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兒淡然不語,猶如老僧入定一般,雖然這個比較不太恰當,畢竟她是個小女孩,但卻又奇異的協調著。

看林落兒沒一絲好奇神色的小臉,白念從既然開啟了話匣子也知道繼續說了下去,不管林落兒接還是不接,她都必須說完,畢竟她也需要發洩胸中積鬱已久的血淚悲愴!她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數月前還是斷龍眾人疼在心頭的明珠!

白念從深吸幾口氣,緩一緩心中激增的怒火,接著道:

“現今斷龍的情況我不清楚,但郡主一定能知道,郡主此刻雖年幼,但我卻清楚的看出郡主並非常人,所以拉攏郡主也是白念從此刻唯一的願望,畢竟郡主是青焰王爺的掌上明珠,郡主若是能為斷龍出頭,那我斷龍必然不用忌憚銘蘭了!”

話音一落,白念從語氣頓變,緩和、有力且帶著深沉的期望。

“收郡主為徒,也不僅是為了郡主的名號,而是真心希望教導郡主,不願埋沒了武林的明日之星,也不想祖先的曠世絕學沒於塵土,旋鋒琴與絕地神舞雖百年來為斷龍的神變,但除了第一任儒帝之外,無人練成過,甚至有幾人喪生於旋鋒懾魂之下!

我自小便酷愛音律,斷龍武學秘笈《儒風聖法》我不感興趣,但對絕地神舞及旋鋒琴卻是深入探究了的,琴譜我爛熟於胸,但無法得其精要,還有那旋鋒琴,更是不敢輕易碰觸!

至於那旋鋒琴,琴身長約四尺,通體墨綠,材質是不知名的黑色異材,琴絃則是用上古異獸水天蛟的蛟筋所做,也是聽方士所傳,而後整張琴用逆麒天果的靈液浸透七七四十九天而成。

逆麒天果自是千萬年不遇的奇珍異果,靈氣逼人,傳言食之可憑添百年內力,死人可復活,但無人有此機遇。這琴是不是真的這樣製作而成,也無證可考了,旋鋒琴得來歷也是不得而知。

總之是我斷龍第一任儒帝歐陽鴻禎使旋鋒琴之威傳於江湖!旋鋒琴被我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琴譜也在我腦中,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小郡主便是修煉絕地神舞的最佳人選,這是我最驚疑的地方!

如今我與郡主已是將話都說明白了,所以也無所謂坦誠一切,儒帝歐陽鴻禎失蹤時留下了絕地神舞和旋鋒琴,卻也說了琴譜任何人都可以修煉,但旋鋒琴卻不是常人可以接近的,琴上已落了血咒,只有下一任旋鋒琴的傳人才能解開!

沒了旋鋒琴的旋鋒懾魂只是一篇厲害的勾魂名曲,幸而第二任儒帝創出了儒風聖法,也算是拯救了斷龍即將降臨的衰敗。至於說郡主是那旋鋒琴的傳人只是白念從的直覺,但郡主試上一試卻也沒有任何損失,郡主意下如何?”

她從小的直覺就很靈,所以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

林落兒不禁遙想,脫離了旋鋒琴的旋鋒懾魂都能讓她不能自控,若是由旋鋒琴奏出,該是何等的威力?即使是林落兒兩世經歷都不免有些震撼,白念從所說的她都明白,她現在也很需要,無名功法致命的缺陷使得她現在有些寸步難行的艱澀。

雖然她還是父王最寵愛的林落兒郡主,但世事難料,這樣的舒心安逸沒有讓她沉湎卻總是令她心驚,以前有無名功法做為後盾,可以堂而皇之做她的郡主,但經過皇宮御宴之事,她有些醒悟過來。

無論是哪個世界,不論是哪個朝代,槍桿子才能出政權,她不要政權,但是只有自身強大才能維護自己,才能主宰自己的自由和生命,雖然生在皇家,但世間最骯髒的地方除了妓院就是皇宮,未入宮她還不明白,但此刻她意識到父王並不是這個國家的帝皇,他是青焰王,但還是個臣,縱然擁有廢立之權又怎樣?

不過是在皇帝親政之後的第一個阻礙,如今林弘懿還小,等他長大呢?或者說等他有了那把利劍,不用再隱忍的時候,將是怎樣的磨刀霍霍?

她不知道父王的打算和心思,父王的城府從來就不是誰可以猜中的,結合兩世的經驗林落兒都摸不透她那父王的一抹淡笑,雖然意識上猜不透,但奇怪的卻是他們之間的默契與情感,是那樣的協調,讓林落兒自己也有些琢磨不透。

但白念從的話終是有效的,自然是因為那旋鋒琴,只是這中間還需要慢慢敲打,就算林落兒不通政治,好歹也是一代“大俠”!

