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兩旁的路燈,與先前夏家莊園專屬小路的路燈相比,缺少了一點霸氣奢華的味道,不過燈光卻也是十分的明亮,不遠處那輛路虎,正停在一個路燈之下,燈把路虎車照的通亮,同時,也將頷首彎腰的鐵叔照的分明。

雖然,鐵叔名義上只是許家的一個保鏢,但,他這個保鏢卻不是一般人,從第一次見到他我就感覺到他的不同凡響,別墅主人沒在,許家上上下下的事,基本都是由他打點,他充當的角色,明顯的不止保鏢這麼簡單,只不過,他為人低調,極不張揚,讓人對他難以看透。

從我成為許燦進入許家以來,鐵叔對我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但一直以來,他甚少插手我在外面的事,換句話說,就是他很少在我面前表現,唯一一次見到他嶄露頭角,就是在省城大學,我和盧奕發生摩擦,我在特殊的境況之下給了鐵叔一通電話,讓他來救場。

當時,鐵叔在極短的時間內帶了好一波人飛速的趕到了學校,風光無限,並且,他一個電話,就把省城大學的校長都給搞定了,可見,他的能耐多不一般。

這樣低調非凡的鐵叔,此刻正以如此卑躬的姿態,開啟路虎車的車門,這怎能不讓我吃驚激動。

基本上,自打我和鐵叔接觸起,就從沒見過他如此恭敬的姿態,即使對我這個許家的假少爺,最多的也就是客氣,我怎麼都不可能讓他對我卑躬屈膝。

所以,眼前的場景,讓我一下就能斷定,並且是十分斷定,車後座的人,必定就是許家主人。

也正是因為想到這一點,才讓我的心跳猛烈加速,才讓我既震驚又激動,震驚在於,這個神秘的別墅主人,終於現身,我終於可以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激動在於,我從中,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希望,活著的希望,這一刻,我才意識到,活著,對我來說,是多麼珍貴的幸福。

有了這一份希望,我萎靡的精神都不由的振奮了起來,甚至,我渾濁的目光,都奇蹟般的變清晰了,我幾乎將我的雙眼撐到了最大,直勾勾的盯著路虎車,神情緊張。

在場的其他人,也全都帶著匪夷所思的心,不約而同的注視著路燈下的路虎車。

車門被鐵叔開啟,隨即,在全場的矚目中,在鐵叔的恭迎之下,車中,緩緩的走下了一人。

當這人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時,我頹敗的身子猛地就震顫了一下,大腦也跟著狠狠的震盪了一下,如同遭受了電擊一般,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是因為這個人讓我熟悉而不可思議,而是,這個從路虎車走下來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

天知道,我在這人下車之前,懷有多麼深的期待,抱有怎麼樣的幻想。

我那麼深刻的幻想著,他是有多麼的霸氣威武,多麼的氣勢不凡,多麼的盛氣凌人,我更是急切的希望,他的到來,能讓我脫離洪幫的魔掌,能讓我保住這一條我那麼想珍惜的性命。

可是,我哪裡能夠料到,乍然間落入我眼簾的,居然會是個女人,這實在太讓我難以置信,我的目光,變得愈發熱烈,直直的盯著路虎車,期待車裡面再走下來一個人。

但,沒有,在這個女人下車後,鐵叔直接就把車門給關上了,並且引領著這個女人,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

這一下,我就算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此女,很可能就是神秘的,別墅主人。

頓時,一股深深的失望感充斥在我的心間,讓我好不容易打起的精神,再次頹然,不過,轉念一想,我心底裡又忽然生出了絲絲希望的火苗,我猛地又感覺到了一種興奮之感,雖然這種感覺很矛盾,卻是我的心靈藥劑。

沒錯,只是因為我的固定思想,把別墅主人自然而然的想成了男人,所以才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才會在看到對方是女人的一瞬,那麼的洩氣。

但仔細想想,不論性別,許家主人這個身份,就不一般,她能輕易的把我從大牢裡撈出來,就該有她特定的本事,是女人又怎麼樣,只要她是許家神秘的別墅主人,不就可以了?

