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前面這些,剩下最重要的兩點,聚魂之壇真正的精髓所在,一是張魂之符,二便是凝血罈子。”

石山的身體因氣息的耗盡而一時麻木的不能動彈,李柄就是不知何時走到了其身旁,就在肩頭的旁邊,李柄的袍服被風拉拽著磨蹭上,隨即不等石山腦漿翻攪著未喘息一口濁氣。

李柄說著道,蒼老枯竭著宛如枯木枝幹的手輕輕搭上他的肩膀上,隔了一秒,輕拍一下,總共三下。

好像在拍袍服上的塵土?

然後,放下手,繼續道。

“十二品之上,黑品咒文符籙——張魂之符,十四筆‘張’,二十六筆‘魂’,一百二十三筆鬼畫符文;以及底盤三寸之寬,上口五寸之寬,由北之黑土所塑的一口凝血罈子。”

“石山?是這名頭吧?”

突地,李柄口中訴完以上聚魂之壇的那些,愕然語氣一轉,頭也是一下撇過來,額頭垂下的鬚髮直到了鼻頭,而從他鼻尖算起,此時離石山臉面只剩下少少的幾寸,似乎呼吸都能觸之可及,耳旁清晰地聽見。

李柄不確定地問道,褶皺老態的臉上扯著臉皮,一口老牙若隱若現著,分不清什麼奸笑還是什麼其它意味模樣。

“真是難以預料啊!天意?還是命運?沒想到老夫會在這時候跟你相見,沒想到,哈哈……哈哈……”

自言自語。

這時煙塵已然全是散盡,盤轉了大半空的回過神來,石山呆站著不知何想,李柄慢步著不知何笑。

“張魂之符!”

就在這時,李柄的嘴突地扁平下去,喉間一顫,口中一道沉聲便是炸出,隨即來不及石山有所探查出來,李柄身形忽而幽魂般地晃到石山面前,兩手一抽,其中一口袍袖當中就是閃現一道黑光。

“借你靈魂之力一用!”

啪滋!

黑光一閃時,隨著顫動耳膜的一聲,李柄眼前,石山頭頂四寸之處,一道黑紙白字的咒文符籙赫然懸於半空當中,噼噼啪啪,數十的氣息凝結的黑色絲線晃動迴繞著。

嗤嗤嗤嗤。

也是身在這時,石山原本還一動不動的身體頓時劇烈顫抖起來,好像是隨著頭頂半空處的那道張魂之符的步調一般,疼痛,宛如被皮鞭抽打。

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一絲絲肉眼難以見得淡薄灰色氣息隨之漸漸地從石山的身體經絡內漏溢而出,應該是被迫強行從體內剝離抽取了出來。

“氣息恢復過來了?!”

緊咬了牙關,靈魂之力被一絲絲抽取,石山這時卻是略有些意外的感受到了胸口咒元的顫動,彷彿蓄水的閘口就要開啟,咒氣以及鬼氣,在枯竭乾涸的各條經絡間重新流轉。

一時顧不上疼痛,口中獨自輕聲喃念一句,石山雙瞳霍然一下緊縮,隨即身體動了起來。

“嗯?!”

似乎察覺,李柄眼神一凜,伸手隨是猶如疾電般一下從眼前將張魂之符抓回。

“鬼槍咒!一式破道!”

雙手揮展,石山動作翻然,口中乍然喝起,體內剛剛恢復過來的氣息旋即是如無數針刺鑽出皮膚薄層,兩手一張,漆黑凌厲的鬼槍霍然便是再次凝結緊握於手中。

嗤啦——

絲毫不得遲疑,李柄這時正是驚神,隨著空氣被撕得刺耳,石山手中鬼槍猛然就是如若黑色的漩渦一般盤旋殺向李柄之身。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咔嘭!

石山手中甩開鬼槍,口中霍是一道叫喝,雙目凝視過去,乍地見著李柄在鬼槍逼迫下不退反進,鬚髮額眉之間一絲從容褶皺。

氣息從右手上透溢而出,口中一絲吸氣,李柄的手剎那間竟是緊握住了盤旋的鬼槍,鬼槍停滯了氣勢,隨即不到一秒霍然好似雞蛋一般被李柄輕易捏碎,半空黑色薄煙。

嗒嗒嗒嗒!

