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兒不敢做出任何舉動,也不願此刻激怒於他,像這樣神思恍惚的小男們,要先順從些方好……

良久,他只是把林落兒摟著,林落兒卻總感覺到一種異樣的熱度,自從被逼婚,出嫁,進府,兩個人從來沒有這樣的曖昧,突然,林落兒想到今日是郗夫人的……

“老爺……快醒醒……”林落兒立即推開他,沒有理由。

他被林落兒推開,臉上又驚又怒,林落兒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只能不顧一切的衝出去。

“跑了……”他茫然若失的看著房門。

林落兒的心亂七八糟的,怎麼會這樣,剛才要不是自己一時清醒,說不清楚後果是什麼?

夜裡睡不著,翻來覆去,只是想他,為什麼整晚上,都是一樣的想法。

玉春進來,也看出林落兒的焦慮,“姨娘,是席子太熱嗎?”

林落兒說道:“太涼……”

玉春莫名其妙的摸了摸,有些奇怪的說道:“姨娘,是認床了吧?”

林落兒說道:“太涼……”

玉春笑道:“這六月天,太熱了,姨娘,你醒醒。”

林落兒抱怨道:“我不是醒的嗎?哪裡有睡,分明是太涼,你偏說太熱……”

玉春不說什麼,走了出去,拿著薄毯子進來,給林落兒換上,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一點也不怕熱,倒是這樣的睡著,也覺得十分妥當。

玉春只道是林落兒病了,又覺得奇怪,可又不能多說,隨便林落兒自己怎麼睡都行。

第二日,有個老尼與林落兒相伴,此時眾人見林落兒歇息無事,都陸續散了,那老尼便趁機說話:“姨娘,我有一事要到府裡求你,不知道能不能說?”

林落兒問道:“你一定是有什麼難事?才會想著開口求人,更何況出家人不莫紅塵事,想必你是為了經濟?”

老尼笑道:“雖說我是出家人,不談紅塵,可林落兒也是有血有肉,從父母那裡生出來的,其實,我是身在出家,心裡在家?”

“你想說什麼,先說出來。”林落兒雖然不喜,也不想立即拂掃她的面子。

老尼喘了口氣,十分艱難的說道:“阿彌陀佛……我當年在長安出家的時候?”

“慢著,哪裡的長安?”林落兒疑道。

老尼一愣,又說道:“那是一個小地方……”

林落兒點了點頭。

老尼繼續說道:“那時節,有個施主姓花,是個公子,那年都往我廟裡去,不想他一見我,就一眼看上,還愛上了,因我是個小尼,不能……誰知他一定要我,廟裡的師父沒有辦法,就讓我還俗……”

林落兒聽了,問道:“你那時……就應了。”

“身不由己啊!”老尼哀傷道,“我師父沒有辦法,又惹不起是非,如此兩處為難,不如將我送出去……”

林落兒聽到老尼的話,又悲又哀,這都是什麼世道,“如果是愛你,那又為什麼還是出家了?”

老尼哭道:“因為他家裡居然還有一個大老婆……”

林落兒聽了,半晌不說。

老尼見林落兒如此,也打去妄想。

林落兒是不爭不求,可這人有爭有求,林落兒自己能不能主張,更何況老尼想要回她自己的東西……

可這老尼,又讓林落兒想起自己和郗夫人,不免傷悲起來,“這事倒沒什麼,只是我沒有那些手段?”

老尼聽了這話,便有了興頭,說道:“只要姨娘幫我主張,拿到東西,我便是什麼條件,都能答應。”

林落兒不以為然,“你一個出家人,哪裡有工夫說這些,就算是有什麼甜頭,我也不會希圖你……”

老尼聽一句念一聲“阿彌陀佛”,到了最後一句,倒是喜之不禁,忙說:“姨娘是菩薩,救苦救難的大善人……”

一切安置妥當,林落兒更換了常服,迤邐前行,其時,已是大暑天,熱氣逼人。

林落兒因院中冷清,便想看看郗夫人處的三間小正房。

誰知,走進去不久,才是第一次仔細看……沒想到,門外一聲冷笑,林落兒當是誰?原來是大姐兒。

“怎麼?你想我娘剛去,就迫不及待的想來佔住房子。”潘玉姚橫了林落兒一眼。

林落兒笑道:“瞧姐兒說的,我不過來看看罷了。”

“看都不能看,你是什麼身份?也別髒了地方,告訴你,這三間小正房就是我的,沒有你的名份?”

林落兒不欲多言,本就不稀罕這幾間房子。

潘玉姚見林落兒如此,心中更加得意。

林落兒正沉默著,外頭有人喚一聲“姨娘……”

“什麼事?”林落兒看到潘玉姚想要當家的氣色,連忙搶到她前面問道,“跟我說就是?”

潘玉姚氣悶的很,望著林落兒,說道:“這裡還有我這個大小姐,什麼事輪到你了?”

