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金鑽酒吧門外的大馬路上,兄弟會的人,在警鈴的呼嘯聲中,邊打邊退,很快,就退的無影無蹤。

從兄弟會的出現,到兄弟會的撤退,一切,都顯得有條不紊,顯然,這一次他們主動對飛豹堂進行侵襲,是陳慶東謹慎安排好了的。

直到兄弟會的大部隊消失無蹤,現場的曹豹,才終於緩過神,他沉著臉,十分凝重的看著自己這一邊的情況,這一次,他們飛豹堂,真的是傷亡慘重,許許多多的人躺在了地上,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昏迷了,有些人在疼痛的叫喚著,而這戰鬥的場地,早已經被鮮血染紅成了,一片狼藉。連站著的人,也大都受了傷,或重或輕,不少人的面容上,露出了深深的倦容。

最先開始的時候,曹豹是帶著人信誓旦旦的從老巢出來,為的就是要幹翻兄弟會,甚至要取兄弟會會長陳慶東的狗命,但,眼前的這結局,卻和他預想的截然相反。

這一場仗,他們飛豹堂敗了,可以說一到這裡,他們就中了對方的空城計,遭遇埋伏,處於了敗勢,後來他的二弟曹鷹雖然帶人趕到,可對方的後援卻也在同一時間出現了,最終,飛豹堂損失巨大,簡直到了悽慘的地步。

僅僅是這麼一掃現場,曹豹的內心,在這一瞬就不自覺的蒼涼了許多。兄弟會的人雖然走了,但,曹豹的耳畔,還迴響著陳慶東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曹豹,算你命大,今天這只是給你的一個教訓,我們的事還沒完,我一定會親手血刃你。

這句話,對曹豹來說,是如此的刺耳,如此的挑釁,如此的侮辱!可是,曹豹卻連反殺兄弟會的機會都沒有,到此,曹豹已經非常確信,兄弟會一定是找了外力的援助,不然,他們不可能有這麼多的人,其中還夾雜了那麼多的高手,只是,確信了又怎麼樣,戰鬥已經結束了,巡捕也來了,曹豹什麼都做不了,留下的,只有太多的不甘,以及沉痛。

在曹豹心思沉重之際,曹鷹帶人匯聚了過來,他也是一臉的凝重,對曹豹道:“大哥,這裡我來善後,你帶領一部分人先走!”

聽到曹鷹的話,曹豹才緩緩的回過神,有些無精打采的看了眼曹鷹,向來,這種善後之事,都是他二弟處理的,雖然今天是兄弟會主動發起的挑戰,但茲事體大,善後工作也必然繁瑣,於是,曹豹對曹鷹交代了一番,才帶著一干人,先行離開了這裡。

而曹鷹,則先是安排人將飛豹堂內死亡和受傷的人,分區域收集到一起,清點一下他們這邊的傷亡情況,同時,他又命令人清理現場。

在曹鷹忙於這些事之際,巡捕已然趕到了現場。

飛豹堂是洪幫之下的一個大堂口,在省城發展也有很多年了,實力可以說是根深蒂固,期間和巡捕打交道的次數不少,也因此,這次巡捕來的人數雖然挺多,且都是裝束整齊的樣子,但,他們並沒有為難飛豹堂這一邊,反倒是現場的狀況,讓巡捕們都不禁為之一愣。

兄弟會與飛豹堂火拼,這麼重大的事情,巡捕自然早就知道了,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這一場火拼,居然是如此的激烈,而一向如高山一般強大的飛豹堂,損失竟是如此的慘重。由此可見,兄弟會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甚至可以預見,這省城的地下勢力,都將要開始進行新一輪的洗牌了。

短暫的驚詫過後,巡捕便開始詢問曹鷹一些相關的情況。

這個時候,曹豹還在迴歸飛豹堂總部的路上。

曹豹的心裡,一直沒有徹底的緩過來,燈影灰暗,亦如他的內心,是如此的低落。他的臉腫了,身上的衣服,也沾染著血跡和腳印,看起來十分狼狽,同樣狼狽的,是跟隨在他身後的這個隊伍,這些人,就是先前跟著曹鷹一同前往金鑽會所的一批精英,只不過現在,他們的人數少了不少,而,他們的氣勢,更與來的時候有著天大的差別,來時,他們氣勢洶洶,殺氣騰騰,而現在,狀態萎靡,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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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豹悲慟,不甘,憤恨,同時,心裡又何嘗不是後悔,這一戰,自己太過於輕敵了,如果不是自己沒有足夠重視兄弟會,又何至於中對方的埋伏,而,令曹豹有些意外的,便是兄弟會會長陳慶東的實力,他沒有想到,這人居然如此的強悍,以致自己根本無法實現擒賊先擒王的手段。

可以想象,這一戰,很快就會在省城的地下界傳播開來,飛豹堂的名聲,無疑會因此而受損,甚至是士氣低落。倒是兄弟會那一邊,肯定會名聲大漲,一躍到飛豹堂的上面。試想一下,陳慶東實力高強,善用謀略,手下眾多,如今又找到了強力的外援,他的兄弟會,要躋身省城的一流幫派當中,豈不是很容易了?

