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嘴唇動了動,眼珠微微一轉,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死意。李玄毅心中一動,看著女子這番神情,只怕是有魚死網破之意。

不等李玄毅傳音,壤駟寒山不著痕跡的點了女子啞穴,身下男子也難倖免,須發怒張,只是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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壤駟寒山向李玄毅微微點了點頭,李玄毅心中一寬,轉頭向虎視眈眈的異族守衛朗聲喝道:“將你們劫擄來的大齊百姓全都帶過來,放他們離開這裡,如果有什麼異動,我們就先殺了他們兩人,再和你們一決生死,到時候我必毀了這株古樹。”

異族守衛竊竊私語,說話聲都是李玄毅幾人聽不懂的異族言語,壤駟寒山暴喝道:“閉嘴,她聽得懂我們說的話,你們中肯定也有人能聽得懂,莫要動心思,大不了一拍兩散,各憑本事!”

說罷手下微微施力,刀鋒刺入女子脖頸,一絲鮮血順著刀身流了下來。異族守衛一陣譁然,卻沒有散開包圍,反而向李玄毅幾人又圍了一步。

壤駟寒山心中一涼,原本和李玄毅應合只是為了鎮住這些異族,沒想到這些人竟然不怕死,更不擔憂這一男一女的生死。

雖說放手一戰也不為懼,但想要將陷在洞中的大齊百姓都救出去就難了,一番殺戮之下,恐怕不少無辜百姓要喪命在這裡。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但很清晰的聲音傳了出來。先是用異族言語說了一句,接著便是字正腔圓的大齊官話:“切莫動手。”

隨著話音,一個帶著面具的異族守衛排眾而出,取下頭上的面罩,入眼是一個乾瘦的年老男子,一臉苦相,彷彿在身上壓著無盡的重負般。老者苦笑一聲,睜著昏黃的雙目看著李落和壤駟寒山,輕聲說道:“請恕草民眼拙,不知道王爺大駕,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李玄毅一愣,不明白老者話中用意。老者自嘲一笑道:“老朽來到這裡已經三十多年了,早就不知道山外的歲月是什麼模樣啦。”

李玄毅哦了一聲,淡淡說道:“如今是建元年間。”

“萬隆?”老者面顯愕然,顯然不知道萬隆年號。

“當今大齊天子是前朝靖帝三子李茂信,國號建元。”

老者恍然大悟道:“原來是三殿下登基了,不知道王爺是?”

“我是靖帝之孫,當今陛下第七子李立。”

老者一震,仔細看了看李玄毅,昏黃的目光中綻出一絲奇怪的精芒來,像極了幽潭中那條被李玄毅幾人斬殺的上古大蛇的目色。

老者呢喃低語道:“難怪,三殿下少年成名,文治武功皆是皇室不二之選,此情此景,王爺雄姿不弱了三殿下當年。”

李玄毅心中一動,淡淡說道:“你認得我父王?”

老者搖了搖頭道:“三殿下萬金之體,草民怎麼會認得,只是聽人說起過。”老者言語中不盡不詳,只怕也是前朝中一位有記載的人物,不過既然有心掩藏行跡,李玄毅也不便揭破,不論其單是幫助這些導族中人,為虎作化傳揚出去恐怕也要晚節不保了。

老者微微一愣,苦澀一笑道:“天意如此,老朽行將就木,來也好,去也罷,終歸是一堆黃土,何苦再說這些舊事,平添今人煩惱。”

“你不願說由得你,眼下之局,我等不願久留,若不為和,那就戰吧。”

老者張了張嘴,良久嘆息聲,低聲說道:“請王爺稍安勿躁,容老朽和他們二位說幾句話吧。”

李玄毅與端木雷壤駟寒山相望一眼,頗有戒備之心。

老者淡淡說道:“王爺放心,只要有他們兩人為人質,王爺全身而退不難。”

李玄毅看了壤駟寒山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離開此處山腹尚在其次,朱初下落不明,眼下還不知道是不是身陷這裡,倘若就這樣倉促離去,的確和諸人的初衷相去甚遠。

壤駟寒山卸去壓在異族首領肩頭的長刀,解開啞穴,退開兩步,卻也沒有走遠,兼之與異族守衛之間還有一個李玄毅,倒也不虞異族中人能伺機奪人。

老者上前與兩人不知在說什麼,看似很是激烈,異族男女神情極是激動,老者反倒鎮靜些,只是在勸解什麼。

李玄毅幾人擺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大不了便要放手一戰,雖說古墓中機關重重,異族中人還有迷藥在手,但在這麼短的距離之下,固然有可能最終擒下李玄毅幾人,也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過了許久,異族首領的神情才漸漸緩和了幾分,言談之中不時的打量李玄毅,顯然知道了李玄毅的身份。

如果李玄毅路過仙人峰而不知所蹤,大齊朝廷多半要翻天了,就算踏平武陵山脈也要找到幾人的下落,更遑論其中還有南韓中的顯貴。

兩刻之後,老者看樣子終於和異族首領達成一致,長出了一口氣,直起身來,移步到李玄毅身前,躬身一禮道:“王爺,他們願意放人。”

李玄毅喜怒不形於色,淡然說道:“條件。”

老者微微一滯,似乎沒想到李玄毅竟能猜出異族首領的心思,直言應道:“大齊百姓離開這裡之後,王爺不能再興兵復仇。”

“我若答應,你們可敢信麼?”

老者一愣,良久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道:“王爺,這裡的事固然有違天理,但其中另有苦衷,並不只是王爺看到的模樣,還望王爺能寬恕一二,日後定有分曉。”

“以天下為任,自然沒有小事,我猜不出這其中是真是假,倘若真的有什麼事動輒會影響天下蒼生,不妨說給我聽聽,只要不違道義,我自會助你們一臂之力。但這等囚禁無辜百姓,以人命飼養毒草的事,理由再怎麼冠冕堂皇,恕我車王無知,必不會為我能容。”

老者疲倦一笑,道了一聲謝:“王爺,不是老朽不願意說,只是老朽困在這裡三十餘年,到底他們所為何事,老朽依舊一知半解,只知道他們絕非有意要殘害大齊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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