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琴兒那天剛忙完了,一個人攤在椅子上準備喝茶,忽然就覺得手不會動了,端著茶杯在那裡,就是送不到嘴邊,心下大驚,知道這就是“妙手回春”說的那種症狀嗎?為什麼這麼快就開始了?!

就這一緊張的時候,手動了,太過用裡,杯子掉到了地上,碎了。

她看著碎了杯子,愣了好長一段時間。

“你活不久了。”元柏不知道什麼時候依在門上淡淡道,“我見過和你一樣的人,沒一年就死了。”

“哦,有大夫說我可以活三年的。”她淡淡的笑了一下,小聲嘀咕了一句,“一年啊,時間不怎麼夠了。”

“不害怕?”這個的反應,未免有些讓她驚訝,她可是親耳聽到那夜夜不曾停歇的呼號的。

“人遲早要死的,我比較擔心的是時間太快,有事完不成啊。”

“……你是奇怪的人。”

“彼此彼此,不過是心願不了的人。”

元柏窒了一下,轉身離開,“不過,我也見過活下來的人……”

是嗎?會頭人活下來?

不過,這樣的好事,未必會降臨到自己頭上,所以,不要抱什麼希望的好。

“總之,莫說出去。”

元柏擺擺手——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時間趟這混水。

只可惜,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短短的隻言片語就被正巧落過的恬悅聽到了,而且聽得不清楚,只聽了一聲“莫說出去”。

什麼事不能說出去?實在太詭異了。

而在這裡,這個姓孟的應是最大的主人,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出來?

一定是什麼難以啟齒的……雞鳴狗盜之事!

哼,機會……來了!

身為青樓出身的恬悅,手裡自然會有一些藥來,這些藥雖然不能將人怎麼樣,卻能讓人在意亂情迷的時候,做出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比如……

哼哼,恬悅冷笑著,將小瓶子裡的透明液體倒了一點在自己的袖子上。

練習的時候,她故意將長長的水袖揮了起來,緩緩的落了下來,落到了元柏的臉上。

自然,就會受到元柏苛刻的糾正,“手抬太高了!”

這一下抽到了她的手背上,但是第一次,她不覺得疼,也不覺得恨。

她只覺得痛快,因為時機,就要來了。

今天,是孟琴兒將其餘那六個人集中到一起檢驗成果的日子,一定會來,而且,她也知道這幾天那個冷冰冰的男人很忙,很少露面,今天似乎也不會馬上趕來的樣子。

最好,不要太早出現。

果然過了晌午,孟琴兒出現了,帶著新採的葡萄來,說是他們辛苦了,趕緊犒勞一下,然後再說別的。

她自然溫柔的剝了一個,將水靈靈的葡萄放進了她的嘴裡,一切做的再自然不過,完全沒有人懷疑。

也絕對不會有人懷疑,她趁機將一樣的藥水,不動聲色的抹到了孟琴兒的領子上。

然後,和其餘的人一起,跳起了那不知所謂的古怪舞蹈。

她只是看著,偶爾和元柏商量些什麼,兩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體溫正緩緩讓那藥揮發出來。

有什麼……甜甜的味道……

兩個人只是隱約覺得鼻子裡有些淡淡的甜味,誰也沒多在意,只是覺得日頭高高的好熱。

她和元柏都下意識的拉了拉領口,讓熱氣稍微散開點,端著茶水開始猛喝,卻怎麼也壓不住那口渴的感覺,似乎是從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渴,怎麼覺得喝水都不管什麼用呢?

太陽有些眩目了,那白色水袖有些晃眼……

孟琴兒深呼吸了幾下,覺得不太舒服,揮了揮手:“……有些熱,先休息一下,我去……”

她話沒說完,人就趄趔了一下,還好元柏在一邊扶得快,要不就摔倒了!

元柏也算知道些許她的身體情況,微微皺了下眉頭:“我看你先去休息吧。”

“恩……”她扶著元柏的手站起來,卻覺得依舊有些頭暈眼花的感覺,一時還拉著她的袖子不敢放。

元柏還以為她又突然不能動了,揮手將所有的人都退了去:“罷了,你們先下去吧,改個時間再說,走吧都!”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人家這麼說,也就都退了去,連這裡的侍女都一齊被退了去。

只有恬悅若有所思的看了兩個人一眼,嘴角勾了不易覺察的弧度。

“喂,你還能動吧?”見人都走光了,元柏才趕緊將人扶起來擔心的問了一句。

“恩……扶我回去……”雖然人能動沒錯,但是為什麼會覺得使不上什麼力氣呢?

