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府佔地極廣,由東、西、中三個院落組成。

跟隨楊文廣穿過花園,忽聽花園旁邊的演武場中,傳來一陣棍棒相交的聲響。

周熙騫停下腳步:“楊侍衛,敢問是誰在演武場演武?”

楊文廣答道:“是犬子楊邦仁和楊邦儀在練習槍棒。”

周熙騫“哦”了一聲:“楊侍衛,在下能到演武場瞧瞧嗎?”

楊文廣點了點頭:“周兄弟,請。”

兩人一前一後步入演武場,只見兩個年輕人一個手持長槍,另一個手握齊眉棍,砰砰砰的激鬥正酣。

手持長槍的年輕人大約有二十一二歲,身高八尺有餘,寬肩窄腰,雙臂修長,手中的長槍揮舞起來呼呼作響,在空中留下一道又一道槍影。

手握齊眉棍的年輕人約莫有二十左右歲,個子較手持長槍的年輕人略低,身材魁梧,兩隻胳膊粗壯有力,手中的齊眉棍掄起來不停的砸向刺向他自己的長槍。

站在場邊瞅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周熙騫搖了搖頭:“楊侍衛,走吧。”

“等等。”

手持長槍的年輕人突然跳出圈外,開口道:“尊駕是哪位,可是看不上我們兄弟的槍棒功夫,要不要下場比試比試。”

“邦仁,不得無禮。”楊文廣呵斥道,“趕緊過來給周兄弟道個歉。”

“楊侍衛。”

周熙騫抬起胳膊制止道:“道歉就不必了。既然令郎自信自己的槍棒功夫了得,在下便失禮一次,下場跟令郎過過招。”

嘴裡說著話,周熙騫緩步走到楊邦仁面前:“小衙內,你的槍法看上去花裡胡哨特別唬人。但是到了戰場上,根本不實用。

“如若不信,你攻我守,看你能在多少回合之內傷了我。”

楊邦仁“哼”一聲,不屑道:“吹牛誰不會,且等打過了你再接著吹。”

周熙騫聽後聳了聳肩,轉身從演武場旁邊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支長槍,對著楊邦仁招了招手:“小衙內,來吧。”

楊邦仁深吸一口氣,手持長槍刺向周熙騫的心口。

周熙騫不等槍尖靠近自己,手腕一翻,手裡的長槍快速擊出,斜刺裡點向楊邦仁手裡的槍桿。

楊邦仁手肘下沉,手裡的長槍順勢向上一跳,鋒利的槍尖便扎向周熙騫的面門。

周熙騫還是不躲不閃,手腕再次一翻,用槍刃去格擋楊邦仁手中長槍的槍頭。

連續兩次出招都被周熙騫輕易化解,楊邦仁立刻收起輕視之心,小心翼翼的去尋找周熙騫的破綻,力求一招敗敵。

只可惜,他的槍法和周熙騫的槍法差距太大,不論他如何變換招式,都被周熙騫輕易化解。

兩人鬥來鬥去,大約鬥了一百多個回合,楊邦仁突然扔掉手裡的長槍,一邊彎下腰,用雙手扶著自己的膝蓋,一邊說道:“不打了,不打了,累死我了。”

周熙騫聽後笑道:“小衙內,槍是百兵之王。在戰場上,若想發揮出槍的威勢,速度、力量、出槍的時機必須有機結合,缺一不可。

“一個用槍的高手,他會把長槍的槍桿當做自己的手臂,把長槍的槍頭當做自己的手指。如果小衙內能夠做到這一點,你就可以做到,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聽到這句話,楊文廣讚許地點了點頭:“周兄弟,楊某有一事相求,還望周兄弟能夠應允。”

周熙騫氣定神閒地走到楊文廣面前:“楊侍衛請講。”

楊文廣抬手指著楊邦仁和楊邦儀:“楊某的這兩個犬子自小喜歡舞槍弄棒,一心要成為他們祖爺爺那樣的大英雄。

“可楊某才識學淺,難及家祖之萬一。因此,楊某懇請周兄弟,可否收楊某的這兩個犬子為徒。”

周熙騫沒有回答楊文廣的請求,而是扭頭望著楊邦仁:“小衙內,你的意思呢?”

楊邦仁有些不情不願地開口道:“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怎麼能做我的師傅呢。除非------”

周熙騫笑問:“除非什麼?”

楊邦仁自得地挺了挺胸:“除非你能在弓箭上勝了我,我就答應做你的徒弟。”

楊文廣似是想見識見識周熙騫的箭法,故而聽到這句話,並沒有出言呵斥楊邦仁。

周熙騫猜的出楊文廣心裡那點小心思,點了點頭道:“好吧,既然小衙內對自己的箭法很有信心,那咱們就再比試一場。”

聞言,楊文廣對著楊邦儀擺了擺手,示意他去取弓箭。

不多時,楊邦儀取來兩把硬木弓。

周熙騫從楊邦儀手裡接過一把硬木弓,嘗試著拉了拉弓弦,試了試弓弦的彈性,搖了搖頭:“楊侍衛,這把弓太普通了,最遠的射程也就一百二三十步。府上還有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弓?”