破開鬼槍,又沒有任何一口喘息的時間,李柄身形便是一晃,幾聲塵土飛濺的踏響,下一刻霍然是站在了退開數十步的石山身前。

“老夫要說的就是這些,你只要記得老夫跟你說過便可!”

看著一副驚愕面龐的石山,李柄語速夠快地說道,隨即便是氣息纏繞的一掌砰然打上此刻毫無一絲氣息的石山的胸口,赫然將其身形打飛一旁數米。

“哈哈,你還太嫩了點!想要超越境界實力的差距,還早了一百年!”

看著臥倒在地不斷掙扎的石山,李柄頗有意味地說道。

的確,七咒天對上咒基境,六個境界的差距,是人就明白這是純粹的耍猴。

咻!

李柄說完就是不再理會石山,身形一閃,隱沒的氣息無法察覺,再次望去,就是見其已然是身在幽道之外,聚魂之壇陣法之前。

“聚魂之壇?遠方之魂?”

從地上爬起,石山還活著,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氣息耗盡,他沒有氣力地佝僂站著,半睜著雙眸向李柄離去的幽道外望去,喃呢,不甚明白。

“石山!”

突地,一道熟悉的叫喝聲,就是這時,抬眼就見飛來的一道大張的黃紙符籙碎裂,隨之半空落下三道身影,塵煙散去,一副狼狽之色,正是韋匾唐說悅付婉兒三人。

“還沒死?!趁現在利用妖行之符快走,已經來不及了,李柄開啟了那個陣法,那股氣息不是我們能夠抵擋的,總之先離開這裡再說!”

一落地,韋匾馬上走到石山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慌亂說道,配著那副鼻青臉腫,渾身是傷的樣貌,看來跟黑袍人鬥得夠慘的。

“現在已經不用逃走!”

石山恍過神來,瞧見眼前全是跟他同樣狼狽的三人,說道。

“現在不走就完了!你腦子被打壞了?李柄那個陣法已經把那三個黑袍人都給吞噬了!那股氣息太詭異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韋匾急道,恨不得地直接拉拽起石山。

“韋匾說的不錯!那個陣法一旦施展,憑我們幾個是根本不可能抵禦得了的,現在還是先離開吧!”

見石山不走,一副面容憔悴之色的付婉兒也是黛眉微皺,喘息著氣地無力勸說道。

“如果只是那個陣法的話,你們不用擔心,它對我們沒有任何威脅,趁現在,快去把石家三人救出來,他們就在那個瀑布旁的巖洞當中,帶上他們,你們先離開赤霄山!”

皺了皺眉頭,看了幽道的遠處一眼,表情平淡,或許有一絲凝重之色,石山推開韋匾,手指去藏匿石家三人巖洞所在的方向,輕聲說道。

“你說什麼?!”

石山這番一說,韋匾立即是多口得一愣,好像腦子被打暈的是他,慌亂著神色不知所措,迷迷糊糊的樣子。

“即使陣法沒有威脅,李柄可是還在這裡,你是找死嗎?!”

呼吸了好大口氣,長髮凌亂,一旁的唐說悅頓時問道。

“我可沒準備找死,說了你們先走就先走,不然等陣法完全施展開也不是那麼容易脫離,現在我們是一夥的人,你們可要相信我所說的!”

“走!”

“師姐?!”

“廢話那麼多幹嘛!走!”

……

“聚魂之壇嗎?”

韋匾三人終於離開,而石山也算是松了一口氣,看來這次大伯所交代的任務總算是可以完成了,在這種不明所以的意外狀況下。

嗡——

不久,還在石山呆望的時候,幽道之外霍然是響起了一聲沉悶而又震耳的低鳴,像是整個地面在顫動一般,四面無處不在的感覺。

旋即,這一聲低鳴之後,在石山的眼前,一道淡薄的灰色光柱彷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而不斷堆砌的高樓般直向上去。

剎!

突然一怔,隨著這道光柱插入天際的雲端,一股洪流般的氣息霍是傾瀉在四周,石山所在頓時猶如身陷泥沼絲毫動彈不得。

一股被放大數十倍的靈魂之力!

