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乍聞之下分不明男女,不過如果知道數年之前這個名字和月下春江的柔月相提並論,清雅還要更勝一籌,也就知道此人的來歷了。

桑海之畔,流花之伴,稀猶天上月,只在夢相思;流連忘返,醉飽無時,識得東風面,只嘆萬花憐;舊京公侯擁,平目自悠悠,掃眉才子何由見,一訊橋邊女較書;揚眉凌眾卿,笑看雲起;收琴靜小樓,閒聽日歸。

這一闕小詞,桑海歌,大齊之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說的便是桑海之畔的一位奇人,墨卿。

墨卿是個女子,還是個才色雙絕的女子,善吟詩作對,更善撫琴,很少離開桑海,多半時候都只是留在桑海之畔的蘇小樓,足不出戶。

即便是這樣,桑海的蘇小樓可絕非是什麼清靜之地,每年流連在這個地方的人雖說比月下春江少了不少,但敢來蘇小樓碰碰運氣的,達官顯貴尚是其次,沒有點真才實學恐怕連蘇小樓的門都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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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不都是這樣俗氣,當年墨卿曾資助過一位慕名而來的寒門學子,巧不巧的此子生感墨卿眷顧,後來殿試高中魁甲,揚名天下。

有了功名之後此子更對墨卿感激不已,引為生平知己,倒為大齊的才子佳人添了一段佳話。

李玄毅也知道墨卿其人,前些年墨卿移駕豪城,曾在三十三樓彈奏過一曲,整個豪城幾乎到了萬人空巷的田地,都聚到了三十三樓內外,聆聽墨卿指下的精絕琴音。

李玄毅不曾適逢其會,沒有身臨其境的領教墨卿的琴藝有多麼高超。

不過當年墨卿在豪城的確聞名遐邇,別的不說,建元帝都曾請她入宮一敘,足可見這位大齊才色雙絕的女子的魅力。

沒想到這次淡泊孤遠的墨卿會來秀同城,而且是和巨賈丹吉同行,著實讓人大出意料之外。

墨卿的名氣不單在大齊赫赫有名,就連南疆一帶的豪客也素有耳聞,自從墨卿入城以來,談的說的都離不開這位女子,倒讓蜂後所盼望的人黯然失色,有些無人問津的意思。

不過此刻的秀同城,絕對不會少了不放過一絲風吹草動的人。

南韓鷹爪就是其中之一。

“有訊息麼?”說話的正是與相柳兒商議的中年男子,面露威嚴,雙眼智芒閃現,半點也沒有和相柳L時的謹慎恭敬的模樣。

“沒有,前幾天有幾個人想借假消息騙財,被我們識破,已經殺了。”

“好,這樣的人有多少殺多少,以儆效尤。”

“屬下明白。”

“有什麼可疑的人?”

鷹爪首領從懷中取出一紙密函,遞給中年男子,沉聲說道:“這是這些日子秀同城裡形跡可疑的人,身份也很可疑,有些說不定是大齊派來的探子,屬下正在查。”

中年男子隨意瞧了幾眼,李玄毅扮成的嗜賭浪子赫然在列。

中年男子皺眉瞧了幾眼,冷聲說道:“這些人都盯緊了,如果有什麼異動,下手乾淨些。秀同城畢竟不是咱們大韓的地盤,煩了眾怒倒也沒什麼,只是眼下這個時候亂不得。”

“屬下明白。”

“撥汗過些日子就到,這幾天多加戒備。”

鷹爪頭領哦了一聲,急忙應了一聲,匆匆外出傳令。

中年男子皺了皺眉,有一股憂色纏繞在心頭經久不散,隨即轉念思索,鷹眼傳信,撥汗不日即至,也許傳信的時候撥汗已經在秀同城了。

中年男子背心一寒,眼皮一跳,手心緩緩滲出了冷汗,深吸了一口氣,悄然隱去。

幾乎在同一時刻,李玄毅也收到了九幽的訊息。

在密函角落裡寫著今晨有人與蜂後匯合,姓名不詳,來歷不知,引起了李玄毅的興趣。

李玄毅若有所思,秀同之盟還沒有落定,這麼多人來似乎早了些。

如果是為了補天龜甲,早就該爭的頭破血流,但現在平靜的有些詭異,好像都在等什麼。

李玄毅暗自思索,會在等什麼呢?

秀同城裡有什麼東西吸引著各方豪強,又是什麼人暗中操控這一切。

大齊和南韓議開商阜,兩國御史欽差動向隱晦,倒是這些江湖豪俠、大商巨賈動靜大了些,也不知是出自什麼緣由。

說到大商巨賈,自然不能避開丹吉,這幾天在秀同城風頭之盛,沒有人能蓋過丹吉。

入城之後,丹吉恭迎著墨卿進了少來樓安頓住下,前腳落地,後腳就有人登門門拜訪。

丹吉八面玲瓏,據說為人也很豪爽,童叟無欺,在漠北黑白兩道很吃的開,不管是什麼人,聽說就連狂鷹也要給丹吉幾分面子。

南府沿線州府幾乎都有丹吉的商鋪,數量還在其次,最主要的信譽,漠北這塊亂局中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勝過丹吉。

登門拜訪,敘敘舊只是次要,最主要的是想瞧一瞧桑海墨卿到底是怎樣的與眾不同,更好奇丹吉怎會請的動這位大齊才女。

丹吉一問三不知,口風緊的很,插科打諢,,將這些人擋在門外,悻悻而歸。

這也不怪丹吉,看著打聽詢問之人眼中的紅光,赤裸裸不加掩飾,只怕讓墨卿看見要噁心的吃不下飯了。

不過來的人多了,都拒之門外,縱然是丹吉也有些招架不住,這果然是個苦差事。

丹吉不勝其擾,終於傳出話來,三天後在少來樓宴請各方英雄,到時桑海墨卿也會和眾人見上一面,撫琴一曲,以慰南疆豪傑的期盼之情。

雖然劉耀祖在李玄毅的幫助之下,商號遍布整個大齊,但還是及不上丹吉,不過也僅僅只是在丹吉之下而已。

此次,李玄毅沒有讓劉耀祖派商隊來,就是怕出意外。

到了秀同城似乎每逢三天就有事發生。訊息傳的飛快,自然落不下李玄毅。

李玄毅沒怎麼在意,宴無好宴,歷來都是如此,反正此刻自己只是個孤獨浪子,未必能進得了少來樓的大門。

“來來來,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快點下,不下注的滾一邊去,別站這裡礙事。”賭場中一個莊家在大聲吆喝著,賭桌四周圍滿了人,有吵鬧的,有哭爹罵娘的,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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