想到外援,曹豹的心,不禁又是一寒,他為了謹慎,也是找了外援的,這個外援,就是王森以及他的龍虎堂。

曹豹在和兄弟會一開始戰鬥的時候,還以為王森是沒有趕到,但現在,他算是確定下來了,王森根本就是故意沒有到場,要是他來了,龍虎堂與飛豹堂相結合,兄弟會也不會如此的猖狂,飛豹堂也不會這樣的悽慘。

曹豹與王森相識已久,兩人共事洪幫許多年,本來,曹豹認為,光憑這一點,王森在電話中那麼乾脆的答應自己,就不會出什麼紕漏。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想到過,王森居然會放自己的鴿子,這真的就是在打他曹豹的臉,曹豹心裡恨,非常之恨,恨陳慶東,恨王森。

沒過多久的時間,曹豹回到了飛豹堂總部的別墅區域。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就連他的豪華別墅區域,都顯得很是寂寥。守在總部的人,看到是堂主帶人回來了,本來還想要詢問戰鬥的情況怎麼樣了,但,一看到曹豹的面容,以及他身後這一幹隊伍的頹敗,頓時,總部這些人全都偃旗息鼓了,甚至,都沒有人敢開口,只是心裡忍不住的驚歎,堂主親自率人出去火拼,竟然會損失如此慘重,甚至連堂主自身,也變得如此的狼狽。

在他們驚歎之時,曹豹對他們簡單的吩咐了下,讓留守在總部的這些人,去幫著治療下跟隨他迴歸的受傷之人。隨後,他就要去自己的別墅。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他的身後,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跑步聲,伴隨著腳步聲而來的,是一道叫喚聲:“爸,爸!”

聽到這一聲叫喚,曹豹的腳步,不由的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然聽出,這是他兒子曹政叫出來的,曹豹轉過了身形,看著曹政,燈光灰暗,距離又有些遠,他並不能看清曹政面上的狼狽樣,只是覺得曹政走路,似乎有些不方便,就連跟隨在曹政身邊的那些手下,都有些顫顫巍巍的,似乎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若在往日,曹豹定然會關切一下自己的這個兒子,究竟是遇到什麼事了,但是此刻,他連自己的事,連飛豹堂的大事,都解決不了,又怎麼有心思去過多的理會曹政。

而曹政,一回到別墅區域,就看到他的老爸曹豹,心裡簡直感動極了,剛才,被慕詩涵的保鏢,打的從江畔滾跑,他直接就帶領狗腿迴歸到了飛豹堂的大本營,甚至,他連身上的血跡都沒有處理掉,而那兩顆被打脫落的牙齒,也被他拿在手中,他沒有急著去醫院,為的,就是要讓曹豹看到他的這一副狀態,只要自己的慘狀,能成功激起他老爸曹豹的怒火,那麼,慕詩涵的那兩個保鏢,就很容易擺平了,到時候,不僅慕詩涵要被自己收入囊中,連孤苦無依的徐楠,也難逃他的手掌。

心裡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曹政忍著痛,快步走到了曹豹的跟前,陰暗的燈光下,他看到自己父親的面龐有些怪異,不過,他一時也沒有太在意,接著,他露出了一副悽慘相,甚至,還帶著哭腔,對曹豹道:“爸,我好苦啊,我不過是在江畔喝了點酒,又剛好遇到徐楠,就想把她帶回來,結果被人給打成了這樣,我好不甘心啊!”

果真,曹豹聽到曹政的哭訴之後,神色變得陰暗了下來,無比的冰冷。

曹政還以為是自己的慘狀,成功的激怒了他老爸,所以,他更加誇張的賣弄起了他的可憐計,道:“爸,打我的人還說,飛豹堂算不上什麼,他們這不是在打我,是在打您的臉啊!嗚嗚,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曹政的演技,漸入佳境,但,就在他沉浸自我的時候,啪的一巴掌,他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身形便被打的倒偏到了一旁。

