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野兔
身體疼痛，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般喘不過氣來，手撫上心臟處，卻是一股灼人的滾燙，撕開鬼袍，幾個甲骨文是猶如一個圈，又是緩緩變化，彷彿一個玄奧的咒陣，一股奇異的力量也是從中傳流而出，流入各條經絡，似乎在漸漸恢復著重傷的身體。
向著四下望了望，寂寥無人，石山也不耽擱，隨即就是試著催動咒元，提運起殘存的氣息，不稍片刻，就恢復了約一成的氣息力量。
呼。
吞吐一口濁氣，便從地上搖晃而起，咬牙忍住全身都在顫抖的疼痛，拿出腰際的儲物袋，咒識一動，兩顆渾圓烏氣的丹藥忽然飛出，落在手上。
一品，復氣咒丹。
一品，復體咒丹。
將兩顆咒丹吞服而下，石山也是慶幸身上還帶著石焅大伯給的咒丹，否則就又得一番等待了。咒丹的藥力在溫熱的胃腸裡緩緩融合，滲入經脈間，傷勢的疼痛隨之也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皺了皺眉頭，石山的一絲咒識念動，儲物袋中再次飛出一事物，圓盤的三十二方鬼圈捧在手上，運轉體內的鬼氣，仿若一條條溪流般從各條的脈絡間彙集過來，從手掌過渡到三十二方鬼圈之上。
嗚嗚嗚！
鬼氣注入，三十二方鬼圈內便是升起幾道沉悶的鬼嘯，不時，三隻一階野鬼就從中爬了出來，受三十二方鬼圈的制約，這些尚未被煉化的鬼魄也只能是由咒識命令，三隻一階野鬼分別是在石山的身體周遭遊動，幽綠色的眼瞳洞察著四處。
這番之下，石山確保儘量的安全後，也不在這裡逗留，邁步顫顫巍巍地走進了餓鬼樹林。
天色昏暗，望了眼樹梢夾縫間的天空，低下頭，石山走動片刻，經過一階野鬼的察探，發現了一處僻靜的枯樹洞，也不猶豫，石山便一頭鑽得進去，撿了些寬大的樹皮掩蓋住樹洞，三隻野鬼駐守在那邊，石山則在另一邊盤坐下來，閉目，調息養神。
無涼的幾日又匆匆而過，待得身體的傷勢恢復了有**分，石山也就不再在樹窟裡呆著，招呼著這三只一階野鬼就出了去，拿出了石焅大伯給的引鬼珠和墨綠色小劍涼澗幽劍，這兩件咒器都為四品，在鬼咒門的弟子間也是算得不錯，這番便走入鬼森林尋找野鬼去。有了引鬼珠的效力，只需消耗些咒氣便可吸引來一二階的野鬼，到不會有三階的出現，畢竟石山只是注入了少量的咒氣，也不會讓得四五階野鬼引起注意。
嗚嗚！嗚嗚！
鬼嘯著，不一會兒就是有著兩隻一階的野鬼被吸引了過來，石山瞧見了這倒是不急不緩，他還有三隻一階野鬼呢，呼喚它們前去迎戰，石山就在一旁用涼澗幽劍揮出數道幽芒不斷地做著偷襲之事，沒有十個呼吸間的功夫，那兩隻一階野鬼的氣息一弱，石山就扔出三十二方鬼圈去，瞬間就捕抓了它們。
如此這番，不待一天的時間，石山便捕抓了二十三只的一階野鬼，四隻二階野鬼，兩隻三階野鬼，剛好將三十二方鬼圈填滿。除了兩隻三階野鬼讓石山頗費了些精神外，其他的消耗倒並不是很大，不過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鬼森林裡的鬼嘯也漸漸變得更加低沉起來，石山瞧見夜間野鬼的活動更加猖獗，而且還有一些高階的野鬼也出來了，也就不急著趕回去，依尋著原先的路線，回到那個樹窟中待上一晚。
次日，休養完畢，石山就匆匆地趕回了葬茫峰。
見到白揚，也就寒磣幾句，石山倒沒多說什麼，也沒將王朝罡的事告知於他，只是說了將三十二方鬼圈填滿的事，白揚也沒多大注意，說幹得不錯，石山點點頭。過了幾日，白揚趕緊下山準備了些東西，上山來得知石山已將鬼槍咒習得一式，就讓他開始了第三步的磨鍊：煉鬼！
