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誰還不快滾!”孟永福怒不可遏的擰著眉頭,“早知道是軒轅絕那狗東西的彩禮,老夫非但要撞,還要全部撞爛!我孟家未去尋他的麻煩就已經不錯了,他還敢奈我們如何?”

孟永福平日裡是個心平氣和的人,鮮少會說這等出格的話語,但在一個商人之前,他還是一個父親,為了保護孟琴兒,孟永福是豁出去了。

“是,是是是。”那婦人自知孟永福不好惹,便沒敢再說廢話,馬上吩咐人收拾好了零碎的彩禮,夾著尾巴從馬車的後面繞了過去。

眼下軒轅絕雖是娶了凌曲靜,但孟琴兒到底還是福王妃,算起來也是她的主子。婦人是個聰明人,馬上就帶著人一溜煙的跑了。這些彩禮是凌家補送過來的,雖然重要,但眼前的情況顯然她們佔了劣勢。

待等那長長的彩禮隊伍都跑走了,孟永福才再度回到馬車之上,頗有些擔憂的凝視著孟琴兒。

他費盡了心機讓馬伕繞道而行,就是不想讓孟琴兒知道軒轅絕與凌曲靜成婚的事情,沒想到竟還是敗露了,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雖然說孟琴兒遲早難免都會知道軒轅絕迎娶了別的女人,但今日是孟琴兒出獄的日子,孟永福不想讓她悲喜交加,孟永福原是想著待等孟琴兒調養好了身子,再慢慢的同她說清楚的。

可是眼下……說什麼都已經遲了。

孟永福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孟琴兒,只見孟琴兒愣愣的坐在那兒,整個人似乎還未從方才的意外中回過神來。

孟永福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徑自在孟琴兒的身旁坐下,用無奈的語氣道:“琴兒,你不會怪爹爹吧?”

孟琴兒忽然笑了:“我為什麼要怪爹爹?”

孟永福埋下了腦袋,不敢去看孟琴兒的面容:“怪爹爹故意隱瞞你,怪爹爹沒告訴你軒轅絕和凌曲靜今日要成親的真相……”

“女兒知道,爹爹是不想讓我傷心,我又怎麼會責怪爹爹呢?”孟琴兒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任性的大小姐了,這半年來,她歷盡了人間的酸甜苦辣,已經看明白了誰是真的為了她好,而誰又是在惺惺作態。

“你明白爹的苦心就好。”孟永福微微嘆息,無奈之中又頗有些欣慰。

他的女兒好像是真的長大了……

孟永福說著,復又撩開了簾子,衝著馬伕道:“走吧,回府。”

“等等。”孟琴兒卻是在馬車啟程之前喚住了孟永福。

孟永福問:“怎麼了?”

孟琴兒的目光之中掠過了一絲決絕,語氣堅定的道:“還是從朱雀街走吧。”

“可是……”孟永福有些猶豫,“從朱雀街走的話,必定會路過福王府,琴兒,乖,聽爹的話,咱們別去沾惹那個晦氣。”

孟琴兒微微一笑,視線並沒有半分動搖:“阿爹,就當這是女兒最後一個請求吧,只要過了今日,女兒什麼都聽你的。”

軒轅絕是她美夢的開始,也是她噩夢的終結,所以,她想去用自己的方式與軒轅絕做個道別,自此之後,便真真正正的跟他一刀兩斷,了無牽掛了。

孟永福一直都寵極了孟琴兒,聽她這麼說,也就治好順從了她的心意:“好吧,就當是你最後一次胡鬧。”

說罷,孟永福便又吩咐了馬伕,改道往朱雀街而行。

朱雀街上果真是人聲鼎沸,為了慶賀這一場門當戶對的婚姻,大街小巷上都掛滿了紅色的綵球,四處都洋溢著歡喜的氣息,這般熱鬧的景象,簡直就如同是在歡度年節一般。

孟琴兒沿途看著街旁的景緻,不免想起了自己成親的那一日,也是這樣轟轟烈烈的十里紅妝,只是不同的是,她成親的那一日,街上的人全都是指著她在竊竊私語,眼神之中充滿了嘲諷的笑意,而今天,四下裡充盈著的卻是一片喜悅的歡呼聲,甚至還有人在拿她與凌曲靜做著對比。

孟琴兒不免自嘲的笑了笑。

她早該看清楚,這個真相了,一直以來都是她太沒有自知自明,妄想著只要她一直留在軒轅絕的身旁,有朝一日他定會接納自己。

凌曲靜與他軒轅絕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她只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

周圍的歡聲笑語有多麼的猛烈,孟琴兒的難過便有多麼的洶湧。

明呤與玉瑾對視了一眼,紛紛勸說道:“娘娘,你不必理會那些人。”

“是呀。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不過都是被流言所矇蔽了而已。娘娘您是個大好人。”

孟琴兒倒未曾在意,只是平靜的看著窗外,彷彿窗外的一切喧譁都與她無關,而她只是一個過客罷了。

馬車很快便來到了朱雀街的街尾,福王府就屹立在街尾的大凌樹旁,今日自然是說不盡的氣派。

遠遠的,孟琴兒便看老管家站在了門口,兩旁還有數名家丁,賓客正絡繹不絕的在往府內走,想必是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門前那一抹豔麗的紅色深深的刺痛了孟琴兒的心。

明呤與玉瑾看在眼裡,亦是急在心裡。

孟永福則是拉著孟琴兒的手腕:“琴兒,別看了,沒有什麼好看的。”

孟琴兒抿著薄唇,仍舊倔強的凝視著那敞開的大門,片刻後,她才顫聲問:“爹,車上有紙和筆嗎?”

孟永福平日裡行商在外,要記點東西寫點東西都是常事,紙筆都是常備在車中的,只是,孟永福尚且還有些不明白孟琴兒的用意。

“琴兒,你要做什麼?”孟永福是生怕孟琴兒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忙緊張的拉住她的手腕。

孟琴兒深吸了一口氣,嚴重的情緒逐漸沉澱,她此刻的目光竟是出奇的澄明,澄明到十分的堅定和強大。

“我要寫一封和離書,我要休了軒轅絕。”孟琴兒道。孟琴兒說這一句話的時候,身子裡宛若是迸射出了大大的能量。一瞬之間,她眼中的光芒彷彿是破繭重生的蝴蝶一般的驚豔。

孟永福一驚。

明呤與玉瑾亦是一怔。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她,似乎是在向她確認方才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孟琴兒則是泰然自若的把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給我紙和筆,我要寫和離書。”

孟永福眨了眨眼,馬上點頭:“有,有,我這就去取。”

說著,孟永福馬上熟稔的自馬車的格間之中取出了一套水墨與紙筆,遞給了孟琴兒。

自古以來只有男子休妻之理,還從未聽過有哪個女子休夫的,但孟永福卻覺得今日孟琴兒之舉是明智在理的。

紙筆很快就放在了孟琴兒的面前,為了能讓孟琴兒更方便寫字,孟永福乾脆讓馬伕將車子停在了不起眼的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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