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礫之石?!”

聽著石莊口中說話,石山平靜的心境裡也是不由掀起了幾絲的波瀾,眉頭不由挑挑,嘴裡喃呢一句。

“石家世代家傳的境界三重天的異靈沙礫之石,想必是對於其它異靈而言肯定是經過煉化,不知道會給我帶來什麼力量。”

沙沙,沙沙。

不盡的雨,高遠而銜的天空接連著的一片陰沉,如若一手遮蓋下來的紗霧,朦朧壓濁著眼眸裡的視線,漫漫的稀薄如紙的雲層,也不斷從天的這頭流逝到天的那頭,好像夢裡的畫顏淌洋。

“下雨了?”

一隻蒼白若骨修長如蔥的手橫在視線模糊的眼前,手掌張開,沙沙的雨落在上面,浸溼了冒出一絲絲淡泊之色的霧氣來,一聲輕輕的喃呢,恍如被無數的利刃割劃過了一般,讓人不禁想打個寒顫,分不清是雨的冷意滲透,還是話音的悲涼力竭。

紫色的紗袍被涼風吹得凜動在半空之中,他就隨意地坐在離開石家莊外有百米的巨大岩石上,身上差不多都已經被雨水浸溼,長長的頭髮一束束蜘蛛網般的披散在額前肩上腰際,額前髮梢的水珠緩緩地滴落在鷹勾般的鼻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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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間,一柄妖紫的鋒利之劍輕顫著插立在身旁,一絲絲的紫色煙氣也是在此時緩緩遊漣而起,盤轉著刺入空中。

他的眼一直望著石家莊的方向,嘴唇粘著冰水,慢慢地張合。

“石家……我紫關回來了……”

嗤嗤!

音階之後,隨之紫色紗袍之下,紫色跳動的氣息便是猶如一張大網般迅速向著四周擴張而出,再看去,大網的邊沿霍然是蔓延出一條暗紫色的痕跡消失在眼眸的極限之中。

……

嗒嗒。

不明亮的房間,昏暗的光從視窗好似被夾縫的空隙擠兌出來一般,隨著聲響,兩道一高一矮的人影從嘎吱作響的木門外緩緩走了進來,頓了頓,各自坐到了一張陳舊木桌子旁的老舊木椅上。

哧哧!

忽而,陳舊木桌子上的一盞腐朽油燈眨眼間竄騰起了一束小火,淡黃色的身姿徐徐上搖,映照出這四周不多的模糊景象,對面而坐的兩人的面龐也是在此刻顯現了出來。

深深的褶皺在淡淡的火光下痕跡分明的被勾勒而出,鬚髮從額上散亂的垂掛下來,臉龐上鑲嵌著的雙瞳渾濁不堪得忽隱忽現著幽光,兩隻枯骨一般的手爪搭在身前,長長的指甲宛如冰寒的刃芒伸展出袖袍。

“你應該知道我為何約你來這裡。”

“呵呵,石家的那家夥又活過來了,這個我陳某人自然是知道。”

“那我就不多說,此次正是想與陳兄聯手,要是錯過這次時機,我們陳李兩家遲早要被那石老骨吃了,雖然我們都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但是還得為自家的子孫著想,老朽可不能讓李家絕種了!”

“呵呵,陳某人何時不想,只是我們兩人對上石老骨恐怕都討不到好處,這個李兄可有什麼辦法?”

“哈哈,只要陳兄一口答應下來,我自然會說明,若非手中有所把握,怎會輕易出手?”

“呵呵,那陳某人就看李兄的把握了。”

兩個老頭的碎念喃呢在昏暗的房間中,還有陰惻的笑聲,久久不散地迴盪,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奇怪感覺。

……

沙沙,沙沙。

黃土被浸染的泥濘,雨下得大了,四周的遠處都升起一層層朦朧若紗的薄霧。

石山緊緊跟隨著石莊,穿過房間不寬敞的過道,又在幾個門戶間遊走過,緩步而行著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兩人終於來到了石安所處之地。

“這是?”