而,這打人的,正是曹政賴以依靠的老爸,曹豹。

曹豹的心裡,本來就不爽到了極點,現在,看到自己這個沒用的兒子,一副窩囊樣,曹豹真的感覺很厭煩,很憤怒,特別是,聽到曹政說什麼打他曹豹的臉,這簡直讓曹豹的憤怒飆升到了最頂點,他今天晚上,還真被人給打臉了,結果這個不孝子,還在這裡火上澆油。曹豹的巴掌,幾乎是帶著他所有的憤怒,甩給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稍傾,曹政才反應過來,這一巴掌,竟然是他老爸甩給他的,一時間,他有些懵了,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曹豹憤怒的聲音響起:“你這個逆子,一天到晚,家裡的正事不管,就知道尋歡作樂,玩弄女人,整天盡給我惹是生非。滾,滾回自己的房間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到這時,曹政才猛地迴歸了現實,他的心忍不住咯噔了幾下,從小到大,他的老爸對他都是百般的呵護,雖然他有時候很忙碌,照料不到自己,但也從來不允許別人欺負自己。可讓曹政徹底蒙圈的是,今天晚上,自己的父親,竟在自己受傷之後,還動手打了自己,這一刻,曹政心裡的委屈,直接撐爆了他的身體。

委屈的曹政,本來還想再裝下可憐,說些可憐的話,以博得他老爸的同情,但突然間,他注意到了他爸的衣服上,有個鮮明的腳印,身上還沾染了不少的血跡,就連他爸的臉,似乎也是被打腫了。剎那間,曹政一切的小心思,都收斂了起來,雖然滿心的不甘,但他還是屁股溜丟的跑開了。

看著自己兒子的狼狽樣,曹豹的心裡,真的感悟到了什麼叫做草包,由衷的恨鐵不成鋼。

同時,他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瘋子,當初,也是因為這個叫徐楠的女人,瘋子打了他兒子,他兒子也是這麼來向自己哭訴的,惹得他對瘋子動了殺氣,差點要殺了瘋子,之後給瘋子指派任務來將功補過,曹豹愕然的發現,自己的一切噩夢,似乎就是來自於瘋子死亡以後,說起來,自己有今天,也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陡然間,曹豹的心裡,更加的頹然,他有些無力的向著自己的別墅裡走去,但,他這剛邁動腳步,一陣突兀的汽車引擎聲忽然又傳了來。

或許是剛才和兄弟會打的那一仗,讓曹豹真的有些心虛了,害怕是敵人來侵襲自己的老巢,當即,他便停下了腳步。

很快,就有一眾著裝整齊,手持砍刀的壯漢,從別墅區域的外面走了進來,這一行人不多,只有三十多人,其他更多的人,則是留在了別墅的外面。

不過,這一群人,卻並非是殺來飛豹堂老巢的,因為,領頭之人是王森,跟隨在他身邊的這三十幾人,則都是血煞組中的精英分子。

看到王森,曹豹心裡才不禁舒緩了一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有完全被曹豹給舒緩掉,他的心裡,又突然變得無比的憤怒了起來,甚至,面對兄弟會陳慶東的時候,曹豹都沒有如此的憤怒。

相比較於曹豹的憤怒,王森的內心要安逸的多了,尤其是看到曹豹這副模樣,王森有一種無比竊喜的感覺,但,他表面上,卻沒有露出這一絲神色,反而表現的很沉重的樣子。

沒待曹豹開口,王森便快步走過來,對曹豹假惺惺道:“曹堂主,怎麼這麼快就結束戰鬥了?我的人,分了幾波去你的場子,發現都是空蕩蕩的,沒有兄弟會人的影子,後來又聽說你帶人迴歸了,莫非是你親自率人將兄弟會給打的潰敗而逃?”

王森的話,落在曹豹的耳朵裡,是如此的諷刺,甚至,他有理由相信,王森就是故意這麼說的,頓時間,一股幽怨之氣,從他的腹部,直衝向他的大腦,要不是現在飛豹堂經歷了猛烈的一戰,要不是他剛才消耗過多,心意頹唐,恐怕,這一刻,他真忍不住衝上前去乾死王森了。

但終究,曹豹隱忍了下來,不因為別的,就因為,王森帶來這麼多厲害的高手,再加上外面不知道有多少的人,就顯示了他與王森之間的差距,以前的飛豹堂,或許有能力與王森的龍虎堂對抗,但現在,沒有了那個能力,他曹豹,不得不隱忍。

好一會兒,曹豹也只是嘆了口氣,哀聲道:“王堂主,你可真是救的一手好援啊!你知不知道,我們錯失了一次力挫兄弟會的機會。”

王森聽到這話,不由的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沒有露出笑意,反而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有點恍然道:“難道,飛豹堂戰敗了?”

飛豹堂戰敗,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王森這話,就像是往曹豹的頭上澆了一盆臭水一樣,氣的曹豹嘴唇都顫抖了起來,但偏偏,他又不好發怒,沉吟了會兒,他才恨恨的道了句:“送客!”

說完,曹豹真的連看都不想再看王森一眼,尤其是王森身邊帶著田坤等一幹血煞精銳,這與飛豹堂這邊的情形相對比,簡直就是一種嘲諷。

曹豹快步的向著自己的別墅走去,而王森的聲音,卻在身後很不和諧的響起:“不好意思,曹堂主,今晚沒能幫上你的忙,不過,提醒你一句,可別忘了,我們明天的那場比武約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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