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好強
這面前的女人，讓石山打從心底感覺不自在。
“不認識嗎？”
輕聲地喃呢，那女人的笑容掛著，彎折，有些苦澀，淨亮的眼瞳中，恍如一泠幽泉，她抬起的手又放下，伸出的手收回來。
“告辭！”
石山一揮袖袍，皺著眉隨口道了聲，毫不猶豫地跨步離開，離開這種壓抑的不適感，腦海翻攪，不由鬱悶道：真是奇怪的女人。
呼嗤。
晨霧迷茫中扯起一道風，吹起紅袍，紅裳，女人的身軀竟是在此刻如同沙塵般散去，眼望遠方，直至全部消散。
……
“怎麼這麼晚？”
剛一入得修煉場，石山就是聽見了白揚師兄的問聲，抬眼就見一身鬼袍的白揚雙手環胸，站立在一處亭子裡。
“剛才遇見一個奇怪的女人，耽擱了一下，現在的時間應該還不算晚吧？”
走了上去，隨口說了聲，石山站在白揚身旁，向修煉場望去，這時也已經是聚集了不少的人了，差不多的來石家的煉士都是聚集在了這裡。
天漸色，晃。
數十來人，各色衣衫袍服，氣息似波動盪，忽長忽短。
晨霧離散，又一番簡單的修煉，氣息調節，待得一安靜下來，所有前來石家的煉士就都已站立在闊大的修煉場之中，差不多都是三五成群的為一，石山則自然是與白揚師兄兩人為伍了。
眼眸皆是看望著修煉場的一處比鬥平臺，圓形，大理石而砌。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當然除去石山，今天是石家競選煉士的日子。
嘭！
忽而，眾人靜待之時，一道黃衣身影就是落下，穩穩地落在了比鬥臺上，一時捲起一層層的煙塵，如浪般向四周排開，一股煉士的氣息也是隨之彌散而開。
咒基境！
那股氣息所透露的資訊。
十二咒天之上，咒基境？
石山身隨白揚師兄，離比鬥平臺有五米左右，氣息散過來，咒識是立馬察覺出來，同在場的眾煉士一般，他也對此感覺，石家莊，果然不愧青風城的第一大家族！咒基境，對於一座凡城中的凡民來說，是觸手莫及的人物，畢竟凡城並非門派，不能跟鬼咒門或陰陽道門之類的相提並論，主要是拿不出深厚的底蘊，不過，顯然在凡城，或是在這青風城中，擁有一名咒基境的煉士，足以讓其家族在城中，稱雄稱霸。
“石家莊石安家主之子，石莊。”
石山的身旁，白揚向著不大不寬的比鬥平臺，眼眸瞥見，疤痕猙獰的面目一抖，嘴裡喃呢一聲，旋即是眼神一凜，轉過頭來，“小山，過會兒的測煉，你一定要小心對肉身的直接抗擊！”
“什麼？”石山一愣，一時沒聽明白白揚師兄這麼突遭的一句，眉頭卻是一挑。
“石家為了將一些渾水摸魚的煉士趕走，以免耽擱家主的病情，所以要在今天進行一次測煉，也由此觀察各位煉士的能力，而這與煉士進行測煉的，就是石家用那砂礫之石結合秘法所煉製出來的堅石甲人傀儡！”
白揚單手負於身後，眼睛眯起，袍服而動，望著比鬥平臺上的石莊，開口對石山解釋道。
砂礫之石結合秘法，煉製，堅石甲人傀儡？！
輕聲唸叨。
“諸位各方的咒煉士能來鄙莊實屬榮幸，鄙人先在這兒感謝各位了，想必各位也都知道，家父得了一種疾病，急需一顆咒丹，石家卻是無力找尋，又制於石家無人會此煉化之術，所以就是發出懸賞，尋得一位煉士，能煉出那六品咒丹，願以家傳三重天境異靈，砂礫之石奉上！其它的話石莊也不再多言，今天這場測煉，也希望各位能盡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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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面不知為何的焦黃一片，滿面褶皺的溝壑，眼眶凹陷，頭上幾束的涼發，一副模樣，倒是枯樹一般，不過明眼人都該看得出來，此是勞累過度精力過虛的症象，石莊雙手負背，眼神間精光閃爍，瞧向比鬥平臺之下的數十煉士，乾燥的上下唇張合。
