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無邊,我的身影與夜色融合在了一起,前路茫茫,我就跟一個孤魂野鬼一般,在黑夜中孤獨的遊蕩。

這一刻,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我的心也像是被清空了,我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我的行走,完全沒有方向,就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暫時還沒有明確的目標,我也沒有精力去思考太多,那些煩愁和仇恨都似乎被我暫時忘卻了,我此刻最要緊最迫切的,就是想找一個地方休憩。我真的是,太累了。

在拘留室待的七天,我過的生不如死,沒有一天睡好覺,也沒有吃過飽飯,今天晚上好不容易吃了頓飽飯,正想找個地方安頓,卻突然間成殺人犯,被全城通緝了。這就跟一個巨型炸彈一樣,炸的我屍骨粉碎,心力交瘁。我的身體被折騰的不成樣,我的精神更是被折磨的萎靡了,我好累,好疲憊,我實在太需要休息。可是,這天寒地凍的,我該到哪兒去休息?

公共場合,我是絕對去不了了,不論是大賓館,還是小旅社,都不安全,我都不敢過去。我要隱藏自己的蹤跡,就不能暴露自己,感覺,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我就會被注意到,就會有危險。所以,我儘量往沒人的地方走,可我又不能睡在露天的地上或者樹木森林,因為這天氣,實在太冷,尤其是深更半夜,寒氣更重,我又只穿了一套不算厚的運動服,這根本無法禦寒。

所幸,走了沒多久,我找到了一片建築工地,這裡有很多蓋到一半的房子,我沒有多想,立馬進入了其中一棟還沒建完的建築樓。

不管如何,這都算是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我躲在一樓的一個角落,直接倒地睡了起來。或許是太疲累,或許是我的腦子空了,反正,即使在這樣的環境,沒有被子沒有床,躺在冰冷的地上,我也一下就睡著了。

這一覺,我睡的很沉很沉,直到第二天大早上,我才被凍醒,醒來後,我全身都差不多成冰塊了,骨頭也生疼,特別是,我的腦子裡突然就湧入了許多事,我的心開始變得沉重,變得很痛。

我忽然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正處於最艱難的處境,我莫名其妙變成了被全城緝捕的殺人犯,上京的每一雙眼睛,都在尋找我,彭家趙家孫家,都盯準了我。我稍微一不小心,就會被抓。一旦被抓,我就逃不了一死。

我並不怕死,可我不想冤死,更不想背上魔頭的罪名,讓萬人唾棄。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為自己洗清冤屈,找出真正的幕後兇手。

這樣想著,我直接站起了身,準備出發。當然,我不會傻到大搖大擺現身,我這形象一看就像是通緝犯,被人撞到絕對露陷,我必須要喬裝打扮一番。

正巧,早上的時候,已經有農民工在這工地開始搬磚的工作了,看到灰頭土臉的他們,我的靈光頓時乍現,對,這就是我所需要的形象,地地道道的農民工形象。

畢竟,我現在這狼狽的樣子,要打扮成光鮮氣派的老闆也不像,還特別容易引起注意。所以,我要想蒙過別人的眼睛,打扮成這髒不拉幾的農民工最合適了。

決定之後,我馬上偷偷的找上了一個農民工,說用錢換他的衣服。

幹這種活的農民工,大都是鄉下來上京打工的,很忠厚很樸實,他們為了養家餬口,特別的需要錢。因此,聽到我說有錢賺,他當下就開心的應承了,他直接請了個假,帶著我去他了住的棚子裡,給了我他的工作服,我把他用的安全帽都給買了下來。

穿戴好以後,我儼然就是一副農民工形象,任誰都看不出異常來,為避免別人認出我的樣子,我甚至還在臉上塗了些泥巴灰塵,直到我把自己整的面目全非,整個人已經沒有了一丁點吳賴的樣子,我才敢於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不過,我還是沒有直接去到市區,為了謹慎起見,我弄了輛破電動車,一直在郊外附近轉悠,探聽訊息。

