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肥孟琴兒顫抖著雙腳就要支撐不下去時,那人面獸心的陶秋晚終於緩緩出現在了肥孟琴兒眼前。

可他身邊的女伴又哪裡是凌芳菲,竟是那闢心院的新花魁燕碧。

怪不得陶秋晚這麼遲才現身,想來原來是去闢心院接燕碧去了!被人欺騙的感覺很不好,肥孟琴兒當即更覺得陶秋晚簡直是渣到了一定境界,也難怪凌芳菲她……念頭想到此,又猛地停住,肥孟琴兒的臉色很難看,那一雙肥嘟嘟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眼中似閃過了幾絲痛意。

夜色漸漸黑了下來,肥孟琴兒靠著弄堂牆壁,仰頭望著頭頂忽明忽暗的璀璨星辰,沉默許久,終是一聲嘆息,伸手倚著牆壁,一步一步慢慢走了。

再說這邊參與宴會的眾人。因為軒轅絕是唯一一個對曾元思比較熟悉的世家公子,所以二人的座位也就排在了一起。曾元思見軒轅絕單獨一人前來也不吃驚,反而還走得離軒轅絕近一些,低聲問道:“和王妃的進展……怎麼樣了?”

軒轅絕亦是有許多話要同曾元思分享,當即皺著眉,語氣分外煩惱得回道:“唉,本王最近倒是吃得多了許多,可就是不見長胖哇,你再瞧瞧的氣色,這氣色反倒是變好了許多……本王實在是無可奈何。”語畢,他重重一嘆氣,彷彿真的在為自己不會長胖而煩惱。

曾元思亦是煩他人之煩,惱他人之惱,將一個對王爺忠心耿耿堅貞不二的忠臣形象樹立得淋漓盡致,當即皺眉道:“這可該如何是好,王爺天生註定是玉人模樣,看來想來逆天而行當真有些困難。”

軒轅絕對曾元思的馬屁分外受用,淡淡得點了點腦袋,又介面道:“罷了,本王定會再努力吃多一些,定不會讓元思你失望。”

“好!”曾元思拿起酒杯同他碰了一碰,“元思靜等王爺好消息!”

這邊廂,恭維之話說得好不樂乎,而宴桌的另一邊的凌曲靜則一直很安靜。

凌曲靜的妹妹凌飛煙早就已嫁出去了,遂此時也便是她獨自一人來赴宴,且好巧不巧得就恰坐在了軒轅絕的對面,抬頭轉首間總難免與他來個四目相對。

軒轅絕對凌曲靜大抵是生了執念,同曾元思談話之餘,那雙鳳眼總不由自主有意無意得往凌曲靜身上飄去,心中總期待凌曲靜也能看他一眼。

若是恰好與她四目相對了去,也不掩飾,直接對她露出一個自認風華絕代的笑意來示好,只是凌曲靜總是不理她,直接無視,面無表情得繼續自顧自進著食。

美人的胃口總是小,於是不多時,凌曲靜便放下了筷子,毫無痕跡得在大堂內望了一圈,在望見陶秋晚和他身側的女伴時,才微微皺了皺眉,眸中似泛.asxs.波瀾,但也很快掩去。

軒轅絕只是看著她,也未曾注意這許多,心中想著好不容易能與她見一面,總該和她說上幾句話才算是不虛此行。

等用完膳,也不顧一邊同他說著什麼的曾元思,徑直來到了似乎在發呆的凌曲靜身側去,卻又不想將自己的企圖表達得太過明顯,伸手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方輕咳一聲,對她道:“靜靜,今日過得可開心?”

凌曲靜晃了晃神,這才側頭看向他,隨意笑了笑:“王爺。”

軒轅絕回以一笑:“靜靜這是怎麼了,怎的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莫不是有心事?”

凌曲靜不語,依舊淡淡得皺了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那雙水波灩灩的眼中似夾深意。許久後,方抬起頭,眼神換做了堅定,對他說:“王爺,您來得恰好,靜靜正巧有話要同你說。”

軒轅絕聞言,一愣。他有多久沒有聽見凌曲靜對他主動說話了,眼下這種情景頂多也只是出現在他的夢裡,如今便這般突然成了現實,竟讓軒轅絕生生錯愕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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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凌曲靜是被他的誠心所感打算接納他,然後花前月下美人在懷你風流來我嬌羞……強壓下心中的百般波瀾,軒轅絕不可謂不激動,當即對凌曲靜鄭重點頭,一雙眼睛滿懷期望得注視著她,深情款款道:“靜靜,你說,我聽著。”

凌曲靜又是報以一淡笑:“後日酉時,京城郊外二里亭,我等你。”

二里亭……軒轅絕心中登時一噎,二里亭那種地方對他而言簡直就像是一個夢靨,若是那天他不約凌曲靜去什麼二里亭,他又如何能遇到那個死胖子,更別說接下去發生的荒唐事了。可眼下是女神親自約他,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在所不惜,更何況,更何況區區一個二里亭……沒什麼要緊的!

