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夜裡奔出的男人,恍如一道影,來的如此快,如此猛,更主要的,他的臉,是如此冷。

透過路燈光,我看到他那張臉,堅毅而冰冷,他的年紀看似不大,約摸三十歲,但他的眼神,卻蘊含了無限的滄桑感,那麼的神秘莫測,同時,又那麼的冷酷無情,真的是冷到了骨子裡。連他說話的聲音,也冷的人不自覺的打寒顫。

而,最讓我驚訝的,還是他的實力,真是絕了,他的動作實在快到了我傻眼的地步,僅僅就這麼簡單的一招,他就把那個以速度和敏捷聞名的獵豹,給一下擊飛,這可不是一般實力能做到的,但這個冷酷男,卻輕易做到了,並且此刻臉上依舊波瀾不驚,一點不顯得氣喘或者吃力,彷彿剛剛那一招,對他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他這樣一個人,突然出現在這,卻只為馬尾辮,甚至,他竟然喊馬尾辮小姐,也就是說,他是馬尾辮的保鏢,專門負責保護馬尾辮的?

這一刻,我才忽然恍然,難怪剛剛馬尾辮敢不顧生死擋在我身前,難怪她一點都不懼發怒的紋身男,甚至連他那麼迅速劈下來的砍刀都不懼,原來,她根本不是衝動送死,她是特意保護我。

在我走神之際,馬尾辮平靜的聲音突然飄在了夜空中:“你終於捨得現身了,我還以為你不準備出來呢!”

她的語氣十分平緩,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生氣。

倒是冷酷男,聽了馬尾辮的話,臉上依舊跟結了凍的冰霜一樣,沒有絲毫表情,只是嘴唇輕啟,冷聲道:“我的任務是保護小姐的安全,只要小姐的生命沒受到威脅,我不會出來!”

他的話,說的極盡平淡,真的不帶丁點感情,彷彿就是一個機器人,一個按規矩辦事的機器人,這也讓我明白了,為什麼馬尾辮不用其他方式幫我,非要擋在我身前,非要激怒紋身男,原來,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她的目的,就是把這個冷血保鏢給引出來,真是想不到,看似柔弱的馬尾辮,竟然會有這樣的頭腦和膽魄,而且,似乎還有著十分不凡的身世,她聽了冷酷男的話,也沒多說什麼,只轉身看向了我,輕聲道:“我們走吧!”

她的語氣非常的輕鬆,彷彿此時此刻我們已經解放了一樣,但,眼前的形勢卻是,只有紋身男被踢飛了,其他二十來個大漢依舊提著明晃晃的砍刀對著我們虎視眈眈呢,就算冷酷男實力再高,也不可能赤手空拳單挑這麼多拿刀的莽漢吧?即便他能在刀下脫身,他又能分身保護柔弱無力的馬尾辮嗎?

我蒙圈了,感覺馬尾辮確實是一次又一次顛覆我的平常觀,我無法想象,她怎麼能表現的如此自信,如此從容,好像有冷酷男在這,她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似的。

我緊緊皺起了眉,帶著莫名的心,盯向了馬尾辮,燈光下,馬尾辮的臉,還是那麼的白,這一瞬,我才突然感覺,馬尾辮皮膚白的這樣不同尋常,也許不是單純的皮膚白,而真可能是得了重病,讓她的臉色蒼白,沒有血色。

想到這,我越發的茫然了,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她的背景到底有多大?能請到冷酷男這種牛逼的高手貼身保護。

不過,當觸到她那清澈的眼神時,我是徹底的感受到了不同尋常,我已然相信,有了冷酷男,真的可以解決一切,於是,我衝著馬尾辮點了點頭,然後便與她一起,從容離開。

然,我們才剛走幾步,那些拿刀的大漢便反應了過來,他們這些人,畢竟是黑道上的人,不是廢物,剛剛他們也只是跟我一樣,被冷酷男的實力給震驚了,一時之間沒回過神來,現在看到我和馬尾辮要走,他們當然不願意,立馬就有個不怕死的高個子,站了出來,擋住我們的去路,並吼道:“站住,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冷酷男倏忽一下,快速的閃到了高個子身邊,一腳踹向了他,高個子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就被踹飛了。

