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修三人準時出現在正廳,正式開始了他們跟隨伯明先生學習的日子。

伯明先生緩步走進,掃視了三人一眼,便讓阿海繞著山莊跑半個時辰。

阿海一大早還沒睡醒呢,硬是被李修從床上拽起來的,被這噩耗驚得立刻就不困了:“師父,為什麼啊?”

伯明先生手持摺扇,從頭到腳把他數落了一遍:“頭髮散亂,衣服全是褶皺,腳底的泥巴是從哪裡來的?跑完了別忘了把地上擦乾淨。還有,當著師父的面,打哈欠,挖鼻孔,這是哪個門派定下的規矩?讓你跑半個時辰是我今日心情好。”

阿海一臉痛苦,李修對他努努嘴,讓他別跟師父分辨。阿海只得乖乖聽命,迎著朝陽跑步去了。

伯明先生又看向剩下的兩人,都是一臉戰戰兢兢的樣子,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嚴苛的師父。

伯明先生對李修說:“你是有些基礎的,把你最得意的功夫先展示一番,讓我也看看都中劍術第一的本事。”

沒想到師父連這個都知道,果然是消息靈通之人。李修臉上微微一紅,從站在旁邊的玉竹手中接過一柄長劍。

這柄長劍樣式普通,但是拿到手上才發覺十分沉重,拔劍出鞘,劍身烏黑,似是玄鐵所煉,然而並未開刃,並不能傷人。

李修對師父抱拳:“那徒兒就獻醜了。”

他在聽到師父的要求之後,心中便已有了定論。他曾經跟隨左將軍學過一套劍法,名曰“六合劍法”,乃是他把平生所得融會貫通,是一套即可進攻又可防守的劍法。李修知道眼前的這位師父眼光極高,若是一般的劍術,定然入不了他的眼。這套六合劍法李修練得純熟,每一招式都經過打磨,被左將軍讚歎說,頗有百年前的一位劍術高人松蒿真人的遺風。

李修在廳中站定,雙眼微閉,凝聚心神,突然雙目睜開,右手長劍示天,左手指尖指地,腳尖飛速在地面上略過,一道黑色的劍花猶如一道濃厚的霧靄一樣瞬間浸滿了整個大廳,似乎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在他的力量籠罩之下。

每一劍揮出,帶起一道涼風,退到大廳邊的小山忍不住貼緊了牆壁,她旁邊的玉竹和銀朱二人倒是淡定,只是隨手理了理被勁風帶起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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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明先生在座椅上悠然地看著,先是興味盎然,但是很快就失去了興趣,眼睛雖然還看著李修的表演,左手卻把玩著扇墜上的一枚翠玉。

約莫一刻鍾,李修才剛剛進入佳境,覺得自己許久不能練劍,到還沒有忘記左將軍的教導,正要把他最得意的一招指出來,忽然,一道影子閃過,只聽“叮”的一聲,李修只覺得虎口一陣,長劍竟然把持不住,“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他驚訝地定格在最後一個大鵬展翅的動作上,廳上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跌落在地的長劍旁邊,那裡一枚花生米滴溜溜滾了一陣兒,停在一處磚縫邊。剛剛,正是這一粒小小的花生米讓舞劍的李修生生停了下來。

李修垂手而立,他沒想到自己最得意的一套劍法竟然就這麼被師父打斷了。他自然知道自己並非絕世高手,但也不曾想自己不堪到如此。

伯明先生問到:“你學習劍術,是為了什麼?”

李修一愣,隨即答道:“自然是為了防身和禦敵。”

伯明先生點頭:“不錯,既然是為了禦敵,就得考慮到所有敵人的可能性。”

他走到廳上,撿起長劍,輕飄飄地掂在手中:“你舞的劍法確實好看,但是,恐怕就連教你練劍的人也忘記了這個初衷吧!”

看見李修不解的神色,伯明先生解釋說:“與敵人交戰之時,自然是自身目標越小越好,這樣才不會被對方當做魚丸一劍串了去。而你在舞劍的時候,滿屋子亂竄,生怕敵人不知道你在哪兒似的。”

李修猶豫著問到:“那為什麼眾多上乘劍法都是強調大開大合呢?”

“那是因為劍氣的緣故。”伯明先生把長劍一揮,似乎十分尋常,並無任何招式,但是李修只覺得鼻子前空氣一緊,竟然一時無法呼吸,被揮出的劍尖所指的那面牆上,立時蜘蛛網狀的裂痕蔓延開來。

“好厲害!”小山在旁邊拍起手來。

伯明先生並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之色,對李修說道:“大開大合的功夫需要強大的內力,這才能讓你照顧到每一個可能被攻擊的角落。教你劍法的人只讓你練形,卻不讓你練氣,看起來倒是架勢滿滿,但卻經不起一枚花生的攻擊,到處都是漏洞。”

“師父教訓的是!”李修立刻心裡澄澈起來,怪不得他一直覺得自己劍術高明,卻在流落的日子屢次被打敗。

“你的問題不僅如此。”伯明先生把劍還給他,又指了指一邊的小山,“你也過來。”

小山一臉茫然:“師父,我沒有學過用劍。”

伯明先生卻笑道:“沒有關係,你想不想贏過你師兄啊?”

李修一愣,小山他是知道的,靈巧確實不錯,但是論起劍術,他怎麼可能輸給小山?

小山也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真的可以嗎?”

伯明先生道:“我哪次說的話沒有兌現的?你且跟我過來。”

小山一臉懵懂跟著伯明先生到了他的座位近前,伯明先生對他低聲說了幾句。小山剛開始還是一臉迷茫,但是眼睛漸漸明亮起來,聽完師父的教導,大聲說道:“我明白了!”

小山沒有什麼力氣,伯明先生便讓銀硃取了一柄竹劍給她。

看見走到自己身前三丈之外的小山,右手雖然拿著竹劍,但是持劍姿勢完全不對,顯然是外行人的拿法,難道師父的兩句教誨就能讓一個從未學過劍法的人勝過他?

李修手持著黑金長劍,雖然這是一柄未開刃的劍,但是畢竟鈍器也可以傷人,他怎麼可以拿著這麼沉重的武器面對比自己小的人,而且,對方還用的是竹劍,最重要的是,對方還是一個女孩子。

自打昨天知道了小山的真正性別,李修還沒有正眼跟小山對上,在他的教育裡,對待男孩子和女孩子是完全不一樣的。要是他一早就知道小山是個女孩子,他一定會十分呵護她,但是與她保持著最基本的男女界限。

“愣著幹什麼?開始比試呀!”伯明先生看李修臉色變化,不耐煩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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