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

男子雙膝跪在地上,捂著不停流血的傷口,掙扎著,用乞求的眼神望向範浩曠。

這不是第一個跪地求饒的。只可惜,範浩曠並不打算放過任何一人。

手腕翻轉,男子怨恨的目光漸漸渙散。

眼角瞥到躲在隊伍最後面的幾人,想要趁著此時的混亂離開,範浩曠一時間無法擺脫面前的人,立刻對隱衛發出命令:“你們兩個,把那幾個想要逃走的給我攔住。今日,一個活口都不能放過。”

“是!”

在一開始,範浩曠就沒有讓他們二人參與。他們並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面對圍攻,定會力不從心,屆時還要範浩曠分神照顧,實屬不妥。他們只是站在一旁,阻攔那些想要逃離的人。

隱衛一前一後攔住他們,低聲道:“煩請三位留下,我家少主還有事要跟三位談談。”

“就憑你們兩個,要攔住我們?”

“我勸三位還是留下吧!”

站在後方的隱衛注意到,這三個人身上沒有一點傷口,衣服也完好無損。

“就憑你們兩個,竟有這麼大的口氣?如果你們大哥在這裡,他或許可以攔一攔,我還會忌憚三分。”

隱衛在一人脖頸後方看到了一個紋身,只露出一小部分。

危險!腦海中警鈴大作,沒有多想其他,當即出聲提醒:“小六,當心!他們是血凌的人!”他注意了別處,忽略跟前的殺意。

劇痛從四肢傳來,彷彿要將他整個人撕裂,不可遏制的發出悽慘叫聲。

傷他的,是身材嬌小的女子,二八年華,一副人畜無害的乖巧模樣。就是這一模樣,讓他暫時對她放下戒備。

匕首已經在他脖子上劃出血痕,再用幾分力氣,他就死了。

“不能殺人,快走。”

女子不甘心的收回匕首,就在這時,他就看到她五官痛苦的扭在一起,臉上沾到些許溫熱的液體。

緊接著,他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那一聲慘叫剛響起,範浩曠立即分辨出,是隱衛的聲音。

稍一分神,右手腕處刺痛,袖口迅速被血液浸溼。

“找死。”左手猛地拍在那人胸口,斷了他的心脈。

腳背挑起落在地上的劍,踢了過去。

範浩曠趕過去一看,臉色凝重。好在手筋腳筋沒有徹底斷裂,他還能想辦法,就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少主,小行他……”

封住他身上幾大要穴,護住其心脈。隨後,從衣襬處撕下數條布帛,撒上止血的藥粉,簡單的包紮。

“你揹著他,我們要立刻與餘季年、彭明德匯合。”

範浩曠拿回自己的劍,不經意間看到地上的斷指。這是剛才他從那女子身上留下的。

望向那三人離去的方向,範浩曠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豐城城北,沒有鬧市的喧囂,多了幾分靜謐。

街巷偶有小販出沒,更多的,是大戶人家的轎攆,後頭跟著一幫家丁丫鬟。

“夫人,慢點。”轎子落下,丫鬟上前掀開轎簾,小心翼翼攙扶著女子。

女子容貌姣好,眼角帶著一絲嫵媚。她身著華服,頭上幾支金釵步搖,走路時相互碰撞,發出叮噹的響聲。她微凸的肚子,彰顯著她在府中的地位。

“前面那宅子裡,住的哪位貴人,可有打聽到?”

“回夫人,打聽到了,是京城來的貴人,來豐城暫住些時日。”

“京城來的?那改天可要讓老爺好好去登門拜訪,若是朝中朝臣,那老爺日後的仕途,就有望了。”

“老爺若是知道夫人如此關心,老爺定會十分歡喜。”

“那要儘快告訴老爺才是。”

女子和丫鬟談笑間緩緩走入府邸。

殊不知,在她們談話間,對面的大門,悄然間開啟一道縫隙。

彭明德倚在榻上,手裡捧著一本醫書,認真翻閱著。

不知過了多久,彭明德合上醫書,揉揉略微發酸的眼睛,在房間中來回走動。

這裡是範浩曠的房間。

彭明德第一天來到這座宅子,為首那名隱衛就把他安排在這裡。

進來的第一刻,彭明德就注意到架子上擺滿的書籍。隨手拿起一本,上面的文字卻晦澀難懂。

三天內,他除了看醫書,還喜歡研究這些晦澀難懂的,用來消磨時間。

敲門聲響起,彭明德起身走過去,道:“你今天給我做了什麼吃的?”

她沒有回答。

彭明德接著說道:“你叫餘柔惠,我沒記錯吧?”