想到這,我的雙眼再次煥發出了亮彩,我的目光,緊緊的注視著眼前的女人。

燈光下,她修長的身姿豐盈窈窕,月眉星眼,卻放著冷豔,目光裡含著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如玉的肌膚透著緋紅,真的有點國色天香的味道。

一身標準的職業套裝彷彿為她量身定製,衣服與人相稱著,簡直無懈可擊,她的腳下,踩著一雙高跟鞋,讓她本就修長的身形,更顯高挑。

最奇特的是,有的女人踩著高跟鞋,會顯得婀娜妖嬈,但她不同,她踩著高跟鞋悠悠走來,渾身上下反而散發出強烈的穩重端莊之氣質。

體現在她身上的,確實是一種極其矛盾的特徵,初看過去,她就是一個冰清玉潔風華絕代的少女,但,她越走近,我就越能感受到不同尋常,她那少女般的容貌和肌膚,也許只能說明她保養的好,因為,她冷豔又深邃的眼眸,以及她成熟又端莊的氣質,完全的可以暴露,她其實,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更讓我詫異的還是,這個端莊女人,骨子裡竟然散發著某種歲月都磨滅不了的霸氣,即使她隱藏的很好,我還是能感受到那種非凡獨特的氣勢來,讓人不由的就產生敬畏之意。這種氣勢,我在夏幫主身上感受過,但從未在女人身上感受過,由此可見,這個端莊女人,確實是非常的特別。

不過,對於她,我所有的感受,都不如最後這一點震驚來的猛烈,當她離我越來越近,當她的容貌越來越清晰的映入我的眼簾,我竟然猛地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這一種熟悉感,體現在她的五官之上,她的五官很精緻,跟我以前看過的一個人有那麼一點相似。

那個人,就是張虎嘯的女兒,張小芳。

但,這種熟悉感來的猛烈,消失的也迅速,因為,端莊女人和張小芳的氣質差的實在太大,完全就是兩個極端,端莊女人是成熟有魅力的女人,而小芳只不過是一個從沒走出過山村的小女孩,她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特別的聯絡。

不知覺,端莊女人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前,她一到我面前,就從容的伸出手,撫摸著我的頭。

這一刻,她冷豔的眸中,已然無視了一切,唯獨只有我,她眼中的冷意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柔和,她溫柔的看著我,輕輕的撫摸著我,就像是一隻母羊在溺愛著自己的羊羔。

許久後,她才關切的問我道:“燦,你沒大礙吧?”

她的聲音,十分的空靈,飄蕩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動聽又婉轉,猶如神靈發出的聲音一般。

從她身上,我又找到了母愛的關懷,我的心裡,不由的生出了暖意,同時,也多了一種勇氣與自信,我深深的看著她,竭力的張開嘴,發出了極其沙啞的聲音:“沒事!”

此刻的我,嗓子早已乾啞,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我都能嚐到喉嚨裡鮮血的味道。

端莊女人見我如此,眼眸中的寒意又一次猛烈閃現,很顯然,她因為我受傷過重,怒了。她沒有多說其他廢話,直接就問我道:“怎麼回事?”

這是她第二次開聲,聲音依然空靈,卻多了一點冰冷的味道,從她的語氣和眼神中,我看的出來,她是想瞭解清楚我的情況,然後為我討公道。

只不過,我在這裡的遭遇,一句兩句根本解釋不清楚,也沒那麼多時間解釋,醞釀了幾秒,我立馬就虛弱的回道:“他們就因為懷疑我是吳賴,就圍攻對付我!”

一句話,簡單明瞭的概括了這事情裡面的重點,我深知,端莊女人清楚我的真實身份,她要護住我,就必須要搞清楚我現在有沒有徹底暴露,這樣她才好實施相應的對策。

果不其然,端莊女人聽完,心裡一下就有了底,她頓時給了我一個有我在你放心的眼神,旋即,她傲然的轉過身,目光犀利的看向了洪幫那些人,冷聲道:“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把人打成這樣,洪幫的人做事就是這麼無法無天嗎?”

