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道爺給你看看手相!”

白芷聞言,二話不說,擱下茶壺,返身回到灶房。

白楠端起茶壺,給不三沏了一大碗茶,一臉陪笑道:“上人見笑了,農家女子沒怎麼見過世面,怕生得很!”

“哪裡哪裡,倒是貧道唐突了些!”,不三擺手道。

說罷,不三抿了一口茶水。

入口,茶有點淡淡的澀,流經喉頭時,又帶了些回甘,唇齒之間留有餘香。

“白楠叔,好茶!若是放上兩月,也算是毛尖中的極品了。”,女子品一口茶,回味無窮地說道。

女子接著道:“白楠叔,今年收成如何?可得給咱家老爺子留個兩籮筐,這可是老爺子的心頭好了。”

白楠臉色漸沉,無奈地搖了搖頭,嘆道:“今年這光景,能有一籮筐就算好的了。”

女子有些恍然大悟,道:“來年,會好起來的。”

捧起手裡的粗瓷碗,女子“呼哧”“呼哧”地吹著瓷碗裡的熱氣,不時飲上幾口清茶,臉上寫滿了心事。

“怎麼?有心事啊!”,不三放下手中的茶碗,淡淡地說道。

女子毫無所動地說道:“道長,不用探我口風。見到老爺子,自然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不三識趣地不再與女子搭話,偏過頭同無二繼續插科打諢。

茶肆裡,清淡茶香彌散,偶有笑語陣陣,惹得灶房裡的姑娘,不是探著頭,側耳傾聽。

半柱香過去,不三起身道:“貧道腹中饞蟲已除!可以上路了。”

不三心中瞭然,短暫的寧靜之後,等待自己的必將是狂風暴雨。

女子早已心生去意,當即附和道:“白楠叔,那我們便不多留了,改日再來打攪您老人家的清淨。茶錢的話,明日你去賬房領一石大米算作今日茶錢。”

“那怎麼行?幾碗茶水值幾個錢,一斗大米還差不多。”,白楠道。

“我可沒少來你這兒蹭吃蹭喝,白芷那丫頭做的缽缽雞,那可是一絕啊!我多過來幾次就行……”

…………

二人

一番激烈的你推我辭,不三無奈地看著互相推諉的二人,這世間的人情世故果然最教人煩惱,催促道:“走是不走了?”

女子慍怒道:“白楠叔,你若再推辭,我便一把野火,將你這茅草屋子燒作一堆草灰。”

大家小姐總是要有些脾氣的,即便平日偽裝得再好,刁蠻任性始終在骨子裡面,多與少的問題罷了;

事實上,這女子已算得上秉性極好的門第千金了。

白楠砸了咂嘴,話到嘴邊生生咽了下去,只得如同小雞啄米那般,止不住地把頭點。

女子也不與白楠再作糾纏,縱身上馬;幾句話別之後,三騎絕塵而去。

白楠的眸子裡,三人的身影愈來愈小,自言道:“千年以來,孤山最大的變數要來了麼?”

“阿爹,飯好了!開飯了。”

“這就來,這就來!”

“好香!”

…………

行過幾里,不三猛地回眸,向那間茶肆望去!

那茅草屋子始終感覺有些不對,卻又不說不出、道不明是哪裡不對!

無二見不三如此,道:“上人,怎麼了?有什麼發現麼?”

不三隨口應付道:“沒什麼!貧道隨便看看而已!”

…………

三人穿過幾座小山丘,地勢愈發地空曠,田屋也漸漸多了起來;

一塊塊方田星羅密佈,田裡的新苗半尺來高,估摸著是前些天剛插下不久,穿過這片嫩綠的田野。

三人身前橫亙著一條蜿蜒的河流,河的對岸,儼然一座古色古香的小鎮。

青磚黛瓦緊緊相連,屋頂飛簷翹起,猶如瓴燕展翅栩栩如生,前朝的工藝技術使得不三嘖嘖稱奇。

女子朝著對岸的一處閣樓,說道:“放橋!”

稍作片刻,那處閣樓放下一座吊橋,手臂大小的鐵鏈拉得“咯嗞”作響;

除卻那雙鐵鏈之外,吊橋通體由二十寸厚的實木構成,連線的地方,施以榫卯之法;如此一來,吊橋便可承受萬斤之力。

三人拉起馬匹,緩緩地走過吊橋,

橋身沒有丁點顫動。

無二自傲地說道:“這些東西,乃是無數先祖的智慧結晶,即便是你們仙家洞府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地步。”

不三隨意地應承了幾句,心裡難免有些發毛,想來這鎮子裡不乏修煉機關束術之人,而且能有如此手筆,道行必定不低;這些人尚且解決不了孤山鎮的問題,顯而易見,這定是一件特別棘手的事情。

過了吊橋,無二道:“歡迎來到孤山!”

女子接過話,說道:“上人,老爺子在此處閣樓的最上層恭候大駕,上人有請!”

女子單手作了個“請”的姿勢,便動也不動站在樓梯的一側。

不三道:“怎麼?這就不帶路了?”

“老爺子吩咐了,只想單獨與你一見。”

不三若有所思地踩上木梯子,順著一階又一階結實的木梯,幾個呼吸的時間,不三便來到了閣樓的最高處。

屋子很寬敞,或許是因為什麼物件都沒有,顯得屋子很寬敞!

窗臺邊上,一個鶴髮老頭背對著不三,老人沒有回頭,只是朝著窗外指了指,道:“上人,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家,一個生我,養我的地方!來,過來瞧瞧!”

不三慢悠慢悠地走到另一扇窗戶邊上,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也就兩三百丈的地方,那裡有一塊田,幾個人。

方田裡,三三兩兩的人插著新秧,不時閒話兩句,拉拉東家長,扯扯西家短。

田地不遠處,幾處嫋嫋炊煙,農舍裡鑽出幾個垂髫小童們,飛也似地奔走在田埂之上,大喊道:“阿爹,阿孃說回家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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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漢拉著秧盆,一腳一個泥窩子地走上田埂,扯著童子的耳朵,道:“你小子今天有沒有惹你阿孃生氣!?”

童子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眨巴眨巴,輕聲道:“沒有,沒有!”

說罷,童子跑將了出去。

農漢莞爾一笑,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

老人佝僂著腰桿,顫顫巍巍地說道:“只可惜這樣的逍遙日子,快要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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