林落兒微微一笑,“論身份,我是你姨娘,你自然知道……”

話不說全,留下懸念。

潘玉姚冷笑道:“你一句姨娘叫得大家都知道,要是論年齡,我還大你幾歲?”

“年紀大幾歲又能如何?你還不是要叫我姨娘。”林落兒淡淡道。

潘玉姚臉上不悅,“小柔她們都說你卑賤的很,在我們三姊妹不在的時候,你在我娘面前都是一句夫人,在我爹面前就是一句老爺,從來都沒有一個多餘的字……”

“都說你是一個沒嘴的葫蘆,倒想不到今日遇到我,我娘剛過去,就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乖張潑辣。”

林落兒聽了,也不做聲,可又咽不下這口氣,在她娘活著時,就受到如此這樣的遭遇,現在,沒有郗夫人她娘的依靠,還要受女兒的氣,難道越活越挫回去了。

偏偏是多少怨言怨念不能哭訴,林落兒此時也不客氣的譏諷:“你娘在的時候,是個知書達理,賢良淑德之人,我自然以你娘為榜樣……”

“現在,你娘過去了,有你這個驕裡嬌氣的小姐為板樣,我自然變得和你一樣伶牙俐齒,乖張潑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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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姚含怒道:“你真的會裝,把我娘騙過去容易,要想來哄騙我,門都沒有。”

林落兒不以為意,“小姐就要有千金的樣,怎麼說話這樣的低俗。”

潘玉姚別過臉去,“你管得了我?”

林落兒看拌嘴也過了,才轉身問道:“說吧!”

潘玉姚吼道:“不要在這裡說,到別處去。”

林落兒隱忍不發,換了姿勢,回頭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跟著的人進來,正要說話,玉春冷笑道:“姨娘脾氣好,言語放得寬了,你就這樣的沒規矩。”

林落兒說道:“隨她就是。”

那人忙趕緊跪著說話。

林落兒只說知道了。

玉春見身邊沒人,悄悄的說道:“老爺的老舅那邊不寬裕,在家裡也是沒有腳的蜘蛛,只怕是沒有盤算?”

林落兒笑道:“我又不當家,外頭問的,都一概不理,隨便他們說去。”

“那老爺處?”玉春問道。

林落兒笑道:“我是沒機變的,說一個葫蘆,就是一個瓢,不過待人寬些,有個好名聲,不過待人嚴些,有個惡名。”

玉春還想說。

林落兒搖了搖頭,“我看府裡上下大小的人,都是會講外面假禮假體面,我要是做出來什麼,反而成了眾矢之的。”

然後,豎起三根手指頭,玉春會意,也不再言語。

林落兒一日無事,來到後園,只見景象依舊,不免嘆氣。

突然,聽到幾聲嬉笑,在那亭子後面,“快,讓標浮起來?”

好像是潘玉婉和潘玉嬛的聲音,她們和潘玉姚都是郗夫人所生,可惜死了娘,除了大女兒年紀比林落兒大,其餘的兩個女兒身量尚小,不如為慮。

林落兒悄悄的走進,看了一眼,兩個小姐童真有趣,粉妝玉琢,頑皮可愛。

她們身邊各有一個媽媽,兩個丫頭,好幾個人站在一邊等著,見林落兒過去,說道:“有人來了……”

林落兒笑道:“玩你們的,別唬著兩個姐兒。”

她們都皺起眉頭,手裡拿著杆子,就是不愛搭理林落兒。

林落兒也無趣,便要路過。

誰知潘玉嬛年紀最小,說話無忌,叫著林落兒問道:“你是害死我娘的兇手?”

林落兒一愣,看了一圈眾人,一個比一個都冷麵,心中不是滋味,“誰說的?三姐兒,你告訴我,我幫你找出害死你娘的人?”

潘玉嬛指著媽媽說道:“是張媽說的。”

林落兒轉身冷笑:“張嘴就說,好一個媽媽。”

潘玉嬛的媽媽林落兒不認識,別說她們是新來的,就是府裡一年多見在的,林落兒也不認識幾個。

可這張媽的表情氣色讓林落兒怪異,要是平時,林落兒忍氣吞聲忍一忍就算了,只是偏偏一個小孩子,還是正室的小女兒,最怕小孩子從小有陰影,將來大了豈不是耽誤事。

林落兒忍不住的叫過張媽,她先是磨磨蹭蹭,有些不情不願,不肯不就。

“跪下。”林落兒怒道。

張媽動了動嘴,眼睛看著三姐兒潘玉嬛,好像求她替自己說話。

潘玉嬛不出聲,潘玉婉沒動靜,林落兒怕唬著她們,讓小丫頭帶她們去亭子休息。

林落兒留下兩個媽媽,先問剩下的一個媽媽姓李,然後說道:“兩個千金淘氣,可規矩是你們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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