她的語氣,相當不客氣,眼神更是毫不收斂的露出了極其不滿的寒意。

再一次,我被端正女人給鎮住了,要知道,我們此刻面對的人,可是省城第一大幫派洪幫的高層人員,包括幫主都在內,可是,她卻一點不在意,只想為我討回公道。

端莊女人的話,立刻就引起了洪幫人員的不滿,本來,那輛路虎車撞了白眉老者,就令他們不爽,現在,端莊女人又如此不客氣的出言不遜,這就更讓他們滿腔憤怒了,其中有個西裝男突的就衝了過來,大罵道:“臭八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可是,這個西裝男人都還沒靠近,身為貼身保鏢的鐵叔就猛然出擊,閃電般的朝著西裝男襲去。

燈光下的鐵叔,只露出了一道虛影,頓時間,夜空中就響起了西裝男痛苦的哀嚎聲,隨之而來的,是西裝男飛退倒地之聲。

秒殺,真的可以說是秒殺,鐵叔竟在瞬間就幹倒了洪幫的精英分子,這一幕,直接就讓洪幫所有人都震住了,至此,誰都應該清楚,端莊女人,不同凡響。

不過,洪幫人在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憤怒,這裡是他們洪幫的地盤,英叔開車直接撞白眉老者,端莊女人對洪幫出言不客氣,鐵叔現在又直接打他們的人,這讓他們怎麼受得了,一瞬間,他們紛紛大怒,欲要出手。

但這時,夏幫主突然發出了嚴厲的喝聲:“住手!”

立刻,所有洪幫人員便止住了動作,隨即,夏幫主直直的走到我們近前,他直面端莊女人,開口道:“你是什麼人?”

夏幫主的氣概就是不同,說話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氣場鋪天蓋地而來,轟然罩住了我們。

然而,端莊女人在如此氣壓之下,卻依舊是面不改色,她那隱藏極深若有似無的氣場猶在,她的目光,依然是凌厲而又具有極強的寒意,面對無與倫比的夏幫主,她絲毫不顯弱,語氣鏗鏘道:“我是許燦的媽媽,許雅芝!”

一個女人,能有如此的氣場,當真讓我匪夷所思,也讓我汗顏,可以說,面對夏幫主,我只有被輕易踐踏的命,可是端正女人卻不同,依舊是很強勢,彷彿對面的人不是洪幫幫主,是一小角色而已。

而,端莊女人的話,直接就確定了我心中的想法,她,就是別墅主人無疑了,這點,夏幫主估計也早就猜到了,他面目一冷,淡然道:“我知道,許氏集團的總裁許雅芝嘛,聽過,在省城崛起的很快,但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很是神秘,不過我想,你不應該只有表面這麼簡單吧!”

夏幫主最大的特點,就是精明過人,對待任何人和物,都能洞若觀火,將一切看穿,對於端莊女人,他一定是看出了什麼,才有如此一說。

也確實,一個普通的商人,怎麼可能有如此的氣魄,更何況,還是一個女商人。

反觀端莊女人,她壓根就沒在意夏幫主的話,她所針對的,還是我的事,面對強勢的夏幫主,她再次發出了很不客氣的聲音:“我簡不簡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洪幫人,憑什麼以多欺少,傷我兒子!”

她的聲音,仍然空靈,但空靈中,卻藏著澎湃的氣勢,對於強大的洪幫,她根本就不懼,表露在她臉上的,唯有不滿。

正是因為端莊女人的這一份霸氣和強勢,讓我都感覺到了濃烈的安全感,感覺,有她在身邊,我完全不畏懼洪幫這群惡魔了。

不光是我,連白眉老者,肯定都感受到了端莊女人特殊的強大氣場,所以,脾氣暴躁的他,一直隱忍著,沒有動怒,可,當他看到端莊女人如此傲慢的態度,他還是忍不住了,猛地就站了出來,叫囂道:“別在這裝神弄鬼了,不管你什麼人物,得罪我們洪幫,都沒什麼好下場,還有,別跟我們裝蒜了,許燦是吳賴,是我們洪幫重點通緝的人,我們已經調查出來了!”