“測煉的規則很簡單，只要在半柱香的時間內，能夠在這堅石甲人傀儡上煉成小型束縛咒文陣，束縛住它的行動便算透過！”
轟嘭！
話語一落，比鬥平臺之上，石莊身旁，霍然是從不知何處砸落下來一道虎形身影，轟然一聲，眼神跟著瞧過去，勁風卷塵間，地面上竟是因這般強橫的衝撞裂開來數百條細小的淺痕。
再待得塵煙落散，向上瞧去。
堅石甲人傀儡！虎背熊腰，彷彿一絕世大漢，高足有兩米五有餘，面目猙獰，雙瞳無神黯光遊瀲，全身上下，一片黑抹，如墨的反光對映而出，黑身之上，黝黑精亮的鱗甲覆蓋，而這最為惹眼的，唯是那頭上火焰似的獠發，鮮血一般的豔麗，全身觀之，凶神惡煞，生人勿近，霸道兩字才以媲美稱讚。
其身之上，還有一股兇悍暴戾之氣翻滾，四殺而透，讓人鼻生一絲窒息感。
“好強橫的氣勢！”
怔住那堅石甲人傀儡，石山咒識蕩動，口中不由一驚，透過身體的氣息，讓人精神都不由震顫一下，如此蠻橫之氣，是石山從未感受到過的。
比鬥平臺之下，修煉場之中，除石山之外的數十煉士也是有些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瞳睜大地望著那道魁身，皆是都發出驚歎，無不被這番氣勢驚訝。
這石家竟有如此利器？！
難道是砂礫之石的力量？！
好霸道的氣息？！
真是可怕！
……
“這個便是石家的堅石甲人傀儡！果然和當年的一樣，霸道至極的氣息，堅若磐石的肉身，足以強抗十二咒天和咒基境的力量！”
白揚眉頭一緊，腦海裡浪濤潮湧，回憶狀地說著，隨即轉頭朝一旁的石山鄭重道，“小山你要離得這堅石甲人傀儡遠些，千萬別和他硬抗，憑你現在系靈境五咒天的實力，是抵抗不住這樣的衝擊的，想要制勝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若只是在傀儡身上煉成小型束縛咒文陣，這還是有不小的機率的！”
“要怎樣做？”既然白揚師兄有辦法，當然不能放置不管，石山所以然地問道，脖子伸了伸，耳朵豎著。
“雖然這堅石甲人傀儡力量強橫之至，不過卻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他們的翻轉力，在瞬間的力量爆發之後，只是憑藉咒元石能量支援，而毫無意識的他們，是無法及時發應過來的，就只有在這短暫的停頓間，將小型束縛煉成咒文陣打在其身甲之上便可！”
“嗯。”
點了點額首，石山輕聲應答道，眼睛望向那堅石甲人傀儡的身影，不由地捏了捏拳頭，體內的氣息滌盪激濺。
不過，經白揚師兄這番說來顯得頗為容易，然卻只是說說而已，石山可不會天真得就認為如此而已了，就憑著咒識所產生的動盪來看，已經可以猜測個大概了，想來這就是一番足以洗滌身心的磨鍊。
“接下來，就先由陰陽道門的陽長壬開始測煉！”
黃袍揮袖，石莊從袖口拿出一本記錄的花名冊，雙手捧住，眼神瞄見，口中力聲道。
“好！那就由我先來！”
“咻！”地射到比鬥平臺上，一身黑白交織的雙魚太極圖案袍服，那人一束白色瀟灑的長髮飄揚，身形似如一柄長槍，銳氣顯露，稜臉尖眼，一聲浩然地爽快音。
“請！”
伸手示請，石莊讓開身形，對陽長壬說道，自顧地退下臺去。
嗤呼！
石莊這剛一下臺將一柱黃香點燃，臺上那堅石甲人傀儡就是恍如醍醐灌頂，身上無匹的兇悍氣息就是拔了起來，似塊巨石的大腳一動，頓時是如狂躁的猛獸，身撲猝上！
“哼！”
陽長壬在這撲面的氣息刺殺過來時，卻是面不改色地冷哼一聲，退了幾步，猛地就是從袖口中抽出一口冷厲泛白長劍，渾身的氣息唰地抖擻下來。
“白剎劍！”
系咒境十一咒天？！