軒轅絕一邊這樣安慰著自己,面上便面不改色得對凌曲靜回道:“好,後日二里亭,我等你!”

只是軒轅絕卻不知,就在他和凌曲靜嘰嘰喳喳的時候,曾元思正揮舞著手中摺子扇,表面似在仰頭賞月點秋香,實則那一雙耳朵早已翹起,將二人對話一字不落得聽了去。

軒轅絕若是最近能查查黃曆,大抵就會發現今年他的命中犯小人……總之,就在曾元思將情況偷聽得一清二楚後,這廝便打了個打哈欠,搖著冰肌玉骨手中扇,佯裝睏意來襲,大搖大擺得出了侍郎府,一路向著闢心院去了。

再說這陶秋晚。陶秋晚好說也是這尚書之子,如今帶個名妓來宴會,不可謂不失身份。只是他也無法,只因著和一公子哥兒打賭打了輸了,不得以之下才履行賭約,帶著這燕碧來參加這等宴會。只是若是讓尚書父親知道,估計又是免不了一頓罵。原先若是那肥婆能答應同他來參加宴會才好呢,如此一來那公子哥兒定會更感興趣不說,自己也能免費看一場好戲,可偏偏那肥婆不答應,那也無法,只好按照承若帶這新花魁了。

這般想著,陶秋晚看著身邊嬌滴滴故作憐惜狀的燕碧越加沒了耐心,悶頭一口一口喝著酒。燕碧見陶秋晚這等態度面上雖然依舊賠笑著,心中卻是頗有微詞的。

須知,風花之地出生的花魁娘子們,又有哪一個不是抱著尋一靠山求下輩子穩妥這般想法的。陶秋晚這樣的只怕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若說當真為了下輩子著想,還是得找個靠譜的……

燕碧抱著這般想法,那雙滴溜溜的眼眸子,下意識得就望向了一旁淡淡笑著的軒轅絕。

軒轅絕當真是長得好看,瞧瞧那眼,那唇,關鍵還不女氣,怎的能如此好看呢。若是,若是能得了他的歡心,那當真算是世界上最最有福氣的女子了罷。

如是想著,燕碧的雙眼又下意識得望向了一旁的凌曲靜。當初燕碧便是靠著凌曲靜第二的名頭出的道,二者,自當屈居於一之下,更何況她是藉著凌曲靜的名頭來賺錢,所以這大抵就註定了她要活在她的影子下。殊不知她總是模仿她的一顰一笑,走路模樣,平日表情,她總是下意識得會模仿起她來。若是有人說一句‘燕碧當真是越來越像凌曲靜了’,這當真能讓燕碧高興一整天。

可是,當別人的影子又有什麼好高興的,她叫燕碧,不叫凌曲靜,她有自己的脾性,可她為了生存不得不模仿另一個人的,這種感覺當真不好受啊……

燕碧望著遠處冷傲如梅的凌曲靜,那雙手緊握著,那指甲竟生生掐進了肉裡去。

第二日,肥孟琴兒正在府中曬太陽,不想,下人來報,說是曾元思來見。

大好光陰,日頭高照。

肥孟琴兒正躺在院子中自我催眠“我並不餓”,聽見下人向她彙報時當真是意外,一瞬間就將腹中的飢餓感丟到了九霄雲外,伸出胖手撓了撓腦袋,愣愣的自言自語:“他來做什麼……”

心中雖由此疑問,但身子得已以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向著外門而去。

曾元思今日一席墨綠衣衫,愈襯得他皮膚白皙,吹彈可破。那一雙微眯的桃花眼總不自知得露著放浪氣息,堪堪往府門一站,倒愈加襯得今日的天氣好了。

肥孟琴兒緩了緩氣,氣喘吁吁問他:“曾元思,莫不是今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怎想起要來見我?”

曾元思也不理她的調侃意思,手中摺子扇啪的一收,直接開門見山道:“軒轅王爺與凌曲靜那小娘子……明日酉時相約二里亭……”語畢,他挑了挑眉,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什麼?”肥孟琴兒愣了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曾元思依舊笑得倜儻:“你那夫君明日就要跑去和他的心上人見面,如今你怎麼這副反應,莫不是驚呆了?”

出乎他的意料,肥孟琴兒既不哭,也不惱,倒是面無表情得靜靜看著他,許久,才微微抿了抿肥嘟嘟的嘴唇,輕聲說:“他要去,就去吧。”

曾元思詫異挑了挑眉:“你也不表示表示?”

“表示什麼?”肥孟琴兒自嘲一笑,“本就是我貼上的他,是我對不起他。”

曾元思收起了看好戲的神情,不說話了。握著摺子扇的那手,有些微的發白。他靜靜得看著她,目中似有幾分深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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