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跟在隱身人的身後,始終保持一步遠的距離,她並不想接受這份幫助,可又不敢拒絕,這個傢伙隨隨便便就可以要一個人的命,對他不殺女人的承諾,哆啦表示非常懷疑。

她也想過逃跑,但是一定要有確定的把握,最好的時機是白天,因為貓比人跑得快多了。

不管情願與否,既然現在是同行人,還是有必要互相瞭解一下的。

“咳咳……”,哆啦故意咳嗽了兩聲

“怎麼了?”,隱身人扭頭問道

“沒什麼,就是……”,哆啦笑得很假,“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知道你的”

“我叫李哆啦”

“哆啦?”,隱身人眉頭一鎖,“你父母為什麼會給你起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

“嗯……”,哆啦感覺被冒犯,強烈的冒犯,“他們可能是童心未泯吧,好了,該你說了”

“我的名字叫馮達”

“你來這裡多久了?”

“四個多月吧”

“四個月……”,哆啦琢磨了一下,突然眼睛一瞪,“你是那四名失蹤遊客中的一個?”

“失蹤遊客?呵~”,馮達微微一笑,“這真是莫大的諷刺,就像王濤說的,如果找不到寶藏,就權當一次旅行好了”

“王濤是你的同伴嗎?”

馮達點了點頭,看起來很不情願。

“他現在在哪?”

“死了”

哆啦渾身一顫,眼睛不自覺的看向馮達手裡的匕首。

“不是我殺的”,馮達看出了哆啦的心思,“雖然我也很想殺他,但很可惜那是食人族幹的”

“那另外兩個人呢?”

“一個跟侵犯你的人是一夥的,另一個嘛……”馮達聳了聳肩,“不知道,可能已經擺上食人族的餐桌了”

“一夥的?”,哆啦心中一緊,“我只認識陳凡、藍宇還有巴郎大叔,你指的是哪個?”

“我不認識什麼大叔和藍宇”

“明白了”,哆啦松了口氣,如果藍宇是馮達的同伴,那麼他可能只是一個和記憶中的“他”很像的男人。

哆啦不希望是這個樣子,她更願意相信藍宇就是“他”,在這個神秘的地方重生,在這個神秘的地方和她相遇。

看到哆啦沒有再問,馮達轉身繼續朝前走。

“等一下”,哆啦叫住了他,“我還有一個問題,這裡真的有寶藏嗎?”

“你覺得我留在這裡就是為了殺人嗎?”

“為什麼不加入陳凡的陣營一起尋找寶藏呢?”

“你願意和別人分享心愛的東西嗎?”

對於這種不加掩飾的貪婪,哆啦表示無法反駁,她沒有什麼問題了,只求白天快一點到來,自己可以逃脫魔爪。

馮達卻還有話要說,“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事實”

“什麼事實?”

“在這個森林裡每一個人,我說的是每一個人”,馮達特意加重了語氣,“都是自私的,現在的所謂聯合,所謂的同心協力都是偽裝,找到寶藏的那一刻,他們每個人都會撕下虛假的面具,露出他們的真面目”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的!”,哆啦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她緊張的看著馮達,氣都不敢出了

出乎意料的是馮達並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我喜歡你的直率,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但是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說的是在這裡的每個人,記住重點是這裡,黑石森林!”

“你的意思是……”,哆啦想了想,“黑石森林可以改變人的思想,讓好人變成壞人嗎?”

“我不會用好壞來區分別人,但是這裡蘊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它可以使人的慾望無限放大,如果你來這裡的目的是得到寶藏,那麼慾望無限放大的結果就是自私和佔有”

使人的慾望無限放大……哆啦仔細琢磨著這句話,她想到了自己的那段回憶,那段塵封已久的回憶,本來已經忘記,可偏偏進入森林之後就不斷在腦中浮現。

那算是一種慾望嗎?

如果算的話,無限放大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呢?

哆啦感覺有點頭痛,她不想再深究下去了,因為這也許只是馮達的胡說八道,“不管怎麼說,你殺了人”

“呵呵~”,馮達冷笑道,“我還救了你的命,你還在屍體上踹了兩腳”

“我聽說你之前殺過他們兩個人”

“他們說得沒錯”,馮達滿不在乎,“但是你覺得他們不會殺我嗎?”

“就是為了寶藏嗎?”

“是為了心中的慾望”

“殺人也是慾望嗎?”

馮達舉起匕首在眼前晃了晃,“是的,殺戮是我的慾望”

“我真的很不理解”,哆啦好奇的看著馮達,“既然你知道自己的思想正被這裡所左右,為什麼不去反抗呢?為什麼要任由它驅使呢?”

“你會反抗自己的慾望嗎?”,馮達反問道,“如果能反抗,它還叫慾望嗎?”

“達到慾望的前提是不違背良知”

“這裡沒有良知,良知是人為規定的,是所謂文明的產物,是人類為禁錮自己而套上的枷鎖”

“可你的良知告訴你不殺女人,不是嗎?”

“呵呵~”,馮達笑了,“這不是良知告訴我的,是我沒有殺女人的慾望”

“你錯了”,哆啦繼續爭辯,“善與惡是人的本性”

“本性?”,馮達露出了輕蔑的表情,“那你告訴我,人究竟是善還是惡呢?”

“人之初,性……”

“不要給我背三字經!”

哆啦思考了一會,“這個問題誰都回答不了”

“不”,馮達指指腳下,“這裡就可以回答,它可以讓你看到自己的本性”

“所以你的本性是惡”

“所有人的本性都是惡”

“我不是”

“你只是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本性”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朋友!”

“然後呢?”

“什麼?”,哆啦愣了一下,“什……什麼然後?”

“救出你的朋友,然後呢?離開這裡嗎?”

“嗯……”,哆啦語塞了,“我……我還沒有想到後面的事情”

“那就等你想到了再來和我談你的本性吧”

談話到此為止,兩人繼續在黑暗中前行,馮達手持匕首,用警惕的目光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哆啦跟在他身後,看著頭頂樹葉縫隙間的月光,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的腳步突然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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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相信馮達的話,更不接受他的觀點,雖然她無法探究人的本性,但是她相信自己。

我不是為寶藏來的,我是為大頭來的!

我不會被任何東西控制思想,我不會被驅使!

我是善良的,我絕不會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哆啦在心中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堅定意志。

困惑與懷疑如同恐懼一樣在不知不覺中蔓延。

夜晚快點結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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