白眉老者的氣勢也是非一般,聲音更如洪鐘,他一語就道破了重點,說他們已經調查出我的身份,所幸,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已經跟端莊女人重點說明,對方只是懷疑我,或許也是因為此,端莊女人一點沒有在意白眉老者的話,相反,她還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隨即道:“可笑,我兒子許燦,怎麼可能是什麼吳賴,你們有證據嗎?沒證據的話我可要告你們動用私刑了!”

她的話,展露了她無限的底氣,也體現了她的魄力。白眉老者,再次感受到了端莊女人的強勢,這種強勢,讓他勃然大怒,他不再客氣,直接吼道:“證據,許燦有著驚人的武力就是證據,問他師父是誰,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白眉老者這話,立馬就得到了洪幫其他人的附和,很多人都紛紛指責,說我就是吳賴,說我隱藏了實力,說我能打,最後還不肯暴露師父,明顯就是做賊心虛。

似乎,全場的洪幫人員,都認定了我的身份就是吳賴。現場,也只有夏筱筱一人,在虛弱的為我狡辯著,說我不是吳賴,很明顯,端莊女人的出現,也讓夏筱筱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我獲救的希望,甚至,因為端莊女人的出現,她都打消了對我的疑慮,深深的相信了我。因為這份相信,她沒有那麼痛苦了,她更加不遺餘力的為愛堅持,為我做著無力的辯解。

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心裡還是慌亂的,因為我對這個許家主人還不是太瞭解,即便她現在給我的感覺,讓我有種被保護的安全感,可從冷靜客觀的角度來看,我其實不知道她到底憑什麼這麼有底氣,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能量有多大,按道理來說,應該是不如洪幫的,畢竟她只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生意人,所以,我在擔心,擔心我的身份一旦暴露,就連累了她。

只是,端莊女人似乎一點沒擔憂之色,從始至終,她的面容都是古井不波,有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態,在大家紛紛討伐我之時,她依然保持著一開始為我抱不平的姿態,她的目光,依舊冷冽,她的語氣,越發狂傲,直接就衝洪幫那一群人不屑道:“就憑這一點,你們就認定我兒子是吳賴?我們許家的保鏢都有這實力,是不是也可以被認為是你們要找的人,你們弱,還不許別人強?”

從一開始,端莊女人對待洪幫就毫不客氣,到了這一刻,她更是將那一股子霸道之氣展現的淋漓盡致,她在為我爭辯的同時,無形中還貶低了洪幫的人。

洪幫的這些高手,個個都實力不凡,眼下卻被端莊女人說他們弱,這讓他們怎麼受得了,更何況,端莊女人的辯解,跟我的解釋相差無幾,在洪幫人聽來,就是強詞奪理,說到底,我們這邊依然拿不出個切實的說法,證明我不是吳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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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洪幫人的耐心都被磨沒了,怒火更是被激的翻飛,特別是白眉老者,他是徹底的忍不了了,火焰在他的眼中瘋狂燃燒,他豎起兩根白眉,對著夏幫主粗聲嚷嚷道:“幫主,別再跟這娘們耽擱了,許燦是吳賴,她肯定也不是什麼好鳥,把他們一起抓了一了百了!”

白眉老者的提議,得到了洪幫其他人的極力支援,怒火沖天的他們,早就按捺不住了,此刻更是蠢蠢欲動,想要把我們一網打盡。

看到這情形,我的心越發的沒底了,先前的那點安全感,蕩然無存,我就算想自欺欺人,也沒法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這邊就這麼幾個人,就算鐵叔他們武力再滔天,也抵不過洪幫那麼多頂級高手的合擊啊,最終,我們還是只有被對方碾壓的命,也就是說,現在不光我一人死路難逃,還連累了端莊女人和鐵叔英叔。

越想,我心中的愁緒越濃,但,我身旁的端莊女人,面對蓄勢待發的洪幫虎狼,卻仍然沒有半點擔憂之色,相反,她還大膽的向前走了兩步。

燈光,將她的影子拉的悠長,帶出了一股特別的意味,她的表情,冷肅嚴謹,她的眼神,就好像無底洞一樣,極其的深邃,讓人無法看透,她幽深的目光,就這樣直視著洪幫的虎狼之獅,她的紅唇,輕啟開來,發出了深不可測的空靈之聲:“你們洪幫要是想引火燒身,儘管動手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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