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氏和衛錦兩人相對而立,觀眾們似乎也感受到了兩人的不同尋常,都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場面竟有些安靜下來。

此時的“比試”似乎變得更加自由,皇上也看的饒有興致,根本沒有在意這種比試合不合規矩,其實這一屆的“巔峰大會”也沒什麼規矩可言了,皇上從開始就一直打破常規,這種做法令一些人的心蠢蠢欲動,毒家四兄弟本想佔個便宜,梅今朝已經比試了兩場,精神及體能都有一定的消耗,所以趁機胡亂跑上了擂臺,不成想出師未捷。

無名氏看著衛錦,微笑著走過去,說道:“前輩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啊!”

衛錦面無表情的說道:“客套話就不必了,天下第一殺手,一招定輸贏。”

殺手是幹什麼的江湖人都知道,殺手往往僅有一次出手的機會,而天下第一殺手,也是皇上比較在意的一個稱號,誰能得到此稱號,都會得到皇上的特別關照,畢竟皇上也不想自己成為天下第一殺手的目標。

無名氏說道:“前輩,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是來爭奪天下第一殺手稱號的。”

“那你想要什麼稱號?”

無名氏說道:“鬼手!”

聽到此言,坐在西面看臺上的秦曉月神情一變,不由開始仔細打量起無名氏來。

做賊的都是不顯山不露水,希望自己永遠也被注意最好,所以這種比試盜門中人根本不會參加,這種稱號也就一直都是空著的。知道三年前,有個人在深夜潛入皇宮,偷走了皇上的一件東西,並在龍榻上留下了一個笑臉,自此,皇上便將此人封為鬼手。

衛錦心中一跳,隨即說道:“好,你若能偷得到我身上的一樣東西,我便認輸。”

無名氏笑道:“跟前輩您這種人說話真是省事,什麼都可以嗎?”

衛錦說道:“當然,什麼都可以,只要是我身上的。”

無名氏說道:“那前輩可以下去了。”

衛錦一愣,也和梅今朝剛才一樣的表情,問道:“什麼意思?”

無名氏說道:“我是說前輩您已經輸了。”

衛錦越發感到莫名其妙:“為什麼?”

無名氏亮出了一件東西,一枚銅錢,很普通的一枚銅錢。

“這枚銅錢就是我剛才從前輩身上偷到的。”

衛錦笑了,被氣的直搖頭:“銅錢誰都有,你總不能拿出一枚銅錢就說是我身上的吧?何況你剛才根本沒有出手。”

無名氏說道:“前輩,我們又沒規定時間地點,怎麼個偷法,你這明顯是想賴賬。”

衛錦無語。

無名氏語氣堅定:“當然是你賴賬。”

衛錦說道:“好,就算我不追究你什麼時候偷的,你可有證據證明這枚銅錢是從我身上偷的?”

無名氏一臉無辜的說道:“這怎麼證明,銅錢這東西誰身上都有。”

衛錦說道:“那你就再偷一次。”

無名氏說道:“剛才我是趁前輩不注意,方能得手,現在前輩對在下處處小心,別說是一枚銅錢了,就是前輩身上的一絲灰塵我都偷不到了。”

衛錦有些被無名氏搞的哭笑不得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

無名氏說道:“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折衷一下。”

衛錦問道:“怎麼個折衷法?”

無名氏說道:“我去偷皇上身上的東西,偷不到就算我輸。”

衛錦說道:“皇上身邊的高手如雲,你還不如向我下手。”

無名氏搖了搖頭,說道:“我這人一向喜歡挑戰。”

衛錦問道:“那我呢?我要怎麼做才算贏你?”

無名氏說道:“前輩自然可以想法阻止我,不然我若得手的太容易,也顯得沒意思!”

“哦,照你這麼說,我似乎比那些人都還要難纏?”

