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麼嚴肅的問題,女招待員聽了,卻直接當成了一個笑話一般,她說話的語氣都變玩味了。

可她的這個笑話,對我來說,卻是晴天霹靂。炸的我瞬間目眩頭暈。

是我聽錯了還是怎麼回事?她什麼意思?她指的並不只是這家酒店已經不是忠義盟的了,而是說忠義盟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怎麼可能?忠義盟怎麼會消失?

忠義盟它就是紮根在這個城市的啊,我一手創立忠義盟,把它發展到了整個城市最大的幫派,它在這個城市都已經根深蒂固了,現在城中還能有哪個勢力能撼動忠義盟?這絕不可能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忠義盟就這麼憑空消失,恍惚間,我的情緒猛烈波動,我的心無法遏制的激動,我突然往前一閃,閃到了櫃檯前,對著女招待員焦急道:“怎麼回事,忠義盟怎麼了?”

由於情緒太激動,我的語氣沒有丁點的委婉之意,甚至還有點凌厲,顯得很不客氣,以至於剛剛還嗤笑的女招待員一下就被嚇住了,眼神驚慌。

小姑娘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氣勢,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壓迫,她說話的聲音都不利索了,支吾著回我道:“我不清楚啊,我來這上班的時候,忠義盟就不存在了!”

看到我態度不好,前臺的另一位年紀偏大一些的女人不樂意了,她直接語氣不善的指責我道:“你這人什麼意思啊,要住宿就住,不住就離開,我們沒有義務回答你不相干的問題!”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莽撞了,連忙帶著些微的歉意道:“不好意思!”

說完,我立馬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隨即正要跟這位年長一點的招待員打聽下忠義盟的情況,可就在這時,我敏銳的發現,偌大的大廳內,忽然聚集了好些個安保人員,他們全都以一副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我隨意的一掃,就發現,這些人,壓根不是一般的看場子人員,並且,他們看我的目光,帶著嚴重的警惕性,或許,就是聽說我打聽忠義盟的事,才讓他們警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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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他們,真的就像是那種急待捕獵的獵人。

立刻,我的心就猛突了一下,我蒙圈的腦子忽然就轉動了,與此同時,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襲上了我的心頭,對,按常理來說,忠義大酒店換老闆了,那麼,招牌也應該換換了,尤其是,這酒店招牌的忠義二字,是專門以忠義盟命名的,如果連忠義盟都不在了,酒店的招牌怎麼可能還保留著忠義大酒店這個名稱?

這事,絕對有蹊蹺。

想到這,我半刻都不敢耽擱,馬上跟前臺幾個接待員說了句:“打擾了,再見!”

話音落下,我立馬轉身,朝著酒店的大門口走去。

可是,我這都還沒到達酒店的門邊,身後就突地傳來了一道犀利的聲音:“站住!”

幾乎是條件反射,我的身子就徵了一下,腳步倏然而止。

就在我止步的一瞬間,七八個安保人員湊了上來,把我給團團圍住了,其中帶頭的,是穿著白襯衫繫著黑領帶留著一個平頭的男人,他走到我面前,以十分嚴厲的語氣對我喝道:“把口罩摘下來!”

他的態度,非常不友好,說話這語氣就跟下命令一般,可見,他是有多麼的霸道。

我微微抬眼,目光直視著他,不客氣道:“憑什麼?你們酒店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我故意拿出客人的姿態,顯得理直氣壯。

不過,我這理直氣壯在平頭男那裡就是不識相,他聽到我這話,直接雙眼一瞪,語氣越發凌厲的道:“我說了,把口罩拿下,我們懷疑你有問題,請配合我們調查!”

我不屑道:“對不起,我沒這個義務,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話,我立即邁開腳,準備掠過他,直朝門口走去。

但,平頭男猛地伸出一隻手,擋住了我,隨即,他對著我,和顏悅色道:“等等!”

只是轉瞬之間,平頭男就跟變了臉似的,他的霸道不在,凌厲不在,浮現在他臉上的,唯有客客氣氣的笑容,他堆著一臉的笑,對著我的耳旁,輕聲道:“你先別走,剛才好像聽說你打聽忠義盟,這事前臺怎麼會知道呢,你應該問我啊,來,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們借一步說話!”