眼前赫然是一座古舊的殘破城樓,還有一面凜冽而動的黑旗飄揚在半空之中,石山不禁眉頭一跳,嘴上疑惑一聲。

漸大的冷雨中,這座並不算高也不算大的城樓卻是給人以堅實之塔的奇異感覺,也許更像是在此盤踞了千年的老樹精。

“這是沙礫城樓,乃是我石家先祖禁制沙礫之石時所凝結而成的。”一旁的石莊察覺到石山的一絲驚異,隨即是轉過頭來眨著濁眼解說道。

“當年石家先祖獲得的異靈沙礫之石足有九重天境界,離蛻變之期僅僅是一步之遙,不過後來遭人暗算,不知為何,這異靈的境界突然就只剩下三重天,先祖在自知臨終之際,將沙礫之石施以禁制塑造了這沙礫城樓來做困牢,讓石家後人傑出之輩重新煉化,不過不知什麼原因,我們石家之人根本接近不了沙礫之石,像是被完全隔絕的結界,所以這沙礫城樓中從未有人進去過,石山兄弟可要小心為好。”

“原來如此。”

石山輕輕點頭,口中輕聲難念一句,伸手在一旁的牆壁上一觸,旋即咒識便是感應到一股異樣渾濁陌生的氣息從中從這由無數沙礫構成的牆壁中流溢而出的氣息。

抬眼向著沙礫城樓的頂上方望去,那股氣息從中猶如滿杯的沸水般滿溢出來,好似一番煙霧,隱隱間竟是看出一張猙獰的面目咧著可怖的大嘴。

“沙礫城樓,沙礫之石就藏於其中了,這股氣息……”

沙礫城樓。

濛濛半空,石山緊眯著眸子向上望去,感受四周雨水的冷意,不知何謂。

“父親,我把石山兄弟帶來了。”

這時,石山一旁的石莊突兀地清喝了一聲,順其視線瞧去,只見眼前沙礫城樓的紛紛擾雨中逐漸如畫符般顯現出一道瘦幹身影,仔細辨別,就發現此人正是石安。

“石山?”

須發白眉,面若皺紙,土黃色的紗袍隨意包裹著他那好似曲鬥乾柴的軀殼,石安的嘴勾勒著笑,卻在人眼裡像是猙獰的怒意不自而寒,隨著嘶啞得如同洗刷鐵鏽的聲響,石安從不遠處走近。

“在下正是。”

聽見石安疑惑聲,石山急忙在身前抱拳道是,臉面跟紙稜板樣繃著,嘴角不自覺地抽抽。

老頭?

“此次老朽得以康復身體還得多謝的是。”

石安一走上前就是盯著石山,一旁的石莊則是完全地被其忽略不計,只是隱隱聽到著呵呵的乾巴笑聲。

“除此之外,老朽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前輩有何事相求,我若有能力,定會盡力相助。”

不自嘆息,難道還要求他煉丹,如果能有不錯的報酬倒還是可以考慮考慮,不過可惜時間是不允許的了,取得這沙礫之石後還得儘快和白揚師兄相聚,石山幹咧著嘴,頭皮僵硬地回答道。

“其實也非什麼大事,只是想讓石山小兄弟在進入沙礫城樓之前讓老朽看一眼手掌中的咒文刻印圖案。”

石安沉聲道,樣貌鄭重,眼神中凜冽幽芒。

滋滋。

稍稍一愣,石山也沒太多思考想慮,擼開袖子伸出手來,手掌向天朝上湊到了石安眼前,隨之體內咒元一顫,咒氣便是從四處經絡間絲絲魚貫而入得手心之中,猙獰暴露的陣法印刻圖案就是漸漸顯現出來。

“果然如此嗎?”

嘴裡喃呢,石安臉色突然一變,瞳孔猛地一縮,隨即袖口一揮,手中忽而抓來一塊老舊之色的木牌,攤開在手掌之上。

“父親……這……這是……”

一瞧見石安手中顯現出來的木牌子,一旁原本不動聲色的石莊霍是抖擻了一下身子,口中驚了一聲。

嗯?

不僅石莊,石山也是一愣,手掌中的氣息竟然是有些異常的波動,再看去石安手中的木牌,赫然猙露在外的蟒蠍咒文印刻,石山頓時不自覺張口輕念出聲。

“咒文印?”

滋滋。

隨著石山手掌之中氣息的不安波動,石安手中的雕刻蟒蠍咒文的圓形木牌也是隨之顫動起來,彷彿相互呼應般地協調著步伐,輕微刺鳴聲中,木牌之上竟是冒溢位一股淡薄之色的黑氣。

也在此刻,石山手中也是透露出一絲絲的黑氣,旋即一刻,木牌上與手掌中的黑氣便是交織纏繞而起,仿若數百條的靈蛇糾纏住了身體,隨之緩緩而現出來一道奇異咒文懸浮於眼前半空,上下如彎月,左右如三叉之戟,中央霍然是蟒蠍猙獰纏繞,四周蔓延之處,又有千萬細小猶如蠶絲的紅色絲線好似一付附骨之蛆般佔滿。

啵!