這一次,我終於看清了冷酷男的出招,一身黑衣的他,在黑夜裡,真的如同神魔一般,動作和步伐,都出神入化了,他,再次震撼了我。

不過,其他拿刀的大漢這回沒有被驚住,反而被惹怒了,他們看到高個子被踹飛,立馬提刀朝著冷酷男衝了過來,眼看局面就要一發不可收拾,這時,紋身男的聲音突然爆在了夜空中:“住手。”

不知道什麼時候,紋身男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他不愧是這些人的老大,看人看事果然更深一層,顯然,他在關鍵時候喝止了那些大漢,是因為他看出了馬尾辮和冷酷男的不凡。

他能在道上混的如魚得水,肯定精明著,先不說他們這些人,能不能把冷酷男砍死,即使能對付的了冷酷男,他們也應該考慮後果,一個能派出這麼厲害保鏢的家庭,會是一般的家庭?所以,紋身男雖然吃了一虧,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等到他的手下都停了下來,紋身男直接向前走了幾步,停在了冷酷男的對面。

隨即,他用那一雙犀利的眼,不停的掃著冷酷男,好一陣,他才嚴肅的問道:“兄弟,請問你混哪條道的,能不能報個名號出來?”

他的語氣,再沒了鄙夷和狂傲,他的問話,都顯得很客氣。

而,冷酷男見到他的態度,也沒有再出手,只坦然的往前走了幾步,立在了紋身男面前,我聽不到冷酷男說了什麼,但我卻看到,剛剛還一臉嚴肅的紋身男,忽然間臉色都慘白了,彷彿自己是老鼠,冷酷男是貓,他都不敢在這裡多待一刻,立即下令道:“撤退!”

說完,他直接領著那些拿刀的大漢,灰溜溜的離開了。

等到紋身男被嚇退之後,冷酷男招呼都沒和馬尾辮打一聲,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不過,馬尾辮對這樣的保鏢似乎習慣了,也沒在意,徑自往前走著,她的表情,十分坦然,彷彿剛剛驚心動魄的一幕,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可我的心,卻久久不能平靜,說實話,我見過的大場面不少,也經歷過生死,更是受到了我爸的薰陶與教導,大多事,我都能坦然面對,淡定處之,即使今天被圍攻,我都能表現的臨危不懼,但是,馬尾辮的身份,冷酷男的冷漠與實力,深深刻刻的印在了我的心裡,讓我消化不了。

直到馬尾辮走了好一段路,我才緩過神來,追了上去。

此刻,和馬尾辮並肩走在一起,感覺自己的心境都發生了大變化,在之前,我離開酒吧的時候,我還好心的說,和她一起回學校,省的她一小姑娘在外面不安全,但這一刻,我卻覺得自己好笑了,這哪是我保護她啊,明顯是她保護我,不過,也算是我的好心得到了好報,如果沒有我和她一同離開酒吧的事,或許今晚,我真的要被廢在這裡了。

所以,到這時,我內心終歸是有點慶幸,當然,更多的是感激,於是,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我由衷的對著身旁的馬尾辮說了一句:“謝謝!”

馬尾辮偏過頭,看著我,微微一笑,道:“沒事,你不是也幫過我嗎?扯平了!”

她說完這話,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隨即,她露出了一臉嚴肅,對我道:“今天的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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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我就啞然了,真的,這個馬尾辮,雖然表面上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但我能感覺的出來,她的膽識極強,腦袋瓜子非常聰明,估計她是知道我想打探她的情況,所以率先開口,擺明了就是告訴我,不要多問什麼,就當啥都沒看見。

我也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既然不想說,我也不好刨根問底,況且,我和她連朋友都算不上,沒理由知道太多,於是,我立馬回道:“嗯!”