這一刻的他,簡直就跟我是兄弟一樣,對我那叫一個客氣。

他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讓我都有點猝不及防,不過,他的話,確實說到我心坎裡去了,前臺接待員哪裡懂得幫派中的事,問她們也是白問,而這平頭男就不一樣了,一看就是道上的,他應該知道點內幕,對於忠義盟憑空消失這事,我也確實迫切的想知道。

所以,我打消了疑惑,跟他說了一聲:“好。”

隨即,我便準備跟平頭男往裡走。

但,我轉身回去的一瞬,我的餘光,竟然瞥見了平頭男嘴角浮出了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

只在這一秒,我幾乎就頓悟了,我的腦子,靈光乍現,內心,波濤洶湧。

一開始,我就想到了這酒店可能有問題了,畢竟招牌都沒換,現在,看平頭男這態度,一會兒嚴肅一會兒又對我如此客氣,很明顯,他是在拖延我的時間,這一下,我頓時就恍然,眼下的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忠義大酒店,已經落入了洪幫的手中。

在這個城市,沒有哪個幫派能動的了忠義盟,更不可能讓忠義盟憑空消失,那麼,能搗毀我忠義盟的,恐怕只有洪幫,也只有洪幫,與我吳賴有大仇怨,並且如此費盡心思的想要抓我。

想通後,我哪裡還會中圈套,猛的一下,我就回身,向著酒店大門口竄去,可平頭男似乎早有防備,我這身子剛一轉,其中一名安保人員就非常迅速的出手阻攔我,我絲毫不客氣,抬腳就把他給踹飛了,動作,猶如旋風,快而強。

清理掉了這條擋路狗,我立馬繼續向前,霸道的走向酒店大門。

平頭男知道自己的計謀被我看穿了,他馬上就露出了猙獰的面孔,衝著全體人員大吼了一嗓子:“都給我上!”

話音落下的一瞬,平頭男第一個帶頭衝向了我,速度,也不凡。

這個平頭男,可以在這裡發號施令,顯然,他就是這家酒店的管事人。

作為領頭羊,他的實力不賴,有點功夫底子,不過,和現如今的我一比,差的實在太遠,我一點沒把他放在眼裡,在他還沒衝到我跟前時,我就已經迎刃而上,對著他轟擊而去。

今天上午,我在韓爺爺的指點下,一門心思的領悟他教給我的心道要領,到了中午,我整個人就仿如脫胎換骨一般,心道的領悟,頓時上升了一個層次。

心道,關乎於打鬥時的心態,是非常重要的一點,我今天將心道領悟到了一定境地,所以,在打鬥期間,我的心態保持的很好,此刻,面對這麼多人的圍攻,我的心思絲毫不紊亂,即便知道自己落入了洪幫的圈套,我也波瀾不驚,真正做到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

正是因為心態保持的很好,我的武力也就發揮的更好,幾乎不用費勁,我就能使出超強威力。

兩招,實力不賴的平頭男就被我給打飛了,最後仰躺在地上,臉都痛苦的糾結到了一起。

其他一些安保人員,雖然也有點實力,但對我而言,就是小雛鳥,太弱,沒兩分鍾,我就輕鬆幹趴了他們這些人,這些個安保人員,不是普通看場子的,就是洪幫的成員,不過,他們在洪幫肯定連精英都算不上,壓根就沒法和我抗衡。

解決他們,不費吹灰之力。

我霸氣的動作,我帥氣的招式,我無與倫比的實力,把前臺的招待員直接給驚呆了,特別是剛才還對我出言不遜的年長服務員,更是一臉的懵逼。

我沒再管那些人,也沒空搭理誰,只是在幹掉那些安保人員後,輕輕的拍了拍手,隨即繼續往酒店大門口走去。

這個時候,躺在地上的平頭男忽然扯起嗓子大喊道:“他是吳賴,把門鎖住,拖住時間,老大馬上就會到!”

