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風大,上原渡不缺過江大船,只是昆江寬逾百里,雖說不至於有翻船的危險,但風向不對,稍稍偏出些,到了對岸少說也要多趕百里的路,還不如到了天亮之後辨明風向再乘舟渡江。

毛空下了馬車,和周放馮震鳴商議了幾句,周放兩人也同意明日再渡江,不過此行另有事主,鏢局中人面上也要知會東主一聲。

毛空走到後方馬車前,打了一個稽,將此間行程告訴了馬車中的男子,男子倒是好說話的很,沒有異議,只讓毛空安排便好。

聽到東主明理,毛空稍稍松了一口氣。

毛空的眼力自然不是王姓男子和衛翼能比,早就瞧出馬車上的人非富即貴。

這樣的世家公子向來不好伺候,如果執意渡江,又是東主,縱然是長安鏢局也不好拂了東主的意思,要是為了些許小事鬧出不合來,日後路上可就麻煩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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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客棧掌櫃見了這些江湖豪客並沒有多少吃驚的意思,看起來是瞧的多了。而且和長安鏢局眾人頗為熟識,畢竟還沒有出豪州地界,此間客棧就算不是長安鏢局的佈置,也必定認得名聞天下的長安鏢局。

鏢局這次帶了兩架馬車和四輛騾車,押鏢的貨物不算太多,不過比起這些死鏢,似乎還是這個活鏢來頭更大些。

客棧離江岸不遠,年關剛過,路上行人很少。

上原渡家家亮燈,生根在這裡的大齊百姓依舊還在年關的喜氣中,爆竹聲陣陣,街上還有幾個幼童歡笑奔跑,自然少不了遠處家中慈母呼喚回家的聲音。

大堂中鏢行諸人圍坐喝酒聊天,馬車上的男子和六名侍衛獨坐一桌,偶爾有幾句交談,大多時候只是靜靜的喝著茶。

長安鏢局這邊毛空和周放馮震鳴坐在一起,商量接下來幾天的行程。鏢局五個鏢頭和一個勁裝男子坐在一處,喝酒談笑,比起這些鏢師和趟子手倒顯得文雅多了。

衛翼掃了角落中靜默少言的年輕男子七人一眼,壓低聲音問直:“二公子,那幾個人什麼來頭?”

被問的男子身上穿著鏢師的服飾,孔武有力,眉宇間傲氣暗藏,雙目顧盼生威,正是長安鏢局的少主韓進。

這是長安鏢局的規矩,縱然韓進出身不凡,但想在長安鏢局立足,也須得一步一步爬上來才行,倘若不是眾望所歸,這長安鏢局日後的當家未必就能落在韓家子弟身上。

韓進微微搖了搖頭,看似也不知曉這幾個人的來歷。不過韓進眼中稍有疑色,當中的年輕男子瞧不出虛實,像是個教書的小先生多些,不過身旁這六人給韓進的感覺卻有些似曾相識之感,似乎以前在什麼地方碰到過這樣的人物。

王姓男子搖頭不已,看起來白天說的話衛翼就算聽得進去,過一會也忘的差不多了。

一旁一個精瘦大漢笑道:“小翼,感情王二哥沒告訴你。”

衛翼一愣,這才醒覺過來,嘿嘿一笑,故意不去看王姓男子的臉色,手腳勤快的替幾個又再滿了一杯酒。

“算了,王湘,不要說小翼了,我也有點好奇,不過小翼啊,咱們自家弟兄說說沒事,你可千萬不能冒失打聽東家的來路。”

一個一臉橫肉的壯漢悶聲說道,看著相貌和市井屠夫一般無二,壯如鐵塔。

王湘哼了一聲,壯漢也沒什麼異色,自顧和精瘦男子談說,說了沒一會竟然扯到青樓女子身上,惹得身邊一個三十許的婦人頗為不滿,冷寒的盯了壯漢一眼。

壯漢一縮脖子,忙不倏告罪道:“罪過,這張臭嘴著實欠抽,忘了辛久娘也在這了。”

辛久娘厚眉薄唇,有些風韻,不過煞氣頗重,聞言冷冷說道:“鐵屠,你這麼識趣,不如就讓我抽幾下。”

鐵屠連連擺手搖頭道:“那不成,你抽一下我這吃飯的傢伙就得搬家,那還敢讓你抽幾下。”

韓進莞爾一笑道:“哈哈,辛大姐也就說說,還會真動手不成,不過鐵大哥,你這膽子也太小了。”

鐵屠嘿嘿一笑道:“俺這膽子也有大的時候,得分人,在辛久娘面前當真是大不起來啊。”

辛久娘譏諷的瞧了瞧鐵屠,不再理睬。

這時毛空嘶啞喚道:“魏駒。”

精瘦漢子忙放下酒杯,走到毛空身側,抱拳一禮道:“毛老爺子。”

“今晚你守前夜,王湘守後半夜,其餘的人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尋船渡江。”

“好嘞。”魏駒應了一聲,回頭看著王湘笑道,“王二哥,後半夜我也守了吧,還沒出豪州界,我一個人能應付。”

“魏大哥,我和你一塊守夜。”衛翼自告奮勇道。

不等王湘回言,毛空低喝道:“湊什麼熱鬧,雖然還沒出豪州界,但咱們也馬虎不得,就這麼定了,都早些休息,養足了精神好趕路。”

幾個人齊齊一禮,沒有多話。毛空起身向韓進微微頷首示意,徑自回房歇息去了。

酒足飯飽,眾人各司其職,自去安頓。

周放走到角落七人身前,和顏一禮,神色頗顯尊敬,輕聲說道:“公子也早些休息吧。”

清秀男子回了一禮,和聲說道:“好,少頃我自會回去屋裡,辛苦周堂主了。”

“豈敢,公子言重了。”周放又再一禮,告退離去。堂中眾人散去,只剩下清秀男子七人。

“少主,這個周堂主認得你?”

“嗯,有過一面之緣。”

一行七人正是李玄毅和麾下六將,此次借長安鏢局掩人耳目南下,卻是朝中另有圖謀。

年關一過,朝中有一件大事迫在眉睫,正是當日南韓使團言及的商阜開通一事。

建元帝也知曉此事事關重大,議定出使人選,是淳親王領了這件差事。

不過建元帝還是有些不太放心,暗處另遣李玄毅先行一步,瞧草南韓的人心動向,一明一暗,免得被南韓算計。

李玄毅沒有推辭,應了下來,對南韓實有忌憚之心,而且這次朝中重臣之中竟是李雲吉出使南韓,隱隱透著幾分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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