幸好元柏的力氣也大,硬是這麼半拖半拽的將人推了後面的偏廳裡,又倒下水,“你有沒有什麼藥?”

“恩……沒有,就是好熱,開窗戶……”怎麼回事,空氣像是糨糊一樣黏著,每一個字都說的氣喘吁吁的。

“你臉好紅啊,沒事吧?”雖然自己也很熱,但是孟琴兒的樣子卻有些奇怪,似乎臉紅的像發熱一樣。

元柏有些擔心,忙把手放到了她的額頭上,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燒了起來。

幾乎同時,一股清涼的感覺順著元柏放在自己額頭的上流了下來。

“涼快多了……”

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非常的……誘人?

喂,元柏你冷靜一下,這個和你一樣是女人啊!她有什麼,你都有啊!

可是為什麼……就是覺得無比的嫵媚呢?

這個女人是狐狸精嗎?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心跳加速呢?!

葉酉震忙完了以後急急趕了過來,擔心師傅被雨淋到,拿了傘趕了過來,卻發現本來應該在裡滿伺候的人都在外面站著,心下奇怪,

“怎麼都在這裡?師傅呢?”

“孟公子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叫我們都先休息,閆元柏扶著她進去了。我們正擔心呢。”恬悅微微皺著眉頭,很擔心的樣子,

“孟公子似乎很不舒服啊……”

師傅?她確實是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很有可能正在裡面難受呢!

心裡著急的葉酉震也沒注意聽恬悅的話,也不知道裡面還有個元柏,大步就邁了進去,

“師傅?”

偌大的院子裡沒有人回應自己,他更著急了,不過憑他的內力,還是能聽出來偏廳的古怪聲音的,於是也沒多想就幾步跨了進去,

“師傅,你沒事……”

窗戶被劇烈起來的風吹的開開合合,一邊的紗幕也被吹了下來,隨著風鼓動出一波波的青色波浪。

葉酉震的腳步停了下來,呆在那裡,看著眼前的一幕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他從來不覺得之前知道師傅和別的人有什麼,會比現在親眼看到給他的衝擊更大!

……他似乎也從來沒有想過,師傅和女人在一起會不合適什麼的,畢竟她的那些朋友總是有些曖昧!

“啊!”她下意識的低頭看看自己,尖叫一聲,拉住了自己的衣服,“藥……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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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淡淡的甜味躥進了他的鼻子裡,他瞬間明白了元柏的意思——她們中了藥!

“師傅?”他一驚,畢竟師傅身體不好,所以應該對這藥的反應更強烈一些!

他忙運氣讓涼氣浮到手上,貼了她的後心緩緩的將真氣輸了進去。

清涼的氣進入身體的周天,一圈下來,她人果然清醒了些,睜開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酉震?”

總算見那眼睛裡有了幾絲清明,他趕緊收了手,“師傅,怎麼樣?”

“好難受,”她難耐的搖了搖頭。

時間如同潮水一樣退去,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山洞,師傅正低低的哭泣著,一聲聲的叫自己的名字求救!

全身的血液,像要被凍結了一樣!

時光開了好大一個玩笑,居然在六年後,讓他重新面臨一樣的選擇!

那一夜,師傅的聲音也是像現在一樣,慢慢的低下去的!

他僵在那裡,不能動彈分號!

她卻覺得自己忽然清醒了過來,她也沒想到六年後的今天,這悲慘的經歷還會重演!

難道她又要再一次體會到那可怕的地獄嗎?!

她抓起落在一邊的簪子,一下扎進了自己的左手裡!

“師傅?!”葉酉震驚呆了,想衝上來,卻被她一聲喝在那裡。

“不要過來!出去!帶著元柏給我出去!”

同樣的事情,她不想面對第二次,就算要自己現在就死在這裡,她也絕對不要面對第而次!

走開、走開!

不要再看到你掙扎的樣子!

不要再看到我這麼沒用的樣子!

閃電將屋子裡招得一片慘白,只有那紅色殷紅刺目!

一聲雷忽然驚動了天地!

“師傅……”他看著那冰冷的眼睛,忽然覺得害怕!

強烈的不安開始叫囂——師傅,自己又要把師傅弄丟了!

他下意識的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抓住她的手。

“走開!立刻,不要讓我恨你!”她把簪子狠狠轉了幾下,好讓疼痛將那迷醉身心的感覺驅逐!

她不知道,自己的自尊和這強烈的快感誰能堅持的更久,她只知道自己這次,絕對不要再那麼悲慘!

看著她威脅的又舉起了簪子,葉酉震這才囁囁的回過神來,無措的拉著元柏的領子,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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