頃刻間,大門外的保安,就以迅雷之勢把大門給鎖死了。

洪幫之人,辦事確實有點秩序,為了留下我,他們也算是盡力了,但是,他們的舉動並沒有阻止我的腳步,我依然筆挺著朝著大門口走去。

來到門前,我全身的狂暴之氣,猛然竄出,我全身的力道,瞬間就灌輸到了我的腳上,隨即,我轟的一抬腳,十分威猛的踹向了面前的鋼化玻璃大門。

我踹門的動作,霸氣又威武,最主要的是,這一腳,蓄積了我的萬千力量,簡直帶有排山倒海的氣勢。

立刻,一聲砰的巨響,在大廳內炸開,厚厚的鋼化玻璃,直接就碎裂了。

隨著碎裂的鋼化玻璃掉落於地,我的身形,在眾人的不可思議中,也蹭的一下,跨出了酒店大門,以飛一般的速度,跑向了我的摩托車。

沒有任何的停留,我迅速的跨上了摩托車,啟動,飛馳離去。

離開了忠義大酒店那個陷阱,我獲得了自由,在風中馳騁,只是,我的心裡,卻沒有絲毫慶幸的愉悅,壓在我心間的,是淒涼與傷感,以及深深的不安。

夜幕,落了下來,街道燈光旖旎,人流眾多,風,簌簌的吹著奔騰中的我,可我卻覺得壓抑窒息,我怎麼能夠想到,自己期待了一路的重聚,竟會是這樣的一種結局?

我還以為,這個城市,還是由我們忠義盟主宰,我今日的迴歸,不求多麼的風光,只想和昔日的兄弟好好聚聚,可是這一回來,第一個得到的訊息,卻是忠義盟不復存在了,這巨大的反轉,讓我恍若從天堂掉入了地獄,實在心驚,實在難受。

我真的是與世隔絕了,連忠義盟出了事,我都一無所知,當然,更讓我擔心的,還是我的一幫兄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他們會被洪幫的人怎麼對待呢?現在,他們在哪兒?

恍然間,我想到了我當初就讀的野雞大學,對,這是我忠義盟的老家,是我創立忠義盟的初始所在,一開始,我就是靠這學校的一些學生,組成了忠義盟。

當時,我作為學校的霸主,選取了學校裡的精英人員,加入到我的忠義盟,我跟這些兄弟,一步一步打拼,最終將忠義盟發展到了全市最大的組織,可誰知道,我們才剛坐上龍頭的位子,就被洪幫的人掀了。

如今,忠義盟消失了,我也只有回學校去打聽兄弟們的下落了。

想到這,我的速度瞬間飆升,將摩托飛馳了起來,直衝野雞大學。

不一會兒,我就到了學校裡面,讓我頓感失望的是,校園裡已經十分冷清了,這垃圾大學,放假都是提前的,這時候,他們已經考完試放假走人了,留在學校的人,沒有多少,曾經熱鬧非凡的大學校園,變的異常蕭條,猶如死城。

在這個地方,有著我太多的回憶,他可以說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我在這,第一次學會了反抗,在這裡,遇到了我最愛的女人,徐楠,也正是因為徐楠,我才走上了混黑之路,才創立了忠義盟,才搞出了接下來的一系列事,如今,那個陪伴著我的徐楠出事了,我爸出事了,但這些,並沒有打敗我,沒有泯滅我的鬥志,我還想跟這狗日的現實做鬥爭,我回到了我的大本營,我還想帶著這些曾經和我浴血奮戰的兄弟再上戰場,再燃燒熱血,可蛋疼的現實,卻把我最後的一點希望湮滅了。

我感覺,上天真的就是在捉弄我,讓我變的一無所有,我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愛人,為什麼連我的兄弟朋友也要剝奪?

越想,我心中的悲哀越深,看著眼前熟悉的校園,物是人非,我只覺渾身一股涼意在攛掇,我的腦海,不禁翻飛出無數零碎的畫面片段,畫面裡,有徐楠,紫發女,丁武迪,楊超,美男子,泥鰍,有我過往的許許多多老朋友。

我沉浸在回憶之中,思緒繁雜,以至於我的注意力都分散了,壓根就沒注意前方,等我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前面突然有個人影竄了出來,嚇的我猛地急剎車,費了好大勁,才把摩托車給停住了。

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把眼前的人影給撞到了,這是一個小夥子,估計是體育生,個子很高,肌肉發達,他身上還穿著一套籃球運動服,像是剛打完球,滿頭大汗的,剛才的一幕,也把他嚇了一跳,驚魂甫定的他,破口就衝我罵道:“臥槽,你怎麼騎的車,想撞死人嗎?”