“聖女說的話俱是斷龍內部的機密,想來聖女對我也是真心的,但我這人卻不喜歡欠別人什麼,拜師什麼的在我眼中也是虛禮,可有可無,你要我做什麼還是明言為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是買賣,還有我現在雖然身為南綏的郡主,卻只是七歲孩童,你要我做什麼也有個限度,不說清楚交易是不可能成功的!”

“郡主不愧是天才,什麼都和別人不一樣!”

話說的簡單,但白念從的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這小郡主說的話怎麼那麼像那天涯殺手組織一般?明買明賣,童叟無欺來著?

這段時間她雖然一直呆在落兒雅苑的夏齋不太走動,但她武功雖被制,內力卻尚存。青焰王府確實是嚴密之地,她不能有什麼舉動,但她五覺靈敏,自是能聽得婢女等多嘴之人之言,所以還是清楚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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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自幼就不太說話,不語人言,但青焰王爺獨獨愛她,簡直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著,細細的寶貝呵護,按理說在這樣的生存環境下長大的孩子大多都是刁蠻任性,無法無天之輩,就算天生品性溫婉,也是個孩子,但是現在不說這郡主面對她多番的引誘毫不動心,對於她的身份居然也是面無異色,這就不是一個孩子能夠做到的了,再來最後那幾句話的口吻倒像是一個慣於買賣的商人,對於自身的利益絲毫不退縮,奇哉!怪哉!

其實林落兒也知道白念從在想些什麼東西,但她卻不想打擾,現在想些這個有什麼用?對她也沒什麼壞處,無所謂,不過她倒是好奇這白念從如何肯定她能夠幫得上忙?不說她的年齡,一般來說,即使她長大,那也只是一個閨閣的千金,充其量也只是身份高貴的大家小姐而已,難道不是?

“郡主,白念從只有三個要求,第一是請郡主幫我找到父親白成空,生死不論;第二就是為除掉高不覺;第三,白念從仍是希望郡主能夠拜我為師,因為要得到旋鋒琴的傳承則必須成為我斷龍中人!這是禁律,白念從是決計不能違背斷龍歷代儒帝的律令!”

“聖女為何不找我父王談買賣?卻來找我這個小孩子?聖女說的這些條件很明顯都不是我能夠做到的,但聖女卻說了,聖女不解釋?”不怪林落兒都會疑惑,就是佛祖來了,估計也想不通透,有腦子的都不會和小孩子談這樣的大事,即使她是個郡主!

白念從聞言自己的眉頭卻是先皺了起來,她不是不知道誰才是最能夠幫她的,但是她害怕,是的,她害怕,他怕林奇邁,那個被稱為伊奧那古的人!她寧願選擇這個郡主,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幫上忙的郡主也不願和青焰王爺林奇邁有深入的接觸!

她是看不透郡主,但她心中卻,就是郡主是值得信賴的,她也相信她做得到,不管這個時間是多久,但絕不會太長,林落兒郡主非是池中物,倘若給她一片天空,她一定可以翱翔天際,皇城困不住她的!

可是青焰王林奇邁,白念從無意識的渾身一顫,她忘不掉第一次看見他時他的眼神,雖然是溫和慈愛,卻是寒入骨髓,冷入靈魂,這樣的人太空洞,空的什麼都看不見,她清楚若是真的跟青焰王談這個買賣,斷龍也許不久就要消失在神風大陸了,骨灰都不剩下!

至於銘蘭,也許會變成南綏青焰王的行宮,別問她為什麼會這樣想,她就是知道!

白念從又皺起好看的柳眉,看著面前的林落兒郡主,她有一團的不解,因為她居然感覺到那可怕的男人是真心疼愛林落兒的,當她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她以為自己產生的是幻覺。

可是她精通音律,她聽得出在林奇邁為林落兒彈奏《朝歌》的時候,在他的音樂中他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摸得到,變得有血有肉,而且滿是溫情。

呵呵,這是不是就是一物克一物?所以說她決定跟林落兒談買賣也不是沒道理的!至少安全係數高了不是一點點,而且成為林落兒的師父得到的會更多!

既然打定了主意,但若林落兒不願意也是全然白費的,她半真半假的解釋了一番,還算是過得去。

林落兒聽了白念從的一席長篇大論,未置可否,不消說短期來講是她得了好處,但長遠的說白念從也不吃虧,至於拜斷龍聖女為師也沒什麼,不過她若是答應了白念從就是一定要做到的,只是她如何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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