無名氏理所當然的說道:“那些人怎麼能跟神劍相提並論。”

連續的奉承讓衛錦的心情大好,但是沒有表現出來,而且衛錦也確實不想再跟這個小子糾纏下去了,竟主動替無名氏向皇上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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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皇上身邊的曹檢一聽立時不幹了,大聲道:“大膽,皇上乃萬金之軀,其實爾等可隨意觸碰的!再說爾等若是有不軌之心。。。”

皇上周圍的那些近身侍衛也都紛紛露出不忿的表情。

無名氏看都沒看曹檢,衝著天說道:“你都能碰我憑什麼就不能碰了。”

無名氏轉身看向皇上,問道:“皇上,您的意思那?”

皇上沒有在意無名氏的無理,不負眾人所望,點頭同意了。

“朕準了,你要是真能偷到,我即時封你鬼手稱號。”

周圍再一次傳來了熱鬧的叫好聲。

就在大家以為無名氏準備動手的時候,無名氏又說道:“前輩,您可以下去了。”

衛錦打趣問道:“莫非你身上還有一枚銅錢?”

無名氏一愣,表情就好像是一件天大的秘密被發現了一樣,驚訝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衛錦說道:“這枚銅錢是你從皇上身上偷到的?”

無名氏憨厚一笑,說道:“前輩,您真是神了,我都沒說,您就什麼都知道了。”

衛錦臉色一沉,小聲說道:“我就算了,耍皇上可是死路一條。”

無名氏哈哈一笑,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一物,說道:“這東西就是我從皇上身上偷到的。”

場上的眾人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無名氏高舉的右手上。

這的確是一枚銅錢,不過卻不是一枚普通的銅錢,而是一枚巴掌大的玉質銅錢,這個玉銅錢渾然一體,一看就是一顆整體玉石雕刻而成的,渾身上下晶瑩剔透,普通人看見都能看得出絕不是凡品,銅錢邊緣的雕刻也非常的精緻,刀工細膩,一龍一鳳,在銅錢的邊緣被刻畫的栩栩如生。

此等寶貝玉器,當然只有皇上才捨得隨便的帶在身上,因為銅錢的背面刻有“九五至尊”四個篆字。

皇上先是一愣,後是大奇:“這塊玉牌是我從小帶到大的,從來都是貼在衣服裡面,你是怎麼偷到的?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無名氏微微一笑,說道:“皇上,這是小人用來吃飯的秘密,就不在這裡多說了。”

無名氏轉過身面向衛錦:“你可認輸?”

衛錦搖頭一嘆,說道:“我認輸。”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下擂臺。

見衛錦要走,意猶未盡的皇上突然說道:“無名氏,你趁我不備,方才得手,不能作數。”

無名氏又轉過身,問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說道:“你如能從衛錦身上偷到一件東西,我即時賜你鬼手的稱號。”

無名氏沒有接話,似乎在考慮皇上的提議,而此時,衛錦再次回到了擂臺上,頗有興致的看著無名氏。

無名氏問道:“前輩,您回來做什麼?”

衛錦說道:“雖然我很不喜歡偷雞摸狗之流,但是我非常想試試你能否在我戒備的時候偷到我身上的東西。”

無名氏拍手道:“前輩真是好興致!”

看著衛錦的表情,無名氏說道:“衛神劍那一副戒備的樣子,皇上,這恐怕不是偷,而是要搶了。”

皇上哈哈一笑,說道:“管你是偷是搶,拿到便作數。”

衛錦在一旁表情凝重,在他看來,眼前的這位年輕人雖然看似不羈,卻不可小覷,因為在他的身上他感覺到了一種高手的氣場。

這種感覺剛才還沒有,但是現在卻突然出現了,因為無名氏的表情在一瞬間出現了微妙的變化,雖然依舊還是那張人見人愛的笑臉,但是給衛錦的感覺卻不一樣了,在衛錦的眼中,他就像換了一張臉一樣,換了臉的人,給人的感覺也會不一樣,不光衛錦有了這種感覺,其他的一些高手也感覺到了無名氏的變化,微笑的表情下充滿了未知的威脅性。

一陣風吹過,劃過衛錦的衣襟,衣襟隨風擺動起來,風沒有消失,卻有碎布落了下來,因為衣襟上憑空出現的幾道“傷口”,這些傷口一模一樣,就像是被京城裡一等一的高階裁縫用上好的精鋼打造的剪刀精心裁剪過了一樣。

每道口子都是一樣長,而且非常的平滑。

真氣化形!剛才衛錦被吹起的衣襟不是自然風造成的,而是武林中罕見的真氣化形。

傳說中的真氣化形,是一把無形的利刃,但是這種東西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根本無法練成,無名氏的年紀尚輕,到底是誰?