楊文廣答道:“有。家祖生前曾經用過一把鐵胎寶雕弓,如果能夠開弓如滿月的話,最遠可以射到三百步開外。”

周熙騫心道:三百步大約是三百五十米,單從射程看,僅比自己的那把硬木弓多出五十米。自己應該能夠拉得開楊文廣嘴裡說的那把鐵胎寶雕弓。

“楊侍衛。”周熙騫面帶微笑懇求道,“可否取來你說的那把鐵胎寶雕弓,讓在下開開眼。”

楊文廣有心檢驗一下周熙騫的箭法,自無不答應之理,他立刻讓楊邦儀去後宅取來鐵胎寶雕弓,遞給周熙騫。

周熙騫接弓在手,左手握住弓背,右手扣住弓弦,深吸一口氣,嘴裡喊了一聲“開”,鐵胎寶雕弓瞬間開弓如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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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臂力。”楊文廣誇讚道,“周兄弟,這把鐵胎寶雕弓非四百斤力氣不能開,難怪方才周兄弟跟犬子比試時能夠做到舉重若輕。”

周熙騫聽後擺了擺手:“楊侍衛過獎了,在下也就是有兩膀子蠻力,當不得楊侍衛如此誇讚。”

嘴裡說著話,周熙騫從箭壺裡抽出三支羽箭,示意楊邦儀把箭靶搬到演武場的最南端,他則大踏步走向演武場的最北端。

為了能夠成功把楊文廣順利請出山,周熙騫在楊文廣面前表演了一招三箭連珠射。

嗖嗖嗖,三支羽箭成品字射向箭靶。因鐵胎寶雕弓力道強勁,三支羽箭分別射中箭靶紅心後,勁道不減,直接射穿箭靶,插進箭靶後的磚牆內。

“小衙內。”周熙騫對著楊邦仁招了招手,“該你了。”

楊邦仁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師父,徒兒可不敢在你老面前獻醜。”

聽到這句話,周熙騫哈哈一笑:“小衙內,我有那麼老嗎?”

開了一句玩笑,周熙騫把手裡的鐵胎寶雕弓遞給楊邦儀,對著楊文廣笑了笑:“楊侍衛,收徒之事稍後再說,在下還是先說說來楊府找你的目的吧。”

楊文廣探出手挽著周熙騫的胳膊,一邊走,一邊說道:“周兄弟,從今往後咱們兄弟相稱,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周熙騫倒也沒藏著掖著,“去年十月,李元昊稱帝,建立大夏國。

“仁宗皇帝陛下聞訊後,龍顏大怒,不僅不肯承認李元昊稱帝的合法性,而且還頒下聖旨,削奪了李元昊的賜姓和官爵,並在麟州、延州、環州、渭州等地張貼榜文,凡擒拿李元昊或者是獻其首級者,不問出身,不問來歷,均加官進爵。

“那李元昊是什麼人,是有極大野心的梟雄,他能忍得下這口氣。因此,在下推斷,李元昊遲早會在西北用兵,侵略我大宋國土。

“故此,在下在京東路招募了差不多一萬多鄉勇,集結在伏牛山練兵,單等戰事一開,立刻去前線為國效力。

“在下久聞楊侍衛大名,今特意來貴府請楊侍衛出山,擔任軍指揮使一職。不知楊侍衛肯不肯同在下到伏牛山建功立業?”

“這個------”

楊文廣知道周熙騫邀請他出山是好意,可他畢竟在侍衛親軍龍衛中任職,儘管官職不大,卻也不能擅離職守,否則的話,勢必會給滿門忠烈的楊家臉上抹黑。

思慮再三,楊文廣婉拒了周熙騫的好意。不過,他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楊邦仁和楊邦儀沒有軍職,又要拜周熙騫為師,周熙騫如果不嫌棄,可以帶著楊邦仁和楊邦儀去伏牛山。

既然楊文廣非常在意他那侍衛親軍龍衛的身份,周熙騫也不能強求,喝下楊邦仁和楊邦儀敬奉的拜師茶,起身告辭。

因為心有愧疚,楊文廣特意和妻子慕容氏聯袂把周熙騫送到楊府大門口。臨別時,楊文廣將那把他爺爺楊業生前用過的鐵胎寶雕弓,贈送給周熙騫。

周熙騫沒有推辭,畢竟鐵胎寶雕弓是一把難得一遇的寶弓,有錢都沒地兒買去,權當是楊文廣替自己的兩個兒子交的學費。

帶著楊邦仁和楊邦儀返回客棧,周熙騫給兩人要了一間上房,將兩人安頓好之後,把蔣三兒叫進自己的房間。

不等周熙騫開口問,蔣三兒十分乖巧的從懷裡掏出一張房契遞給周熙騫。

周熙騫接過房契瞅了一眼:“蔣三兒,這座大宅子是爺今後在汴梁城的落腳地,你可得給爺打理好了。”

蔣三兒聽後有些費解:“聽爺的意思,小的不用回伏牛山了?”

周熙騫“嗯”了一聲:“不用了。過些日子,爺再安排幾個你要好的兄弟過來陪你。

“另外,府裡的使女、廚娘、護院這些僕役你打算怎麼招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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