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辮的聲音,很有她獨特的風格,這可能源自於她的修養,以及她脆弱的身體。反正,無論何時,無論在什麼場合,面對什麼樣的人,她說話都是寵辱不驚,柔和又虛弱。仿似,世界即便末日,她也能處之泰然。

那特別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馬尾辮發出的。更主要的是,她的性格,她的聲音,和猖狂霸道的毒玫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同是女人的聲音,在這樣混亂的場合,也是讓人一下就分的開來。

而,心高氣傲的毒玫瑰,她本來就在氣頭上,現在,她話剛一說完,就有一道突兀的聲音頂她的嘴,這就好比是有人當眾扇了她一巴掌,讓火辣的毒玫瑰怒火更盛了。她立刻回身,憤然的看向了她的身後。

在毒玫瑰目光所及之處,停著數輛武裝車,而,眾多武裝車的後方,又停著一輛相對扎眼的私家車。

就是在這私家車的旁邊,立著一個身形瘦弱面色雪白的女孩,她就像是萬綠叢中的一點紅,那一大幫鐵血武警的映襯,讓她顯得十分獨特,自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幾乎是同一瞬,全場的目光都投向了她,顯然,大家都知道了,剛才公然頂撞毒玫瑰的女孩,就是她。

被所有人矚目著,馬尾辮淡定如初,她平靜自如,輕輕的邁開了步子,緩緩的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

雖然,馬尾辮的身形永遠是單薄瘦弱,臉色總是慘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此刻的她,卻擁有著無限的氣場,她就像是宇宙的中心,所有的星球都圍著她轉,她走到哪,都是焦點所在。

隨著她的慢慢走近,圍在路上的武警自覺的給她讓出了一條道,就連血蝴蝶的人,也感受到了馬尾辮的不同,不由自主的為她讓路。

就這樣,馬尾辮,踏著無聲的步子,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我的面前。由頭至尾,她清靈的眼裡,都沒有其他任何人,唯獨只有我,她唯一關心重視的,就是我。甚至,連毒玫瑰這個霸道無邊的女人,都被馬尾辮給無視了。

一到我面前,馬尾辮直接俯下身,緩緩的將我扶了起來,並心疼道:“吳賴,你沒事吧?”

我在馬尾辮的攙扶下,努力的站起了身,但其實,我的身體幾乎碎了,我傷的很重,真的是瀕臨死亡了。不過,馬尾辮的出現,卻讓我瞬間清醒,讓我又一次充滿了鬥志,讓我癱瘓的身體似乎都生出了一絲力量。

馬尾辮還是那個馬尾辮,總在最關鍵的時刻,及時現身,為我解圍,她真就像是天使,下凡人間,專門拯救我的。她對我的恩,實在太重,正是因為此,我當初才會為了她跪下求韓爺爺,不顧一切的保她的命。

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時隔三個月了,馬尾辮再次現身,竟又是跟天使下凡一般,並且還帶來了一群天兵天將,讓陷入危難的我,頓時找到了希望。

我灰暗的心,點亮了一道光,我知道,馬尾辮帶來的這幫武警戰士,絕非一般人,他們和章大隊的特警戰士一樣,在省城也是赫赫有名的,是專門跟悍匪打交道的,他們就像是人民的安全符。

這道安全符,給予了我足夠的安全感,讓我變得踏實,所以,我直接對著馬尾辮搖搖頭,表示我沒事。

馬尾辮見我還能站著,也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她明顯釋然了許多。

另一邊,雷霆萬鈞的毒玫瑰,她被馬尾辮如此的無視,又看到馬尾辮在這跟我濃情蜜意的,她的火氣更大了,簡直氣炸了,她紅著眼,衝我們瘋狂大吼道:“夠了!”

