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兒?”許心慈皺起眉頭,這個名字如此怪異,必然是晴麗書局的人。邢涵衍開始原地轉圈子,他一急就會扯頭髮,一邊扯一邊失魂落魄地叫道:“怎麼辦?怎麼辦?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廖景輝是怎麼做的護送?!”

許心慈見他心神不寧,想必從他這裡也問不到什麼東西。邢涵衍手上還拿著那張信紙,他乾脆大步走過去,一把搶過來,道:“什麼失蹤?讓我看看!”

卻見那信紙上的字龍飛鳳舞,想必寫字之人也必然是在極度驚惶的情況下寫就的。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個字:「肥州大雪山,林落兒不知所蹤,尋數遍未果。廖景輝。」這人寫得也太簡潔了吧!這不是成心讓人擔憂麼?

許心慈把信紙一揉,轉身就走,一面道:“還能怎麼辦?去告訴扈魔女!是她的手下出事了吧?她還想優哉地待著麼?”

邢涵衍急忙去攔他,急道:“不要去!老闆她……”

他話還沒說完,天上又傳來鷹啼之聲,廖景輝又送了一封信過來!他向來是個穩重寡言的人,這次連著送兩封信,可見事態必然嚴重之極。邢涵衍失魂落魄的連信都取不下來了,許心慈實在看不過去,搶著扯下信紙,展開念道:“事情有點蹊蹺,我繼續留下來尋找。但生還希望極低。廖景輝。”

邢涵衍臉色慘白,怔了半晌,忽然輕道:“我去!我去找她!我一定會找到她!”他直接把手裡的鏟子給扔了,轉身就跑,恨不得背上插翅膀直接飛到大雪山。忽然他又猛然停住,喃喃道:“不行!現在不能走!不能留下老闆一個人……”他只急得轉成了陀螺,差點把滿頭頭髮扯光。

許心慈不耐煩地皺眉道:“不過是失蹤而已!你急什麼?只要她會武,兩三天之內都死不掉!”他捏著兩張紙,從視窗跳了進去,邢涵衍見勢不對,趕緊追上去,壓低了聲音吼道:“你做什麼?!”

許心慈揮了揮手:“找扈魔女!這事只有告訴她了吧?還是你想急死?”

“不行!現在不能打擾老闆!”邢涵衍死死扯住他的袖子,一急就使出了小擒拿手,三指並起拂向他的脈門。許心慈哈哈一笑,等的就是這個!他今天非要看看扈魔女有什麼秘密!他手腕一轉,輕輕巧巧避過了邢涵衍的手指,然後中指一彈,邢涵衍半條胳膊登時麻了,終於還是遲了一步。許心慈用腳毫不客氣地踹著扈晴麗的房門,一面高聲叫道:“扈魔女!你手下的人快死啦!你還要窩在屋子裡面生蛋麼?扈魔女?你不會爛在裡面了吧?”

“你給我住手!”邢涵衍勃然大怒,抬腳去勾他,誰知許心慈反應奇快,將身體一縱,足尖弓起在他小腿上輕輕一點。邢涵衍畢竟心神紊亂,身手不比平時利索,當下被他點住穴道,登時動彈不得。他又急又怒,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淫賊!果然沒有半點良心!”

許心慈搖了搖手指,笑道:“良心?你見過掉進陷阱的獵物會講良心麼?你給我的帽子好重!”

他話音剛落,只聽吱呀一聲,扈晴麗的房門開了。許心慈本能地背上一寒,退了兩步,這才回頭看去。

扈晴麗站在門口,她臉色比紙還要蒼白,連平時紅潤的嘴唇都是青白的。她穿著一襲雪白的袍子,頭髮散了下來披在背後。這付模樣與她平時紅衣妖豔的風姿大異。許心慈在怔住的同時,也懷疑是不是自己輕輕一推,她那纖細的只剩一把之握的腰身就會斷開。

她雙目如星,璀璨卻寒冷,看他一眼,他的心裡就是一動,全身所有的寒毛都開始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什麼別的。只聽她低聲道:“信呢?給我看看。”聲音疲憊無力。

她稱“我”。許心慈倒有些無措了,不知她到底在弄什麼玄虛,而她現在這番柔弱模樣,自己竟然說不出狠話,作不了惡作劇。只得把信交出。

扈晴麗接過信紙,上下匆匆一掃,才沉聲道:“邢涵衍,去準備馬車,兩個時辰後出發。”

“老闆!”邢涵衍叫了起來。她卻搖了搖手,輕道:“不用管我,快去準備!”她的袖子輕輕拂過邢涵衍的肩膀,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他的穴道一下子就解開了。他恨恨看了許心慈一眼,轉身就走。

“你也不要愣著,去收拾東西。”扈晴麗淡淡說完,轉身就往裡面走,正要關門,卻被許心慈一手卡住了。“你在玩什麼把戲?欲擒故縱?故弄玄虛?”他低聲問著,有些惱怒有些不甘,死死地盯著她蒼白的臉,不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表情。

她抬頭淡淡看著他。許心慈從未見過她這種眼神,那是一種什麼都不在乎的,空空的眼神。她的目光好像穿過他,看進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快點下去,不要廢話。”她推了他一把,然而卻沒有平時的半點氣力,他連動也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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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偏不走。”許心慈近乎無賴地說著,甚至乾脆抄了一把凳子坐在門口,長腿一伸,擋住了大門。哼哼,他算徹底瞭解了,這魔女今天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好像沒有半點平時的厲害,說不準是個可以逃走的好時機,他絕對不會放過!

扈晴麗看了他半晌,終於沒有說話轉身走向床邊,她披了一件黑色外套——又是黑色的!許心慈皺眉正要相問,忽然覺得這個屋子裡有什麼地方不對。到底有什麼不對的?扈晴麗的房間他是第一次進來,和帳房一樣,亂七八糟。

他的目光從亂糟糟的櫃子掃下來,書案,椅子,床……等等!床!他忽然吸了一口氣,瞪圓了眼睛。儘管床上的青紗帳朦朦朧朧,他還是能看到白色床單上大灘大灘的血紅,那絕不是繡扈,也絕不是上火的鼻血,那簡直就像剛殺了人一樣的鮮血。

“你……”許心慈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忽然目光一低,發覺地上有一條血紅的線,從門口延伸到扈晴麗的腳底,在她腳底變成紅色的一片,還在漸漸增多。那樣濃稠的血,幾乎立即刺傷了他的眼睛。扈晴麗彷彿什麼都沒發覺,背對著他靜靜整理自己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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