煉鬼，這是一件頗為費神的事情，不過卻也是石山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只是靠著咒器的力量去制住野鬼的話，是不可能完全操控其力量的，而且也無法讓野鬼繼續強大到進階。也就如此，如果想要變強，那就必須得將野鬼煉化。
……
葬茫峰，修煉地，鬼煙縷縷。
修煉地的中央，一尊青銅大鼎傲然而立，彷彿巨獸匍匐在地，滿身的奇異咒文是如千萬的蟲蟻攀爬，而在這青銅大鼎的四周，又有一些大型的咒文覆蓋，還有許多的咒元石鑲嵌其中，透出來盈盈的微色黯光，流露在咒文之中，鬼煙隨之緩緩升騰而起。
“這個，就是所謂的煉鬼陣。”石山與白揚兩人站在不遠處觀望著，手朝著這邊的方向指了指，白揚對著石山解釋說，神色淡然，“那是百獸王鼎，是件銅品的煉製咒器，不僅可以煉製丹藥咒丹，也能煉製野鬼用，不過是要增添一個煉鬼陣才行！而這咒器就是陣眼，煉製咒器也不一定是鼎，各類的咒器是有不同的煉製效果的，像我這百獸王鼎，煉製的效用就是增加野鬼所有的凶氣！”
原來如此。
石山皺了下眉頭，聽明了大概，在心底便是琢磨一番，這煉鬼陣可並非是簡單的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修煉成的。
“好了，現在我來示範一遍給你看！你可要看仔細了！”白揚向石山訴說了陣法以及煉製咒器的事情，隨後，袖袍一揮，喝了一聲就從懷中抓了一件球形的黑色事物拋了出去，旋即半空中竄出了三隻一階野鬼，鬼叫聲聲！
“開魂煉鬼陣！啟！”
再喝一聲，白揚身形一瞬間抵達煉鬼陣上，鬼氣流竄，一掌打在咒文之上，霍然一片黑光從咒文上亮起，猶如斑駁的樹林一般，鬼煙也是此刻凝結上了半空，衍化作彷彿漩渦般的雲霧，無數絲狀的鬼氣也是同千數的利芒劃過，透出一聲聲的風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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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煉鬼陣法一動，一股異常的壓迫便是醍醐灌頂般衝洩下來，熱氣蓬勃，那三隻的一階野鬼就是淒厲地哀嚎出來，身形劇顫，一副痛苦至極的模樣。
嗤嗤！
四散而嵌的咒元石也是霍地大漲光芒，隨即注入地面上的咒文之中，白揚一步跳上百獸王鼎，手中結出一個奇異咒印，又一掌打在鼎蓋上。
轟隆！
百獸王鼎頓時一聲巨響，從中有著磅礴黑氣湧出，宛如一波朝天蓋去的海嘯一般，氣勢洶湧，又是“隆隆”的巨響之下，那漫天的黑氣又變化作了三隻尊神般的巨大手爪，只一下，便是猶如泥沼似的完全困住了那三隻哀嚎的一階野鬼。
哐鐺！
呼嗤！
三隻手爪抓牢野鬼，只見鼎蓋之上的白揚單手一揮，三隻手爪就立刻回縮，同樣拖拽著野鬼入了鼎中，晃盪一下。
滋滋滋滋。
就此這番大動作後，煉鬼陣漸漸平息下來，只是氤氳的鬼氣絲絲繚繞，而白揚則盤坐在了百獸王鼎上，閉目，咒氣湧動，咒識如若千萬絲的細線鑽入鼎爐中，鼎上的咒文也隨之蠕動。
煉化進行著。
天空，沉寂。
……
轟！
突地，彷彿天地間裂開般，一道十足丈長的黑芒劃開灰濛濛的天霧，好像劈開的閃電，又好似斬出的巨刀，震耳欲聾。
石山聽這聲勢，不管三七二十一，捂耳，抱頭，閉眼，張口，蹲下。
標準的防護姿勢～
不久，待得聲勢退去。
不是地震？！
石山頓時驚醒，怔大了雙眼，望著周遭灰暗暗的一片，哪來的地震，心底立馬問候了頭頂那片天某某某的十八輩祖宗。
看來還是心境不夠。
石山站起身，苦笑著搖了搖頭，都在這鬼怪縱橫的地方呆了那麼久了，連這也驚怕？那也太窩囊了。
隆隆。
周圍灰暗的空間中隨即傳來一陣陣響動，石山揉了揉眼，還是能夠瞧見視線的前方有模糊的事物在動彈。
呼——
而後片刻，灰暗的霧氣在一道陰冷的鬼風下逐漸消散離去，終於顯露出了清晰的景象，開魂煉鬼陣，百獸王鼎，白揚師兄。
