏗鏘！
換了身普通的黑袍，一步邁入峽山鎮，徒然便是如若風機鼓震耳膜般的悶疼生在耳旁，是鑄造打鐵的碰撞聲，整個峽山鎮的半上之空都是悠悠響繞。
眼前是一條算不上寬敞的沙土道路，路道的兩旁高低不一的豎著裝備著銅牆鐵壁的房屋，而這路道上也竟是插立著數把鋒利咒器，其上氣息各異。
不說以上，峽山鎮此刻正是嘈雜之時，路道上或擺攤或搭蓬的全是些販賣咒器的傢伙，眼眸裡大概得估計起來就是有著百來位袍服各色不一的煉士，他們嘴角比較起來頗為滑稽，他們或是討價還價，或是爭論真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