突然,隨之一瞬,一聲輕鳴,眼前半空的奇異咒文忽然如同玻璃一般碎散而開,完全的銷聲匿跡,沒了任何的氣息。

“這股氣息是……”

緊得一皺眉頭,石山口中不自喃呢一聲,剛才那詭異超脫控制的變化確實驚了他一下,還有從那木牌之中透露而出的氣息,石山的腦海竟是產生閃現出一幅幅陌生模糊的血色畫面。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師傅……”

石安的身子在雨中猛地一顫,口中自言自語一句,隨即抬起頭來,眼神裡現出一道咒文,咒文之上紅光滲出,視線與石山盯上。

沙沙,沙沙。

紛紛擾雨,徨如突入而來的窒息空間,石山石安石莊三人在雨中徒然停止了所有的聲息,時間在此刻凝刻。

“師傅……”

鬚髮浸溼,土黃的紗袍染上水漬,石安的呼吸在微微喘息著,嘴唇隱隱顫動。

“石一青。”

“什麼?”

石山忽而恍過神來,耳邊隨即聽聞一聲石安完全不著邊際的嘶啞,不由一愣。

“父親?”

一旁的石莊聽著這話也是頓時恍惚起來。

“你對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石安問道。

“沒有印象。”

“這是你父親的名字,牙龍族無人不知的名字!”

石安的聲音很低沉。

“父親?牙龍族?”

嗒嗒。

腳步不禁退後一步,石山的腦海裡回想起曾經石焅大伯的話語,他也曾對他說過牙龍族這三字,至於父親,在石山的所有記憶中完全沒有任何一絲一豪的印象,不管是前世還是現世,石山只記得他是一個小公司職員,還是一個被遺棄的孤兒。

父親一詞,或許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太過陌生。

被抹殺了?還是從不曾存在?

“不會錯的,能夠與這塊黑月牌產生死文咒的人,只會是石一青師傅的兒子!沒想到等了十六年終於等到你了!”

面對石山的迷惑,石安完全是沒有在乎,雙眸微眯起來,嘴角不自在地抽動幾下,褶皺的臉龐糾結,似乎有著一股興奮之色,口中嘶啞著沉聲道,隨之就是不由分說地將手中的圓形木牌塞入石山手中,還不等石山發問出聲來,石安便是笑道。

“呵呵,你先拿著這塊黑月牌去沙礫城樓中取得沙礫之石。”

這笑得似笑非笑,石安便是退開兩步。

“看來得先解決眼前的麻煩了,石山,等你出來後老朽自會將一切告知於你,石莊,我們走!”

“是!”

噗騰!

隨著石莊的答應聲,只是感覺到周遭氣息徒然一崩,石安留下一句話後,兩人的身形就是極快消失在了眼前,濺起兩潑雨水。

嗯?

“石一青?黑月牌?”

入手冰涼,彷彿在寒水中凍僵三尺的鐵塊,黑月牌上滲透出來的黑氣與手中的氣息交相輝映,糾結纏繞著,石山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口中輕聲地喃呢道。

“這是什麼?花瓣?”

嘩嘩,嘩嘩。

就在此時,雨意漸大,而在遙遙半空之上忽然顯現出一片妖紫之色,一絲絲異樣的氣息似乎隨風飄蕩而起,羈絆著冷雨,半空中的一片妖紫碎散而開,化作一點點的紫色緩緩落了下來,好似一幅仙人的畫作一般耀眼,落到身前,竟只是瞧見一片花瓣模樣,四處零落。

“怎麼回事?難道……”

石山隨手張開抵住一片妖紫花瓣的墜落,然而妖紫花瓣一觸手掌,便是如同水滴融入炙熱的熔岩一般在眨眼間化作一縷縷菸絲破散而開。

想來剛才石安二人的舉動,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半空中突然落下的妖紫之花吧,不過現在石山可沒有空去多管閒事,管它這妖紫之花究竟是什麼東西,只要不影響著他取出沙礫之石就行。

如此想著,石山最後看了眼突兀發生的詭異景象,也不再猶豫,看見了沙礫城樓的入口就是急忙走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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