他的脾氣還挺衝,不過,等他抬眼看清楚我時,頓時,他就沒聲了。

黑夜下,我的打扮十分另類,最主要的是,剛才在忠義大酒店的一番打鬥,讓我身上濺了點血跡,血光配合我的穿著,讓我的氣勢陡然就顯了出來,不用我開口說話,對方就能感受到我的駭然。

高個子看出了苗頭,可能以為我是社會上的狠角色,他一個學生,自然不敢太莽撞。

我也沒在意他之前的出言不遜,只是從摩托車下來,然後對著他開口道:“對不起,差點撞到你了!”

這是一句道歉的話,但我說出來,卻別有一番氣概。高個子聽了,連忙道:“沒,沒事!”

別看他身體壯實,膽子卻不大,說起話來都不利索。

不管怎麼說,我當初也是野雞大學的霸主,這裡的每個學生,在某種意義上都可以算是我的小弟,我對他們,也就沒有排斥之意,在他說完話後,我繼續禮貌的問他道:“請問,這學校裡,還有忠義盟的人?”

一聽忠義盟,這傢伙臉色頓變,他先是好奇的打量了下我,隨即才輕聲咕噥著道:“你找忠義盟幹嘛?”

他的語氣,明顯帶有一股子警惕的味道,我也意識到這樣問太唐突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來找事的呢。

於是,頓了一頓,我耐心的跟他解釋道:“我以前就是忠義盟的,後來離開了一段時間,沒想到現在回來,就聽說忠義盟出事了,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野雞大學,畢竟是忠義盟的發源地,應該沒人不知道忠義盟,像忠義盟消失這麼大事,這裡的學生應該也會清楚,所以,我也不需要繞圈子了,直白點好。

果然,這傢伙一聽我的解釋,兩眼立馬放光了,似乎,他很崇拜忠義盟,他用他那發著精光的眼再掃了我兩下,確定我不像撒謊的樣子,隨後,他便開啟了話匣子,跟我談起了關於忠義盟的事。

其中的原委,高個子知道的並不詳細,但大致情況他瞭解,透過他的敘說,我才知道,自從美男子接任了忠義盟,當了盟主,忠義盟照樣是飛速發展,並且,還發展的十分迅速,是全市當之無愧的龍頭老大。另外,忠義盟不會做什麼非法的勾當,很有組織很有紀律,為人稱道。

但,就在忠義盟最強盛的時候,洪幫的人突然殺到了這裡,而且是大舉進攻,一夜之間,忠義盟就被掃蕩了。

那是一個血雨腥風的晚上,忠義盟一夜被搗毀,據說死了不少人,沒死的都逃之夭夭,再沒有出現過,就連學校裡,也再沒了忠義盟的人,反正,從那天以後,忠義盟徹底灰飛煙滅了,脫離了大眾的視線,以後,這個城市的地下勢力就被洪幫給管制了,雖然有人對洪幫有怨言,但沒人敢說什麼,他們的霸權主義,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都沒任何人敢干涉。

對於洪幫為何要針對忠義盟,高個子也只知道跟曾經的盟主吳賴有關,其他的他不知道。

可我透過他說的時間對比,立即就知道了原因,那就是,我在徐楠自殺的那個晚上,作為瘋子,在飛豹堂總部發狂,那一夜,我殺了不少人,也正是那一夜,秦順來救了我,並且得罪了洪幫的執法長老邵淵寒。

忠義盟被掃蕩,就是那夜過後的第二天,可見,忠義盟之所以遭到毀滅,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激怒了洪幫,讓洪幫將怒火遷到了這裡。

我的那些兄弟,都因為我,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

一想到這,我只感覺呼吸困難,心顫抖個不停,我的雙眼,漸漸變紅,越來越紅,淡淡的月光映著我的眼,讓我仿如惡魔轉世,雙眼,盡是紅光。

高個子看出了我的異常,臉色立馬變了變,眼神裡不由的就現出了恐懼之色,他不敢和我多待下去,只嘆了口氣,幽深道:“唉,想當初忠義盟是多麼的風光啊,我當時擠破了頭想加入都沒加進去,可到頭來,卻是曇花一現,實在是可惜!”

說罷,他立馬邁開了腳步,一溜煙的走了,獨留下我,在這蕭條的月光下,紅著眼,望著清冷的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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