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初哪裡見過這樣厚臉皮的人,不禁微微一愣,氣極反笑道:“誰打你了。”

“沒打我,那我怎麼倒在地上了,難不成老叫花子有毛病,大冷的天坐在地上乘涼麼?”

酒館掌櫃也是一臉無奈,向李玄毅賠了一禮,招呼小二將這人趕出去。

兩個身強力壯的小二上前就要架起乞丐,沒想到這乞丐好像屁股生根了一般,在地上挪來挪去,怎麼也不願起來,身子不偏不倚的擋著李玄毅身前道路。

每每騰身之際,就有一股臭味襲來,讓朱初暗暗皺眉,該不會是什麼要命的毒藥吧。

李玄毅雙眉一挑,阻住便欲出手的錢義,平聲說道:“他想要什麼?”

店家搖頭苦笑道:“客官是不知道,這叫花子口氣大的很,又是要飯菜,又是要梅花釀,你瞧瞧,都成這樣了還挑三揀四的,晦氣。”

李玄毅盯著坐在地上的乞丐瞧了幾眼,這會乞丐叫喚的聲音更大了,店外圍著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乞丐更來了興致,一口咬定是李玄毅撞了他,死活賴在地上不起來。

“掌櫃的,給他一罈梅花釀,算在我們賬上。”李玄毅淡淡說道,向朱初微微示意,不欲在此地久留。

朱初冷眼掃了乞丐眼,冷哼一聲,掏出銀子遞給酒館掌櫃。乞丐見賴到了酒食,也不再嚎啕大哭了,眼珠一轉,嘿嘿笑道:“老叫花子這身子骨那禁得起你們這麼撞上一下,光是酒食還不夠,怎麼也要賠上叫花子幾兩銀子,萬一澇下什麼病根,也好抓幾服藥吃吃。”

李玄毅啞然失笑,這樣無恥之輩當真少見。

酒館掌櫃艾艾期期的說道:“倒黴,晦氣,客官,要不你賞他幾個銅板打發算了。”正是要李玄毅息事寧人,臉上也馬上換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朱初劍眉一張,面有怒色,冷然掃了酒館掌櫃一眼,如此人心,皆是各掃門門前雪,急急忙忙抽身事外,的確讓人心冷。

掌櫃見朱初面含冷意,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說,退後了兩步,竟是不願再沾染這個一身臭氣的乞丐。

李玄毅神色一暗,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有幾分恍惚。

乞丐見似吃定了李玄毅,盤腿坐在地上,冷笑著看著李玄毅。

李玄毅沒有出聲,朱初幾人一時也不敢貿然動手,不過外邊圍著的人越來越多,要是不小心幾人的行蹤落在旁人眼中,確是會壞了大事。

圍觀眾人不明所以,李玄毅幾人雖說沒有穿著什麼錦衣華服,但氣度卻掩蓋不了,再加上叫花子一臉苦相,三言兩語的竟然都開始指責起李玄毅來,似乎已經認定是李玄毅幾人恃強凌弱,臉上漸漸浮現出鄙夷神色。

朱初和錢義幾人相視無語,奈何惹著這一身騷,確如酒館掌櫃所說,當真是晦氣的很。

李玄毅暗歎一聲,看了地上的乞丐一眼,望著酒館掌櫃平聲說道:“替他拿上一罈酒,如果還是這副模樣,你大可去報官。”

梅山一會,天下四境皆有人來,官府不管,望梅何家也必不會容這等尋釁滋事之輩。

酒館掌櫃嗯了一聲,卻沒有動身的意思。朱初不耐煩的喝道:“銀子拿回來。”

酒館掌櫃一震,連忙點頭哈腰的喚小二取酒過來。乞丐想不到李玄毅如此強硬,怨恨的瞪著李玄毅。

李玄毅也不迴避,淡淡說道:”善念無大小,倘若挾善心行惡,那善便不是善,不過是助紂為虐罷了,你如果心有不忿,可去衙門訴狀。”說罷不理乞丐,向門外走去。

乞丐身形一動,還想糾纏,突然身軀就是一僵,旁人不知就裡,乞丐眼中卻閃過一絲驚駭欲絕的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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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玄毅踏足的一瞬間,一股令人室息的殺氣從乞丐身上漫過,脖頸後的寒毛根根豎了起來。

乞丐咽了口口水,眼睜睜瞧著李玄毅灑然離去。

就在這瞬間,乞丐心裡明明有一種感覺,如果再敢纏著李玄毅不放,只怕會有身死的兇險。

圍觀眾人見沒了熱鬧可看,議論幾句也就散去了。

乞丐等李玄毅幾人走遠才罵罵咧咧出聲,向李玄毅幾人的背影吐了幾口唾沫,只是沒有人看見乞丐眼中閃爍的異芒。

離開酒館,幾人沒了賞花的興致,辨明方位,向平安客棧走去。

轉過一個街角,李玄毅突然一頓,朱初幾人也是一臉戒備的盯著前方大石上的一道人影,恰是方才剛見過的乞丐。

乞丐抱著酒罈咕咕喝酒,邊喝邊搖頭嘆息:“這算什麼梅花釀,和貓尿差不多,呸。“喝一半,吐一半,旁若無人,看似有幾分遊戲江湖的神態。

李玄毅也只是微微一頓,視若無睹的向前走去。路過乞丐身邊的時候,乞丐咧嘴一笑,露出滿嘴黃牙,自言自語的說道:“娃兒,你這酒太差了。”

“好膽!”錢義殺氣一顯,冷冽喝道。

朱初、應峰、尚黎三人散在四周,將乞丐遙遙圍了起來,神色不善的盯著放蕩不羈的乞丐。

這是一處僻靜小巷,左右無人,乞丐面無異色,自顧自的砸吧著嘴,嘟嘟囔囔的評說手中這壇梅花釀。

許是喝的不甚如意,竟然把酒罈扔在地上,酒罈裂開,酒水流了一地,看著至少還有半壇。

乞丐抬了抬眼,瞧了瞧一臉冷寒殺意的錢義,嘲弄說道:“還是個練家子,怎麼,想殺老叫花子滅口?”

李玄毅背身而立,靜默無語。

乞丐面無懼色,不過心中著實有些打鼓,方才那一閃即逝的死意絕非錢義此刻散發出來的殺氣能及,眼前這幾人不知來歷,不過就算兇險,也只能試一試了。

“難道這酒不好還不讓人說不成?”乞丐眼珠飛快轉動,冷笑說道。

“酒也許不是好酒,但這一罈酒是我買下來給你,酒錢雖說不多,卻也是一釐一毫攢下來的,尊駕既然不喜歡這壇梅花釀,何必要裝腔作勢,讓我買酒?”李玄毅淡淡說道。

“嚯,瞧你的樣子挺有氣派,原來是鎦槍頭中看不中用,是老叫花子倒黴,碰上你這樣一個窮鬼。”乞丐毫不客氣的譏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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