簡單的對話,囊括了一切,一切,都無需多說,我們兩個,就這樣無聲的漫步在黑夜中,不急不緩的走著。

雖然我們兩個離的比較遠,但氣氛還挺尷尬的,馬尾辮本身就是一個話不多的女孩子,我雖然也不算話多的人,但要放在以前,我把她當一般人,我應該會隨便找個話題,隨意的聊聊,可現在,不一樣了,馬尾辮變的神秘又陌生了,我還是別自討沒趣了,也許,在她眼裡,我就是一個小混子而已,我沒必要跟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有什麼牽扯。

所以,一路,我們都無言,靜靜的朝學校走去。

但,走了大約一半的路程,我們忽然發現,前方人頭攢動,聲音雜亂,依稀飄入我們耳中的,是一些說話聲:

“都趕緊的,走快點,走快點,咱們一定要把銳哥救出來!”

“恩,拼死也得救出來,媽的,銳哥平時也對大家不薄,那些白眼狼,一個個的,在學校耀武揚威,真遇到點事,就跟孫子一樣,推三阻四,最後趕過來的,卻只有我們這些人!”

“別說了,現在要對付的,不是一般的人,是真正的黑社會啊,搞不好要人命的,他們不敢來也正常,現在有想回去的,還可以回去,我不強求!”

“無敵哥,什麼話呢,既然都出來了,哪還有退回去的道理,銳哥先前敢讓大家回去,他一個人獨自承擔,足夠證明銳哥的勇氣和義氣,我們哪有退縮的道理!”

“是的,來了就不會走了,大家加速跑幾步,抓緊時間!”

伴隨這七零八碎的聲音而來的,是前方湧動的人群,他們正連奔帶跑的,衝向了我們這邊,透過路燈的照射,我大概掃了下,他們約摸有四十來人,並且,每個人手裡都拿著傢伙。

這一刻,我如果說我心裡沒觸動,那絕對是假的,即便我再想強裝淡定,我的心,也忍不住的狂跳了起來,感覺全身都被一股暖意包圍,同時又夾著豪情與熱血。

他們的出現,在我的意料之外,完全的意料之外,先前,我是真的想讓丁武迪他們離開,畢竟,我太清楚,他們幾個留下,只有被虐的份,甚至有可能被亂刀砍成重傷,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不想連累任何人,就算是要死要殘,我也想自己一個人去拼。

我根本沒有想到,這些被我喝退的精英兄弟,竟然會去聯絡學校的其他兄弟,甚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帶了這麼些人跑回來救我,要知道,他們面對的,可是拿砍刀的黑社會啊,這等於是用命在拼,能用命來救我的這些兄弟,絕對是我的真兄弟。

我一時都沉浸在這溫暖而又熱血的兄弟情誼中,腳步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就這樣,我和馬尾辮,立在路邊的樹底下,看著這群氣勢洶洶的兄弟,在大路上,和我們擦身而過。

一時愣神的我,突然回了神,正要開口,叫住在我面前走過的兄弟們,但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人瞥見了站在路邊的我,頓時,一聲激動的尖叫便徹響在了夜空中:“大家快看,那不是銳哥嗎?”

這聲喊一爆出,立刻,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紛紛看向了我,這下,全部的兄弟都傻眼了,都忍不住大喊著:“好像就是銳哥啊!”

“什麼叫好像,就是銳哥,他沒事啦!”

頃刻間,人群就沸騰了,他們都跟瘋了似的,狂奔向了我,把我和馬尾辮,給團團圍住了。

幾十雙目光都在我們身上,不停的打量,其他兄弟還好,不知道剛才我面臨的危險程度,但丁武迪楊超幾個精英,他們十分清楚我剛剛的險境,特別是丁武迪,他知道紋身男的名號,就該知道他做事的手段,他可不相信紋身男會被我收買,放走我。

所以,他見到我安然無恙的站在這,簡直就跟見了鬼一樣,滿臉的不可置信,他不停的圍著我打轉,這裡摸摸,那裡碰碰,但都沒發現我身上有半點傷,最後,等到他完全確認了我毫髮未傷時,他才終於停在了我的面前,瞪大眼看著我,十分詫異道:“臥槽,神了,銳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從獵豹手中逃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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