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既出,淡然卻是威嚴十足,那人立刻垂了頭退到一邊:“小人多話了。”

這個人,他畢竟是掌門的師傅!

看著眼前這一幕,孟琴兒算是徹底明白了——他,葉酉震,自己的徒弟,確實是新任的掌門!

師傅啊,你腦袋裡養金魚了不成?!怎麼會選了一個徒孫做掌門啊?!你這不是製造家庭矛盾呢麼專門?!

“鳳……呃……掌……”

話還沒說完,就被葉酉震冷冷的打斷了話頭:“不管怎麼說,現下也正是需要你的時候,回來的正好,一路車馬勞頓,先去休息,稍後再見其他人吧,師祖去雲遊了,不在。

鴻哲、陽曦,先安置好你們琴兒師叔。”

“哦……那,我住什麼地方?”孟琴兒還是有些不能接受自己徒弟忽然變成掌門的這一現實,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但是不說話似乎又不合適,因為某人明顯因為自己這兩年的缺席而心情很不好!

葉酉震停下來,“風情萬種”的白了人一眼,哼道:“自然還是‘水月樓’,你莫非想住到‘青炎亭(掌門住的地方)’不成?”

“不是不是……”這個徒弟怎麼兩年不見,長得不一樣便罷了,連說話也變的陰陽怪氣的……

葉酉震看了看有些不適應的在生悶氣的人,忍不住又軟了口氣:“什麼都沒動,等你回來呢。”

這人倒好,兩年不見,在外面花花世界轉了一圈回來,卻什麼都沒有變,似乎這兩年不過只是一睜眼一閉眼的工夫。

看著,叫人覺得安心……

聽了這話,孟琴兒也終於松了一顆心,揚起嘴角,用力點了點頭:“甚好、甚好。”

自然是掌門在前,帶著一票人施施然往回走,而孟琴兒也因為自己的特殊身份而走到掌門身後,有機會好好打量一下二兩不見的徒弟。

撇開現在有些扭曲的性子不說,自己徒弟還真是長成個小妖孽了啊!

瞅瞅這小腰細的,讓人看著那就直接“口水直下三千尺”啊!這一頭烏亮烏亮的頭髮用白玉冠一別,在腰上晃啊晃的,晃的人心都揚揚!

個子是高了點,但是勝在有型有款啊!

明明是個一身白到不染塵,氣質冷清如彎月的人,怎麼就能偏偏生出一股子勾人攝魄的媚氣來啊?!

自然,這話現在是不敢明說了,也只敢在心裡嘀咕兩聲而已。

再說那葉酉震,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帶著人往回走,專心的樣子讓別人產生這世界上就他們腳下這一條路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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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全部的心思卻都不在前面,而是集中到了背後——

腳步聲有些沉重,看來是趕回來的,一定很累了吧?看那一聲風塵的狼狽樣子,定是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的。

想起來這人丟下自己一走就是兩年,說不氣全是假的。

但是,要說自己現在還氣這個人,也是假的了,其實,從見到這張臉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怨懟就都飛去九霄雲外了。

之前的準備好的怒氣被一句話就轟平了。

已經有了初秋味道的早晨,零星鋪了青翠落葉的山道上,那人站的地方有陽光從樹葉中漏下耀眼的光斑。

但是卻比不上那人的笑容更耀眼。

只是清清淡淡的幾個字而已。

我回來了。

沒人知道,只不過四個字就化解了他全部的不安,世界一下就變得輕鬆了。

師傅回來了,他不再是孤單一個人,能為他撐起一片天的人回來了,他可以喘息了。

沒變,什麼都沒變,依舊是掛著淺淡的笑容,雖然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但是那一聲“酉震”就已經足夠了。

師傅還認自己,那就夠了。

他一直很擔心自己兩年來變了這麼多,會不會等到師傅回來的時候,已經認不出自己了?

所以才會一見到那個腰牌時驚得失手將杯子給打了!

他害怕,他居然害怕的連杯子都拿不住了!

這份害怕遠比自己接受“清風幫”還要緊張十萬倍!

萬一師傅不認自己了,那麼這天下之大,哪裡還有自己容身的地方……

所以,要在氣勢上先鎮住才好!

所以才會強迫自己壓下想直接撲到師傅面前的衝動,冷冷的質問。

萬一……

好在萬一沒有發生,因為師傅還是叫了自己的名字。

“葉酉震”是師傅給的名字。

師傅住的院子不大,只是一個簡單的小二樓,上上下不過四間屋子一個小院子,院子裡有一棵能將大半個院子廕庇去的水月樹。

那年,師傅摸著自己的腦袋笑眯眯的說,你的腰上有個胎記,看起來像只鳳凰,我的院子裡又有一顆梧桐,人說家有梧桐樹,不愁金鳳凰,那你便姓葉息的葉吧!酉震酉震,天降的祥瑞。

酉震,你可不是什麼沒人要的孩子,你是上天賜予我的寶物。

所以,我會保護的。

任憑外面雨打風吹,我自會護你周全滴水不漏。

你現在想咬就便咬,不過以後你收起爪子來,有我保護你。

怎麼樣?叫我聲師傅吧!

過去快十年了,這一幕卻依舊熟悉的像在昨天。

就是從那一刻起,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個人會保護自己,這個世界上有個人可以全心去信。

這個人就是師傅。

只要有師傅在,天下認不認同他,沒關係,天下要不要他,不在乎。

因為有師傅在。

這個人,說了會護他周全,不管風雨……

把手按在胸口上,心跳已經平靜下來。

師傅,你回來了,還,會不會走……

只可惜孟琴兒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感慨時光荏苒,原先那個黏著自己不放的稚子如今已經是獨當一面的堂堂掌門了。

因時值午休,人是三三兩兩,孟琴兒回來的訊息並沒有引起什麼反應,甚至也沒什麼人看到有這麼個人回來過。

葉酉震推開了“水月樓”先跨了進去,隨即孟琴兒也邁了進去。

那棵水月穩穩的遮了大半個院子的清涼,自己平日裡中意的躺椅還擺在原來的地方,隨手就是石桌,上面還放著自己喜愛的茶具。

就像自己昨天離開,今天就回來了,一切都沒有變,連東西都是乾乾淨淨的,隨時可以坐。

孟琴兒頗有感情的摩挲著躺椅上被自己磨花的地方四下看看,滿足的嘆息了一聲。

“站在那裡做什麼?”葉酉震的哼聲傳了來,孟琴兒親切的拍拍躺椅,如同拍一個老朋友的肩膀,隨即進了屋子。

屋子一進門的正廳更是毫無變化,甚至自己走的時候沒寫完的歪詩草紙還被熟悉的青石鎮紙壓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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