現在,我關注的只有兩方面的訊息,一是關於我的,還一個,就是關於彭家的。

我的事,果然和蘇劍寒說的一樣,我已經成為了特級通緝犯,巡捕正在全城搜捕我,更要命的是,大多人都認定了我就是兇手,甚至很多人真的相信了彭家的傳言,認為我就是魔頭。我的存在,都已經搞的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巴不得我早點被抓到,早點被處決,這樣大家才能安心。

而趙家和孫家,更是懸賞捉拿我,他們的怒火幾乎燃燒了整個上京,似乎,不把我千刀萬剮,他們就不會罷休。

在上京,我儼然成為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幸虧,我現在這副農民工形象非常接地氣,基本不會引人注意,更難以惹人懷疑。我就如同滄海一粟,渺小的幾乎等於不存在,壓根沒人多看我一眼。我可以利用這隱秘的身份,悄悄的滲入到角落裡,探查我想要的訊息。

對於彭家的動靜,我也謹慎的打探了點,從表面來看,彭家似乎並不關注我的情況,他們對我的事表現的很不積極,就好像,這事完全與他們無關,他們依然按部就班,過他們的正常生活,經營著他們龐大的家族。他們的角色,類似於看戲的旁觀者。

我知道,這就是彭家的作風,他們不來明的,專搞暗的。

在明處,他們確實不好搞什麼大動作,畢竟,死的又不是他們彭家人,而且,彭先真也當眾說過,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不會再針對我,他們當然就不好表現的太明顯。但我知道,暗地裡,一直逼迫我置我於死地的人,就是彭家人,他們才是暗中的幕後黑手。趙家和孫家,只不過成了彭家被利用的棋子,反正,我堅信,那個殺人於無形的真兇,必定就出自彭家。

所以,我想要沉冤得雪,就必須要從彭家入手,我現在的打算是,抓一個彭家人來,從他嘴裡翹出暗中的魔鬼,找出真兇。

當然,不是任何彭家人都知道這種事的,畢竟,這也算絕密,一定得找一個在彭家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有可能知道真相。說實話,我也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那麼厲害,能擁有甚至比我還強大的力量,對於這個暗中的黑手,我個人很感興趣,我更想揪出他,還原事實的真相。

因此,在外面轉悠了一下,瞭解了整體情況後,我便沉下心,努力的去打探彭家人的訊息。只是,彭家人做事向來低調,大多人都是神出鬼沒的,我想要摸清楚他們的行蹤,實在太難。尤其是找到有地位的彭家人,那更是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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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我都沒有絲毫收穫,而且,這兩天,我過的非常謹慎非常小心,我不敢踏足市區,一直都是遊走在上京的邊緣地帶,每天,我都提著心,吊著膽,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招人襲擊,亦或者被巡捕逮捕。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就好像,我一直行走在雲中,腳下是空的,隨時都有掉下來粉身碎骨的可能。

好在,這種日子沒有持續太久,在第三天的時候,我總算是瞭解到了彭家人的動向,剛好,這還是我最想對付的人,他就是,彭逸飛。

我和彭逸飛從來都不對頭,他處處針對我,我也早看他不順眼了,再者,他在彭家又很有地位,說實話,他是我最想找的人,只要把他逮住了,我就不擔心撬不出真相了。我相信,我可以利用他,找出真兇,洗刷我的冤屈。

現在的彭逸飛,真是春風得意,風光無限。特別是在趙龍死後,彭逸飛就少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彭家也等於是搬開了一塊大的絆腳石,現在,彭家在上京,真正是一覽眾山小了,他彭逸飛的地位,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起碼在年輕一代中,沒人跟他有可比性。