“煉化完成了嗎？”石山眼瞳湛湛亮光，嘴巴裡喃呢地唸叨。
話說，這白揚師兄的這番煉化，已經是持續了一柱香的功夫，而這煉鬼陣以及百獸王鼎都是沉默了許久，這時再看去。開魂煉鬼陣上的咒文都是淡了去，那些咒元石更是黯淡無光，而那百獸王鼎則是失去了先前的那般囂張，安靜得竟像個木頭，只是有些許的黑色菸絲從中緩緩地冒溢位來。
哐鐺！
還不等一稍，百獸王鼎又忽然地動彈起來，盤坐其上的白揚師兄霍是一身跳起，身下的青銅鼎蓋也是一時掀開了來，一股宛若鬼頭的濃煙隨之飄逸出，又散成了虛無。
嗤啦！
“阿峰！接招！”突地，半空傳來一道清喝。
迅速抬頭，只見白揚單手朝鼎內一伸，猛地抓出來三隻瘦小的黑影，正是一階野鬼！
一手砸過來。
咻咻咻！
三道一階野鬼霎時猶如三根利箭一般射殺而來，一股銳殺的兇悍之氣，撲面。
什麼？！
一驚，石山沒想到白揚師兄會來這麼一出，不過他倒沒有就此慌亂，腦袋冷卻，手形頓時變幻起來，旋即鬼氣便從身上滲出。
小鬼咒，鬼手！
三隻一階野鬼奔射而至，石山的整隻右手然是完全黝黑，如同黑玉一般，又使出所有勁道用力地一甩，劃出一抹黑月，擊上三隻野鬼。
嘭嗤！
兩股截然的氣息對撞，一聲被拉長的撞響，三隻野鬼強橫的衝勢旋即是壓過石山一頭，身形直逼而退，任憑鬼手上的鬼氣再怎樣的洶湧。
“回來！”
石山被逼得快將走頭無路時，白揚師兄適時地喝了一聲，三隻亢奮的一階野鬼便是一刻不逗留，超級屁顛地鬼叫著纏上了白揚周身，這讓得石山是一時目瞪口呆。
無語。
隨後，白揚師兄的這番演示，向石山闡明了煉鬼之法，雖未弄得明白，不過石山心裡也是對於煉鬼陣有了一二，這煉鬼之術也是頗為的厲害，感嘆的是那三隻一階野鬼的那等氣勢，是絲毫得不弱於三階野鬼，要知道，平常普通的一階野鬼即使有十來只也是抵不過一兩只三階野鬼的。又再次的與白揚師兄交談一番，也是收穫良多。
不久，自以為習得一絲皮毛，石山就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件石焅大伯給的一件最低階的煉製咒器——混鬼大盤！
怪不得叫做大盤，這傢伙，從儲物袋中冒出時便有著接近兩米的直徑，石山雙手都拿不過來，只得將之杵在地上。大盤呈現灰褐色，顯得是有些破舊，表面還有著數道細微的裂痕，網狀，還有零散的咒文，一些形態混亂的鬼怪雕刻。
隨之，掏出了白揚師兄給的一本簿籍《煉鬼之術詳略簡錄》，翻看而而，煉鬼所需的咒元石，咒文陣，煉器是不可獲缺的，其中所需的，是咒識，也是消耗靈魂之力，系靈境之下，無咒識，皆是無法修煉。
除此，還有些其它詳詳略略的各種關於煉鬼術的介紹記錄，雜雜的，不一而二。
三日，石山沉浸於了這煉鬼術中，雖說是不可能大成的，但也是用了幾顆咒元石，畫了幾個最簡單的煉化咒文陣，用上那混鬼大盤，對一隻一階野鬼無數次地煉化，煉化，再煉化，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三日後，那一階野鬼有了變化。
見人就咬！
呵，這次可是讓得石山這自以為是的傢伙吃了虧，手上被咬了兩口，可恨的是臉上竟咬了三口，鬼氣侵蝕，除了有些疼痛外，對於石山倒也沒有什麼其它的影響了，不過就是，自那天起，石山沒萬分安全保障前，是不敢再弄煉鬼術了，這不就是玩火**嗎？
第二日，白揚師兄不知為何又失蹤了，石山估計著又是下山去了，說不定是準備什麼第四步磨練。
修煉半日，咒識遁入甲骨的神識空間，發覺沒有異常，就又是吸了些白色圓珠，增加點靈魂之力，見進不了內層空間，只得在最外圍徘徊，也就無趣地出來。
看了眼天空，依舊那般灰濛，不禁讓人心情鬱悶，不過習慣就好。石山走出屋外，走下葬茫峰，朝那鬼事窟走去。
也該做些什麼任務了，好弄點咒元石什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