這聲音,仿如恐怖魔音,震的我的心都忍不住顫了一下。不過,馬尾辮卻跟沒事人一樣,真的,世間萬事萬物都無法讓她動容,無法令她害怕,她永遠是那麼的坦然。她只是輕輕的收回了攙扶著我的手,看到我脫離了攙扶獨自還能站著,她便對我點了點頭,隨即,她轉過身,看向了勃然大怒的毒玫瑰。

此時,馬尾辮的面色,依舊淡然。

相比於馬尾辮的淡定,毒玫瑰就是一團烈火,她惡狠狠的盯著馬尾辮,咬牙切齒道:“唐小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難怪,毒玫瑰氣成那樣了,都隱忍著不敢發作,原來,她是認出了馬尾辮。只不過,即使知道馬尾辮的身份,她也不在乎,說話的語氣,依舊是犀利又兇狠。

而馬尾辮,面對毒玫瑰的兇惡,只是淡淡道:“知道,有人目無王法,想要私闖民宅,甚至還想要行兇殺人,我的人沒打死他,已經不錯了!”

馬尾辮這個人柔弱,聲音也虛弱,但她的語氣,卻充滿了威嚴,面對強敵,她能有如此的心態,確實值得我佩服。

受著傷站在一旁的蜻蜓,聽了馬尾辮的話,頓時暴怒了。立刻,蜻蜓就演變成了一頭雄獅,撲向了馬尾辮,氣勢駭人。

馬尾辮身邊一高大威猛的武警見狀,立即拔出了腰間的手槍,對向了蜻蜓,冷喝道:“不許動!”

槍這東西,就是有威懾力,任憑蜻蜓再厲害,身體再強硬,他也不敢和子彈抗衡,在槍口的瞄準下,他的氣勢猛地就收斂了,腳步自覺的止住,身形一動不敢再動。

說實在的,這高猛武警反應確實敏捷,動作也很犀利,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老手。從之前馬尾辮現身,一直到馬尾辮走到我面前,這高猛武警都是跟隨在馬尾辮身後,形影不離,就跟貼身護衛似的。看的出來,他應該就是這支武警部隊的頭領。

果然,在高猛武警持槍威脅了蜻蜓後,血蝴蝶隊伍內,又站出來一人,是個男人,他似乎認識高猛武警,一出來,他便對著高猛武警喊道:“周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被稱作周隊長的高猛武警聞言,並沒有收回手中的槍,只是滿目嚴肅的回了句:“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接到上級命令,一切聽從唐蕊小姐指揮,並要保護她的安全!”

一句話,就讓那名血蝴蝶的男人啞口無言。

這個時候,狂妄的毒玫瑰,也強行壓制住了她滔天的怒火,她清楚,就算她血蝴蝶再強悍,再無敵,但面對全副武裝的武警,也是無力的。所以,她發怒沒用,只得忍一忍,她先是對著蜻蜓吩咐了句:“退下!”

蜻蜓領命,立馬悻悻的退到了血蝴蝶的隊伍中。

隨後,毒玫瑰再次把目光對準了馬尾辮,不甘的說道:“唐小姐,給句痛快話吧,你今天過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馬尾辮也沒磨嘰,直言道:“很簡單,保護吳賴以及他兄弟的安全,還有,希望你們血蝴蝶哪來的,回哪去,不要在省城作亂!”

聽到馬尾辮這話,毒玫瑰剛剛壓制的怒火,又被轟然激了出來,她的臉都不由的抽動了兩下,兩眼發出極其憋屈又兇惡的光,她狠狠的盯視著馬尾辮,憤憤的喝道:“唐小姐,我想你應該瞭解我們的組織,我給你面子,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近年來,我們血蝴蝶和你唐家從沒什麼過節,你們唐家一直以來,只在白麵上有動作,很少參與地下世界中的事,你今天是要破了規矩嗎?”

馬尾辮微微癟嘴,輕聲道:“不敢,我只是做我自己該做的事,你們血蝴蝶是強大,要是你們在別的地方搞的血雨腥風,我管不著,但是,在省城,我就容不得你們胡作非為,這不是你們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

這一刻的馬尾辮,真有一種女皇的氣勢,非常的威嚴強勢。

心高氣傲的毒玫瑰,被馬尾辮這麼一壓,氣的差點沒吐血,眼裡都發出了血紅的光。

我從沒見過毒玫瑰如此吃癟,即使那晚在許家別墅面對韓爺爺,她也沒這麼屈辱,她今天真的氣急了,要不是周邊這麼多虎視眈眈的武警盯著,毒玫瑰真的會把馬尾辮給剮了,她恨恨的瞪了眼馬尾辮,隨即,她微微偏頭,對著她身後的白衣服男子吩咐道:“打電話給唐建國!”