更主要的是,孫家和趙家相繼出事,他們的家族都遭受了重創,兩家的目標暫時全都鎖定在了我身上,生意上的事或多或少受到影響了,彭家這時候就撿到大便宜了,他們忙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我這次得到的訊息,就是彭逸飛要出席一個商業活動,雖說,我扮演的角色,是社會底層人物,但,這樣的人群生活在上京底層,八卦能力反而厲害,小道消息非常靈通,傳的也快,因此,彭逸飛出席某商業活動的事,都傳到我的耳中了。

不過,我也不敢大意,畢竟,現在全城緝捕我,保不準彭家會丟擲魚餌引我上鉤,也許,彭家猜到我要對付彭逸飛,所以故意放出風聲,引我上鉤。

為此,我特意悄悄的打聽了下,發現,這場商業活動是許久之前就開始籌備了的,並且,這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活動,是國家都重視的專案,絕對不是近期虛設出來的,也就是說,這事應該就是真的。

而,彭家派出彭逸飛出席這個商業活動也屬正常,畢竟,彭逸飛是彭家在外的代言人,彭家的大多事都是由彭逸飛出面處理,他今天能參加這樣的商業活動,也是在情理之中。

再者,我現在的處境如此危險,完全是四面楚歌,彭家人必定是以為我躲起來了,或者,已經想辦法逃出上京了。他們絕對想不到,我還敢明目張膽的現身,所以,他們給我下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根本不需要過於擔心。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彭逸飛抓到手。

只不過,這事並不容易,畢竟,這一場商業活動非常正規,現場的安保一定十分嚴格謹慎,參加活動的人也肯定很多,我如果在活動進行時動手,麻煩必然很大,那種場合,我也是不好下手。唯一的辦法,就剩蹲點了,我只能尋找一個絕佳的機會,伺機而動,這樣才能把彭逸飛給逮住。

但,蛋疼的是,我得到的訊息有點太晚了,據說活動開始時間是下午兩點,但現在,都已經到下午一點半了,我壓根就沒有任何準備的時間。沒辦法,我只能以我這副農民工的裝扮,騎著我的小毛驢,朝著活動地點飛馳而去。

別看這電動車破舊,馬力還是很足的,最主要的是,這小破車體型小,容易穿梭在車水馬龍的路上,還不需要遵守什麼交通規則,在這紅綠燈多如牛毛的上京,我騎個電動車,明顯節省了不少時間,因為,我根本是一下不停,一路馳騁,管它紅燈還是綠燈,管他有車還是有人,我反正就是飛快的蹦躂,我只知道,我需要儘快的趕到目的地,其他一切,我都顧不得了。

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我的心都不禁飛了起來,我變得越來越緊張,越來越激動,但,就在我激動萬分的時候,悲劇發生了。不遵守交通規則橫衝直撞的我,終於還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就在我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一輛極速行駛的汽車橫空殺出,等我反應過來的一瞬,汽車已經撞上了我,我根本來不及迴避,整個連人帶車一起被撞飛了。

巨大的衝擊力,讓我的身子都騰空了,最終,重重的砸在了水泥地上。頓時,鮮血從我嘴裡噴射而出,我就像一個被撞碎的西瓜,完全的蔫了,就這樣軟軟的趴在地上,苟延殘喘。

這一撞,差點沒把我給撞死,要不是我身子骨非一般的強,恐怕,我真就一命嗚呼了,可現在,我雖然保住了命,但人也徹底虛了。即使我身體再強硬,也抗不住這汽車的衝撞啊,再者,自從上次被孫家十三人襲擊後,我一直處於受苦狀態,就沒好好養過傷,身體都沒恢復,所以,現在突然被車一撞,我的五臟六腑都似乎碎了,腦袋也懵了,人都快要昏厥過去了。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一道略帶緊張的聲音響起:“兄弟,你沒事吧?”

聽到這聲音,我迷糊的腦子轟一下就通了,我的心,直接劇烈的跳動了起來,因為,這是彭逸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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