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十的言辭裡透著深深的惡意,所謂“殺人誅心”,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正當龍十洋洋自得之時,山谷那邊傳來了白一鳴溫厚的聲音,雖隔著一二裡地,落在龍十耳朵裡卻也是異常清楚,“前輩,明人不做暗事,還請出來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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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響在山谷裡的聲音打碎了龍十的臆想,龍十孤疑不定地看著山谷方向,喃喃道:“難不成被發現了?”

林秋道一臉嘲諷,笑道:“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實在是太刺激了!”

說罷,林秋道站起身子,正欲走出這片藏身的灌木林。

說時遲,那時快。沒等林秋道走出去兩步,龍十上前一個箭步,枯黃的手掌一把抓住林秋道的衣襟;

龍十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起林秋道匍匐在一處大石之後,兩人再次做起了伏地魔,徹底隱匿在了這片黑暗裡。

…………

谷外,天星小隊的幾人側著耳朵,仔細聆聽著周遭的動靜,鐵叔更是站在一處高點之上,四下地打望起來。

久久沒有一點迴響,山裡一片寂靜,鐵叔長抒一口大氣,真正安下心來,道:“老大,看來此地就我們幾人了。”

白一鳴沒有言語,只是微微地點點頭;不過比起對待其餘幾人的態度,此時白一鳴的神色多了幾分柔和。

鐵叔掏出一簾泛黃的破爛竹簡,見其模樣,怕是已有不少年月的古老物件了,為了得到這簾破舊的竹簡,獵人小隊可以說是費盡心機,甚至付出了一名小隊獵人的代價,才在幾次機緣巧合之下,取得了這簾竹簡。

鐵叔緩緩地展開竹簡,映入幾人眼簾的是一副殘缺的刻圖,一副刻畫了山谷的整體外觀,一副標註了山谷內的大致地勢。

鐵叔仔細對比起眼前的山谷與第一幅刻畫所繪之景,兩者大致有**分相似,幾處關鍵的地勢特徵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山谷的那面缺口,較之刻圖所繪的比例明顯寬了許多,不過以竹簡的久遠歷史,如此長的年月過去,地貌有些變化也實屬自然。

一番比對之後,鐵叔肯定地說道:“沒錯,此地就是墜魔谷了!”

“我們所求之物,就在此地!”鐵叔的手指落在第二幅刻圖最外圍的一片區域之上,繼續開口說道。

幾人看著鐵叔的手指落處,赫然是刻圖裡的幾處特殊標記之一。

疤臉男子指著刻圖中,幾人所處的位置與標記之處,連線著一條階梯狀的細線,道:“依照刻圖所繪的地勢來看,咱們只需穿過這條石階,便可以到達這處標記了。”

鐵叔收起竹簡,道:“老六說得不錯!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必須立馬動身了!”

說罷,幾人排成一字長蛇之勢,向著墜魔谷內飛奔而去,如先前一般,依舊是鐵叔這個“哨子”開路,白一鳴落在隊伍的最後方。

白一鳴向著身後的夜色深深看了一眼,空氣裡隱約飄蕩著一股異樣的氣味,似與先前那兩個小鬼身上的氣味有些相近。

可周遭沒有絲毫風吹草動,白一鳴搖搖頭,想來是自己多慮了,哪怕兩個小鬼尾隨而至,宰了他們便是,在這十萬大山裡,唯有拳頭才是硬道理,唯有力量才是王法。

…………

龍十遠遠地望見白一鳴離去的背影,罵道:“差點就上了這小子的套了,還好小爺我足夠機智!”

林秋道雖少經世事,卻不是什麼蠢笨迂腐之人,早已明了白一鳴先前之言,不過是詭詐的試探言語,看起來江湖的險惡並非是書裡的戲言,真正的江湖裡人心之險惡,更不是自己在林家莊裡讀的那些個武俠小說所能比擬的。

林秋道一陣出神,所幸自己這張白紙,有龍十這個五顏六色的大染缸浸染,若是自己一人出來闖蕩,還不知要吃多少悶虧,上多少暗當,甚至這條小命是否得保還是兩說。

龍十拍了拍林秋道的肩膀,道:“發什麼愣!趕緊跟上去了!”