沒有人懷疑無名氏,是因為沒人相信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子能夠練成真氣化形,而且控制力這麼好!但是衛錦卻不這麼想,因為他是當事人,他知道剛才那些“傷口”真真切切是無名氏造成的。

衛錦發不出真氣化形,而且就算能夠使用,也沒有這麼好的控制力,所以單憑這一點,他就輸了。

但是衛錦卻不想認輸,不是放不下“神劍”的架子,而是想看看眼前的年輕人到底還有什麼底牌沒有露出來,自己的劍是否能勝過傳說中的真氣化形,就算是死,他也要知道。

所以面對真氣化形的威脅,衛錦還是拔劍了。

劍已出鞘,衛錦的劍輕輕顫抖,劍尖已經快要刺中無名氏,因為無名氏感覺到自己鼻子上的一根比較長的汗毛已經脫落了,無名氏略一運氣,雙腳一蹬地,人便向一片葉子一樣,隨著劍上的風壓向後飄去。

此時的無名氏就像是被風吹起的蒲公英一樣,隨風舞動。

衛錦的劍向左走,無名氏的身體便向右去,劍向右刺來,無名氏又向左飄去,劍和身體的位置轉換是同步的,觀看的眾人已經分不出是劍向刺中身體,還是身體想撞上劍刃。

站在場外的梅今朝還有其他各種高手,都被無名氏的奇妙身法震撼了。

雖然拿無名氏毫無辦法,但是衛錦的出招還是有條不紊,他還不想認輸,因為無名氏還沒有出手。

突然,無名氏喊了一句:“神劍不愧是神劍,我實在沒機會下手,就此告辭。”

說完,無名氏便漸漸的向高處的天空飄去,越飄越遠,直至消失於眾人的視線。

衛錦的願望落空了,但是他沒有失落的表情,反而眼神更加的堅定起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一刻,他的內心突然激起了無盡的波瀾,但是轉瞬便消跡於平靜。

無名氏的突然離去,一時令現場的氛圍出現了莫名的尷尬,大家都不知措施的看著對方,皇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三日之約已到,程悅兒此時正站在千楓海邊,她的樣子有些憔悴,因為她不喜歡走水路,這樣一來,從京城趕到明一島的千楓海島是需要一些時日的,對於平常人來說,三日是根本不夠的,幸虧程悅兒不是普通人,她是長虹賭坊的大老闆,而身為長虹賭坊的老闆,弄一頭日行千里的寶馬還是不成問題的,所以程悅兒如約來到,只不過連日趕路,使她略染風塵。

程悅兒坐在岸邊的一塊礁石上,看著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濺起的水花,心中出現了片刻難得的寧靜。

忽然,海面傳出船笛聲。程悅兒看見了不遠處海面上飄著一艘巨船,一艘巨大的金色的船,船正漸漸的向程悅兒方向的岸邊靠近。

程悅兒走上船,來到了甲板下的船艙內,此時,那張玉石白虎皮椅上坐著一個人,一個蒙面的女人。

程悅兒站在距離椅子不到三尺遠的距離,看了蒙面女人幾眼,問道:“你是秦大小姐?”

蒙面女人說道:“是不是秦大小姐有什麼關係嗎?”

蒙面女人口中似乎有東西,說的含糊不清,聽聲音根本聽不出來。

程悅兒說道:“東西帶來了?”

蒙面女人說道:“是這個嗎?”

她站了起來,從屁股下面的椅子座上拿起了一樣東西,看樣子像是一張皮,但是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皮,外觀非常的陳舊,展開後,皮卷的左邊有三個字“程悅兒”。

看見皮卷後,程悅兒的眼睛一亮,竄步上前。

“給我!”

蒙面女人將拿著皮卷的手移到背後,說道:“說實話,我真舍不得你。”

程悅兒的眼睛狠狠的盯著眼前人,說道:“這種日子我過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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