氣息暴露，喝聲落下，陽長壬的白剎長劍盪開一絲劍氣，劍氣伸展，如刃，抗迫凶氣，竟是逼退著堅石甲人傀儡怔在原地一刻。
好強！竟然一劍抵擋了堅石甲人傀儡的衝勢！
石山眼見如此，也是一驚，感受比鬥平臺上激鬥著擴散出來的強烈氣息，不自覺地呼了聲。
“大師兄就是大師兄！果然是師傅的得意門生！”
落得一處，數個黑白袍服的身影，其中一個臉面叨色，挑眉揚眼模樣的陰陽道門弟子，洋洋自得地說著。
“哼！那家夥不過是一時好運而已！”
那弟子的身旁，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嚼著不屑，嫉妒，大眼瞪了瞪，似乎吹胡子瞪眼的老頭，恨恨地咬了咬銀牙。
呼嗤！
比鬥平臺上，堅石甲人傀儡被陽長壬這般一怔，也是猛地狂躁，揮拔磨石般巨手，手指緊篡，一拳就是盤若一柄重錘抨擊空氣，激起層層氣浪，疊疊蕩蕩，風聲撕扯，直砸向陽長壬。
嗤嗒！
鏗鏘！
陽長壬眼神一變，臉色凝重，旋即動起步子，轉身，袍服扯動，白剎劍從堅石甲人傀儡的粗壯臂膀上濺飛著四溢火星，迅速劃過！
只是一條淺淺的白痕！
哼——
磅磅！
沉重的鼻音長呼出來，堅石甲人傀儡的腳步沉悶地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卻是一刻霍然又朝一旁剛剛劈開身形的陽長壬雙手握拳地砸去。
嘭！
鐺！
碩大的磨盤似的雙拳如大錘一般擊落，落在陽長壬的胸前，胸前的白剎劍擋住，瞬間彎開，未散的力道將劍身抵到胸前，傳動，透進身體，兩道聲響。
噔噔噔！
一下，陽長壬的身形就是急急得在這股力道下連退數步，踉蹌著腳，身子蹣跚，氣息在劍身的顫動下一陣**不安，陽長壬頓時怔大了眼，強忍著喉間翻湧而上的血流，一時愣神。
“陰陽咒！雙盤印！”
堅石甲人傀儡又一動，陽長壬頓時從愣神間驚醒過來，旋即雙手手指纏動，口中厲喝一道，結出一掌咒印。
嘭！
一待堅石甲人傀儡身臨面前，陽長壬的掌紋間便是透出一抹黑白交織的光圈，霍是擊打，打出一道悶響。
黑白的兩道光束纏開，印在堅石甲人傀儡臂膀處，徨如兩個盤文，滋滋作響，絲絲白煙。
“陰陽冕，陰陽盤，陰陽杖，陰陽印！”
陽長壬不再留手，儲物袋翻掀，四件咒器落在手上，放溢位黑白的光華，光華如瀲，匹敞，盪漾出一波似水的光圈，幾個眨眼籠罩住整個比鬥平臺，堅石甲人傀儡也是置身其中，也就是在這一刻，四件咒器浮動，陽長壬的一手成掌，四面的光華就是衍化作了數十的咒文聚集而來，束縛咒文陣，嗤，一下深深地烙印在了前行的堅石甲人傀儡胸前，終於制止下了它繼續前行的腳步，然而此刻，陽長壬卻是臉色蒼白的滿頭大汗，一副疲態。
待得石莊宣佈陽長壬透過，陽長壬才是恍惚著走下臺去，絲毫沒有了上臺時的豪氣，由此可見，這堅石甲人傀儡並非吃素的貨色！
接下來，數十人的測煉，倒是沒什麼可看性的，不過卻是有著五分之四的人都是落敗，一身邋遢的狼狽，當然這之中不乏一部分渾水摸魚的傢伙，他們還沒開打就是說認輸認輸地趕緊逃開，也顧不得什麼臉面而言了，只是讓得石山一番感慨：芋貨真是不一般得多。
其中，最為讓人詫異得就是那個十二咒天的遊散煉士，在所有人異常驚愣的目光下，那道身穿殘破黑袍的身影一手，只是用了一手，拍上堅石甲人傀儡的肩頭，就，透過了！
等到石莊走上臺去解除束縛咒文陣時，竟是發現鑲嵌在傀儡身上的咒元石整個的碎裂開來，搞得他老臉冒汗。
不過，最讓石山，以及白揚都驚訝的是，鬼咒門的那胖長老和他的兩個徒弟，付婉兒，段子笑都來了，真是夠巧的。
段子笑倒是與白揚師兄同輩，是同一代的弟子，關係也算不錯，一見面就是嘮叨開來，長問長答，一陣。這次這胖長老說是為了付婉兒來的，她也不託所望，以九咒天的實力，用盡秘器，堪堪透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