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毅不置可否,也沒有什麼異色,李玄明心中大定,告辭離去。
等到李玄明離開棄名樓之後,東方思琦在書房找到李玄毅,冷聲問道:“不查了?”
李玄毅嘆息一聲,搖搖頭道:“不能再查了,再查下去就真的會傷及大齊根本,現在的大齊禁不起這樣的波瀾。”
“哼,是建元帝擔當不起吧。”
李玄毅苦笑一聲,悵然無語,東方思琦心智高絕,怎能看不出這些玄機。
如果沒有建元帝流露出來的些許意思,給李玄明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輕言結案,這一番追查下來,建元帝怕了。
李玄毅強打精神,倒沒有絲毫因為東方思琦言語不恭有什麼不滿,朗聲說道:“經過這件事,聖上一定會時刻提防,此人再想算計我,三五年之內該是不會再起事端。”
“你有頭緒?”
李玄毅輕輕一笑道:“有些頭緒。”
“吳王或許有份算計你,但絕不會只有他一個人,算來算去也就是宮裡的幾個王爺,你既然已經有頭緒了,無須我多言。只是這個人的勢力不會比你小多少,你勝在手中的劍鋒芒難擋,只不過在豪城裡施展起來阻力重重,滿朝文武,面合心離的大有人在,就是站在你這邊的也未必能與你推心置腹,你自己小心。”
李玄毅一怔,愕然望著東方思琦。東方思琦話語不多,很少有這樣苦口婆心的時候,難道東方思琦另有打算。
東方思琦看著李玄毅,良久無語,半晌那萬載寒冰般的臉龐如春風拂過一般消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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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前院,天色已黑,不少人已經歇息了。
甘琦還在院中巡視,定天王府的守衛之責如今多半落在地獄諸女身上了。
甘琦見東方思琦和李玄毅一前一後走了過來,抱拳一禮,就聽李玄毅和聲說道:“甘姑娘,掌燈。”
甘琦一愣,不過沒有多問,喚過幾個師妹相助,點亮前院燈火。
東方思琦掃了甘琦一眼,冷聲說道:“你留在這裡。”
甘琦一怔,不解其意,疑惑的望著李玄毅。李玄毅含笑說道:“不要離得太近。”
甘琦似有所悟,退開幾丈,又悄聲告訴身旁幾個師妹,讓她們趕緊叫起已經歇息的師門姐妹。
東方思琦長劍出鞘,劍氣沖天而起,李玄毅也不甘人後,無影劍躍入掌中,隨手將當關拋在一旁,凝神看著東方思琦和他手中長劍。
東方思琦縱聲長嘯,劍若驚鴻,刺破了這一方天地,與李玄毅手中的無影劍交織在一起。
東方思琦的這一聲長嘯,驚動了府內上下,端木雷和端木雲也趕到前院,定睛望著場中這一番龍爭虎鬥。
劍映寒,似飛雪寒冰,借劍勢直上雲霄,刀勝血,似深海魔影,翻轉騰挪,殺意縱橫。
這一場勢均力敵之爭讓定天王府中人看的如痴如醉,幾乎喘不上氣來,從來沒有想到劍原來可以這樣施展,而刀可以這等玄妙難測。
無影劍以陰陽訣為基,十法為本,大羅刀沒有一絲隱藏,招招兇厲,幽寒中帶著幾絲道法自在的隨意,信手拈來便是招,隨手而去便是勢。
而這把青幽長劍卻也不曾落了下風,彷彿是萬仞高山上的寒冰,任憑暴風狂雪,依舊孤傲如初,不尋天道,但求一個劍道,萬法歸一,只在一劍。
地獄中女子都以劍為器,印證東方思琦此刻的劍術意境,往日所學都有茅塞頓開的跡象,福緣不同,眼力不同,感觸也有深淺,但這樣一場淋漓盡致的刀劍相爭,放眼整個大齊都不多見。
甘琦眼中神芒閃現,似乎要將東方思琦出手的一招一式都記在心裡,只是東方思琦的劍如果看幾眼就能記下,那就不是鼎鼎大名的五鬼之一了。
甘琦漸漸有些沉迷其中,就在這時耳旁突然傳來李玄毅的傳音:“劍非劍,人非人,道非道,不可道。“
甘琦猛然醒覺過來,捨棄精髓而求皮毛,豈不是和緣木求魚一樣蠢了。甘琦連忙收斂心神,仔細揣摩劍中的意境,此刻已不單只看著一道劍光,就是紅芒劍影中的意境也極有借鑑。
等到甘琦明白過來,瞧出個中三味,心中不免駭然,這一把劍,一柄長刀,到底是怎樣的妖孽才能練就這樣驚世絕技。
七日之期查這件案子遠遠不夠,建元帝又寬許了一月光景。
一個月之後,此事才算漸漸平息下去,這還是牧王幾人刻意為之,要不然不知道要查到何年何月去。
楊萬里的事已經不算什麼了,李玄毅從中斡旋,建元帝大筆一揮,免了楊萬里的死罪,官復原職。
朝中自然有人不滿,不過楊萬里也是受人陷害,這已是定局,沒有人敢說什麼,哪怕多說個一兩句,怕是定天臺上問罪處斬的就是自己了。
建元帝勉勵了楊萬里幾句,天子自是不會給朝臣認錯,即便這樣楊萬里也是感激涕零,更添了幾分以死報國的忠心。
太后那裡定是有些不滿,不過這件事干戈很大,小福王身死並不是楊萬里本意,而且幸虧是楊萬里暗查小福王,這才引出梁王一眾人來。
如此一來,楊萬里不但無過,反而有功,後宮中也就無話可說,當然少不了李玄毅還要再打點上下。
宗伯府上下一片歡顏,楊萬里九死一生,柳氏又哭又笑,讓楊萬里和楊柳青兄妹好一番勸解。
楊萬里洗清罪名之後就向李玄毅投來數封拜帖,李玄毅思量片刻,沒有理會,外人看來似乎是李玄毅有些愧對楊萬里,這才避而不見。
就在李玄毅神遊物外之際,甘琦突然求見,入屋之後靜靜站在一旁,還是有些拘謹。
李玄毅和顏一笑,道:“甘姑娘找我有事?”
“嗯。“甘琦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柔月姑娘。”
“柔月?”李玄毅微微一愣,眉頭輕輕皺了皺。
“柔月姑娘有幾次早出晚歸,形跡可疑,甘琦怕她別有用心,偷偷跟蹤過一次。”甘琦看了李玄毅一眼,見李玄毅臉上沒有責怪的神色,接道,“那次她進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