此時此刻,整座赤霄山,赫然是被這股龐大至極的靈魂之力突兀地籠罩住。

一絲異樣的血腥味,也是不知何時摻雜進了空氣之中。

呼呼。

忽而眼前猙現出一片荒蕪,頭頂之上,只聽見卷裹著沙塵紛屑的疾風呼嘯,似乎巨大的尖銳爪子擦著髮梢從頭上掠過。

好像世界在瞳孔當中生生崩碎,碎得面目全非一般。

這一片荒蕪的百里,寸草不生,尺木不長,只有風沙迷眼,還有空氣裡到得哪處都無不充斥著的鏽跡金屬氣味,以及一絲絲怎麼揮之不去血腥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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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

每隔數米,破損的刀劍戈矛就是如同死屍般地趴著橫著掛著,生鏽的刺鼻味難以言喻,讓人不得不用手竭力捂上口鼻,阻止氣息的侵食。

除了生鏽殘破的冰冷鐵器,沒有什麼的大片荒蕪土地上,在沙塵土屑的掩藏下,一片片白色暴露,那上面繚繞著森森的死氣,白色的枯骨,**的碎骨斷肢,乍看之下,足是不少於十萬。

而從這裡的荒蕪再向前行走百里,就到一處風勢稍弱的地方,紛飛的沙塵之間,一道道巨大十數丈之長的木柱就是如同尊神般矗立在眼前,被粗糙的繩索以及鐵鏈所捆綁著並列成一排,只留下一道夠一人透過的縫隙,在這荒蕪上,赫然形成一堵固若金湯的防禦牆。

木柱之後,參入半空,霍然就是見著數座的高腳樓的瞭望臺,數個身穿黑亮盔甲手持利器的士兵站於其上。

高刃城,邊塞之疆。

就在離去瞭望臺不到十里地的距離,一座巍峨如山,渾身破舊之色的城池坐落而下,高刃城三個正直鋒利的大字被深深地刻印在高有數丈的城門上。

“喂!大黑哥!你看那裡是不是有四個人?”

此時,一座瞭望臺上看守的一個士兵突然地叫了起來,他看見風沙中的不遠處緩緩靠近的四道黑影,立即拍了拍一旁身形更顯壯實高大的士兵。

“好像是有四個人,風沙太大了看不清楚!”

“要不要通報?”

他不確定問道。

“廢話!當然要通報!要是敵軍的刺探怎麼辦,我們兩個的腦袋可得搬家!”

聲音低沉。

“是是!我知道了,現在就通報!”

他聽得大黑地叫喝立即猛點猛點頭,身子卻是踉蹌一步,似乎沒有氣量的新兵,慌手慌腳地在一旁擱下手中的長矛,然後才是拿起了瞭望臺上掛著的數個號角當中最小的一個,咬在口中。

嗚~嗚~嗚~

連續三聲,短音,好似妖獸的低吟,聲響隨即是遊蕩在周圍上下,久久不散。

“這次又有什麼情況?”

號角的低鳴傳到下方,正在瞭望臺下打著瞌睡的三個士兵被一下驚醒,其中一個還滿口迷糊,半睜著眼眸地喃呢說道。

“是有敵襲嗎?”

“只是小短號而已,怎麼會是敵襲?”

“應該又是逃亡者吧!這連年征戰的!”

“是嗎……”

三個士兵晃悠一陣地嘮叨著站起身來,旋即小跑著就是繞過瞭望臺到了木柱的縫隙那裡,依著順序,一個一個慢慢穿過。

“站住!你們幾個是什麼人?”

到了木柱的外面,遠行而來的四人也是走近,看著眼前幾人,士兵們立即握緊了手中的長矛將矛頭對準了他們,其中一個口中一聲地沉喝道。

風沙很大,四人都被厚實麻布袍服包裹著全身,只露著口鼻眼睛,其中三人即使麻布衣袍包裹,但身材還是看似矮小單薄,應該是小孩不錯,也就十幾來歲的樣子,而這三人身前那人卻是有壯實的身板,背上還揹著一個長型的巨大器物,由麻布條嚴嚴實實地裹住。

突地被士兵一喝,四人便是立即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快叫你們城主高裘天出來見我!”

麻布衣的男人看了看眼前幾人一眼,旋即不由分說就是沉喝一句,聲音中似乎一絲竭力,拌著些許的嘶啞,如若看去,他此刻的兩隻眼瞳裡充斥著渾濁之色。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直呼城主姓名!”

面對身前來歷不明樣貌古怪的四人,幾個士兵立即緊張了起來,立馬拔刀相向,帶頭一位則是跨上一步,問道,隨即左手高舉而起,向空中一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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