餘柔惠瞧了他一眼,點點頭。

“那你們打算把我軟禁在這裡多久?”這個問題,三天內,彭明德從未停止過詢問,餘柔惠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絲毫不理會他的問題。

彭明德一邊吃飯一邊和餘柔惠聊天,即使餘柔惠只會用點頭或者搖頭來和他交流。

“範浩曠人呢?我要跟他好好談談。”

餘柔惠自顧自的收拾碗筷,轉身離開。

“喂,你們不要無視我!我也是有脾氣的!”

彭明德緊跟在餘柔惠身後,想拉住她的胳膊,卻被她輕巧的躲開。接下去,他的鼻子就和門框來了個親密接觸。

強忍著因鼻子的痠痛感而在眼眶打轉的淚水,嘴裡不斷咒罵著。

餘柔惠從房裡出來後,兩道身影先後出現在院牆上。

“大哥,我們要把彭明德放在這裡多久?為什麼不直接帶回祥玉門?”

“少主的意思。”

“少主沒有交代,何時帶彭明德離開嗎?”

餘季年皺著眉,搖搖頭。

在前往彭明德住處帶走他之前,範浩曠私下找過餘季年,命他帶走彭明德後將他安置在豐城,但是沒有告訴餘季年緣由。

當時的範浩曠並未想到,他會耽擱好些天都沒有和餘季年等人會面。

餘季冬垂眸,正巧看到餘柔惠一臉的不耐煩,她端著托盤的雙手緊緊握著,彷彿就要把托盤捏碎。

難得看到餘柔惠忍耐住脾氣的模樣,要不是怕被餘柔惠聽到,恐怕他現在應該會放聲大笑。

雙手環抱於胸前,餘季冬忍住笑意,道:“這彭明德每天都問她同樣的問題,一日三餐,不斷重複。也難怪小四會這麼不耐。”

“要是小四知道你在這裡看戲,你說會發生什麼?”

話畢,兩人同時察覺一道凌厲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別處。

餘季年輕咳一聲,接著先前的話題,道:“餘季冬,少主他們的下落,找到了嗎?”

餘季冬收斂笑意,神情嚴肅。

“還沒有,弟兄們還在四處聽訊息。”

“回彭明德那裡看過嗎?”

“看過,只是那裡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這背後肯定有人在操控一切。

這兩天,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訊息,彭明德被祥玉門的人尋得帶走,祥玉門少主為此與前去的江湖人士起了衝突,僅有幾人脫逃。

“大哥,你真的沒有想過先把彭明德帶回祥玉門嗎?”

祥玉門畢竟在江湖上頗有威望,將彭明德安置在祥玉門,那些個虎視眈眈的江湖中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你忘記關老回到祥玉門之後發生的事情了?”

餘季冬一怔,愣愣的應了句。

祥玉門是怎麼對待關老的,可能就會怎麼對待彭明德。關老是教授範浩曠醫術的師父,範浩曠極其尊重,親自迎回,都沒有能夠保護好,更不要提由他們隱衛帶回去的彭明德了。

出了任何事,範浩曠那邊無法交代。

一輛馬車欲駛入豐城,在城門口被守衛攔下。

守衛拿著一張圖紙,逐一比對馬車上的人的模樣,沒有一個相似。

“這是什麼?”輕巧的拿走守衛手裡的圖紙,上面是一名男子的畫像,還有幾行小字。

守衛十分不滿他擅自拿走手中圖紙,一把奪回,不耐煩的說道:“不關你們的事情,走走走。”

他沒有繼續糾纏,趕著馬車往城裡去。

“餘季年,是你安排彭明德住在這裡?沒想到,範浩曠在豐城,竟也有一處宅院。”

原本悠閒地躺在屋頂曬太陽的餘季冬聽到這聲音,立刻坐起身望向院中的那一抹紫色。

“他怎麼會來這裡?”餘季冬偏過頭,低聲詢問。

“來者不善,小心應對。”

“我來這裡,二位好像不太歡迎我。”

餘季年二人縱身一躍,輕巧的落在院中,和他對視。

或許是聽到有其他人的聲音,餘柔惠匆匆趕來,見到院中的那人,眼裡厭惡的情緒絲毫不加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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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你們三個,其他人呢?”等了一會兒,他沒有看到其他隱衛出現。

來者一襲紫衣,臉頰處有著十字刀疤,說話時頗有禮貌的對餘季年等人面露微笑。

“榮鈞,你來豐城做什麼?可是老門主有什麼安排?”榮鈞是老門主跟前最受信任的護衛。

自從範浩曠接手祥玉門之後,老門主就很少出現。平日裡祥玉門的大小事宜都是由範浩曠做主,若是老門主有什麼事情要交代,會命榮鈞前來通知。

“餘季年,你這麼聰明,一定可以想到,老門主的安排是什麼,對嗎?”

榮鈞的目光落在三人後方出現的人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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