兩人身形不停閃爍,眨眼地功夫,龍十與林秋道一前一後地來到了墜魔谷外。

龍十一眼就看出了此地的不凡,雙眼冒精光地說道:“此處山勢環繞,三面環山,唯獨東面露出一口,紫氣向東匯聚而來,霧靄朝霞凝而不散,靈脈匯而不亂!真乃一處絕妙!”。

林秋道聽得雲裡霧裡,撓頭道:“大哥,能說人話麼?”

龍十大笑道:“一句話,咱們要發了!這麼說你能明白麼?”

“還用你與老孃說!”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紅玉撲騰著火紅的翅膀,突兀地出現在林秋道的肩頭。

“谷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老孃!”紅玉嘰嘰喳喳地繼續說道。

林秋道詫異地盯著肩上的火鳥,附和道:“我貌似也有這種感覺!”

一人一靈,一唱一和,激得龍十怒火中燒,自己費盡心機尋到的洞天福地,敢情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龍十惱道:“懶得與你二人胡扯,小爺先走一步。”

話音未落,龍十便化作一道清風,飄進了山谷之內。

龍十的脾性,林秋道與紅玉自然是心知肚明,若是晚了半分,別說吃肉,哪怕湯都不會有那麼一口剩下。

林秋道追著龍十的背影,如同一支離弓的箭矢,暴射而去。

“嗒!”,透明的牆幕之上,一圈一圈的空間漣漪,盪漾開去,如虛如幻,牆幕不是任何的實質凝結而成,卻使得林秋道身形一滯,動作放慢了數倍不止,好比那些泛黃的舊膠片,一幀一幀地緩慢行進。

不過僅是片刻之後,幕牆似是認可了林秋道的存在,不再對其多作阻留,林秋道緩慢的動作旋即恢復如初,震顫的空間幕牆也隨之消散一空。

失去了牆幕的阻隔,林秋道的身姿如同脫兔一般迅猛矯健,猛地一下扎入了透明幕牆,來到了山谷之內。

莽荒的氣息迎面而來,壓得林秋道有些喘不過氣來。

此刻,山谷之內竟是一片透亮,天空之中一輪昏暗的太陽高掛其上,懶洋洋的昏黃光暈散落大地,這片山谷似乎自成一方小世界,晝夜與外界徹底顛倒了過來。

林秋道撐著雙膝,一眼望去,乳白色的霧氣之中,三條寬廣的白色石階延伸,遙遙不見盡頭,一座座巨大的石像環伺,整齊劃一地排列在石階兩側,有的三頭六臂,有的面目猙獰…………

居中的石階盡頭,更有一座小山那般的石像,可能是因為霧氣繚繞的緣故,林秋道難以窺其模樣,只是依稀可見一雙遮天蔽日的巨大石翅。

林秋道深深懾服於所見之景,也不知哪樣的恐怖存在才有如此通天徹地的手段!

倏地,林秋道目光如炬地盯著其中一條臺階,在這條石階的盡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著自己——冥冥之中註定屬於自己的東西,林秋道沒有任何猶豫,由著感覺走到了石階近前。

石階上盡是斑駁的痕跡,條狀的方石在歲月的侵蝕下,成了一塊塊橢圓的山石,失去了鋒芒。漫長時間過去,哪怕是稜角分明的條石,也會被磨平了,這就是時間的力量。

這世上,許多東西都抵不過時間的摧殘,卻也有許多事物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改變,臺階旁豎著的玄碑便是如此,玄碑高一丈有餘,寬六尺不止,碑身通體呈烏黑之色。

林秋道雙手倒負站在碑前,怔怔地打量起玄碑來,這面玄碑也不知是何物所制,石階都風化成那般模樣了,玄碑卻絲毫沒有損壞,甚至依然閃爍著清冷的光澤。

“墜魔谷”,玄碑之上赫然有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字型通體漆黑,如同鑲嵌在石碑一般,徹底地融入到了玄碑之中,給人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不過,這種肅穆而神秘的感覺,很快便是毀於一人之手,一個蹲坐在玄碑之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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