白衣男領命,立馬撥了一通電話。

唐建國,顯然就是馬尾辮的父親。這幫血蝴蝶的高層,果然是人脈廣泛,連省城的天,他們都認識。不過,這樣也沒用,因為,白衣男在撥完號碼後,臉色都黯淡了,隨即,他對著毒玫瑰弱弱道:“打不通!”

毒玫瑰聽完,臉色亦是大變。

而這時,馬尾辮又開口了,她坦然的對毒玫瑰道:“別打了,我這麼做,是得到我父親允許的!”

毒玫瑰聽完,眼中的血光更甚,拳頭都捏緊了,吱吱作響,她魔女的本質,在這一瞬徹底的暴露了出來,她對著馬尾辮肆無忌憚的怒喝道:“為了一個吳賴,你們唐家公然和我們血蝴蝶作對,就不怕受到牽連嗎?”

血蝴蝶的強大,很多人都知道,特別是有點權勢的人,更知道血蝴蝶惹不起。當初,楚家也算是一個大家族,卻都被血蝴蝶玩弄於鼓掌之間,而唐家是和楚家並肩的存在,血蝴蝶如若真要對付唐家,唐家就算再勢大,恐怕都扛不住,畢竟,血蝴蝶是黑白通吃的存在。

可是,馬尾辮一點不在乎,她的表情,依舊是古井不波,她的眼眸依然清亮,她十分鎮定的對毒玫瑰道:“不怕,我知道你血蝴蝶手眼通天,但我不相信你血蝴蝶能夠無法無天,如果你想對付我們唐家,有什麼陰招損招,儘管放馬過來,我們都會奉陪到底。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帶領你的人,離開省城,立刻,馬上。否則,我會以聚眾鬧事為由,把你們全部抓起來法辦!”

馬尾辮的身體,可是一點氣勢沒有,但她的話,卻有如此的震懾效果。她和毒玫瑰,真的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女人,毒玫瑰氣勢浩然,無時無刻不散發著霸道女王的氣息,而馬尾辮則是體弱多病,看過去就是弱不禁風。毒玫瑰說話霸道強勢,聲音能讓風雲變色,馬尾辮說話則是輕聲細語,甚至一句話說長了,還會忍不住咳嗽,但,就這樣兩個人,一番對峙下來,馬尾辮卻是處處佔了上風,把毒玫瑰給壓的死死的,把她猖狂的勁頭全部給湮滅了。

此時的毒玫瑰,雙眼已經通紅通紅,紅的像是要吃人的樣子,她的眼裡,滿是憋屈,滿是恥辱,更有無窮無盡的憤怒,她的樣子,真就像是地獄裡的魔女,特別可怕。

憋了許久,毒玫瑰才再次開口,發出了無比陰森的聲音:“唐小姐,你敢於這麼囂張,恐怕是因為有巡捕在場吧,確實,我現在不敢拿你怎麼樣。但你有沒有想過,巡捕不會永遠在你身邊,到時候,你恐怕連你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威脅,絕對的威脅,毒玫瑰這個女人,果然是目無法紀,輕狂至極。她竟然敢當著武警的面,如此的威脅馬尾辮。但又不可否認,毒玫瑰這話是大實話,血蝴蝶玩陰的,那是無人能及,他們要想暗殺馬尾辮,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即便她現在明確威脅了馬尾辮,可到馬尾辮真出事的時候,也難以查到他們血蝴蝶的頭上吧,他們一定能把暗殺做到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不過,即使如此,馬尾辮坦然的神色依舊沒有絲毫改變,她的眸子裡沒有半點害怕的神色,甚至,她還邁開了腳步,朝著毒玫瑰徑自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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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隊長想要跟著,馬尾辮卻把他給攔下了,她像個女英雄一般,獨自一人,走向了敵方的陣營。

她單薄的身子,立在了毒玫瑰的前面,她的目光,穿透渾濁的空氣,直視毒玫瑰,繼而,她輕啟雙唇,發出了最輕弱卻又最強勢的聲音:“你不用威脅我,我不怕死,事實上,我本身也沒多少日子可活,所以,你根本威脅不到我。不過,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一旦我死於意外,你們血蝴蝶所有在省城的人,都會遭殃。不信的話,你現在就動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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